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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是被惊吓了,我是被你惊吓了!司马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杀死李纨的,就是你独有的银针毒。见血即融,杀人于无形!李纨的颈上有细小的针孔,你瞒得了别人你瞒不住我!”赵诗诗颤声说着,一面爬到赵宏身边。
“父皇,我不能嫁给他。我会死的,他会杀了我的!儿臣错了,儿臣不该与李纨有私情。儿臣错了,求父皇饶儿臣一命。”赵诗诗只觉得如果嫁入英武侯府,不如失宠甚至被削为平民。
赵诗诗想到她和李纨的事情因着这一方锦盒,必然是满城皆知。届时司马瑜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让她去“自杀”。就算没有,她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李纨死僵了都没人发现,这样的手段太可怕了——
赵诗诗原本只觉得司马瑜有些变了,可如今她觉得是她一直都看错了,这个人太可怕了——
锦云夫人面色苍白,丧子之痛令她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难以再支撑。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已经在东地已经死了,一个今日在京都城死了。
锦衣候面色沉凝,他的手也已经握成了拳头!李纨一直是他钟爱的儿子,所以李纨的死对他打击很大!更惨的是锦衣侯府中,已经没有嫡出的公子!
“父皇,求您救救儿臣。儿臣错了,儿臣不想死。”赵诗诗磕头拜着,她伸手拉着赵宏的龙袍。
皇后俯下身拉起赵诗诗道:“今晨遇刺,看把你惊吓的。章药师本说你受了惊吓,神智不太清醒,看来真不适合大婚。圣上您看——”
“儿臣知道他密谋造反,不信您命人搜一搜,一定有证据的!”赵诗诗忽然疯了一般道,她转身指着司马瑜道:“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西北有那样的地方在,父皇你命人搜——”
“够了!”赵宏冷声一喝道。
然而一名官员忽然从人群中走出跪地:“圣上明察,英武侯是否造反罪民不知,然罪民却知其与邪派有勾结。罪民前工部侍郎青磨山侥幸不死,得以面圣!”
“哪里来的山野之人,如何进得这侯府之中!今日这是办喜事,还是要办闹剧!”赵宏却威严喝道。
长亭侯微微蹙眉,开口道:“圣上,长公主精神有些失常,恐不宜大婚。”
云阳侯也开口道:“启禀圣上,此人臣倒是认得。昨日便来府上言说,只是臣让他去了刑部。”
“罪民去刑部,却被乱棍打了出来。”青磨山卷起衣袖,身上果然有道道伤痕。
“若非罪民有些修炼底子,只怕已一命呜呼!”青磨山磕头说着,他面如缟素,身形瘦若竹竿。
“臣身上有自建元二十一年至二十五年间,我大商清剿邪派所得丹药、邪器、功法、武技等明细,其中有三分之一被以报损、废料清除等名义清理,却都流入一名大家都称呼其为主公者的人身上。臣在某次意外之中,看见此人进入当时琳琅侯府。”青磨山说着,自身上翻出账本叩首跪地。
“英武侯,你怎么说。”赵宏却道。
“臣根本不必说,臣也根本不认得此人。只是若为工部之人,工部尚书自然认得。且既然已死,如今死而复生,还是不是原来之人便不得而知。京都城从昨日开始便生乱。臣以为是有人不想臣与长公主大婚,这才生出这般多事端。
臣自来对圣上忠心耿耿,这些年办事少不得得罪一些人,此刻却开始联合报复也未可知。只是臣今日才知原来诗诗已早心有所属,臣却是夺人所爱。此事若早说明,臣理当成全他们,何苦弄至如此境地。臣无意朝中纷争,却卷在最中心。一切只因臣忠于圣上,忠于皇室!”司马瑜双膝跪地,叩拜而舌灿莲花道。
赵诗诗只觉得浑身冰凉,她没想到即便是这样,司马瑜还能狡辩。她忽然感到绝望,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相信司马瑜的言辞。可今日李纨的死已经令她彻底崩溃,李纨只是今晨去了她那里,出来便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李纨死不瞑目的眼,赵诗诗忽然一阵胸闷,便反胃的狂吐起来。她已经被判定为精神失常,她知道她说什么都不会被认可,她只会被塞进英武侯府里,然后生不如死。
“药师何在!”赵宏皱眉,只觉得赵诗诗真的是疯得厉害。
人群中章药师本来想走出来,却在一瞬间动弹不得。而在他沉静的时刻,另外一名御药院的药师已经走出去为赵诗诗把脉。
这名老药师已经很老,在这种时刻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只是他本着医者之心,见无人肯站出来,他只能站出来。
只是此刻这名老药师本就如胡桃一般的脸,忽然皱得更紧,面色也十分难看古怪起来。
“如何!”赵宏喝问。
皇后的眼神使劲看向章药师,以至于一国之母那美丽的大眼都有些痉挛,然章药师却垂着头一直站在原地。
“启禀圣上,长公主乃是中了幻毒,导致精神有些恍惚。此外公主殿下却有喜脉,且脉象很虚弱,若不赶紧保胎,只怕一尸两命!”老药师一咬牙说道,他一生钻研药道,也没什么牵挂,难道还不敢说一句真话?何况这可是一尸两命!
