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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妾身求抱大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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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宇文邕整日忧愁,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了,很是难过。宇文邕最多的时间,是用来同宇文孝伯和宇文神举议事的,别说我,就是太后现在想见他一面,也很难。
  宇文神举在忙前线的事,达奚震也已经不在宫中当值,所以尉迟运被升了职,顶替达奚震的职位,官至大将军,封卢国公。
  春去秋来,宫中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看起来是流动的,感受起来却是静止的。因为每一天都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我渐渐的不再去记时间,也实在是记不住。
  不知不觉,又到了秋天,阳光柔和起来,风声簌簌瑟瑟,几场雨之后,落花遍地,草枯叶黄。我偶然在星空下的河面上,看到一只飘摇的河灯,才知道已经到了拜月的日子。
  听说拜月的时节,向月神祈福是最灵验的,于是我也自己做了一盏河灯放到了水里,并且许了很多的愿望,“希望周国渡过此关,国泰民安;希望宇文邕身体健康,快快乐乐;希望后宫安安稳稳,每个人都幸福,不要再来找我麻烦;希望宇文宪和宇文直平安归来;希望豆卢氏的孩子能平安降生。。。。。。”
  我的愿望还没有许完,河灯便打着旋往下沉。我虽然不迷信,但这总归是不好的兆头,所以赶忙一手抓着身边的柱子,一边倾身去捞河灯。
  眼见我的手指已经触到了河灯,身后突然一双手,将我提了起来,拉到岸上。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河灯沉下去,心中无限哀叹。
  我看清眼前的人,急道,“皇上,您干嘛拦着臣妾,这个河灯是用来祈福的,沉下去也太不吉利了。”
  宇文邕笑道,“肯定是你许的愿望太多,太贪心,月神都看不下去了,就把它打沉了。”
  我看着他疲倦的脸,眼睛充满血丝,肤色蜡黄,忧心的问,“皇上,您气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要多注意身体啊。”
  他轻笑了一声,转身坐在身边的木桥扶手上,道,“朕现在不就是在休息吗?”
  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宇文邕将脑袋移向右边,盯着水中的月亮看了老半天,开口问,“皇后,朕觉得很奇怪。”
  我挨着他坐了下去,故意用脑袋挡住他的视线,问,“有什么奇怪的?”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眼睛里面的血丝都带着光,语音悠悠道,“你难道没有烦心事吗?朕见你每天都那么开心,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烦,什么也不想,就对吃上心。朕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吃了一惊,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转头问敏敏,“你说,我有很爱吃,很傻乎乎吗?”
  敏敏忙福身道,“没有没有,皇后娘娘不贪嘴的。”
  她这么一说,我更生气了,“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确实傻乎乎了。”
  敏敏尴尬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再看宇文邕,都要笑开花了。我觉得很委屈,明明是个二十三岁的成年人,却被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认为傻,太悲愤了。我只是没有气质,并不是傻,好吗。
  我很少看到宇文邕咧嘴大笑,每次见他笑的这么温暖,我都很开心,真希望他能一直这么笑,一直这么开心。
  我说,“我也不是没心没肺,就是比旁人懒,懒得想那么多。其实人活在世上,每一刻都不一样,就像刚才的河灯,你怎么知道它下一秒是沉下去还是飘远,是朝左边去还是朝右边去。做人和做政不一样,政治是要韬光养晦,瞻前顾后。可做人要是也这样,十个脑袋都会被逼疯。”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撑着脑袋看别处,宇文邕的手摸到我的头发时,我还以为是虫子飞了上来,吓了一跳。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会心一笑,我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道,“皇上,您笑起来,可好看了,为什么不多笑笑,整天把自己搞得阴沉沉的,不好。”
  宇文邕淡然的看着我,我却将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后,竟然有萤火虫,虽然寥寥无几,但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宫里看见萤火虫,简直太让人兴奋了。
  我伸手去抓,自然抓空,宇文邕骂我笨,我不服气的说,“它们会飞,自然难捉。”
  我话音刚落,宇文邕突然握拳放到我面前,我惊了一惊,半晌反应过来,伸着脑袋凑到他的拳头上,眯着一只眼睛往里瞅,他的手心果然有一只亮晶晶的萤火虫,照的手心发亮,我甚至能看到蓝色的火光里,他手心的纹路。
  我开心的仰头望他,接触到的是一对深沉而怜惜的眸子。
  宇文邕道,“朕累了。”
  我点头道,“那,咱们回去吧。”
  他突然低身将头枕在我的腿上,闭眼睡了起来。我一时惊愕,身子僵住,忍着痒,没将他推开。
  我稳住呼吸,伸出两指帮他按太阳穴,按了一会,他握住我的手,埋在了胸口。
  我像被催眠了一样,呆呆的坐着。
  时间过的飞快,一直到过年的时候,宇文宪也没有回来。
  来年三月,豆卢氏的孩子终于要出生了,她生产的那一日,我刚知道的时候还很高兴,可到了傍晚,听说她还没有将孩子生出来,正在难产。
  我很担心,豆卢氏没有母亲,现在丈夫也不在身边,这种危险的生死时刻,身边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我觉得她太可怜了,想也没想,便命人备了撵,赶到了齐王府。
  我没顾得众人的劝说,硬闯了进去。
  我第一次亲眼看见人生孩子,那么多的血,那么多的汗,她的脸上全是湿的,有汗水也有泪水,枕头已经全部浸透。我觉得她好可怜,心里难受的不得了。一个花季少女,在最美的年纪嫁给了一个陌生人,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怀胎十月,在最脆弱的时候,仍旧只有自己。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在这个寂寞的院落,在这个悲伤的季节,我深深的感受到了作为贵族女人的无奈。
  这时豆卢氏已经很虚弱了,她看见我的时候,有些激动,拉着我的手问,“齐王,齐王回来了吗?”
