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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抬头看了看女儿,又低头:“腊月二十的生日,过年就七岁了。”
“是啊,六七岁,不小了……”说着王氏就垂下眼不再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晚间的时候,把睡着的小女儿放进吊篮后,王氏躺靠在蔡斌怀里:“今天我看两个丫头一道在院子里玩才想起一件事来,大女过了年都七岁了,还没个名字。整天这么大丫头大丫头的叫着也不入耳不是?”
蔡斌捋着下巴的胡须,不置可否:“你想给大女上名字?”
“以前不取名字不是因为大女身子弱,怕上了名字不好养活吗?现下她身子大好了,趁着年底祭祀开祠堂的时候上个名字不碍的。再怎么说大女都是你亲骨肉,你难道真等她及笄出嫁的时候再现取名字?”
蔡斌皱皱眉头沉吟道:“大丫头毕竟是庶出,单为她一个开祠堂族里怕也不答应。这样吧,先取小字,等二丫头大些,再两个一起上……嗯……这次把二丫头的小字也一道取了,明天你去我书房舀字。”
王氏抬头看了看自己夫君,几不可闻地微舒了口气,嘴上说道:“都只取了小字也好,叫着舒心。”
于是第二天王静醒来不久就得知:她和她阿姊都有小字了。
但是让她内牛满面的是:这小字一个是“阿婧”,一个是“阿媚”!看这字面意思,蔡斌没少下心思,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先不说她被人叫了一二十年的“静”字一下子成了她阿姊名字的谐音;就是听她自己的小字都觉得挺别扭,“媚”呀,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味。
阿公哎,你果然是个“二”的吗?到底有木有文化呀?怎么取的这字?还“媚”,妹呀!
6过大年各种囧事
王静穿越后的第一个新年过得是相当的郁闷和不爽。原本她是满怀期待的想着过一个完美无缺的团圆年:和新家人一起贴贴春联,守守岁,看哥哥放放鞭炮,收个压岁钱,拜拜年什么的。也让她一个觉得后世年味越来越少的人感受一下这个时代古人过年的“节气盎然”。
结果到临了她才知道这会儿压根还没春联。过年前一天蔡斌指挥着人往各个门上挂了桃符。还边挂边对满脸茫然的王静教育说:“阿媚,这叫做桃符……这个是神荼,那边那个叫做郁垒,记住没?”王静想哭:这是什么时代啊,连春联都没有!
等到除夕夜守岁的时候,王静瞪着双大眼睛精神抖擞的趴在王氏怀里,听蔡斌,张氏,还有哥哥姐姐一起围在祖母榻边说话。讲话的内容开始还是蔡平又干了什么调皮事儿,谁谁谁家姑娘过年要出嫁什么的,后来不知怎么就扯上了以前过年是怎么样,被触动记忆的江老太太开始感慨万千的回忆自己年轻时候,断断续续地絮叨蔡斌小时候怎样怎样,语序混乱,咬字含糊,偏偏一大家子人还都得仔细听着,而且谁都不敢轻易接茬。单就硬着头皮听老太太一个人“忆苦思甜”。
王静跟着听了一会儿“艰难岁月”,开始觉得老太太果然年岁大了,糊里糊涂的,嘴里信息一点逻辑都没有,不可能说出什么对她有用资料,于是眯上眼睛假寐,谁知这一闭眼竟真的睡着了。她的第一个除夕没守岁,就这么“呼”得一下子睡过去了。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王静被从被窝挖了出来,打着哈欠,泪流满面地看着王氏往自己身上套红色小棉袄,红色小棉裤,红色小汉服,红色小帽子……她瞅着自己被裹成喜庆至极的团子状,心里感慨:老娘哎,你到底有多偏爱红色啊?
王氏领人来到正厅,蔡家老爹已经一身新装的坐在那里等候。蔡平和阿婧见小幺妹恍恍惚惚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都以为是滚来一个大红球。蔡平指着王静哈哈大笑,蔡斌也是忍俊不禁,来了句:“阿媚今天的打扮真漂亮。”王静皱着鼻子瞪这一对父子,结果人家笑得更欢了。
蔡平一边笑一边问王氏:“娘亲,一会给阿公拜年,阿媚能磕头吗?”
王静听了心里犯嘀咕:“拜年还要磕头啊?”
真到拜年的时候,幸好李妈过来。本来是由她抱着王静代为行礼。谁料蔡斌大手一挥:“谁也别蘀她,让阿媚自己磕。”然后用狼外婆诱惑小红帽的语气跟王静说:“阿媚,来,自己给阿公行礼。阿公这里有红包舀。”
王静想挠他!
看看左右自己行礼的哥哥姐姐,又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王静一咬牙一闭眼:为了长大后就不曾再舀到的压岁钱,跪了!结果这“二”姑娘错估了自己现在胳膊腿的长度和自己衣服的厚度,刚跪在蒲团上就圆球一样滚在了一边,脑门擦在地上,蹭破了层皮。王氏赶紧心疼地把她抱起来,一边哄一边有些埋怨地看着自己夫君,大过年的,没怎么样就折腾着女儿被蹭了层皮,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蔡斌看王静小手捂着额头,大眼睛里全是聚集的水汽也觉得心疼了,他摸摸鼻子把红包塞进小女儿衣襟里,笑眯眯抱过王静,软声软语安慰:“阿媚乖啊,不哭不哭,过年流泪可会丑一年的。”
王静更想挠他了:有当爹的这么说风凉话的吗?拜托,我那是控制不住,眼泪它自己冒出来的,不是我想哭!
