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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低头不敢接九爷的话,多久没见九爷生气了?!这下金海市得掉个个了!
小姨娘刚要说话,却被九爷一把抓住手肘,“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去吧!”
白玫瑰乖乖低头,转身扶着九爷出去。
“蔺俦,派人去将闫熊刚和武田一郎最近三个月做的事全部查清,另外把闫熊刚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事情也查清楚。”蔺俦低头应是,转身出去。
唐棠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阴暗潮湿的地牢,地牢上方仅有一寸见方的细长小口,天气好的时候偶尔有光线射进来,她可以利用那点光看看自己的身体,经年累月下,身体渐渐白的透明,青色的血管慢慢萎缩变形。
唐棠经常想,她大概早已像个鬼。偶尔下雨的时候,会有雨滴滴进来,她慢慢接在手心,轻轻揩在脸上。
因上方是个假山,所以常有佣人来这里嚼舌根,她知道了许多闫熊刚的秘密。头一两年她经常想,如果哪天出去,就用这些秘密让闫熊刚求生不得。第三年,她却发觉她自己的身体经常莫名酸疼,无医无药,她便猜是不是湿冷之气入体引起的?
疼得厉害时,她整个人都哆哆嗦嗦,那样的时候真是恨不得自杀算了,偶尔鼓励自己化作厉鬼找闫熊刚寻仇,吓也吓死他。第四年她突然发现也许就算出去自己也是个废物,因为她丧失了基本的语言功能。
她每天无所事事,想得最多的就是怎样杀了他,恨极了的时候,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春去秋来她不知在里面待了多少个寒暑,r国侵占华夏,屠城到金陵时,经常给她送饭的哑巴,想起躲还有这处地牢,最后将她带了出去。而她出去时,金陵早已变了模样,她的仇人跑的跑死的死,她谁都找不到。萧条的金陵城里,只有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街欲哭无泪,任无力挫败感将自己淹没。
慢慢的身边的房子街景都已消失,只剩漫天的迷雾,而她一人在里面不辨出口,不知方向!就如同上帝给她的这人生,让她不知所措,不知出路。
“唐棠?!唐棠?!……”张天泽焦急的呼唤声由远及近,唐棠在迷雾中摸索,慢慢找寻,终于找到光亮的所在,她渐渐睁开眼睛,强烈的灯光刺激的她瞳孔一缩。
“唐棠!唐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张天泽激动地在她眼前说。
唐棠慢慢回神,“阿泽?!”原来刚才只是前柯一梦。
张天泽听她声音沙哑,赶紧拿起床前的水杯,递到她唇边。
唐棠慢慢回神,小口小口喝水,心里却在想,今天的事情,真不知如何对阿泽解释,然她这一生,连累阿泽太多,父母亲人都不曾为她至此。
张天泽看出唐棠心思未定,他摸了摸唐棠被汗浸湿的鬓角,“不要再吓我了,什么事情都有我顶着。”
“阿泽,我没你想的那样好,我……”唐棠知道她心里也想接受阿泽,也想躲在他的羽翼下。可她当年接受姚蝶衣何尝不是存了一份,想改变上一世被闫熊刚囚禁的命运,大概老天都觉得她卑劣,遇到对她好的人就想抓住,所以让她声名扫地,得不偿失。
“你好不好由我说了算,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张天泽将厨房端过来的清粥拿在手中,伸手搅了搅,又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她面前。
唐棠深皱眉头,其实她和闫熊刚早已不在一条路上,可是这一世他竟然投靠了日本人,他那么心狠手辣,自己如何放心?!命运如此无常,她实在不敢行差。
“如果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还保不了一个你,那我岂不是白在这金海市混了?”张天泽笑着宽她的心。
她知道他厉害也知道金海市在华夏虽然地盘最小,却被南北两个政府高高捧着,那么阿泽和九爷必然有那个资本。可她这一世唱戏成角,也想独立于世,不再受制于人,不管是闫熊刚还是别人。“阿泽,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吗?”
张天泽自然知道她这句问话多么重要,立刻点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唐棠看着他深情的目光,决定放了自己,如果这一生,有他如此精心相护,纵然不再报仇找闫熊刚收账,她也无憾了!
☆、第19章
唐棠打算只要闫熊刚不来招惹自己,自己也放弃前世种种,只安心陪在阿泽身边。
十一月整个华夏却突然迎来场寒流,因气象特异,刚刚沉静下来的r国侵占东北事件再次被舆论提了上来,许多人鼓吹,天降异想,必是因为北方内阁不作为。学者、有志之士、在校学生、工农商各界纷纷响应组织罢工。
南方政府甚至提出: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支持北方内阁。
北方内阁却如锅上蚂蚁,南方政府只怕居心叵测,想趁机渔利,外敌、内敌,现在和谁打自己只有做炮灰的份呀!可不打又失了民心!
