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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出客房,看样子是要出去,姚植压根没把刚刚他说的话放心上,追着问道:“你去哪?”
“回春堂。”他说。
有些事情不能只听其他人说,既然来了,那就用眼看吧。
凉州。
楼和心道:凉州州牧李捷每年的政绩考核都不错,虽然凉州每年仍然需要朝廷拨款,但近年来差不多已经从之前的动乱和鼠疫中缓过来了。
然而听姚植的描述,这凉州分明还是民不聊生,千疮百孔。
楼和慢慢走出凉州府。
街道整洁,走动的百姓也都穿着正常,面色不说红润吧,至少没有长久饿出来的菜色。
姚植提醒道:“你不能只看凉州府附近的街道和百姓,这里看不出名堂来的。你应该往其他地方走走,问问人。反正我出去那一圈,见到的情况可不乐观。”
楼和依然沉默不语,径直朝东边走。
“咦?你知道回春堂的方向?”
楼和低声道:“凉州动乱时,我在这里待了半年。回春堂……是我看着他们办起来的。它以救人为首任,所以我不能只听你说,我要亲眼见了再下判断。”
不知为何,姚植觉得楼和的这句话就像一个火柴,在她心里唰地一下蹭出了火苗,令她心中一热,整个人都恍惚了。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以前因为那些楼和脑残粉的脑残程度连带着对楼和都有意不屑的自己很肤浅。
她不再言语,手慢慢握紧,稳稳地扶着尚有些眩晕感的楼和往回春堂走。
至门口时,楼和突然停下,紧促眉头。
姚植也惊讶了,回春堂前的石阶上,铺着大片大片的药材。
楼和挣开姚植,快步走过去。
待看清楚药材是红梓后,楼和的目光变成了心疼和哀痛。姚植蹲下去,拿起红梓闻了闻,气愤道:“哪个把红梓这么放的,就这么摊开放在街上,药性全都给冻没了!”
凉州虽然白日多光照,然而昼夜温差大,现在虽是五月中旬,但石岚城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姚植心疼又气愤地看着那一大片几乎已经没用的红梓,只想骂人。
可她话音刚落,就有个小药童从回春堂里跑出来,看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只随意地兜起地上摊开的红梓,跑进去了。
楼和跟在那小童后面,慢悠悠走进回春堂,边走边打量着回春堂的现状。
医馆内只有一个负责抓药的伙计和一个小童。楼和站定,开口道:“在下着了风,有些头痛,需石容草二钱。”
柜台后的伙计拿起旁边的钩子,闲闲勾出一个柜匣,用手捏出一撮石容草,拿纸随意包裹了之后,眼皮一翻把药包扔在柜台上,说道:“一两银子。”
姚植眉毛挑了一下,有点想打人。
楼和垂眼,轻声道:“哦,那不要了。”
伙计哼了一声,嘟囔道:“又来个穷鬼。”
楼和慢慢打量完四周,问他:“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叫苏十二的医师?”
柜台后的伙计没理他,招呼着小童把刚刚收回的红梓掐头去尾。那小童心不在焉,一边盯着姚植和楼和看,一边把手中草草处理后的红杉扔入柜中。
楼和又问:“姓苏的医师有吗?是个女医师,年纪大约有三十来岁。”
伙计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哈欠就转过身去了,似乎跟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倒是旁边的小童,多嘴道:“我们这里原先有个姓苏的女人,是王老板的夫人,不过半年前就死啦。”
姚植一惊,问:“王老板是王春?”
“对啊,我们老板!”
楼和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回过神来,轻轻一笑,转身拉住姚植往门外走。
“看来是真的了。”
走出好久,他叹口气,这么说道。
“回春堂的药,多半都是废品,但要价却高得离谱。凉州向来少医药,若再放任医馆如此下去,恐是大罪过。”
又走了会儿,姚植问他:“那,以前回春堂的医师是你说的那个苏十二吗?”
楼和发白的脸色上添上了几分伤心和惆怅。
“是,她之前是我母后在凉州行医时收的徒弟,凉州的回春堂……之前是她的。”
说完,他脚步加快,眼都不眨的路过凉州府,径直往北边走。
姚植因为身材小腿短,跟的有些吃力。
“师叔,我们不回去吗?那现在去哪?”
“去州牧府上看看。”楼和额上浮出一层虚汗,气息不稳道:“从现在起,别忘了我叫何清,是朔州来的医师,刚刚醒来,现在去是要给凉州州牧道谢。”
“哎,我晓得。”
楼和突然问她:“姚植,我能问问你,以后的史书……是如何说阿淑?又如何评价十七年前的凉州动乱?”
