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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太医院失魂落魄的跑进内宫,半路上决定先由梅香带着令牌去高贵人那边找人,而我则是再回到太皇太后的绮宫,去求太皇太后派几个黄门出宫去找几个大夫过来,我就不信那个老太婆是铁石心肠的人,毕竟冯洁是她的亲侄女,她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再说如今我除了去求她,真的是再没有其他办法。
依旧是敲了好长时间的门,里面的小黄门才极不情愿的将门打开。我已经急得连口齿也变得含糊不清,语无伦次的解释了好久,直到他皱着眉头转身进去回复,我才记起拍拍胸口给自己顺顺气。
漫长时间的等待让我隐约感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开始酸软,焦急的心越来越是不安。有种强烈的预感告诉我这一赌会输,可是我却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唯一的希望。
终于紧闭的大门再次打开,小黄门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娘娘还是请回吧,太皇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符大人不敢惊扰太皇太后娘娘,让娘娘您明日一早再遣人去太医院—”
我已无心再听他下面的话,颤抖着的双腿无力的跌跪到地上。
“烦请大人再进去通报一声,冯昭仪的命危在旦夕,婢妾恳请皇祖母救救她。”我抓住小黄门的袖子乞求的望着他,他静默了片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向里面走去。
夜凉如水,一阵冷风吹来只觉得浑身直打冷颤。跪久了腿已经痛得麻木,风像刀子一般肆意侵袭着我的面颊。里面一直没有动静传来,我却又不能踢开大门硬闯进去。
也不知道梅香那边的情形怎么样,有没有把大夫找过去,我真的好想回到莲宫去看看冯洁的情形怎么样,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唯一能救她的希望。
我该怎么办?
心里是又急又忧,偏偏此时天空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硬生生的痛,雨水顺着发丝直往下滑,衣服很快便湿透,开始还觉得有点冷,渐渐的便没有了感觉。
我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接近模糊的意识,努力让自己挺直着身子坚守在风雨中。我希望我这样做能打动太皇太后坚硬的心,毕竟她是我们的姑母。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再次打开。小黄门带着个小丫头撑着伞来到我面前。
“娘娘,太皇太后宣您进去!”
此时的我已是动弹不了,他们二人见状合力将我拖着向里面拉去。
我张了张嘴却吐不出话来,原来麻痹的不仅是身体,似乎连心也麻木了。就连终于等到的召见也无法让我紧绷的心情放松开来,也许冥冥之中我已知道接下来的事只会让我的心更痛。
他们将我扔在偏殿的一间房子里的软垫上之后便退了出去,湿冷的衣物粘裹在身上让我止不住的发抖,好几次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我不知道我现在狼狈的样子会不会让太皇太后生厌,我是多么的担心冯洁会因为我的无能而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跪在门口的时候我是万分的后悔午后为什么没有陪着冯洁去散步,如果有我在一旁小心的看着她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后宫明争暗斗的事我又不是没在电视剧里看到过,我怎么就这么的大意。
“润儿,你这又是何苦。”冰冷的声音听不出半分亲切,也彻底的拧灭了我的最后一丝期望。
太皇太后在符承祖的搀扶下从外面缓缓的走了进来,她只是简单的披了一件外衣,头发也没有仔细的梳理过,看起来似乎比平常的模样要苍老许多。
我怔怔的望着她,希望她能明白的告诉我为什么。
“既然你如此执意,哀家就跟你明说了吧!”她在我面前的软垫上跪坐下来,仔细看来我一眼后悠悠开口:“你们姐妹两个都是哀家的亲侄女,冯家的后人,哀家是真心的疼爱你们的。可哀家在你们身上也寄予了厚望,希望你们能将皇室对我们冯家的荣宠一直传承下去。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听我的话,认真学习在内宫里生活的技巧。”
她顿了顿又说:“可是你们近来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太让哀家失望了,洁儿那丫头居然偷偷的把我给她喝的避子汤给换掉,哀家早就对她说过,在这个宫里还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的时候千万不能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可她偏不听。这个宫里是只有适者才能生存的,我是可以庇护她一时却庇护不了一世,为了冯家的日后也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她这一次若是大难不死必会吸取教训,若是熬不过也就只能怪她的福薄。”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我苦苦追寻回来的结果。我悲哀的低下头,泪水不觉顺着面颊滑落。
“与洁儿相比,哀家其实更疼你一些。这些日子哀家也看得出来宏儿对你是有所偏爱的,本是想着再给你些机会,可你今日这样的固执作为实在是让哀家大失所望。你比起洁儿还要不适合这个地方,冯家的希望更不适合托付于你。如今留你在这儿或许还会是个不小的麻烦,所以哀家只能将你送出宫去。”她不紧不慢的说着,甚至还替我理了理鬓前的乱发。
“润儿,你也不要这样看着哀家,哀家看得出来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哀家这样安排也是为你好,你那性子根本就无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宫里生存,与其将来跟洁儿一样还不如尽早离开的好。”
她的话虽好听,我却知道她之所以放弃我们也许是因为我跟冯洁已经变成了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棋子,我已经不明白我此刻对她是惧还是恨。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自私冷漠的姑妈,今日我总算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帝王无情,原来对权利的欲望真的可以让人做的六亲不认。
“孩子,你以后会明白的。”她轻叹一声,轻轻击掌。不多时外面有个丫头端着托盘走进来,她对端药的丫头递了眼色然后说道:“这药是哀家特地命人研制的,你喝下去之后身上便会出现红色斑点,而且四肢乏力,状似一种疫病。事实上对身体是无碍的,一个月后药效便会自动消失,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哀家这样做只是想把你安全的送出宫去,哀家本不想对你说那些,但念在姑侄的情分上哀家也不想瞒你,更不想你久在雨中感染风寒。还有洁儿她刚刚已经走了,你就安心喝下这药吧!”
