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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
“那幢房子在哪里?是不是在河边?”
“不完全是,事实上,完全不是。在马林汉的苏塞克,叫
做‘小官府’十二亩--乔治王时代的一幢小屋子。”
“你是说没有先叫我们去看一看就买下来了?”
“这是机会嘛。刚好有人卖,我就抢先买了过来。”
德瑞克太太说:
“我想那大概需要大事重新整修、装潢一番。”
乔治随口说道:
“喔,那倒没什么。露丝已经去料理了。”
她们带着几分敬意地接受露丝.莱辛在这种时机被提
及。她是众所周知的、乔治的能干的女秘书,实际上她形同
这个家庭的一份子,长得很标致,像是画面上的女郎,富有
国滑老练的高度办事能力。
罗斯玛丽在世的时候,常常这样说:“我们找露丝去看看
好了,她太棒了。让她去办就好了。”
任何困难总是都能在莱辛小组的巧手之下化除。她总是
能面露笑容,轻松愉快地扫除一切障碍。她经营乔治的办公
室,也有同时经营乔治之嫌。他信任她,任何事情都依赖她
的判断。她似乎毫无一点个人的需求、欲望。
然而这一次露希拉。德瑞克有点不高兴。
“亲爱的乔治,像露丝那么能于,呃,我是说——我们家
的女人喜欢自己动手调配自己家起居室的色调!应该先问问
艾瑞丝的意见。我不是为我自己说话,我不算什么,但是这
样实在太不尊重艾瑞丝了。”
乔治显得有点愧疚。
“我只是想让你们惊喜一下!”
露希拉不得不摆出笑容。
“你真行,乔治。”
艾瑞丝说:
“我不太介意色调。我相信露丝会调配得很完美,她那么
聪明。我们到那里做些什么?我想那里一定有个球场。”
“有的,六哩外还有个高尔夫球场,而且离海滨只有十四
哩路。尤其是,我们会有邻居。我想,到有认识的人的地方
去总是比放聪明。”
.“什么邻居?”艾琳丝突然发问。
乔治避开她的很光。
“法雷地夫妇。”他说,“他们就住在公园对面一哩半路
外。”
艾瑞丝注视着他。她立即了解到,购买、装修那幢房子
这件经过精心安排的事,完全只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
好让乔治接近史提芬和仙蒂拉·法雷地。乡下的近邻、社会
地位相当!两家人必然是会亲近。多么冷静、巧妙的安排!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老是反复谈到法雷地夫妇?为什
么要用这种花钱的方法,来达到令人不解的目的?
是不是乔治怀疑罗斯玛丽和史提芬。法雷地之间有超过
友谊的关系?这是不是表示一种奇特的“身后妒怕”心理?那
真是一种言语所难以捕捉的想法!
但是,乔难想从法雷地夫妇那里得到什么?他不断向艾
瑞丝发出的那些怪异问题目的何在?乔治近来的言行不是很
怪诞吗?
那天晚上他那怪异、恍惚的神情,露希拉认为是因为他
多喝了几杯,露希拉当然是会这样想!
不错,乔治近来是很不对劲。他似乎一直在一种混杂着
兴奋,以及当他神志恍惚到极点时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情绪之
下,默默进行着某件工作。
八月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乡下的那幢“小官府”里
度过。恐怖的房子,艾瑞丝想到还不禁战栗起来。她痛恨那
幢房子。一幢建造堂皇、布置得典雅和谐的房子!(露丝。莱
辛从来会犯错!)但是却出奇且令人恐惧的空虚。他们不是住
在那里,而是“占据”那里。就像战时的兵士,占据着某个
了望据点一样。
在乡下的日子里,令人生厌的是过着一般规律化的夏日
生活,和到那里度假的人们交往、网球聚会,和法雷地夫妇
的非正式聚餐等等。仙带拉。 法雷地对他们很和善——对持
原已认识的邻居的最佳态度。她带他们四处去参观,教乔治
和艾瑞丝有关马匹的知识,而且对年长的露希拉相当恭敬。
然而没有人知道,在那苍白微笑的面具之后,她到底心
里想些什么,一个有如“人面狮身兽”的女人。
他们很少见到史提芬。他非常忙,经常因政事而出门不
在家。在艾瑞丝看来,他只是尽可能巧妙地安排,以避免跟
住在“小官府”里的这家人碰同。
八月、九月就如此地过去了,十月是他们决定返回伦敦
住所的月份。
艾瑞丝松了一大口气。也许他们一回到伦敦之后,乔治
便会恢复正常,她想。
再来是,昨天晚上,她被轻轻的敲门声惊醒。她扭亮台
灯,看了看表,才凌晨一点钟。她十点半就上床。因此感觉
上好像已睡了很久。
她披上长袍走去开门。这多少总比仅仅收一声“进来!”
