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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而顿悟了那日焦嫔的话,她说老六是不行的,因为他重情,因为他不够心狠手辣。
然而简泽如此,简辞,不也一样的如此吗。
她不放心想说跟他一起去,可一想到那样的场面简辞必然不会让她去,还须得分心保护照料她。然而转念一想,这宅子眼下也并不安全,毕竟他们不如陆家落脚的那处,他们都不会进出,只等风声过去再行往荆南回即刻。可这宅子,却是影卫来来往往,简辞也几度进进出出。太子那夜也已然派了刺客,难保不会派第二次。
她想到此处便抬头去看简辞,只是蹙眉尚未开口,简辞就已知晓她在想什么。
“我已物色好了旁的地方,回头等个好时机,我们一起迁过去。”
她心下安了一些,便伸手覆在了他胸口,眉眼间便密密漫漫满是担忧心疼,细弱的手指便合着他的心跳一起颤抖。
“好多了,别担心。”
简辞盖在她手背上淡淡一笑,便见如心白萍布好了饭桌。
从前因着天气暖和,他们夫妻总爱在院子里那颗桂树下的石桌上用饭,眼下到了秋季天渐渐凉了下来,那石桌半个多月前也被简辞一掌打碎,眼下依着夫妻二人身子状况,便也只能在卧房里用饭了。
桌上除了药膳和小菜点心外,那药丸和汤药都是一式两份。
陆茉幽不着痕迹的悄眼打量他的脸色,他面色略是苍白了些,精神也有些委顿,想着适才他抱着自己时略微无力的手,她便觉着心下窒闷酸涩的想要流泪,硬忍着便不肯简辞动一动手,从头到尾侍奉了简辞用药用饭。看他满面憔悴疲累,便早早侍奉他洗漱后上了榻。
陆茉幽盘算着,或许她该和悬刃商量一下,若是简辞的身子允许,他们就该动身往独山方向去,在半路上迎一迎上官危,也能暂且避一避上京太子无时无刻都会出现的伤害。虽说简辞再三保证依着他身子的强健和内息的深厚足以抵抗这毒到上官危回来,可她却不能看简辞忍着这些折磨。
秋夜如水,且阴沉的无星无月,本以为要酝出一场雨来,谁知第二日竟晴出了一个骄阳郎日。
前些日子三书六礼已然过得只生了亲迎这最后一道,从天不明开始,便有从宫中出来的司礼监外带礼部操持起来,一道道过得下来,整个上京似乎都弥漫着明艳的喜色,百姓净是咋舌的看着皇家排场。
简辞是依着时辰出了门,在半路上换乘了十一皇子府的马车,先往简晔府上送了贺礼,再转而往简瑄府上去。
此番因着简泽的事,且简瑄也是个从来都不被看好的皇子,虽说是皇家婚事自然显赫,但终究不及从前几个皇子的婚事那般热闹。
这一日吵闹,及至到了夜间,新妇自是被送入喜房内等着,苏晓棠是正妃入府,喜房自然便是九皇子府正房正屋。简晔本在前头陪着宾客,只是简泽终究新丧,他心境极为不好,也只陪了几盏酒就推脱醉了往后苑回去。
简晔从来都以鲁莽狠戾诸称,是出了名的莽夫无脑,他和简泽既是亲兄弟,还是两姨表兄弟,自然无比亲厚,从前便是追随简泽,但简泽一死势必他这一派便是败了,可依着简晔这样的脾性,谁都知晓他夺储无望,眼下虽说声势落了,可却反而还有着皇子这样的尊崇身份护着,反倒不会有任何危险。
只是想着简泽过往对他交代的种种,简晔便愈发的心下抑塞烦闷,看着身旁一直跟着的一众穿红喜庆的内侍宫婢,心下愈发烦躁,挥退了众人便独自一人往喜房而去。
及至进了喜房,入眼又是满屋的红,还有一屋子站着的婢女和喜娘。
喜娘见简晔一进屋那面色很是阴沉,想着这位爷往常传出的名声,那脸上的笑就立刻僵住了显得那般不自然,连话也不敢说了,只偷眼瞧着旁边的人。
简晔仍想将人都挥退了,可一看坐在榻沿上的苏晓棠,那伸手的出就硬生生又折返了回来,他断乎不能令苏晓棠失了颜面。
简晔虽是从前经过不少女子,甚至府中也有不少贵妾和赵晴岚这个贵嫔,可大婚终究是头一回,这进了喜房应当做什么他当真不知,喜娘又不敢提醒,于是就这般凝滞了下去,直过了半晌,方才听着榻沿上坐着的新妇自盖头下悠悠传来一声叹息,又道:
“都下去吧。”
一众喜娘婢女如蒙大赦,行了礼便匆匆退了出去,待门一关好,苏晓棠方才又说道:
“虽是我知晓你是个不重礼节的,但终究是大婚,这盖头还得你来揭。”
说罢又加了一句:
“我已然闷了大半日了。”
简晔听了立刻醒悟一般上前,带着几分歉然伸手了手,依着他性子必然是会一把掀开,苏晓棠怕被这盖头边角扫了眼睛便是闭了眼,可谁知简晔竟是轻且柔的慢慢揭了盖头。
盖头下那女子,自然是从未有过的姿容绝色,简晔一时看的有些发痴,苏晓棠诧异的睁了眼,便见着了简晔如此神情。她伸手抚了抚膝上褶皱的裙,顿了顿却不见简晔再有任何动作和话语,便又是叹息一声:
