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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他发现自己不得不相信她。
他转移阵地。
“这件事,你告诉过谁?”
她摇摇头。
“我没告诉过任何人,老实跟你说,先生,我吓坏了。我
想我最好守口如瓶。我试着忘掉。我只提一次——那就是在
我跟德瑞克太太顶嘴的时候——她真是担心得要死,马上要
我走,到乡下去隐姓埋名!后来她开始教训我,说我打破东
西,我讽刺地说不管怎么样,我会找一个没有人被‘做掉’的
地方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害怕,但是她并没有注意
到。也许我应该那个时候全部说出来,但是我不太确定。我
的意思是,我看到那一幕可能只是在开玩笑。人是什么话
都说得出来的,而布朗恩先生一向人很好,也很会开玩笑,因
此我无法确定,先生。你说我能吗?”
瑞斯同意,她是不能确定。然后他说:
“巴顿太太说布朗恩不是他的真名,那么她有没有提到他
的真名是什么?”
“有,她提过。因为他说,‘忘掉东尼’——让我想想,东
尼什么……他的姓令我想起了做樱桃果酱之类的。”
“东尼·契雷顿?契拉伯?”
她摇摇头。
“比那好听。开头第一个字母是M,听起来像外国姓。”
“不要急。也许你会想起来的,如果想起来了。让我知道
一下。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地址。如果你想起那个名
字,写信告诉我。”
他送给她一张名片和一张钞票。
“我会的,先生,谢谢你,先生。”
真是个绅士,她边想边跑下楼去。一镑的钞票,不是十
先令。要是金币,那就更好……
玛丽·雷斯达伯特回到起居室。
“怎么样,成功了?”
“是的,但是还有一个阻碍有待清除。你能用你的巧智帮
助我吗?你能不能想出个令你想起樱桃果酱的名字来?”
“真是怪人怪题。”
“想一想,玛丽。我不是一个常在家里的人,想不出来。
集中你的思考力在做果酱上,特别是樱桃果酱。”
“人们并不常做樱桃果酱。”
“为什么?”
“呃,那太甜了--除非你用烹饪用的樱桃,黑樱桃(译
者注:音“墨雷诺”)。
瑞斯欢呼起来。
“就是这个,我敢打赌就是这个。再见玛丽,无限感激。
你介不介意我拉下铃好让那女孩带我出去?”
当他匆匆走出起居室时,雷斯达伯特太太在他后面大吼:
“最最忘思负义家伙!你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他也吼道:
“我以后会回来把整个故事告诉你。”
“去你的大头鬼。”雷斯达伯特太太低声说。
贝蒂在楼下拿着瑞斯的帽子和手杖等着。
他向她道谢,走了出去。到了台阶,他停了下来。
“对了,”他说,“那个名字是不是莫瑞里?”
贝蒂的脸色大亮。
“对极了,先生。就是这个。东尼·莫瑞里,他告诉她忘
掉的名字就是这个。而且他还说他入过狱。”
瑞斯笑着走下台阶。
他在附近的一个电话亭里打电话给坎普。
他们的交谈很简短,但彼此都很满意。坎普说:“我会立
刻发出电报。我们应该会得到回音。我必须说,如果你对的
话,那么就可以松一大口气了。”
“我想是对的。前后顺序都很清楚。”
《 第八章
坎普探长情绪不怎么好。
因为前半个钟头里,他在约谈一个心惊胆跳的十八岁男
孩,这个男孩由于他叔叔的高职位,渴望成为卢森堡餐厅所
需要的那种高级服务生。而目前他只是六个围着围裙以跟高
级的服务生区别的低级练习生之一,他的主要工作是挨骂,遭
上级呼来唤去,拿这个拿那个,一有失误便怪到他们头上,还
得不断地被人用法语、意大利语,有时候用英语斥责着。查
理斯真不愧是个“大人物”,不但不护着自己的亲侄子,对他
斥责、咒骂起来比对其他的五个还凶、还频繁。然而皮尔雷
内心里还是一样渴望着在遥远的未来中,能有一天至少当上
一家时髦的餐厅的领班。
然而,目前,他的前途亮起了红灯,他想他被怀疑涉嫌
不折不扣的谋杀案。
坎普几乎把这小子的五脏都掏出来看,气急败坏,但又不
得不叫自己相信这小子所做的,不多不少正如他所供出的
——那就是,从地上捡起一个女士的皮包,放回她的餐盘旁
边。
“那时我正急着送酱油给罗伯先生,他已经等得不耐烦
了,而那年轻的女士起身去跳舞时碰落了皮包,所以我就把
它顺手捡起来放回桌上,然后加快脚步,因为罗伯先生已经
在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就是这样,先生。”
就是这样。坎普恨恨地放他走,感到很想加上一句:“但
是别让我再逮到你做这种事。”
皮洛克警官进来对探长说;有一个年轻的女士要求见他,
或者该说是负责卢森堡餐厅案件的警官。
“她是谁?”