来得自然。
乔治站在门口。他还没有上床,仍然穿着整齐。他的呼
吸不太均衡,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他说:
“艾瑞丝,跟我到书房去,我必须跟你谈谈,我不得不找
个人谈谈。”
她似醒未醒,迷迷糊糊地顺从了他。
一进书房之后,他把门关上,要她在他对面坐下来。他
以颤抖的手将烟盒推向她,同时取出一根烟,点了几次才点
燃。
她说:“出了什么事吗?乔治?”
现在她已清醒过来。他面色惨白。
乔治有如刚跑完步,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
“我无法再自己一个人继续下去。我无法再隐瞒下去。你
必须告诉我你的想法——那是否真的——那是否可能——”
“你在说些什么呀,乔治?”
“你一定注意到、了解到某些事情。她一定说了些什么。
一定有某个原因——”
她注视着他。
他摸摸额头。
“你不知道我说什么,我看得出来。不要一副害怕的样
子,小女孩。你必须帮助我。你必须尽可能地回想。现在,现
在,我知道我有点语无伦次,但是过一会儿你就会了解——
在我把信拿给你看之后。”
他打开书桌的一个抽屉,拿出了两张活页纸。
那是淡蓝色的纸,上面印着些小正体字。
“你看看,”乔治说。
艾瑞丝低头看着第一张。上面所印的文字简单明了、直
截了当:
“你以为你太太是自杀而死的,其实不是,她是被谋杀
的。”
第二张印着:
“你太太罗斯玛丽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艾瑞丝看着信的时候,乔治接着说:
“我大约在三个月以前收到。起初我以为是开玩笑——一
个残酷的玩笑。后来我开始仔细思考,为什么罗斯玛丽要自
杀?”
艾瑞丝以悲伤的语调说:
“流行性感冒之后所引起的沮丧。”
“不错,但是当你仔细思考时,你会觉得那有点无稽,不
是吗?我是说,很多人都得了流行性感冒,过后觉得有点沮
丧或什么的——”
艾瑞丝费劲地说:
“她可能——不快乐?”
“是的,我想有可能。”乔治很平静地对此观点加以考虑,
“但是我仍然想不出她会因为不快乐而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可
能有这种打算。但是我不认为到了紧要关头,她会真的下手
去做。”
“不管怎么说,她是真的去了,乔治!除此之外,还有什
么其他可能的解释?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他们甚至在她
的手提袋里发现了药物。”
“我知道。一切都吻合。但是自从收到这些之后,”他用
手指点了点那两张匿名信,“我开始把整件事情从头回想一
遍。我越想就越觉得其中另有蹊跷。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问你
那些问题的原因——有关罗斯玛丽是否结过仇敌的问题,以
及她是否说过任何透露出她害怕某人的话语。不管是谁谋杀
了她,一定有个原因——”
“乔治,你简直是疯了——”
“有时候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有时候我又觉得找对了线
索。来管怎么样,我不得不弄个明白。你必须回想,对了,回
想,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天晚上。因为你一定知道,如果她
是被谋杀的,一定是那天晚上同来的某一个人所下的毒手,不
是吗?你一定了解到这一点,对不对?”
是的,她了解这一点。没有办法再把那一幕推开了,她
必须全部回想起来。音乐、鼓声、阴柔的灯光、余兴歌舞,然
后灯光复明,而罗斯玛丽卧倒在桌面上,脸孔痉挛发蓝。
艾瑞丝全身战栗,她感到恐惧——非常恐惧……
她必须想——回想——追忆。
罗斯玛丽,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记忆。
毫无遗忘的余地。
—
《
第二章
露丝、莱辛在忙里偷闲的片刻歇息中,想着她老板的太
太--罗斯玛丽·巴顿。
她很不喜欢罗斯玛丽。直到那个十一月天里的某个早晨,
她跟维多。 德瑞克初次谈话之后,才晓得她不喜欢她到什么
程度。
那次的谈话是这一切的开端,在那之前,她所想的、所
感觉的一切都埋在她的意识层面之下,她自己并不真的了解。
她挚爱乔治·巴顿,一向都是如此。当她初次见到他时
(那时她还是个冷静、能干的二十三岁的女孩),她就看出他
需要人家照顾。她照顾了他。她替他省时、省钱、省掉一切
烦恼。她替他选择朋友,同时指引他养成适当的嗜好。她阻
止他冒一些生意上不必要的风险,同时又鼓励他偶尔担担适
合机宜的风险。在他们之们长久的配合关系之中,乔治从未
怀疑过她,一直把她看作是个专心、能干,而且完全在他指
引之下的得力助手。她的外表直觉上就给予他好感,一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