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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小姐,你别意气用事好不好,这么大的风,您让圣上一直站在风里,这于理不合。”赫炎着急喊道。
“是他自己要来的,站在风中也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相干。草香,灭灯,睡觉!”青桑故意提高了嗓子,让门外的二人听见,然后,真得一口吹灭了烛火,拉了草香上床歇着去了。
“砰砰砰……”门外的人许是火了,开始用力敲起门来。
“小姐,他们这么吵,别惊动了别人。”草香道。
黑暗中的青桑盯着门,冷冷说道:“吵到鬼吗?这里哪有人。以他们两个的性子,要是这里人多,哪里还敢这么用力敲门。”
草香想想也是,这地方,荒郊野岭的,除了鬼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门敲了一会,便没声了。
青桑便躺下睡了。现如今她已经开始强迫自己去睡,即使睡不着也要闭上眼睛养精神,因为只有好的精神、好的身体,才能够做更多的事。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此时,青桑对这句话奉若神明。
早晨,青桑没有起得很早,冬日里赖赖床再是正常不过了。
草香因为常年服侍他人,已习惯早起,这一起来,便准备去外面打些水准备做早饭。
一开门,先吓了一跳。门外大树下靠着两个人,篝火已经灭了,闪烁着点点火光。
草香一惊之下,慌忙就跑进屋,推醒了青桑,对她说道:“小姐,皇上和赫将军还在呢。”
青桑惊醒,坐起身说:“还在?没冻死吧?”
草香道:“当然没有,他们点了火取暖,现在靠在门口的树上睡着了。”
青桑顺了顺头发,低头想了想,为自己刚刚所问的话感到可笑,他们一个皇上一个将军会把自己冻死吗?既然他们表现得如此有诚意,那今天就给他们一点饵吧。
青桑对草香说道:“我们梳妆打扮,该会会他们了。”
草香黯然的目光里闪着光芒,打来了水。
由于来不及烧热水,青桑和草香只用了冷水进行梳洗,但是再冷也抵不过她们心冷。
再推开门,外面的寒气扑面而来,和屋里的暖和冲撞在一起,让青桑和草香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气息。
棠珣和赫炎倚在树下睡着了,棠珣没变,还是那样的俊朗,只是这一切再看在青桑眼里,只看到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第二百七十七章 吊胃口
赫炎作为一个武者,分外警觉,青桑跨出第一步,踩响了地上的枯枝时,他就醒了。
看着身裹紫色披风,头发随意挽起,脸上不施粉黛,却依然白皙的青桑,刚刚睁眼的赫炎看得有些晃神。
他慢慢起身,看着青桑缓缓走过来。
青桑瞟了他一眼,随即就将视线移到棠珣的脸上。她弯下腰,伸出手,拍了拍棠珣的肩膀。
赫炎本能地想去阻止,但是他又马上想到,皇上巴不得青桑能搭理他呢,便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棠珣抖了抖睫毛,慢慢睁开眼,看到了那张让他想得发狂的俏脸。
“桑儿。”棠珣倏地睁大眼睛,伸手想要搂住眼前的俏人儿。谁知青桑往后一退,躲过了。
棠珣缩回手,揉揉眼睛,然后站起身,看了看青桑,笑了:“刚刚没抓住你,朕还以为又在做梦呢。”
棠珣说得情真,青桑却是面无表情。
“皇上九五之尊,怎能睡在这荒郊野外,御体有损,奴婢可付不起责任,皇上请回吧。”说完这句,青桑默默地施了个礼,然后缓缓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棠珣愣愣地呆了一会,并没有追上去。
良久,赫炎走过来,说道:“皇上还是回去吧。蒲小姐现如今还在气头上。”
棠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屋子发呆。
再过了一会,屋顶的烟囱升起了缪缪青烟,应该屋内的人生火做饭了。
“皇上,回宫吧,还得早朝呢。”赫炎道。
棠珣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转身正欲离去,忽然草香出来叫住了赫炎。
草香心里头对这眼前的两人恨得不行,但是她谨记着青桑让她一定要忍住的告诫。有礼有节,丝毫不差地给两人行了礼,然后娓娓说道:“赫将军,我家小姐有一事相求。”
赫炎微愣,看了一眼棠珣,见他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草香。
草香对他们的表情视而不见,只顾说道:“小姐想向将军讨要一把琴。”
赫炎愣了愣,再次看了棠珣一眼,见他看着小屋若有所思,便回道:“请蒲小姐放心。赫炎这就去办。”
“走吧。”赫炎话音刚落,棠珣忽然说道。
赫炎立即跟着棠珣回去了。
未过中午,上次接青桑、草香的赫家下人便抱着把琴来了。
“姑娘。这是将军让我给您特地买来的琴。您看看喜欢吗?”此人掀开包裹着琴的琴布,再打开装着的盒子,里面是一把通体乌漆发亮的古琴,琴体上镌刻着枯木龙啼纹。
青桑取出琴,幽幽拨动琴弦。听了听声,再细细看了看琴,心中已是了然。
“多谢将军了,此琴我很喜欢。”青桑微微笑道。
赫家下人见圆满完成任务,便离去了。
青桑抚着这把琴,心里头浮上了浓浓的悲伤。曾经。她和棠丰一个弹琴、一个看书,日子过得温馨而又惬意。如今,此情此景还历历在目。却已是物是人非。
“小姐,赫将军行动倒快,这一会的功夫就寻来了这样一把好琴。”草香虽然不善琴音,但是也算是见过些好东西的,乍一看这琴体。就知道出处不凡。何况她想着赫炎也不会拿什么粗制滥造的琴来搪塞小姐。
青桑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弹了几个音。然后摸了摸琴体,最后说道:“草香,你知道吗?这琴叫乌夜啼,是玄朝最好的琴。传说此琴由一虺幻化成人形后,劈天山灵木打造而成,琴弦是用千年金蚕吐得丝而做,琴音清脆悦耳,弹奏后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草香听得惊呆了,说道:“如此好琴,岂不是神物?赫将军竟舍得?”
