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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知道他刚才不过是与我玩笑,作出愠态也不过是顺他口风调笑下而已,只是此时亲耳听他这样与我说话,心中却仍是油然生出一种暖意。朝他俯身下去,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下。
“楼少白,你是我的英雄,乱世有你,我也无憾。”
他的目光闪亮,突然侧身搂住了我,一阵耳鬓厮磨,我躺他身侧,听他低声道:“那个通地七,送了请帖,要和池小姐成婚了。你说我是不是还要再重新娶你一遍?”
“等你有空吧,我随时准备好再嫁你一次……”我枕在他的臂上,舒服得微微闭上了眼,忽然想起白天的事,又睁开了眼睛,试探着说道,“国务总理顾维钧,今天发来电报让你入内阁,你真的要任职吗?”
“江北本来就是我的地盘,我做督军好好的,谁要去掺和内阁。什么北洋政府的国务总理兼大总统,还不是走马灯一样地换,一年就换了四个,什么时候变天还不知道。我还是省省力气,等待时机再说吧。”
他伸手抚着我后背,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我的历史学得不是很好,只是隐约知道仿佛不久北洋政府就要垮台,被南京国民政府取而代之,然后又是数年的军阀混战。在我心中,我是盼望他能早日寻到退路,最好是移居国外。
“萧遥,知道我为什么不太想让你告诉我以后会发生的每一件事吗?我虽有野心,只你也可以理解成是我的抱负。我祖辈几代就是带兵的,这乱世之中,总要做点什么才不算白活一场。不敢说为国为民,只在我的势力之内,我总会尽量让百姓过得平稳些……”
他顿了下,仿佛有些表达困难,“你以前说,历史不是照我臆测的那样发展。我相信你。但我痛快干过了一场,就算最后是一场空,我也不会后悔。”
他还那么年轻,身体里流淌着奔腾不息的血液,扼杀他的斗志,让他在虚假的太平中一日日就这样老去,对他来说,或许真的有些不公平。
我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把我的脸紧紧贴在他温热的胸膛,听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
“你不高兴……”他伸手抬起我的脸,“我可能不会是一个好丈夫,但萧遥,我答应你,等到了你跟我说的非走不可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听你的。”
他说完,凝望我片刻,朝我露出了笑容。
我无法抗拒这样的目光和笑容,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朝他笑了起来:“楼少白,只要你记住你刚才答应我的这句话。往后你要怎么样,我都陪着你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你是我男人呢。”
夜中风过,耳边仿佛听到庭院中竹枝上压着的白雪如细雨般沙沙轻落,除此天籁之音,万籁俱寂,正如我此时的心境。
我会和这个叫楼少白的男人好好过一辈子。
卧在他怀中睡去的前一秒,我朦朦胧胧这样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下,忍不住还是爬上来再说几句。
这个故事是因为一个偶然的想法而萌生出来的,原来只设想了七八万字的篇幅。关于解降,一开始的设想,是当年女国师仇恨吴兰王的背叛,所以下了降。唯一的解法就是所爱之人的心头热血浇灌翡翠。吴兰王要不解降,就祸延后代,解降的话,爱人就只能死。这是女国师的复仇方法。扯上前世今生的话,也可以认为女国师、吴兰王和王后就是现在的钟可玲楼少白遥遥三人。所以第一个结局就那样安排了。本来打算还有个番外,再解释下前因后果的。当然最后两人相见的情节,我处理得不好,成了步步惊心式的狗尾巴。出于各种原因,加上自己其实也舍不得小白死,所以改成了现在这样的结局。基本还算满意,唯一遗憾的就是解降的方法是无语了点,咳咳……
因为大修结局,所以前面有些地方不符。自己还是挺喜欢这个故事的,有空的话会从头再理一遍。读者心为形役建议再写个后续的番外,我觉得不错,番外不会再是第一人称,而是第三方的视角。
最后谢谢大家对这个故事提了很多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受益匪浅。群亲。。。。
无耻地做个广告,我一个月前开了个头的古言文云鬓凤钗,大概会在近期重新开坑,大家到时候去捧场啊。。O(∩_∩)O哈哈~
前文原来设定时间是1913年,现在改成1925年,前面也相应修了些bug。
——正文完——
番外
一九四二年十一月。
印度阿萨姆邦汀江机场,中国远征军新编第十八师所属第5航空大队队长李仁上校,通过驼峰航线刚刚完成运送一批远征军到此的飞行任务,检查过机上满载的运返物资,正准备命飞行员下令返航,遇到了一个他之之前从未碰到过的问题。
“长官,有个来自檀香山的中国女人要求搭乘飞机入中国国境,态度非常坚决。”
随机的通讯助手刘亮向他这样报告。
“告诉她,非常时期,此非民航航线,哪里来,回哪里去。”
李仁几乎想都没想,就立刻拒绝。
“但是长官……”刘亮显得面有难色,小声道,“她自称姓萧,是江北战区司令官楼少白将军的夫人……”
李仁停住了本已迈开的脚步,有些狐疑地回头。
“谁?”
