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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
“我叫庄祈,真是宜城人,宜城太守还是我伯父,瘟疫刚爆发时我爹使了关系,让官家带着我逃了出来。快到盐城时,我们遇到了强盗,管家被杀死了。我以为自己也要死了,那位大哥却冲了出来,救了我,还给我吃的,说帮我找我的家人,让我跟着他上路。”小孩边回忆,边哭着诉说他经历的生死难关。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本是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一个水灾便家破人亡,还流落街头,被抢劫、被毒害,差点客死异乡,孟元蓓有些感叹。
继续问道,“那位大哥是什么人?你在哪碰到他的?”
“在盐城里。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给我吃的,带我上路,我以为他是好人,不知道他会杀人的。”小孩声音颤抖,好像想起那男子把他扔出去,掏刀子杀人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孟元蓓仔细思量,继续问道,“一路上除了你,他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没,没有了。”小孩想了想,摇摇头,“就我们两个。”
“你想清楚,他没跟别人接触过吗?”
小孩皱起眉,精致的小脸拧在一起,忽然道,“好像有见他在盐城里和一个男人谈了好一会话。”
“男人?怎样的男人?
“呃……矮矮的,很瘦,额头上有一道打横的长疤痕,红色的,好吓人。”
“他们谈什么了?”
“他们在一旁角落说话的,我没怎么听清楚,就听到说‘马车’‘女孩’什么的。对了,我还见到疤痕男给了一把很新的小刀给那人。”
小刀?是那把锋利无比的梅花匕?孟元蓓当时见到匕首时便惊讶了,那是刚锻造没多久的新品,手工一流,只轻轻一划便能在人身上开个大口,幸好她躲避及时,不然早就血溅当场。
孟元蓓看着他那还有些苍白的小脸,消化他话里的信息,瞧见小男孩脸上的红点颜色淡了些,
“你身上的猩红斑是怎么来的?”
“猩红斑?”小孩低头挠了下皮肤,小心翼翼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跟着他走没多久,身上便长出了疹子,他说会求路过的贵人帮我治疗,让我拦马车,然后,然后……”
难怪这两个人居然毫不避讳地在这小孩面前做交易,是料定了他活不成,才那么肆无忌惮吧。
“姐姐,我身上的红斑会要人命吗?我不想死,我想回宜城见爹娘。”说罢,小声地哭了起来。
孟元蓓止住他的哭声,说道,“死不了,我可以救你,不过你要乖乖听话。”
“嗯,”小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伸出小手捏住孟元蓓的衣角,“姐姐,我可以相信你吗?”
那小眼神不由让孟元蓓想起她的已故的亲弟孟元昭,语气也轻柔了些,“你在这房间好好休息,不要跑出去,否则他们不放过你。”
“嗯嗯”小孩连忙点头,似乎感觉受到保护,安心地钻进被窝里睡去。
等他睡着后,孟元蓓才轻轻地离开房间。
金燕则早在另一个房间等着,见孟元蓓回来了,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样?他说什么了吗?”
孟元蓓把她听到的信息告诉了金燕。
“对了,那孩子的话信得过吗?虽然年纪不大,好歹也是刺客身边待过的人,别轻易相信为好。”
“应该信得过,他不像撒谎的样子,到宜城后调查下他的身世便清楚了。而且,他身上的猩红毒很可能是刺客下的,这毒传染性高,致命性强,没有我的药,连五天都活不过。有此可见,他应该不是自愿帮刺客做事的,可能是被刺客利用了,作为人肉武器。”
金燕一听,想起那孩子才六、七岁的样子,便有些义愤填膺,“真够狠心的,拿这么小的小孩当武器,想来他们是打算刺杀不成,便用传染病毒来确保万无一失。只要你没有防备地碰了那孩子,很容易便会感染,路上又没有良医,救治不及,只能等死。”
“看来,他们真的很想置我于死地呢!这人也许跟我有深仇,也许是想趁机制造殷夏的混乱。”
跟她有深仇大恨的,目前为止她只想到孟招娣,但不可能是孟招娣,她此刻自身都难保。
若是想祸乱殷夏,那乾康无疑是其中之一,但孟元蓓冷静下来仔细思忖,发现乾康是暗杀主谋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他要杀自己,他有非常多的机会下手,不用等到现在。
她虽然看不清乾康的真实心思,但结合她对乾康的认识和判断,此人不会做没有把握又吃力不讨好的事。
除了他还有更迫切的人希望殷夏打乱,例如边关戎狄部落的人。她出发前听到了消息,说三皇子一到前线便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如今跟三皇子恶战,若殷夏此时内乱,对他们作战而言是最有利不过的。
“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金燕看她不说话,便问。
“没有,不过我大概有个方向了。总之,我们目前要凡事小心,尤其注意陌生人。”
“嗯,那个小孩呢?”
