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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叶青提了一口气,又松了一口气。
码头的船工们,都看得惊呼不已。苏静放叶宋下来时,还被叶宋踢了两脚,踉跄了两下,回头笑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叶青拉着叶宋的手问:“二姐,你没事吧?他怎么惹你啦?”
叶宋若无其事地收起自己的铁鞭拢进了衣袖里,道:“他没惹我我就不能揍他吗?”
叶青这时又注意到了苏静脖间的抓痕,小心地问:“苏四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
叶宋眼皮也不抖一下,道:“哦,可能是在哪里被刮到了吧。”说着就看了看叶青腰间挂着的一截红绳,再观之归已,腰上同样挂着红绳,应是一对儿,便伸手去拨了拨,似笑非笑道,“这个还挺别致,送我?”
叶青赶紧捂着,道:“二姐莫要笑话我。”
苏静和归已去船上看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物品,毕竟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要在这船上度过了。走下甲板时,苏静回头看了看天,与大家道:“走,找个地方吃饭去,等吃饱了就准备启程了。”
车夫负责在码头看船,一会儿给打包回来。
于是几人找了一家临近的酒楼,坐下吃了一顿热腾腾的饭菜。他们坐的位置靠窗,从窗外看出去,满城都是红彤彤的灯笼,这里的夜市热闹极了。
一顿饭将尽时,楼下江边聚集了不少人,闹哄哄的。苏静偏头出去一瞧,“哟”了一声。叶青便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苏静言简意赅道:“有个姑娘,似乎要跳河。”
这种没所谓的语气叶青怎么听得,当即道:“苏四你不是最疼姑娘的吗,还不快下去救人。”
当几人走出酒楼时,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行人,纷纷劝说姑娘不要轻生。那姑娘穿一身绯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很像是一件嫁衣一般,头发乌黑亮丽,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溢满了伤心之情,看起来颇为灵俏可爱,不断地挥着手道:“走开!你们都走开!呜呜呜呜要你们多管闲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那明眸皓齿的姑娘有口难辩。最后不知怎的,姑娘没有站稳,身子顿时就往身后的河里倒去,惊得围观群众纷纷噤声。当是时,听闻那姑娘一声惊呼,一只手便稳稳拽住了她的手腕,她抬头一看,立刻就呆住。苏静稍一用力,又把她扯了回来,有惊无险。
苏静向来是嘴巴很甜,尤其在哄女孩子这方面,且人又生得好,在河边夜色的衬托下,似临世济人的谪仙一般。他亲疏得当地松开姑娘,微微笑道:“姑娘花容月貌豆蔻年华,就这么落河里了,岂不万分可惜。”
那姑娘回过神来,气急地跺脚,对着周围的围观群众道:“刚才谁推我?!你们哪知眼睛看见我要跳河了,我只不过是坐在这河边哭一哭,怎么说风就是雨!真是越帮越忙!”
原来姑娘并非要寻短见,而是在河边伤心落泪,路人见之才好言相劝。没想到她本来没打算跳河的,居然被路人毛手毛脚地给推了下去,若不是苏静及时拉她一把,她还真是亏大发了。
姑娘随意拂了拂裙角,对着苏静便娇俏可人地福礼道:“刚才,谢谢你啊。”
苏静温文尔雅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小姐请保重,告辞。”说着就朝叶宋他们这边走回来。
叶青扶着叶宋的手,与她道:“二姐,这苏四这般有君子之礼地对待姑娘,我还是头次见呐。你说他是装出来的还是本来就是这样,若要一开始就这样,不知上京有多少闺中女子喜欢他呢。”
叶宋道:“他这个人,一半真,一半假,别被他表面给迷惑了。”
苏静耳朵尖得很,对着叶宋眨眨眼,转而又半挑起一边唇角,露出英纨绔的笑容,“你们在说我?”
还不等他们走向码头,那位姑娘就提着裙子又追了上来,拦住了苏静,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苏静瞥了一眼叶青和叶宋,道:“在下姓苏,她们都喜欢叫我苏四。”
“苏、苏四”,姑娘鼓起勇气,眼圈儿尚且还红红的,道,“我姓王,但他们都叫我英姑娘。你既然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吧,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然后目光落在了苏静身边的叶宋等人身上,又问,“他们是谁?”
苏静道:“我朋友。不知姑娘有何事需要在下做的?”
英姑娘垂头,绞着纤纤十指,道:“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百秀居,帮我气死那个负心汉!”
苏静沉吟一下,淡笑道:“既然是负心汉,想必已经移情别恋,不会对姑娘心存念想,姑娘又如何能够气得了他?”
英姑娘一愣,咬碎一口银牙恶狠狠道:“那也不能让我白白受欺负,我要让他搂着别的女人也只看得到吃不到!”