姚植愣了一下,答道:“这个你放心,就这么对你说吧,史书中称今上在位的这段时间为神宗盛世,是萧成的第一个盛世。至于凉州动乱……这平定凉州动乱也是今上的一个大功绩了,史书上赞誉颇多。”
楼和出神地喃喃道:“是么?死了那么多人……竟是功绩……”
州牧的府邸到了。
楼和上前敲了门,说了来意。等了好半晌,门才慢慢打开,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大爷带他们去见李捷。
姚植留心了一下,果真发现这州牧住的地方同世子说的那般破败,整个李府没多少东西,荒凉空旷。厅前的院子只一颗歪脖子树,半死半活地种在在西角。
一路行来,姚植他们所见到的家具样式都很老旧,正厅左边的窗户纸破了,在夜风中哗哗作响。
姚植腹诽:这李捷家是要拍鬼片吗?怎么这种风格。
此时,一个侍女端着碗药渣从屋内出来,与他们行了礼后,擦身而过。
楼和停了一下,问道:“李大人家,可是有谁病了吗?”
老大爷也停了下来。
楼和微笑拱手道:“抱歉,我是医师,所以闻到药味就习惯问这么一句。”
“客人有心了。”老大爷说道,“是小姐,月初在院中玩耍时着了凉,不过现下快好了。”
楼和微笑:“这就好。”
等道完谢出了府,二人沉默地走了一程后,楼和问她:“姚植,史书上有没有关于这次劫船的描述?”
姚植无奈:“楼和,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行走的活历史书?哦,洪泽上下四千年的历史,我会留意这么这么小的一件劫船事件?”
楼和不语。
“倒是刚刚在李捷家里,你为何要询问他家中有谁生病?”
楼和缓缓道:“这李捷,绝对有问题。”
“哎?从哪下的结论?”
“屋里的味道骗不了我。”
“嗯?”
楼和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家中清贫到连会客厅的茶桌窗户都破旧不堪,还用陈茶待客。然而那碗中的药却是好药材。我姑且算他疼爱幼女,砸锅卖铁也要用好药材,不过……”
楼和唇边绽出一丝冷笑,“屋内飘出的味道却是千金难求的血参味。”
二人走到凉州府前,楼和抬头,说道:“好个欺上瞒下,清贫爱民的好官啊!”
政绩考核优等,清贫爱民?这表面功夫,做的真是高啊!
楼和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腰间,却摸了个空。
“我刀呢?”
姚植回神:“哦,给邵飒了,昨晚不是遇到劫船了吗,情况紧急,就把刀给她了。”
楼和啧了一声。
“她人呢?”
“唔,肯定没死。她是着名诗人,活岁数挺长的。”
楼和控制不住的抖了下眉。
“姚植,你这……”他轻笑道,“这本事,挺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楼和:我一醒来就是替你们收拾烂摊子的,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就是个劳碌命!
【今天改了一下前十章的一些小bug,嗯,不影响剧情,所以可以不用返回去再看。】
我一周前说自己要在假期期间码出15万字,然后……嗯。我现在码了1万5千字。果然不能乱立flag。
好在昨晚把大纲弄明白了,现在就看我勤奋程度了。
我并没有忘记男主……真的……至于男女主互动……不着急,让他俩慢慢迟钝着。
☆、历史名人队,集结完毕
符安脚放在地面上的那一刻,有种恍如隔世的眩晕感。
身后邵飒依然威风凛凛背着刀,昂首挺胸的走下船。陆繁面无表情的跟在她后面,背着田田郡主。
为何是陆繁来背……嗯,是那天在马车上,符安睡着了。等马车停在奇岩城,陆繁叫他们下车时,符安睁开眼才发现,车内只剩下田田郡主和他了。
那个明遥不见了。
陆繁问田田郡主,这小姑娘歪着脑袋笑,只说:“他没走啊,他还在。”
吓得符安上船后一直拽着邵飒的衣角,不敢往田田郡主那里去。
可田田郡主又不能没人照看,于是只好陆繁接手。
符安在码头边蹲了一会儿,实在是吐不出来,只好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吧……进城。”
邵飒哼笑了一声,说:“刚上船的那天,看你在船上跑来跑去挺积极的,还以为人不可貌相,虽然你看起来文弱,但身体应该蛮好的。哪知第二天就听说你软在床上起不来。”
符安良久无语。
他想起了姚植之前说的话,符安,你现在既不识字又出不了力气,你说你还能做什么?
符安内心泛起一片苦涩,抿着嘴,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眼中没了神采。
邵飒他们到凉州府时,姚植和楼和正在西角的客房教世子认草药。
世子昨晚偏要跟着两个侍卫一起去施雪说的地方抓药,回来后眉眼带笑,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乐事。问侍卫,都说不清楚。
凉州府今日开门办公,邵飒他们就坐在外厅等。说是等,其实也就邵飒跟陆繁在用心等,符安和田田郡主在发呆神游。
这时,凉州州牧李捷的车轿到了。
陆繁听到喊声,转头去看。
李捷依然身着洗得发白的官服,胡子头发白多黑少。他背着手,弓着背走进来,路过时看了他们一眼,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