“也留意着。他身上的病没好,别太接近他。”想起那个跟元昭有些相像的小男孩,虽然他并无多少可疑,但提防着总没错。
141。从中作梗
这个大型驿站里守卫比较森严,尤其知道孟元蓓一行人路上遇到过意外,更是不敢懈怠,加紧了防备。
所幸接下来的两天都相安无事,不过想来也是,谁敢在驿站明目张胆地袭击官府的人。
卫队长原本担心孟元蓓执意要救那小孩,万一真被传染了疫症,让他受到牵连怎么办?
派人盯紧那孩子,并让驿站守卫请来附近最好的大夫,随时候命。
不过大夫还没请到,那小孩居然奇迹般地好了起来,脸上的红斑渐渐退去,人也精神了不少。
仆人向卫队长报告说,“也不知孟小姐用了什么方法就把奄奄一息的疫症小孩给治好了。”总之不管怎样,没事就好,卫队长也没再说什么。
只有几个仆人悄悄私语,“孟小姐太神乎了,连疫症就治得了。”
“我听说,孟小姐住宫里时曾经身中奇毒,却自行痊愈,是宫里姐姐说的,那事更神奇,简直奇迹。”
“对,对,我也听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凤凰帝后的神迹?”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孟小姐若真有神迹,那要对付这次的水灾和瘟疫估计就没什么困难了吧。”
“那是啊,传说中的凤凰帝后都很强大的。我听老人们说,能驯服神兽大角麋鹿的女子皆非凡人,前朝的镶皇后就是南征北讨、所向披靡的军师,聪明绝顶,世人折服,她生的儿子武王,后来成了大陆的霸主。”
“那咱们殷夏岂不天下无敌了。”
“是呢,难怪皇上要派孟小姐来祈福,说不定还真会灵验呢。”
金燕笑嘻嘻把无意中听到的这些话告诉孟元蓓,“小姐,他们好像很崇拜你的样子。”
孟元蓓苦笑,跟镶皇后比我还差得远呢。而且驯服大角麋鹿的严格来讲不是她,是乾康,自己不过是借了他的名而已。
这样的名声,孟元蓓觉得不要也罢,因为,也许正是这个名衔才让她被那些人盯上,暗中策划刺杀。那是盼着殷夏皇室倒台的人?
增加了必要的补给后,卫队长带领众人继续赶路,并开始命人留意一个额头上有红色伤疤的矮瘦男子,确保孟小姐和队伍平安是他的职责,不能放过任何破坏者的踪迹,更不能放任可疑者逍遥法外。
队伍一路向南奔驰,侍卫们经过一次意外后,都警惕了许多,手提长矛短剑威风凛凛,毫不松懈,浩浩荡荡的人群在山路上疾驰,附近的村民、山夫见状都不敢靠近。
马车依旧颠簸,但这段路从前修过,算是比较平坦,习惯了后,孟元蓓和金燕也不觉得多累。
小男孩身上的猩红病好得差不多了,可他依旧很怕侍卫们,最怕卫队长,可能是心理阴影,总怕他们会杀了他,或丢了他,因而一直跟着孟元蓓,连在马车上也不敢离开半步。
“也不知我们还有多久才到?”金燕给孟元蓓递了些糕点,顺便问到。
孟元蓓接过糕点,估摸着,“大概还有半个月吧。”见小孩盯着她手上的梨花酥,笑着递给他一个。
男孩开始还有些胆怯,这些天跟孟元蓓熟了些后,开始表露出属于小孩的纯真,看到递过来的糕点,犹豫了一小下便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咬了一口,甜声说,“谢谢姐姐。”笑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金燕也觉得这小孩乖巧懂事漂亮,挺喜欢他的,“慢点吃,没人抢你的。”
待他吃完一块,孟元蓓才问,“你既是宜城人,又是太守的侄子,我想你应该知道宜城的情况,跟我说一下吧。”
“姐姐,你想知道什么情况?”庄祈眨着扑闪的大眼问。
“瘟疫发生前,宜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和家人应该听到一些风声,否则不会逃得那么及时。
“嗯。”庄祈歪着头极力回想,过了好一会才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发大水的时候周边几个城池都冲垮了,很多人涌进宜城。我听爹说后来他们被来赈灾的皇子安排住到临时搭建的草房里。原本大家都好好的,可是有一天,忽然有人在草房边发现了几只很大的死老鼠,接着就开始有人上吐下泻,发热、咳嗽、血流不止,然后全身溃烂,七孔流血,没几天就死了。”
“是鼠疫。”大水过境,死伤的禽畜尸骸散布各处,发生鼠疫并不稀奇,但宜城不是灾区中心,受灾并不是非常严重的,却突然爆发鼠疫,就有些诡异了。
“然后呢?”
“然后接着每天都死很多人,不止草房的人,城里其他人有很多都得了相似的病。大家都很害怕,争相涌出城。赈灾的皇子下令关闭了城门,不给人进出,还把得病的全部隔离在城西,找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