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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里主子奉诏进宫,却是被直接从小道带进了上清殿,寝殿里当时只有圣上还有东宫的一个人,后来听着里面有响动,过了半晌静了下来,总管先进了殿,过后才叫奴才们进去伺候,可那时已然没了主子踪迹,奴才猜想着,主子定是被顺着上清殿的密道送去密室了,只是奴才寻不到机会,也找不到进密室的法子,现下反倒不知主子是何境况了。”
小内侍蹙了眉带出深深忧虑,陆茉幽眉头蹙的更紧,看着这小内侍,想听他再说一些,他却顿住了,看来他知道的消息,也就仅只这些了。
“既是须得从密道送走,看来也无非两个结果,或是你主子已遭不测,圣上为了得那东西故而不发出消息,只等我来。再就是你主子尚且平安,才要去密室被藏匿。”
陆茉幽心神不宁起来,低了头深思不已。
“依着奴才在圣上身边伺候这么久的了解,主子定然还在,否则眼下宫里被如此严密掌控,圣上也不必这样费心思的藏匿主子!”
小内侍两句话出口,陆茉幽面色又缓和过来,那小内侍便又急急道:
“也亏得主子当机立断,入宫前就下令将影卫撤出,倒也没有折了太多人,只是眼下宫里只剩了奴才一人,想要救主子也是不能,也不敢有所动静怕引得旁人疑惑,所幸夫人来的及时,可也须得快些做出决断,圣上的密室极为严密,即便硬攻恐怕也没什么胜算,那日里既是殿内动静不小,只怕动了手脚,主子既然能被带走,只怕必是受了伤,夫人若再拖延,怕是主子会有危险。”
陆茉幽心念一动,抬眼去看这小内侍,带着些犹疑,穹天令在她看来除了是简辞母亲留给简辞的物件这样重要之外,再没任何重要,若是要用简辞的安危来保护穹天令,在她看来实在不必,小内侍见她神情松动,也暗暗舒了口气:
“在奴才看来,什么都没主子安危重要,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威胁到了主子,都尽可不要,想来夫人定也是如此想的,否则怎会不顾安危的为了主子潜入宫来。”
陆茉幽此刻已全然拿定主意的松了神态,便从容看向这小内侍:
“你说的没错,什么都没他的安危重要,只是……”
她拖长了音调却并没再说下去,那小内侍果然急切追问:
“只是怎样?”
陆茉幽忽而一笑:
“你主子将你安排入宫,你小小年纪竟能做到圣上心腹,看来本事必是不小,如今他的人都已被迫撤出,宫里只剩了你一人,他将一切押在你身上,可见你果然非同一般,只是……你却太心急了些。”
“心急?”
那小内侍惑然皱眉带着不解,陆茉幽便又是一笑:
“这样重要的事情既然交给你来做,看来你主子是器重你的,而能得器重的人,也必是有本事的,那依着你的本事,你自然也要将你的主子和你主子在意的人都揣度的一清二楚。”
她顿了顿,小内侍愈发狐疑却不敢再接话,她方才再度张口:
“何为眼线?眼线用的是眼而非口,他要的是你看到他想看的事情,你这张嘴只须得告诉他即刻,何时眼线还要出谋划策?以你对简辞的了解,你觉着他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连在做什么都分不清的人?”
这小内侍自然是聪明的,陆茉幽这看似轻缓的一句话出口,他面色霎时大变,待要再辩解几句却心知此时不管再说什么恐怕都已再难得到陆茉幽信任,极为不敢愤恨的盯住了陆茉幽。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对峙起来,却听得远远出来一声低笑,这小内侍立时抬眼去看,随即露出几分惶恐的低了头:
“师傅,奴才没用。”
随即有轻缓脚步声传来,陆茉幽回头去看,就见德恭缓缓走来,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令那小内侍退了去。
“夫人确然聪明,小敏极为聪明,从来交给他的事儿就没办砸过,今日却折在了夫人手中。”
他想了想又道:
“不过十一殿下是老奴见过最是聪明谨慎的人,夫人既是能入了他的眼做了他的人,想必也是差不了的,小敏败在夫人手里也不算多亏。”
陆茉幽笑了笑并未接话,她对这老内侍容色平和,也算是回报他肯告知她简辞状况。
那小内侍早已远远退去,陆茉幽却是提心方才兴帝明指让她前去劝服简辞,可眼下这人走了她是否还能见到简辞,而德恭是近身侍奉兴帝的,方才十三衙门的官员夜间急入宫来报禀,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那么德恭是回避至此,还是仅仅只是来看他派来的人是否已然事成?