“殿下既然不说话,那妾身就先说几句话吧。”
简晔见她忽而张了口,便即刻怔怔道:
“好,你说,你说。”
“如今你我既做了夫妻,妾身自然会敬重殿下,也渴盼殿下能敬重妾身,往后凡事请三思再行,因着府中一应人等均要仰仗殿下生存,殿下若是出了分毫差错,妾身等都将无法安然处之。”
简晔心下一颤,从前他只知晓苏家嫡长女虽是貌美却是个脾性冷冽古怪的,故而即便几次见过却从未动过心思,可从简泽事后他忽而发现了这女人蒙在刻薄冷漠表面下的那颗心,分毫不是那样的,就如同他一样。
“好,我记下了。”
苏晓棠见简晔沉思了片刻应了声,想起他同简泽的亲厚,这些日子里根本未从丧兄悲痛中缓过来,竟就要娶亲,便缓了神色,顿了顿垂下头去,又说道:
“还有一事,算是妾身同殿下商议。明日新妇入宫请安,妾身想要趁机像父皇请旨抬封赵晴岚为侧妃。她身份摆在这里,即便不是为着她,也该顾念静安侯府的颜面,总不能就让她一直这样下去。”
简晔眼皮一动,心却是颤了一颤。她竟想的如此仔细,新婚之夜却为自己丈夫思量良多,甚至想到要为旁的女子抬位份。兴帝有心打压里间他和静安侯府的关系,当初他跪求也故意不给赵晴岚侧妃的位份,眼下由苏晓棠这皇家新妇又是当着整个后宫的面向兴帝请旨,那么兴帝为着苏家和静安侯府的颜面,便必然应允。
“你看着就好,这九皇子府后宅,往后就是你做主。”
简晔微微勾了唇角,这话说的又是轻且柔,丝毫不似惯常他的做派,苏晓棠有些诧异抬眼看他,却见他动了脚步往榻旁走来,身上处处透着的都是莫名的古怪。
第113章 (晔瑄大婚)
苏晓棠看简晔目光深处一抹幽暗却透出晶亮的光芒,甚至面上携着一股子柔软暖意的浅笑,霎时便知晓了简晔要做什么,登时便紧张了起来。苏晓棠虽说是个明烈的性子,可这人事却始终未曾经过,难免慌张,再不复方才那般伶俐的样子,局促的往一边避了避。然而奈何简晔终究是个身量高大的男子,手臂一伸便将她揽在怀中,身子一压就听苏晓棠惊呼一声躺倒在了榻上。
简晔便伸手去解她衣襟带头上钗环,虽是并不粗鲁,可拆下的东西也都是一回手就扔到了地上,未多时两人便是裸诚相见,慌的苏晓棠始终紧闭双眼如同提线木偶,简晔摆弄一下她方才会抬抬手臂抬抬脚的动一动。
这边两人都被褪了干净,苏晓棠以为他终要动作起来,便是咬牙强忍,不曾想简晔却是忽而顿住,只这样伏在她身上。过了许久也不见简晔动,苏晓棠错开眼缝儿,就见简晔双瞳正对在她眼前近在咫尺,她一惊又慌张闭了眼,那面颊早已红的不能再红。
于是她觉着简晔贴在身上的胸膛略有震动,他带着低沉的笑却说起话来:
“在你眼中,我是流连花丛的浪荡子,更是没脑子的莽汉,还是只知道惹是生非又无甚本事的蠢人,是吗?”
不同以往,简晔嗓音竟是如此低醇醉人,苏晓棠的慌张就这样被他的话化去了几分,她咽了咽带着惶惑的颤抖低声回他:
“是。”
倒是未曾隐瞒的直言不讳,简晔又是一笑,从简泽死后,他终于有了真心的笑,便低了头伏在她肩上:
“从小,六哥就要我做一个这样的人,我以为他怕我争了他的光辉,曾经那样厌恶痛恨他,可碍着皇后姨母却不敢违拗他。但时间过的越久,和他一起做的事越多,我才发现,原来六哥是在保护我……”
苏晓棠霎时惊愕,却觉着肩头略是有些濡湿,这男人竟是伏在她肩头落了泪,她一时又有些慌张起来。近二十年的时光,他全然装作成了另外一种人,甘愿遭受世人嘲弄奚落,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苏晓棠正待说些什么宽慰他,却忽而觉着他身子一紧,随即便从下身猛然传来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她惊得痛呼一声却一下被简晔噙住了口舌肆意纠缠,他更是一下又一下的动了起来,每一下都那样用力的猛烈,疼的她拼命去推想要挣脱开来,却被他擒的更紧再没了缝隙,指甲便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他似乎将自己隐藏的和显露的所有悲伤、愤怒、欢喜、忧愁甚至是对于女子的情爱都倾压在了她的身上。
简晔终于松开了她的樱唇,苏晓棠便是一声一声蹙着眉低低的呻…吟痛呼,简晔侧了唇在她耳边一声一声的宽慰,哄着她很快就不疼了,可身上的力道却是丝毫未减,甚至是愈发的深入有力。
这疼痛煎熬一般不知过了多久,苏晓棠觉着疼的发硬的身子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