听名字就知道,百秀居应是跟京城里的素香楼一般的楼子。这不正是合上了苏静的那口儿么。
正待苏静有些为难之际,叶宋似笑非笑道:“你就陪这位姑娘去百秀居吧,我们先去码头等你。”路过苏静时,睨了他一眼,“两个时辰你应该能办完事儿吧,莫说帮这位姑娘,就是多陪几个美人快活几把也是绰绰有余的了,就等你两个时辰。”
说罢不等苏静回答,便推着叶青走了,身边跟着板着一张棺材脸的归已。
回到码头,高高的灯塔上挂着一串明亮的灯笼,随着江风轻轻地摇晃着。车夫正在船上点灯照明,归已便把打包回来的饭食给他吃,他不由问:“公子呢?”
叶青撇撇嘴,似乎不大满意,道:“逛窑子去了。”
车夫怔了一下,很识相地闭嘴吃饭,不再言语。
叶青转着眼珠子看了看叶宋和归已,道:“二姐,眼下反正没事,咱们正好三个人,不如来打牌吧?”说着她就让归已进去拿她下午买回来的一沓纸牌。只不过纸牌方方正正虽整齐,却全是空白的。叶宋也来的兴致,拿了笔给纸牌画上图案标上数字。
她已经很久没干过这种事情了,还是从前在碧华苑里的时候,几个丫头没事凑在一起打发时间时玩过不少。风将叶宋的发丝拂得轻轻飘拂,那些记忆已经斑驳,却如树叶缝隙里漏进来的阳光一般,虽然发黄了,却丧失不了光泽。
叶宋画好了,墨迹也很快就干了。三人一起斗地主。
☆、第175章:坐船上路
归已很楞,当然没玩过这个,就让叶青给他讲解规则。谁输了,就在脸上贴条子。
很显然,归已是和连赌棋都会输得惨不忍睹的人,怎么会这么有智商玩得通斗地主,再加上叶宋和叶青都是老手了,两姐妹联起手来把他斗得如战败的公鸡十分颓废,不一会儿脸上就贴满了条子。当叶青再次给归已脸上贴条子时,发现他整张脸已经没地方可贴了,于是就贴在他的耳朵上,归已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你们能不能让我赢一次,不然这牌没法好好玩儿了。”
叶宋想了想,笑道:“不如这样,再给你三次机会,你如果能在这三次中赢一次,就给你一个很爽很爽的奖励。”
归已问:“什么奖励?”
叶宋瞟了一眼叶青,叶青暗道不妙,果然叶宋就道:“不如,让叶青亲一下你?”
“胡闹。”归已顺口就道。
话虽这么说,可是归已却在不知不觉中重燃斗志,显然这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叶青则满脸通红地嗔怪叶宋一眼,叶宋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似在道:“急什么,如若不想他赢,他就是拼得个头破血流也铁定赢不了。除非你有意放他水想他赢,你想他亲你。”
于是叶青也重燃斗志,比归已更加昂扬,她是一步都不会让归已的。叶宋闲适地握着手中牌,一边打牌一边观看两人暗暗较劲,感觉也很不错的嘛。
车夫吃完了饭,也好奇地凑了过来。他一见归已的满脸条子,就忍俊不禁。归已递给他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却略带杀意,意思明显得很,要是车夫敢把他今晚的事说出去,就小命不保了。车夫缩了缩脖子,赶紧躲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三局下来,归已还是一次都没赢。叶青仰头就大笑,笑声把微微浸凉的江风都渲染得愉悦起来。
叶宋若无其事地问了问车夫:“我们回来多久了?”
车夫道:“应该快两个时辰了吧,公子怎么还没回来?”
叶宋把牌丢在了牌桌上,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归已,解船索,准备走了。”
车夫一惊:“不等公子了?”
叶宋疑惑地看着他:“就等两个时辰啊,时辰一到,他不回来就是不打算回来了,还等他作甚?”
“可是公子……”
“那百秀居里的美女,应该韵味都还不错,放心,你家公子在这里是不会吃亏的。”叶宋见归已麻利地解了船索,“快,去把那几个船夫都叫上来,准备撑船上路。”
叶青不确定地问:“二姐,真不用等苏四啊?”
叶宋悠悠道:“等了不回来,就要再等?我们不用等他,他也不用再回来了,反正这船上不是有归已么,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会少,对我们好对他也好。”她回头看着叶青,“你记着,以后等嫁人了,不能在这方面太过惯着你男人。等等等,一个女人有多少青春可以拿来等。”
叶青暗吁:明明她二姐就是……过河拆桥嘛。苏四啊苏四,要怪你只能怪你自己了,真是花心风流得过分,路上平白遇到个陌生女子就要去好人做到底,也不管……咦?二姐她这是在生气吗?
恰好叶宋这番话被归已听见了,归已虽木头,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一句:“要娶叶三小姐的人必是很爱她护她的人,不会舍得让她等的。”
叶青瞅了瞅归已,慌乱地拨着轮椅就往船舱里去,道:“我、我……二姐我先回房了。”
船夫都准备就绪,开始合力划桨,将船缓缓驶出了码头。
叶宋背靠着栏杆,双手搭在栏杆上,笑得自在。就在这时,码头响起了嘈杂的人声,叶宋眯着眼睛举目望去,随之出现很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