“这般谋算也算是不易,眼下京中看似平和却暗涛汹涌,谁都将人安置在自己身旁和要对付的人身旁,却唯独十一殿下将大半的人都放了出去,哪怕眼下身陷囹圄,却也要将作茧的人一同拉下被缚其中,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当真是做的绝妙。十三衙门入夜收到一份状纸,原本只负责京畿平安的十三衙门见了这状纸却也不得不收,更是不敢不收,这状纸竟是南北两处合到一起为了几百条人命牵连了十数位官员,更甚者还能撼动国之根本,只怕圣上眼下不得不去办这更为棘手的事。”
德恭笑的有些意味深长,不知怎的,陆茉幽却是忽然想起简辞曾对她说过的,太子悄悄囤兵养兵的事来,固然是需要一个庞大又隐蔽更要何时的地方来囤,然而十数万的兵士每日里的消耗只怕都不能是小数目,不仅仅是吃穿用度,更有兵器盔甲,以太子所得那根本是九牛一毛又怎么养得起?
几百条人命,十数位官员,难道是太子派系的地方官员为着养兵而筹钱,苛捐杂税引起民怨沸腾?
“苛捐杂税是能敛财,可也要看用在哪里,若是……那么苛捐杂税只怕也远远不够,可偏偏的,北边有银矿铜矿,南边有玉石矿,这些矿要是开采了出来,那就是大把大把的银钱,足能养出一个富可敌国的商户来,可夫人这些年里,可曾见过这样的商户?”
陆茉幽心下一动,银矿铜矿玉石矿,然而大肆开采却会引人注目,看来是有人将这些查出有矿的山买了下来,又偷偷的开采,那么几百条人命,怕就是那些开采的矿工了吧。
既是悄悄的,那矿工自然也不能大肆招募,既是不能招募,就只有悄悄去抓,那被抓去做矿工的人,自然是失踪了的,而为了消息不走漏,只怕这些做矿工的,即便是做完了工采完了矿,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吸了口气,此刻只觉着太子当真是疯癫了,这皇位本就是他的,无非一个早晚的问题罢了,他却偏偏不肯安分的等,兴帝是曾经经历惨烈夺储上位的胜者,他或许知道这皇位得来有多不易,也知道守住这皇权是有多艰难,他是有想要在自己在位期间掏空所有人手中的权势,将一切都集中在自己手中,也包括的自己的儿子们,可却也有一部分,怕是想要将自己看中的继承者给培养到足以应付一切的能力,在他尚且能掌控一切的时候,把太子教导的足以承受江山,只是可惜,不管因为什么,太子暗中却都未曾顺着他的道路走来,或者说,顺着道路去了,却越走越远,远到了兴帝难以掌控的地步。
他的山河,他的百姓,太子自己却去损害,此事若是被兴帝捂住了,将一切补救尚好,倘若一旦事发,太子此番便必然要失了民心,百姓不管他是否囤兵是否不轨,只是在意自己是否家人平安团圆能否吃饱穿暖,而太子作为一个上位者,未曾做到守护,却自己先行破坏。
所以德恭才说,简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此时此事一发,两相权衡,简辞的事尚可放上一放,可这偷拿壮丁挖矿藏匿残杀甚至又囤兵意图不轨的事一旦被发,那就不仅仅是失了民心那么简单了,恐怕整个朝堂都将动荡。
“圣上眼下为此时着恼,老奴看一时半刻的,怕也不得闲来安排夫人去探望十一殿下,只是眼下形势虽说逆转有利,可终究有着圣上的宠爱,许多事情也都说不准,或许一念事成,也或许一念成泡影,眼下能护着那位的也只有一人,若这一人也……”
德恭笑着往一处瞟了一眼,随即顿了顿换了话语:
“老奴奉了圣上的命先来安顿夫人,这宫里四处都热闹的很,却唯独云中殿处极为偏僻,圣上眼下已然回转上清殿,老奴是来接夫人回云中殿安置的。”
陆茉幽垂了垂头,再抬眼时便带了几分笑意:
“如此,就多谢内官了,还请内官代民妇在圣上身边多上一言,民妇很是担忧夫婿,渴盼能早日相见。”
“定将此话带到。”
德恭笑着低头,做了请的姿态,陆茉幽便是回了头又和他一同往云中殿而去。
只是巧也不巧的,陆茉幽却是发现方才德恭似是有意又好像无意瞟去的那一眼,看去的方向,远远的却正是焦嫔所住的宫殿。
“这天,好像要变了。”
天上一朵厚云浮来遮住了月,一瞬这夜便愈发暗沉了起来,德恭叹息一声便起步而去,陆茉幽嘴角那笑却是真心的抿了起来,她总觉着这老内侍有意无意的,好似总在帮他,只是前面德恭慢慢的走着,却是自顾自的低低又叹了一声:
“这局都布好了,只是不知最后做困兽的,到底是谁了……”
第133章
德恭看似无意感叹的话倒是成了真,那一片遮月的云还真就带来了雷霆雨注,这总管安排的也倒是仔细,云中殿从外看去仍旧一片废墟,只是那打扫干净了一隅的偏殿里倒真是一尘不染,不仅如此,且还留了个宫婢侍奉,只是不知究竟是为侍奉还是为着监看。
陆茉幽也不以为意,这老总管既然在她入宫这一日里几次三番明里暗里的相助,此刻又怎会刻意为难她?她眼下若是趁着雨夜出了云中殿,恐怕他安排的这宫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