  我除了沉默,别无他法。
  豆卢氏一脸落寞,声音虚弱的喊了一声,“齐王。。。”
  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产婆说只要我多同她说话,让她保持清醒就可以。我只好握着她的手劝,“坚持,再坚持一下。”
  我此时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只觉得每一秒钟就像一年那么漫长,豆卢氏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我也看不明白,是不是很危险。
  敏敏走上来劝了我好几次,让我休息一下,我连拒绝的心情都没有,只目不转睛的盯着豆卢氏看。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开始发虚,攥她的时候,感觉有点使不上力气。我只是坐着,都觉得这么费力了,何况她这么用力的生孩子,我很担心,真怕她撑不过去。
  豆卢氏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张的,声音就像蚊子叫,我把耳朵凑过去,才听清楚她说的话,“齐王,齐王。。。”
  我想,她是活不下去了,我竟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宇文宪,明明答应他,好好照顾豆卢氏的。
  外面开始起风,声音越来越大,一阵若有似无的铃声传来,我知道,肯定是错觉,豆卢氏的眼睛开始发光,我哽咽道,“你听,是齐王,齐王回来了。”
  我说完这些话,身后传来噪杂的声音,门“嘎吱”一声打开,我回身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宇文宪真的回来了。他踏着满地阳光,朝我们走来,身后是一堂秋色。
  他来到床边,我赶紧起身让开,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根本就没有办法站直,宇文宪忙扶住我,敏敏和一个婢女上前将我接过,把我扶到了门外。
  我坐在门外休息了很久,脑袋越来越疼,敏敏说,我已经在里面呆了两天一夜,既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身体才会这么虚弱。

☆、暗杀

  我的脑袋很疼,喝了两杯水,又站了许久,麻木的腿才有了知觉。宇文宪被抢救豆卢氏的大夫请了出来,孩子也被产婆抱走了。
  我站在他身边,不知该说什么。我知道此刻,什么安慰的话也没有用,豆卢氏的血都流干了,救活的可能性很渺茫,这个时代,又没法输血,即便是有办法输血,也没法知道血型。在古代的医疗条件下,难产的话,基本上就是宣告了死刑。
  我想,最不济,豆卢氏在死之前,最起码见到了丈夫一面,生下了自己的孩子,比哭长城的孟姜女多了那么一丝幸运。
  宇文宪满脸的自责,眼睛里的痛楚,几乎将他吞噬。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怕当年李琦死去的噩梦再次上演。
  宇文宪失神的坐在围栏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一尊雕塑。
  我走过去想要劝慰,却因太虚弱,一时晕眩,倒了下去。我最后看到的场景,是宇文宪眼疾手快地起身接住了我。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敏敏说,豆卢氏最终还是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很难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平日里也和她并无交情,但一想到她是死在我面前的,就难过的无法释怀。
  豆卢氏葬礼那日,我再次见到了宇文宪,他看起来很疲惫,对于众人的吊唁没有任何回应。我终于知道,原来负罪感,真的能毁灭一个人。
  葬礼之后,伐陈的军队大败而归,宇文直作为总指挥官对战败负责,被宇文护免官。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不得不从。
  宇文直自从被免官之后,不仅没有闹事,反而收敛了许多,不再戾气锋芒,也不再整天围着宇文护转,同宇文邕的关系更加亲近。
  十月,天气转寒,宇文邕派宇文护出使梁国。
  宇文护走后,宇文邕又派他的儿子宇文训出任蒲州刺史,宇文深出使突厥。
  之后,宇文邕再也没有见过我,我去找他,守卫的禁卫军也说,宇文邕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我隐约觉得要有大事发生,看起来平静的皇宫,似乎暗藏波涛。
  太后本是信佛之人,佛家讲究戒荤戒淫戒赌戒酒,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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