“报告长官,江北战区楼少白将军的夫人!”
刘亮高声应道。
李仁略微皱眉,沉吟片刻,终于说道:“带我去见下。”
李仁见到这个自称楼少白将军夫人的女人时,有眼前乍然一亮的感觉。这女子头后绾髻,旗袍贴身,大衣适体,虽略微面带倦色,只一双眼睛却仍清澈而明亮。全身上下并无多余装饰,此刻面带微笑站着,却自然就透出了一种从容和气度。
十年前,李仁考入黄埔军校,随后转入由楼少白将军一手创办的江北航校学习飞行的时候,曾在一次上官巡校的机会中,有幸作为优秀学员的代表,近距离接受过将军的接见,照片占了第二天江北数省各大报纸的头版。这样的荣耀,他毕生难忘。犹记那时,将军英姿飒爽,而随他身侧的夫人明眸皓齿,叫人一见难忘。十年过去,李仁努力搜索着脑中的记忆,得出的结论就是她看起来和从前仿佛并没什么大的变化。
“夫人!”
李仁到了跟前,行过军礼,心中却暗暗有些纳罕。自抗战爆发,国内局势更加混乱,他知道国军中有不少高官早早就将家眷送往太平洋彼岸求避险。这楼夫人既然来自檀香山,想必之前也是如此。只是奇怪的是,在这自抗战爆发来最艰苦的时刻,人人都恨不得能寻到路子插翅飞出去的时候,她却偏要进入,这叫他有些百思不解了。
“夫人,听说您要搭乘飞机回国?这本是下官义不容辞之事。只是夫人,如今正常通道均已被日寇所占,这航线往东跨喜马拉雅山脉、高黎贡山、横断山、萨尔温江、怒江、澜沧江、金沙江,最后才进入昆明,一路凶险异常,便称死亡航线也不为过。且如今国内局势更严峻,夫人此时回国,只怕不妥,且下官也并未得到将军授意……”
李仁恭恭敬敬地说道。说完,见楼夫人略微一笑,随即正色道:“李长官,我的丈夫现在在国内浴血抗敌,保家卫国。我虽是女流,却也不乏效仿之心。战场之上急需医生,而我就是医生。比起隔着大洋安然度日,我更愿意回国,随我丈夫上战场,多挽救一个抗战弟兄的生命,也不枉我学医一场。”
楼夫人说话之时,委婉适度,声音并不重,但眉眼间却隐然有铿锵之意,叫李仁一下肃然起敬。
“楼将军乃是抗战英雄,名声远扬,我本就一直敬仰。不想今日一见,才知连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只是为稳妥起见,请夫人暂时在此多停几日,容我先发电报到国内,若得将军首肯,我必定亲驾飞机,将夫人送回国内。”
楼夫人微微摇头,笑道:“李长官,我从檀香山到此,依次经巴西,转北非加纳,过中东,几乎绕了大半个地球,这才到了你的面前与你说以上的话,想必你也能知我心志何其坚定。我丈夫如今正投身抗敌一线,我不欲用这样的小事叫他分心。且我的报国之心,又何需他的首肯?”
李仁呆呆望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在她目光注视之下,竟无法再说一个不字,半晌才苦笑道:“我被夫人说服了。就算拼着日后被将军一身剐,也要送夫人回去了。夫人放心,我将亲自驾机,必将夫人安全送到。”
这女子就是萧遥。
就像楼少白自己常说的那样,他并不是个合格的好丈夫。萧遥随他身侧的这十数年里,他戎马倥偬,南征北战,虽则两人恩爱异常心意相通,但一年里往往加起来相处的日子竟也不到半成。萧遥虽有时难免空落,又为他安危担心,只知他骨子里血性如此,也只能是偶尔埋怨几句而已。五年之前,抗战爆发,楼少白率部迎敌而上,待局势渐紧之时,将萧遥和当时不过五岁的女儿楼晨送往了檀香山。萧遥本是不愿与他分离,只考虑到年幼的女儿,这才无奈同意暂避。当年分别前夜的种种柔情与不舍,萧遥至今想起仍历历在目。
“萧遥,你在我身侧眨眼竟已十年弹指而过。我壮怀大志,如今早过而立,才知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党内派系倾轧,老头子对我又心存忌惮,处处弹压,我已厌倦。你早劝我隐退,这两年我本也起了这心思。不想如今国逢巨变外贼侵扰,此时若退,我又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我半生戎马,正此时才是一酬胸怀之际。遥遥我向你保证,驱尽日寇的一日,就是我楼少白放手与你归隐的一天。你若不信,我对天起誓……”
他的嘴被萧遥用唇堵住了。
“少白,不用对我起誓。我不会阻了你的报国之心。这场战事必胜,只是旷日持久。我只要你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保守好自己,时刻想着我和女儿在等你归来。”
“是,夫人!”
他正色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