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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一箭中的羽箭插上了黄羊的脖颈要害。
“格格好箭”姗丹连忙喝彩。
可是,还没等苏浅兰高兴,那支箭竟然从黄羊的脖颈上被甩了下来,黄羊则带着满脖子鲜红的血迹惊叫着拼命钻进了羊群。这侥幸的一箭,中则中矣力道不足,竟是没能射倒猎物。
背后忽然传来一阵爆笑,惊醒了目瞪口呆的苏浅兰,恼火的回头一望,就看见一身正黄色甲胄的皇太极骑着白马大白靠了过来。
见着苏浅兰尴尬嗔怒的神色,皇太极又莞尔一笑,极为纯熟的弯弓搭箭,劲矢离弦,闪电般飞射出去,就见前方羊群中时隐时现的那头逃跑黄羊身子一顿,“啪”地倒地而亡。
“知道你厉害”苏浅兰面上发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偷眼看了看他那张大得出奇的大弓,也是暗中咋舌。这种大弓,号称五石弓,没有天生的神力根本拉不开,整个大金,能用此弓者就他一人而已皇太极好笑的摆手让周围的手下各自射猎,自己却催马迫近苏浅兰身边,跟她连缰并辔,缓缓并行。
“没打到猎物?”皇太极深表遗憾地低声笑道:“咳真是可惜了为夫煞费苦心安排这一场围猎”
“你是为我安排的么?”苏浅兰甩了他一个大白眼。虽然几乎每年九月大金国都要在汗王的组织带领下来一场盛大的围猎活动,但她可以肯定皇太极此举用意并不止于以此方式悼念先汗,收拢人望。
果然皇太极便微微一笑,目中现出了一抹算计之色:“爷也不瞒你,那边的一些客人,想必你也看到了,全都是新近投来我大金的蒙古部族——内喀尔喀五部和奈曼部。爷安排这场围猎,也是要让他们亲眼瞧瞧咱们大金的力量,免得将来首鼠两端,坏了爷的大计”
苏浅兰理解的点点头,她也不希望大金和蒙古之间打得血流成河,皇太极这样做,很有武力震慑、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用,通过那些新近投靠过来的部族把大金的强大宣扬出去,就会有更多的草原部落来投,积少成多,未来西征的胜算就会大大增加。
可是,皇太极想着西征,朝堂上一些贝勒却想着先拿下宁远一片地域,把大明伸出长城外面的爪子予以拔除,跟大明隔长城而分治,我攻不近去,你打不过来,因而对皇太极的西征计划热情都不是很高。
“爷,您会听他们的,先出兵宁远么?”苏浅兰忍不住问。
皇太极顿了一瞬,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宁远不好打他们善守城且防御器具犀利,而我们善野战不善攻城,以我之短对敌所长,这夺城的胜算实在太小”
“那您怎么还同意攻宁远?”苏浅兰大为不解。
皇太极勾唇一笑:“宁远城不好打,宁远周围的卫城却不难攻占,而且……”他收口不言,眼神却说不出的狡黠狠厉。
苏浅兰很想提醒他金兵攻宁远会是一场败仗,袁崇焕不好对付,可是她对军事一窍不通,说不出个恰当的理由来阻止,只好绕了个弯子,认真道:“爷以我所知,大明的火器极其厉害,非人身可以抵抗,咱们若没有相应的火炮克制,军前对阵定然死伤无算”
“三国里不是说么?攻城,攻心为上,攻墙为下,与其跟死的城墙较劲,不如从守城的人身上下手总有办法比直接攻城要强的”苏浅兰略微提点了他一下,希望他能避开宁远之败。
皇太极听得虚眯起了双眼,沉思起来,苏浅兰这番话显然被他听了进去,好一会才冒出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想不想爷再亲手给你烤肉串儿吃?想的话,记得亲手猎下几只獐子”说罢大笑离去。
没你帮忙我便猎不到么?苏浅兰鼻中不服地轻哼,可转眼就变成了一脸郁闷,她连黄羊都猎不到,又怎么去猎獐子?
绿野篇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安之夜
大金这一场围猎,直到红日西垂,方才结束。
各旗将领贝勒们开始清点本旗猎物总量以及个人成绩,一一上报到汗帐,皇太极瞧着案头的统计数据微笑颔首,十分满意。
“十四弟还真是……”翻出名列前茅的勇士名单来,看到头一行上那个熟悉的名字,皇太极摇头莞尔,多尔衮发起狠来也真叫人意外,他的成绩不但是最好的一个,并且领先了第二名好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声音,紧跟着苏浅兰的身影便闪进了汗帐。“你回来了”皇太极闻声抬头,瞬间却是一怔。
不知什么时候,苏浅兰已在面上蒙了一层薄纱,只露出一双眼眉在外,灵动的眼眸中闪烁着他看不懂的神气。最叫他意外的是,苏浅兰一手握着弓,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两只幼獐。
“别忘了您说过什么”苏浅兰将两只幼獐抛上了案头。
“给你烤肉吃么?没忘,爷没忘不过……”皇太极摸摸鼻子,低下头去怀疑的审视着幼獐:“这当真是你亲手射到的?”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哼,再抬首时,苏浅兰人已离开。
皇太极哑然失笑,多瞧了两眼桌案上的猎物,面上却掠过了几分惑色。看得出来,两只幼獐都是一箭毙命,正中要害,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射猎者的箭术十分精妙。
可他日间是见识过苏浅兰箭术的,比初学者强不了几分,怎么可能眨眼间就变成高手了?连带身上也透出了几分古怪?