唐棠看完手里的报纸又盯着窗外的大雪,这么大却是几十年都没有一次的呢!最近何嘉慧在家中来去匆匆,上一次成功把邱国涛送出金海市后,她得到了上级领导的鼓励又联系了下线同志,将金海市的地下活动搞得有模有样。昨天她还说,金海市也要组织学生□□,响应华夏各地。
“小姐!你怎么身体刚好,又站在窗口吹冷风!”兰姐端着早点进屋,生气的说。
唐棠看了看紧闭的窗户,无奈一笑,自己莫名生了这场病,倒让所有人都把她当纸人了!“哪有那么娇贵?!”
兰姐不同意的说,“老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最近天这么冷,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对了!夫人给您来了信!”兰姐高兴地拿起托盘上的黄色信封递给唐棠。
唐棠惊讶的说:“母亲怎么会突然来信?!”她和母亲偶尔通电话,并没有需要写信说的事呀?!而且母亲写次信也不容易,被家里人发现又要吃苦头。她拿起信撕开,看了起来:
吾儿展信欢颜,当年一别,而今已八载余,母甚是想儿。然千言万语,终不及儿在异地,衣食无忧,平安顺遂。
你昊弟现已初小,甚是顽皮,你父常在金陵串戏,家中一切安好,不劳儿挂念。
然近日金陵突来一行人,打探我儿当年订婚事宜,母心中甚是奇怪。三年前,儿突然问起梅姐儿一事。母因说谎,时常不安,近年吃斋念佛,只愿她早日投胎,再世为人。儿逃婚后,唐家老祖宗命梅姐儿替儿出嫁,然梅命薄,未满四载竟香消玉殒,自杀而亡。如儿知何人探查此事,望儿阻止一二,免生事端。尔三叔三婶,因梅姐一事,与咱家嫌隙颇深,望儿谨记……
儿在外安好,已是最大尽孝……
切记母言,免生事端!
唐棠只看到那句:替儿出嫁……香消玉殒,便觉眼前一暗……
兰姐看到小姐摇摇晃晃的身子惊得心都要跳出来,她赶紧上前一把扶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呀?!”
唐棠凄凉一笑,四年前她梦到堂妹唐梅梦中告别,飘然来去,心生不祥,便拜托兰姐暗中查探,没想到她和母亲一起欺瞒自己?!“梅姐儿,死了?!”
兰姐听闻此言,不忍直视唐棠,微微点头,当年梅姐出事之后,夫人派自己去上京照料小姐,也是夫人和自己一起商量瞒着小姐此事。
“她是我妹妹呀!她替我出嫁,因我而死,可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和母亲于心何忍?!”唐棠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她心中似千斤之重的大石压着。
兰姐嚎啕大哭:“我的好小姐,梅小姐的死与你没有直接干系,你可不要想不开呀!要怪都怪那个闫熊刚,是他逼死了梅小姐!”
唐棠泪如滚珠,刷刷不断。如何与她无干,替她出嫁,替她受尽折磨……
何嘉慧慌里慌张进门,妈的!被人盯梢了!她微微开了一点门缝,现在还没找过来,不过雪地里的这一串脚印太过明显,会不会跟过来?
“丫头干嘛呢?!”
何家慧慌忙回头被吓得一哆嗦。“啊?!兰叔!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兰叔呵呵一笑,他身披蓑衣,脚蹬靴子,手里还舞了把大扫帚,整个形象比门神还门神。“大冷的天,你猫在这里干嘛?”
“对了兰叔,您来的正好,门前的积雪赶紧清一清吧?”
“我就是来扫雪的,不然一会要是张先生过来,车子该开不进来了。倒是你个小姑娘,天天净做些危险的事,还白天黑夜的不着家!”
何嘉慧双手合在掌在前,拜了拜:“兰叔兰叔,大恩不言谢。”
“你个女娃子,一点不安生!赶紧去房里喝口热汤,去去寒。”兰叔拿着扫帚出了院门。
何嘉慧脚步轻快的进门,在门口挂上围巾和外套,她似乎听到楼上有激动叫喊声?她疑惑的抬腿上楼,平日里唐棠对兰姐连句重话都没有,这是怎么了?
何嘉慧决定顺着楼梯上去一探究竟,虽说非礼勿视,但是她住在主人家里,这样做也是出于关心主人。
兰姐正扶着唐棠宽慰,“梅小姐,自嫁过去,回娘家没几次是高兴的,我们纵然心疼,可老祖宗不发话,唐家谁敢提?!”
唐棠自然知道祖母和闫熊刚的交易,闫熊刚帮祖母入股他手里的三家烟馆,祖母怎么会说什么?!她凄凉一笑,可恨造化弄人!上一世自己被关在地牢十多年,这一世唐梅自杀而死!可闫熊刚还逍遥自在,莫非这世间好人生来就是受罪的不成?!
张天泽离开金海市商会已是夜里九点,金海市各行各业抵抗r国商品货物已达共识,但华夏内战多年,各种国产商品品质比不上r国商品,价格也并不占优势,幸好他的准备工作还算可以,及时从欧洲、美洲调来些货物,解决了燃眉之急。
夜里整个金海市都像活了起来一样,街头街角绽放的灯光,使云上路恍然如天街。不夜城真正的面目在夜晚才真正显示它的魅力。
猴子将收到的消息交给他。“这是手下在金陵搜集到的消息。”
张天泽打开信封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