冯洁死了!真的死了!
当恐惧的事成为事实我顿时心如死灰,木然的看着太皇太后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身体里所以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倒在了软垫上,任由那两个丫头强行撑开我的嘴把药汤灌了进去。
管它是什么呢,这个宫里实在是太冰冷,而那个一直给予我关怀的冯洁不在了,我独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我真的太对不起她了,连这么小小的一件事也没能为她办到,就让我也追随她去好了。我悲哀无限的想着,忽然眼前一黑,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头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狠狠的将我痛醒,身子也是忽冷忽热的不断折磨着。努力了几次想睁开眼,偏偏就是半点力气也没有,身子更是无法动弹。只听到耳边断断续续传来梅香嘤嘤的哭泣声,我好想出声说几句安慰她的话,终是无奈的发现什么也做不了。
“姑娘,您快醒过来吧,您都昏睡了一天一夜,真是急死奴婢了。今日老爷公子们全都上京来料理昭仪娘娘的后事了,陛下也赶了回来。可是太皇太后说您得的病是会传染的,不让他们过来看您。姑娘您前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得了这病呢?”
她抽泣了几声,哽咽的声音复又响起:“姑娘您知不知道,梅香对不起您啊,如今梅香只求姑娘能快些醒过来,梅香还有好几句话一定要对姑娘讲明,不然梅香死也不瞑目的。”
我心下焦急,可任凭我怎么使力嘴巴还是张不开,眼睛更是睁不开。这死老太婆的药怎么就这么毒,我一边在心底里狠狠咒骂那个死老太婆,一边为梅香感到深深的担忧。
虽然我并不清楚她要说的是什么,但我却知道她肯定瞒着我做了什么事。她除了偶尔脾气大一些,一向对我都是极好的,到底是什么会让她变成这样。
正疑惑着,体内的冷暖气流又开始新一轮的强烈折腾,痛苦的煎熬让我觉得这个身子已经快不属于我,自然也无力再去辨别梅香的声音。
☆、六,伤别(六)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内终于再次平静下来。
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轻轻覆到我前额,冰凉的触感是那么的熟悉,不用睁开眼去证实我也知道是拓跋宏来了。只是梅香的话还遗留在我的脑海里,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我的榻边。我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掉落到我的手背上,一滴一滴的,不断落下来。
良久,才听到一声微弱的叹息,暗哑的声音随之而响起:“润儿,怎么我才离开几日你们竟成这般模样,你定要快些好起来,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他轻柔的替我擦拭手背,然后又理了理我两鬓的发丝,细致的温柔让我的心隐隐作痛。
感觉得出对于冯洁的死他也是很伤心的,这样多少可以让我对他少一点恨。
如今我为冯洁的死不但恨我自己也恨他,恨他给了冯洁一个孩子给了冯洁希望却又不能好好的去保护她。我知道我这样恨得毫无道理,在这个宫里他现在也只是个弱者,甚至连自己也顾不周全,可我还是恨他,也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充满内疚的心好受些。
又不知过了多久,梅香沙哑哽咽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姑娘,梅香这是来给您告别的,奴婢等不到您醒过来了。”
她才说出一句已是泣不成声,我的内心自是无比的焦急。可此刻我无比清醒的仅限于头脑,身上的疼痛虽消失了,却依旧是半点力气也没有,什么也做不到。
她这是来做什么的,为什么说是告别,难道她也要离开我了,在这个时空里我可就只有她跟冯洁两个亲人,她们怎么可以都先后舍我而去。
这几日我已是饱尝了万般无奈的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