青桑淡淡一笑,说道:“他自然舍得,这琴又不是他府里的。”
草香道:“不是他的?”
“这样的珍品,自然是皇宫才有,草香你还不明白吗?”青桑看着草香,含笑提醒道。
草香明白了,“小姐是说此物是皇上赐的?”
青桑点点头。
“看来皇上对小姐还是有情,如此神物都舍得赐给小姐。”草香明白这一点后,顿时感觉离他们的计划又进了一步。
“神物?只是传说罢了,不过琴倒确实是好的。”青桑道。
草香看了看这把琴,又问道:“那下一步呢?小姐,我们该怎么做?”
青桑看着暖炉中烧红的炭,慢慢说道:“有些事情,记不得,下了饵,就要慢慢等,耐心地等,吊着鱼的胃口。而钓上了鱼就要慢慢熬汤,那鲜味才会出来。”
草香听着,露出了会意的笑。
“小姐,外面的缸里还有两条鱼,前几日你说怕腥,没做,今个我给你炖了煮汤喝吧。”草香忽然说道,今天不知怎得,突然有了胃口。
青桑看着草香,站起身道:“好,我们一起去忙。”
“不,不,我去就好,小姐别脏了手。”草香拦住道。
青桑拉着草香的手,动情说道:“草香,你早已不是奴婢,你是我的姐妹。从今往后我们要同甘共苦,同舟共济。”
草香含泪点点头。
两人便出去剖鱼洗菜,虽然水冰冷刺骨,冻红了双手,但两人却很满足。干完这些后,在火上炖上鱼,待熟了后,两人便围坐着火炉吃起了类似火锅的午饭。这是这么些日子以来,她们吃得最安心最满足的一顿饭。
入夜了,青桑取出琴,在幽暗的烛光下,弹起了琴。
草香特地坐在了窗边,看着外面,但由于外面漆黑一片,看不出是否有人走过来。
悠扬的琴声在夜空中响起,回荡在棠珣的心中。
乌夜啼,琴音本就苍茫,在青桑的弹奏下,加上她如诉如泣的心情,琴声更觉凄凉,听得棠珣的心都拧做了一团。
七百三十个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这个弹琴的女人,午夜梦回时他常常恍惚间似乎看到她就在眼前,但当他伸手去抓时,却什么都抓不到,只剩下空气。
这就是为何早上他想伸手搂住青桑,在扑了空之后,感慨以为又在做梦的原因。
现在,这个让他思念了多年的女子就在跟前,他却望而却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还会接受自己。身为一国之主,他拥有无上的权力,他的一句话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但却独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棠珣立在寒风中许久,静静地听着门内的人在弹奏着一首首凄凉的曲子。
“皇上,回吧。”赫炎劝道。
白日一过,皇上便不顾劝阻,执意要到这里来,赫炎对棠珣和青桑的事非常清楚,他知道他是拦不住的。而且,他心生愧疚,若不是当年他偷偷将青桑嫁到息国,那皇上也不会受了这些年的煎熬。
只是,那时候如果不走这一步棋,那么玄朝也就没有了今日的繁盛。
一切都是定数。
赫炎想起了水栗,想起了浅儿,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他一生钟爱,一个是从小爱着他的,现如今,一个常伴青灯古佛,一个生死未卜,水栗若不是遇见了他,浅儿若不是生在衡家,那她们也许能过上相夫教子,平常温暖的日子。这就是命。时至今日,连赫炎这个久经沙场之人都开始不得不信命运的安排。
他却不知道,屋内弹琴的人却开始不信命,她不再受命运的摆布,她要对抗,她要将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所以,虽然每首曲子都是凄凉,但却越发坚定了心里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