想了片刻不得要领,皇太极也就抛开了疑惑,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可没多少时间关注一些细枝末节。
薄暮时分,在早已搭好的篝火场地上,各旗精英以及蒙古贵客齐聚一堂,开始欢庆围猎的大获成功。
皇太极自是要兑现自己许下的诺言,当众公布最佳猎手前十名的同时,封赏也是一拨一拨发了下去,尤其是头名状元多尔衮,他更是不吝赞誉,果真给了他百两黄金。
奖赏过后,少不得便是觥筹交错,主客共饮,君臣同欢。
皇太极留了个心眼,宣布篝火宴上不分地位高下,主动下场子,就着火焰烤起了獐肉,引得好奇的年轻贝勒们群起仿效。众人哪知道他的苦衷,只觉得这位大汗真是豪爽平易之极,对他赞誉有加。
苏浅兰以大妃的身份,伴坐在皇太极身边,见着他真的去烤獐肉,眼波流转间不觉透出了几分如水的温柔。
只是她日间为了赌一口气猎下獐子,还是忍不住动用了哈日珠拉的残存记忆。獐子顺利猎到手里,那残存记忆的影响却一直不曾消失。
现在的她,只觉得心浮气躁,脑中混乱,仿佛控制不住情绪般,总想冲着谁谁发一通脾气,教她不得不以纱巾遮面,藏住了自己的神情,以免使人误会引起纠纷。
酒酣耳热间,免不了又要歌舞助兴,女真人和蒙古人都是能歌善舞并不以歌舞为耻的习俗,尤其是蒙古人。
那些蒙古客人们带来的妻妾女儿纷纷和着歌乐下了场子,扭动腰肢舞将起来,瞬间将晚宴气氛推上了高峰,苏浅兰身后年轻的格格和侍女们见猎心喜,存着比较之意,也陆续下了场子。
跳舞的一群姑娘们围着篝火转圈圈,自持身份的男人们则互相吹捧灌酒,自有热情洋溢的年轻男子们高歌奏曲打节拍,目光追逐着篝火边一个个美丽的身影,各自笑逐颜开。
“格格您不开心吗?”阿娜日发觉苏浅兰有些不对劲,趁着给她倒酒之机在她耳边小声询问。
“我没事你们也下去玩玩啊很久都没看到你们跳舞了,以后这种机会只怕也很难再有,不如抓住现在,看看能不能碰到合意的男子,我给你们作主指婚?”苏浅兰摇摇头,反笑劝阿娜日和姗丹。
阿娜日和姗丹都红了脸,不过蒙古女子向来就是靠这种篝火宴会来寻找意中人,她们倒是不会拒绝苏浅兰的建议,扭捏作矫,互相望了一眼,便欣然答应,携手离开宴席,跳进了舞蹈场子。
苏浅兰面上笑意转瞬即逝,只是她蒙着面纱,倒也没人看出她的情绪波动不定,烦躁不安。而见她不肯开口说话,上来搭讪献媚的女人们说得几句也就无趣退去,不再有人来骚扰她。
脑海中不时闪过属于哈日珠拉的记忆片段,零碎纷乱,弄得苏浅兰平素的冷静理智全失,她下意识的拿起一碗烈酒喝得干净,却感觉不到酒精的麻醉作用,才想起自己对酒已经完全免疫,不觉大失所望。
这样下去怎么是好?苏浅兰试图控制自己脱离那些纷乱的意识,摒除原主的记忆影响,可挣扎了许久,还是老样子。
想到自己有可能产生精神分裂症状,苏浅兰便懊悔不已,早知道会这样,日间就不该为赌气好胜动用不属于自己的残魂。
苏浅兰虽然头疼烦扰,感觉仍旧灵敏过人,忽然就感到了有人在注视着她,不由顺着感应望过去,却跟下首席位的多尔衮碰了个正着。
多尔衮是今夜的焦点之一,他夺得行猎的魁首,正是名利双收该得意的时刻,少不了要接受众人的祝酒恭维,但不知他使了什么招,竟然把围着他转的人都驱了个精光,独自在那握着酒碗闷头发呆。周围这般热闹,他身上却有种满座皆喧哗,一人独向隅的寂寞滋味。
苏浅兰眨了眨眼睛,发现多尔衮其实并没有在凝望她,他的目光虽然柔柔地投注在她眉目之间,眼神却有些发散,心思显然已经游离出她的面庞,不知飘到了何方。
只是略微一忖,苏浅兰随即明白,定是自己因为蒙了面纱之故,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看着便跟布木布泰有了十分相似,这才引得多尔衮注目,透过她的眼睛,想起了他自己心爱的姑娘。
这个可怜的孩子,一日之间接连失去父亲母亲,茫然失落的他,大概唯一牵挂的,就只有布木布泰了吧?
苏浅兰心头不觉掠过一分同情,原本都已经说好了,等努尔哈赤病愈从清河回来,就实现他的愿望,为他和布木布泰牵线完婚,没想到天不从人愿,努尔哈赤和阿巴亥一去,三年内却是不能给他完婚了。
不过三年后,多尔衮十八九岁,布木布泰十六七,在旁人眼中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