“科罗·卫斯特小姐。”
“带她进来,”坎普说,“我可以给她十分钟的时间。十分
钟以后就该法雷地先生了。啊,好吧,让他多等几分钟不会
有坏处。那可以让他们心神不宁。”
科罗·卫斯特小姐一走进来,坎普立即直觉地感到他认
识她。但是一分钟之后,他否定了他的直觉。不,他从没见
过这个女孩,他确信。然而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仍然困扰着
他。
卫斯特小姐大约二十五岁,高大、棕发而且很漂亮。她
似乎很紧张。
“卫斯特小姐,有什么事吗?”探长简捷地说。
“我在报纸上看到关于卢森堡餐厅——死在那里的人。”
“乔治·巴顿先生?怎么样?你认识他?”
“呃,不,不怎么认识。我是说我并不真的认识他。”
坎普仔细地端详着她,下了他的第一个判断。
科罗·卫斯特小姐看起来非常文雅而且善良。他和善地
说:
“能不能请你先告诉我你的全名和住址,我们好再继续谈
下去?”
“科罗·伊莉莎白·卫斯特。丽达街梅瑞巷十五号。我是
个女演员。”
坎普用眼睛的余光再看了她一下,认为她说的没错,是
个女演员。
“继续你刚刚所说的吧,卫斯特小组。”
“我看到巴顿先生死亡,还有--还有警方在调查的消息
时,我想或许我应该来告诉你一件事。我告诉我的朋友,她
也有同感。我不是说同这件事一定有关,但是——”卫斯特
小姐暂停了下来。
“我们会判断的,”坎普友善地说,“只要告诉我们就好。”
“我那时正好没有戏,”卫斯特小组解释说。
坎普探长几乎说“休戏”以表示他知道她们的行话,但
是忍住了没说出来。
“但是我的名字遍布各经纪人手里而且我的照片刊在‘星
光’……我知道巴顿先生是从这份杂志上看到的。他跟我联
络上了,向我解释他要我做的事。”
“什么事?”
“他告诉我,他要在卢森堡餐厅举行一次宴会,他想给他
的客人一个惊喜。他给我一张照片,告诉我,他要我像照片
中的人一样打扮。我跟她的肤色、发色都非常像,他说。”
坎普的脑海闪过一个影像,他在乔治房间书桌上看到的
罗斯玛丽的照片。这位小姐令他想起的女人就是她,她的确
像罗斯玛丽·巴顿——也许并不是像得叫人吃惊,但是大致
身材、特征都一样。
“他还带了一件衣服给我穿,那件衣服我带来了。一件灰
绿丝质的礼服。我的头发要做成照片一样(那是一张彩色照
片),而且要用化妆品来弥补跟照片中不太一样的地方。然后
我要到卢森堡餐厅去,在第一次余兴节目进行的时候进去,坐
在巴顿先生订好的桌子上,那里会有一个空位置留着给我。他
带我到那里去吃午饭,同时告诉我他订的桌子会在什么位
置。”
“那么为什么你没去赴约,卫斯特小姐?”
“因为那天晚上大约八点钟左右--某个人——巴顿先
生——打电话给我说延期了。他说第二天会告诉我延到什么
时候。后来,第二天早上,我就在报纸看到他死亡的消息。”
“还有你很机警地来找我们,””坎普很和善地说,“好,非
常谢谢你,卫斯特小姐。你澄清了一个谜——那就是空椅子
的谜。对了,你刚刚先说——‘某个人’——后来又说‘巴
顿先生’,这是为什么?”
“因为起初我不认为那是巴顿先生,他的声音听起来不一
样。”
“是男人的声音?”
“哦,是的,我想--至少--听起来有点沙哑,好像他
感冒了。”
“还有,他就只说了那些?”
“就只那些。”
坎普只问她一些问题,但是没有更大的进展。
她走了之后,他对警官说:
“原来那就是乔治·巴顿闻名的‘计划’。我现在才明白。
为什么他们都说他在余兴节目之后凝视着那张空椅子,一副
古怪、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的预定计划定了样了。
“你不认为是他自己告诉她延期的?”
“一点也不。而且我也不太确定那究竟是不是男人的声
音。在电话中讲话,声音沙哑是很好的伪装。啊,好了,我
们有进展了。请法雷地先生过来,要是他已经来了的话。”
《 第九章
史提芬·法雷地外表强作镇静,其实内心畏缩地进入苏
格兰警场。他的精神承受着难以消受的重担。上午似乎看起
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为什么坎普探长要那样语轻意重地要
他来这里?他知道或怀疑什么?很可能只是模糊的疑心而已。
对付他的办法是,保持头脑清醒,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