“胡说八道!长公主闺中清誉,何以被你如此诋毁!章药师,你出来!”皇后抢先喝声而出。
老药师面色一沉,死倔的性子上来便回道:“皇后娘娘,老臣在御药院五十余载,一生钻研药道医道,难道还会误诊么?长公主气血两亏,身中奇毒。若不加紧救治,孩子保不住事小,大人也要一起死去。这可是两条性命!老臣何以敢开玩笑?!老臣若不能确诊,绝不说一个字。”
锦云夫人颤抖着,忽然要走出人群。锦衣候伸手拉住她,却反而坚定了她走出去:“长公主闺中清誉?简直可笑!京都城贵妇圈,谁人不知其与我儿有私情。
我儿李纨一直被我关在家中闭门思过,可今晨却离奇失踪,更是被发现死在长公主府外。京兆尹却说我儿暴毙!我儿本身就是一名六品大武师,何以会暴毙而死?皇后真是好手段,先是弄死我儿,如今又要整死我儿的遗腹子么?”
“锦云,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皇后喝道!
“圣上明察,今日臣妇不得已,将家丑外扬,却是无奈之举。建元二十六年正月初一,正是圣上点兵点将往各方督战之际,也就是在那一日于皇廷西宴厅后……”锦云夫人娓娓道来。
“圣上,正如英武侯爷所言,若是早讲此事禀明,又如何会有今日之事。可皇后娘娘一声令下,臣妇等何以敢言——”锦云夫人泪眼婆娑,一面恳切的求着那老药师:“老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儿遗腹子。就算天下人不认他,我这做祖母的定然要护着他。可怜臣妇膝下再无子女——诗诗,你可愿生下这孩子。”
锦云夫人言语间已经扶着赵诗诗,将她抱在怀里言辞恳切。她哭诉着:“我可怜的孩儿,不过因为世子身份,总归让人嫌弃配不上公主殿下。英武侯爷年轻有为,手握重兵,谁都知道与其攀亲比我那没用的孩儿好啊——”
连灵玉安静的在某一个角落听着,不得不为锦云夫人的话而喝彩。锦云夫人其实是如妃,也就是大皇子的人这一点她已经清楚。今日这样的时机,她又痛失爱子,会做出这等狗咬狗的事情早在她算计之内。
“简直混账!”赵宏面色黑沉如锅底,此事无论赵诗诗与李纨是否有私情在先。赵诗诗身为皇室长公主,不知检点,行为放浪形骸却是不容置疑!身为皇后教女如此,处事如此已经完全无德。
“圣上明察!臣妾绝无此心。”皇后“咚”的一声跪地道。
所有人都静默下来,一直没有吭声的赵括站出身来跪地上:“父皇,母后不过想着家丑不可外扬。皇姐行为,母后纵然有错。然母后主事中宫,何以能明察所有。皇姐自来有主见,又住在长公主府中,母后难以清查也情有可原。父皇明察——”
赵括更狠,直接就抛弃了赵诗诗。他知道唯有抱住还是正宫之位的皇后,才不会影响他被立为太子。此刻他已经很明白,锦衣侯府是大皇子的人。
“儿臣以为不然,母后既为皇后,理当教养儿臣等兄弟姐妹。若能力不及,何以掌中宫之位?”大皇子顺势而起道。
“圣上,不知可听老臣一言。”一道颇为苍老的嗓音开口,却是九卿之首,专事宗庙礼仪的奉常匡析。匡奉常无疑在此时最具有言语的重点权,他在朝为官历经两代皇帝。如今已有九十几岁高龄,在百官之中极有威信。
且匡奉常一生从不插手军政,儒政,只对王朝的礼仪以及皇廷宗庙的祭祀兢兢业业。如今赵诗诗的行为以及皇后是否得体,他自然有资格言说。
“匡老爱卿请讲。”对于两朝元老,赵宏也多一份尊敬。
匡奉常虽年老,然亦是身体硬朗之人,此刻道:“长公主失德,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但不宜再食天下供奉。英武侯虽言之有理,然有人弹劾理应严查办理。锦云夫人虽爱子心切,然终究教子无方,诰命封号不可留,锦衣侯府当思过。皇后领三宫而不查女之过,知过而不勒令改,不能公正公允,然废黜中宫为天下根基,圣上当谨慎之。”
“老爱卿言之有理,昔日天下纷争,朕起命英武侯为主帅平西北叛乱。其军功不可没,然多番有言行品格不端被弹劾。朕本心收为驸马,如今却是无缘。延尉署鸿延尉何在?”赵宏似乎疲倦开口。
“臣在。”鸿鸣潮躬身道。
“此案交由你延尉署一并彻查,此人到底什么来路都查清楚了。”赵宏指着青磨山道。
“臣遵旨。”鸿鸣潮拜道,已经命人将青磨山先行带去延尉署之中。
彼时却有禁卫军匆忙而来,禁卫军统领舒展进喜堂便跪地道:“启禀圣上,刑部大乱。有人劫持刑部,纵火行凶!”
“放肆!可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