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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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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多则一月,必然回来,不知将军恩准不恩准呢?结果黄祖就只问了要请谁,要干嘛,问完就马虎虎地嘱咐一句:别闹事,给老子全须全尾回来,滚吧。然后就没了。陆逊明白过来以后那个哀怨后悔哟:早知道这样,他犯的着在一路上脑筋不停地提蔡威打算怎么在黄祖这儿蒙混过关的事吗?

    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现在蔡威是表情愉悦地出门,捏着帖子,身后带着文进步行去太守府赴宴。路上文进低头紧跟,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爷,这次赴宴那位祢衡祢正平好像也在。”

    蔡威闻言脸色一黑:“他去干嘛?接着去骂人吗?”

    文进无奈地苦笑:“这个……我也不甚清楚。只是黄府君确实请他过府赴宴了。”

    蔡威藏在袖子里拳头微微握了握,压下眼中的不悦,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其实他有这个反应一点儿也不奇怪,祢衡从自从被刘表派人从襄阳送来江夏的这半个月他就没消停过。打从他来第一天,在黄祖给他摆的接风宴时他就开始骂人,从黄祖开始,骂完黄祖骂陈就,骂完陈就骂蔡威,骂了一圈以后,发现在座都阴沉着脸,又顾及面子不肯发作,心里爽快了。正想找人再接着来,仔细一数:哦,原来在座的已经被骂了一个遍。祢衡没的骂了,当时正不过瘾呢,一抬眼又看到蔡威身后长身玉立,一派儒雅的陆逊,眼睛闪了闪,觉得这似乎也是个人物,可骂。然后他就当真拍桌子击节骂起了陆逊。

    蔡威听到他骂词的时候那个气呀,恨不得让萧图立刻把他拽下去佷抽二十个嘴巴子。祢衡这人骂什么不好,他骂陆逊空有光鲜皮囊,确是十足草包。腹内别无长物不说,看人的眼光还不好,竟然不懂得择贤而侍。这句话出口,可不止是骂伯言一个,还夹枪带棒扫了一片人,连带骂了他蔡某人,说不定还顺带了黄祖。当时蔡威听完后脸上那个阴沉劲儿,连旁边魏延看了都面有忧色,小心示意地拉了拉他袖子:魏延是知道自己这哥儿们其实心眼儿不宽的。但是论起来关于骂蔡威自己的事蔡威并不太计较,反正不痛不痒的,随他去嘛。他主要气的是祢衡说黄祖,说陆逊,说魏延的。这人有一个特点相当明显,就是爱护短,纵是自己人有千错万错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你外人用不着插手,更不用指手画脚。

    所以从那天开始,魏延就觉得祢衡因为那张嘴,在江夏早晚有一天得倒霉,不是倒霉在被暴脾气的黄祖宰了就是倒霉在被蔡威整了。

    事实证明,魏延当时的预感是对的。今天的宴会上,蔡威从一进门就笑的一脸柔和,看到祢衡座位还空时竟然和和气气地问了声:“怎不见正平现身?”

    一个侍者也不知是跟祢衡有仇还是看不惯祢衡,在听到蔡威问话后咬了咬下唇,吸口气后才压着情绪跟蔡威说:“回蔡将军的话,咱们大人派人去请正平先生了,人家正平先生说自己犯了狂疾了。不能来了。”

    蔡威闻言眼一眯,笑得愈发温柔,口气遗憾道:“不能来了啊?那倒真是可惜了。久不听正平先生高见,倒是让威想念的紧啊。”

    侍者闻言无来由寒了一个,反应过来后给蔡威道了罪。赶紧跑下去忙活宴席:他有种直觉,即今天宴席不会那么太平。

    侍者的直觉在前半席没有得到验证,到宴至中场时,随着迟到祢衡的出现,他觉得他的直觉马上就要实现了。

    祢衡来后还算比较正常,他居然有跟黄祖告罪说自己来晚了。黄祖虽然心有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挥手指了个座位让祢衡就座。祢衡扭头一看,是陈就侄子陈硕的旁边,立刻有些不高兴了:他怎么说也是个文人,怎么给安排个武夫旁边?真只是安排个武夫旁边也就罢了,可陈硕这小子有时候仗着自己叔叔是江夏二把手的地位,在军中行为很嚣张!基本上除了蔡威的手下那五百亲兵他不敢惹,其他的,他都敢耍横。加上陈硕长相一般又常年风日吹打,肤色略黑,所以被他欺负的将士私底下都叫他“乌鸦皮”。

    祢衡想着自己刚给黄祖告罪,又要发作人有些抹不开面子,就勉为其难坐了过去。原本这事众人就当过去了,结果酒过三巡后,陈硕自己往祢衡枪口上撞了:这小子前阵子听说眼前这人骂了自己叔叔,心里老大不乐意了。想修理他,但被叔叔拦住了,说他是个贤才,又是从主公那里送来的,不要轻易得罪。陈硕当时虽然压下那股怒气,但是毕竟年轻人,血气方刚,容易冲动,再加上酒意上头,想起前事不由怒火中烧。看旁边祢衡看自己也是颇不顺眼,干脆也不再伪装,拿着酒樽故作关心阴阳怪气地祢衡:“正平先生今番是因为在家里犯了狂病?却不知现在可好妥了?硕听说狂病是被狗咬过才有的吧?正平先生难不成还曾养狗不甚,反而被咬?”