接下来就是蔡斌带着妻儿去给江氏拜年,这次爹娘倒吸取教训,由李妈抱着给江氏行了礼,才没让王静再出洋相。等一系列磕头活动完成,一家人坐下吃饭。王静扫了一眼饭桌:“我勒个去啊,居然没有饺子,是年糕!”
王静震惊了:饺子这东西最一般的说法是东汉末年张机张仲景发明的,最初叫“祛寒娇耳汤”。这会儿连这东西都没有,她到底是穿来汉朝的哪个时代呀?不会赶上王莽篡政的那个混乱年代吧?
这一变故直接导致了她之后的不在状态。王氏看小女儿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多心,只当是早起犯困加上刚才被磕了一下精神不好,想想之后的拜年,祭祀什么的也不用小丫头跟着,喂了她几口饭后,就让李妈把人带下去哄着睡觉了。
晚间夜深的时候王静闭眼躺在吊床上,听着外面一阵阵的爆竹声,再想想她白天过的那个郁闷劲儿,心里就觉得酸酸的:她开始想穿越前的家了,很想很想。那里过年虽然总是被说年味不足,可是有春联,有水饺,爆竹也是正儿八经的火药鞭炮,不是外面放的这种“爆竹”。领压岁钱不用先磕头,不用被人逼着喂年糕……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她的爸妈,有她的亲人,有她的朋友,有她二十多年熟悉的一切一切。
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在过年的时候也想起她呢?从爸爸单位到小区里那条小路上装了路灯没有?表姐家的小外甥会说话了吗……
想着想着,王静眼睛就有些发涩,她轻轻地拉起小被蒙上头,用枕角拭掉眼泪。然后偷偷告诉自己:“哭一下吧,就这一回,以后就再也不会了。哪怕老天爷这回真让我穿到了王莽篡政的时候,以后我也会尽最大努力的好好活着。……那边的老爸老妈,瞧,其实你姑娘在这边过的也挺好的……一个爸爸,两个妈妈,还多了亲哥哥,亲姐姐……虽然有时候哥哥比较“傻”,爸爸比较“二”。但是……但是他们……都是挺好挺好的人……真的,真挺好的,别为你家姑娘担心……”这么想着,王静眼泪流得更凶了,最后压抑着轻声抽噎起来。
闻声而起的王氏把女儿抱起来放在怀里,一边“噢噢噢……”地轻轻拍打着,一边低声对蔡斌说:“阿媚别是被吓惊着了?发癔症呢。”说着用眼角抵上女儿的额头,试试了温度,发觉一切正常后才轻声舒了口气:“还好,没发热。”
蔡斌也皱着眉走过来探探王静额头:“把阿媚抱榻上睡吧。你搂着,晚上有什么事咱们也好早些知道。”
王静听着两口子对话,闭着眼睛把头埋进王氏的胸口。眼角又有泪流下来了。
“对不起,这辈子的爹妈,就这一次!也只这一次,你们就让我哭个痛快吧。等明天醒了以后我就好好的……好好的做你们的女儿,做一辈子!”
7正月廿六来抓周
哭过之后,王静近一个月都过得挺不错。看来眼泪果然是一种挺好的发泄良方:仔细想想她跟以前过得也没什么两样,主要人家自个儿觉得是自个儿心态不同了:从一个游客性质的观光者变为有归属感的“蔡家二姑娘”了。至少面对蔡斌两口子的时候她不会再想成这是她“老板”和“老板娘”而是颇具壮烈色彩地认为:这是老娘自己的老爹老妈!亲的!
开窍的蔡家二姑娘在正月二十六那天迎来了她人生中第一个生辰。那天王静睡得正迷糊,忽然被一阵爆竹声吵醒,她抓狂地看着房梁: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啊?这么原始爆竹从年前放到年后,也不嫌腻歪?这正月都快过去了,怎么还抽风啊?
然后她就见王氏走到她吊床边,手里又拎着一套特别喜庆的新衣服,见她睁着眼睛笑眯眯地对身后跟着的张氏和李妈说:“阿媚真乖,知道今天满岁抓周自己就先醒了。”
张氏像往常一样点头不语。李妈笑答:“二姑娘自小乖巧,也是夫人会教导。”
王氏笑着应了,抱着王静给她穿衣服,王静大脑还在刚才那个抓周的字眼上转悠,只心不在焉地配合王氏伸胳膊伸腿,心里却嘀咕:抓周啊?这连春联饺子都没有的地方居然有这风俗了?好好奇呀!
作为曾经的伪文学女青年,王静自然知道抓周这东西最早叫“试儿礼”记载于《左传》,不过那会礼制还未成型,只在南方流传。没想到现在北方老百姓也给孩子办抓周礼了,不是说儒家不兴这怪力乱神的东西吗?它怎么还流传过来了?看来不管哪个时代爹妈对孩子的期望都能胜过一切说教理念:管你赞同不赞同,我们家看着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