    这话原本是讽刺祢衡的,可惜并不高明。再说祢衡脑子转多快呀,骂人都不留面子啊,他几乎是立刻接口:“是。祢某人确实养狗不甚,这方才还听他吠了几声。瞧样子是想扑过来再咬几口的。”

    陈硕闻言脸色涨红,“啪”的一下放下杯子,手指着祢衡:“祢正平,你……”

    祢衡头不转眼不抬,拿筷子头拨开陈硕手指,挑着眉道:“正平?呵?祢某记得自己跟狗并不熟。”

    陈硕攥紧了拳头,眼看着就要挥拳而上,衣袖就被身边叔叔拉住了。

    陈就到底比侄子沉得住气,也老道许多,他居然能忍着怒火跟祢衡谦笑着说:“硕儿自幼失怙,家嫂纵容,性情难免放纵,正平先生勿怪。”

    祢衡却不领他这个情,在他眼里世人分两种:可骂和不可骂。可骂又分两种:乐意骂和不乐意骂。不巧陈硕刚刚因为行为恰被他归为了可骂中的乐意骂,所以连带为侄子求情地陈就也跟着倒了霉,就听祢衡不依不饶地说:“既是知道性情放纵,那陈大人为人长辈又何必把侄子放出来?难不成陈家家教都是如此?”

    祢衡这话说的有些重,把人家一家子都卷进去,饶是陈就也有些耐不住。有那眼尖机灵的同僚已经凑过来开始准备劝人消火,也有好奇的爱瞧热闹的端着酒杯伸长脖子往这瞅。上首坐着的黄祖本来正和蔡威说话呢,听到这边动静转过头来见到闹事中心又是祢衡,不由万分不耐起来:我说主公到底在想什么?这么一个嘴该长疮舌该流脓的酸文人搁我这儿,也不知是让他恶心我,还是让我恶心他?

    蔡威瞧着黄祖脸色,眼睛一眯,扯扯黄祖衣袖:“将军在想什么?”

    黄祖边看陈就跟祢衡吵架边咬牙切齿:“老子在想能不能剁了这小子!”

    蔡威眼亮了亮,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凑过头跟黄祖说:“现在您一气之下剁了他,等哪天您回过味儿来说不定又要后悔了。等他死了以后你给他厚葬什么的,还不如放他一马呢?”

    黄祖瞪他一眼没说话,眼又看向陈就方向:显然武人出身的陈就跟骂人顺溜的祢衡在口才上没法比。即便在众多同僚帮助下,也还是落了下乘。而且祢衡颇有人来疯潜质,人越多,他骂的越开心,并且有连带骂人的爱好,好几个只是处于道义前来劝和的也被他一竿子扫到,早了池鱼之殃。

    黄祖越看心里头越冒火:太嚣张了!太可恨了!在他的地盘上,当着他的面骂他的人脑子蠢笨如猪?骂他打算结亲的陈家家教不好?骂他手下将士武艺稀松,治军不严?这这……这手下都被说的如此不堪,那他这个当领导的想来肯定好不到哪去!

    黄祖听了一会儿,脸色寂静变幻,手一扬,猛的一拍桌案,一室俱静。

    黄祖冷着脸指着祢衡:“正平先生倒是慧眼识人啊!却不知我江夏可还有人如得了你的法眼?”

    祢衡也不惊讶,抬着头似笑非笑:“黄将军倒是贤比尧舜,武盖汤周。”

    黄祖脸色刚一缓,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讽刺自个儿。先不说尧舜禹汤文武这是古代贤王,他如今身份有没有资格与之类比,但就他刚才把他手下说的废材一堆,全无用处能琢磨出祢衡话里辱没成分更多:尧舜周武的部将会是一群不堪的废物吗?

    黄祖脸色骤然一阴,怒气上头,眼看着就要下令让卫兵把这位“慧眼识人”的正平先生拉下去送上路,让他跟真正的尧舜禹汤文武见面会唔去。就被身侧一直注意他脸色的蔡威拉住,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久,黄祖才缓下脸色,只是那句话依旧还是拍着桌案说出口:“正平先生还是勿要夸大,等你真正见到几位贤君再来跟黄某说黄某到底如不如他们吧。”

    说完就冲帐外大喊:“来人,送正平先生上路!”

    门外立刻涌入几名士兵,看到黄祖眼色后一边一个架住祢衡,不由分说把人拖了出去。祢衡只是愣了愣,居然不挣不扎,不嚷不骂地被带下去了。

    席中诸人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不知所措,蔡威却忽然站起身,笑眯眯地冲各位同僚一抱拳:“蔡威另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几位同僚反应过来,拱着手给蔡威回礼,然后示意蔡威自便。有几个聪明地在看到刚才蔡威举止后已经开始猜测蔡威出去是不是跟外头的祢衡有关了。

    蔡威倒是也不隐瞒,直接跟老几位说:“诸位有好奇蔡威要干什么的可以跟蔡某一道出来,蔡某保证会让你们看一场非常精彩的大戏。”

    说完蔡威又对人笑笑后屋子抬脚快步离开了。身后诸人想跟却又碍于黄祖还在,不得已只好重新坐下,派了心腹跟上蔡威,替他们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蔡威出门以后快步追向被拖走的祢衡,却见祢衡已经被绑了押送往街口,蔡威出大门的时候随手操起门口侍卫的腰刀,快步赶至祢衡那里,眼看着卫兵就要举刀行刑,蔡威却依旧不发话,只在一旁抱着刀袖手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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