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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只在自己宫里万莫要出去,我会遣人仔细护住。”
豫嫔也不多言便点了点头,简瑄便急急攥住秦雪之手往宫外去,方才出了宫门,就见简晔夫妻也同急急而来,四人汇合后也未曾说话,就加快了脚步往宫门处行去。
方才一出宫,就见着羽林卫在宫中四处布起了防,还没到夜间,便传出了兴帝的口谕,只说圣上身子不豫着施宫禁,皇族官宦入宫请安上书均听候召令不得随意进出,更是从明日起,便免了早朝。
看来,太子果然是等的不耐烦了。
陆茉幽刚剪了烛花就听宫门外有喧赫之声,垂头思量片刻便是叫了那随侍的宫婢来,点了几句,那宫婢登时面色大变,便匆匆收拾了几许行囊,趁着夜色扶着陆茉幽便出了云中殿,竟是一路往凤仪宫去了。
这一夜里上京不知多少人家心惊胆战,虽说早已预料总会有这么不太平的一日,可真到了跟前,却又一个个心惊肉跳,只怕自己跟错了边使错了力,最终落得一败涂地,莫说富贵不再,恐怕满家里也都是性命不保了。可也带着隐隐振奋,若是赢了,那可就是泼天的富贵。一个个的,都想动,却又不敢动。
十一皇子府倒是一味的安静,自是因着主子不在。而九皇子十皇子也是一出宫门便回了自己府邸,再没有出来过。
虽说没出来,可也不妨着做该做的事。
可朝堂上却没有安生过,兴帝虽是下了口谕施行了宫禁,可这盖着玉玺朱印的诏书,却是几乎每日一道的从宫里颁出去。
大约便是人事上的调任,今日里调了谁放了外任,明日里召了谁从外官封入上京,连番之后,竟是将防护上京的统领都尉都一并换了人。而不需多思量,一看便知,这放出去的都是如今支持简淮的人,而换进京里的,都是依附太子的派系。
一时间局势似乎明朗,兴帝或许这一病并不轻,自觉没多少时日,于是也就放了手,眼瞧着这就是太子得了势了。
这多年里胶着的局势,也总算是明晰了起来,而整个上京里,也隐约的弥漫着炎朝终将易主的味道,却也是人人心底那般惴惴慌张。
可也没过多几日,甚至是接了旨意要放外任的官员还没启程,百姓就先觉出了不对来。往常城门也就那些兵将守着,可一日多似一日,忽然有一天就发觉这守门的,竟比从前多出了整整两倍之数,令百姓心底都不安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京郊竟是出现了驻扎的军队,那领头的将军却是个脸生的,这一下,连百姓也一并慌张了起来,整日里都闭门不出,这繁华的上京一时间竟是街道萧条。
陆茉幽忖了许久,这一日里,终于便到了皇后的跟前。
皇后仍旧满面神思昏聩的模样,焦嫔仍旧每隔两日便到凤仪宫侍疾,这日便是恰巧也在,听了这轻微的脚步,回头一看,就自皇后榻边起了身,皇后也没睁开眼,却是嘴唇忽然颤了颤,眼角就流了泪出来,哑着声低低道:
“你应了我,我就让你见到老十一。”
第138章
眼看着似乎这局势已定,可却偏偏总要生出些偏颇来。
十三衙门是奉了兴帝的令彻查南北两边的矿被私开的事,满朝里都知晓兴帝当时盛怒,自然也知道这事的重要,终究兴帝在下了宫禁的令后又颁下的那许多诏书中也未曾有着令停查的,十三衙门的官员虽是见不到兴帝,却也不敢停了,这连番查探了一月之后,也终是有了消息,可这消息有了还不如没有,反倒把十三衙门里上上下下的一众人只敢捂着不敢声张,连那前来告状的一干人等也是仔细的看管了起来。
可尽管做的这般严密,却也一日日到宫门外递折子求见,兴帝却始终没让十三衙门的人进去,把人熬的心如急焚,拖了不过六七日的功夫,外间便又莫名的生出了传闻。
说是矿产私开是为了养兵,而所养的兵便正是如今围着上京城外的那几万人,这一下百姓惊恍,似乎许多事情也都说的通了。这兵看去倒不像是朝廷的,看去倒像是私兵,而能豢养这几万私兵的人,恐怕内里的心思如今就这么清明留起来。那这兵是谁的,开矿的,也就是谁了。
此事算是有了结果,上京城里的百姓即便明面上不敢声张什么,可心里却大多有了自己的成算,这满京城里的官宦贵族们,哪怕是太子派系的,此时也不禁暗擦了一把冷汗,太子此举着实不智,端是要看最后关头成败与否,若是成了,那就什么都好说,若是不成,恐怕……
而这边刚是出了结果,就又有大把流民涌入上京,也不知是怎么越过重重把守上京的军队就这么进了城,也没往旁处去,竟是直到了宫门外黑黢黢的跪倒了一片,手捧血书颇有告御状的架势。有道是法不责众,况且如今宫里势态不明,也没人出来主持一二,这些流民就这么跪在了宫门外,也引得众人的大把关注。
而也难怪要告御状,那血书上写的,竟是几处的官员横征暴敛使得地方民不聊生,而看看那地方,即便百姓心中不明,可这些个官宦谁的心里又不清楚?那些地方上的人,分明也是太子的人。
如此,倒有一大半始终拥趸太子的人如今觉出不对来,即便太子占了上风,也都默了下去成了观望的模样。
这些事吵嚷出去太子定失民心,一个失了民心的太子,即便继位了,恐怕这朝堂之上也不会多稳固。除非眼下兴帝肯出头,为太子将一切扫平,将事端平息让百姓意足,再缓个几年的光景怕是才能好上一些。
而如今的上京城,是围的铁桶一般同外界断了关联,城内亦是看似平静却暗潮汹涌,澎湃的能把人溺死一般。
一墙之隔的皇宫里,陆茉幽却是不管外面怎么样,更是不在意太子如今境况如何。她在宫里的时候不短了,那些简辞布置的和遗留的她也都梳理好了,现如今除了只等一个结果外,就只有一件最令她悬心的事了,那就是简辞。可她除了一个等字外,却再没了旁的法子。
以简辞的谋略,这么久了一丝消息都没能透露到她跟前来,只怕简辞真就状况不会太好,一月多前德恭透露的他还尚好的消息,拖到现在也真是难以断定究竟还好不好。
可如今这皇宫里与其还说是在兴帝的掌控里,反倒不如说是在太子的手中,自那一日宫禁后,外面的人不知晓,可皇后连皇妃李贵妃甚至是焦嫔豫嫔恐怕都已清楚的很,太子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些个所谓的圣旨,都是出自太子手笔。可太子还没急着登基,也是怕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遭朝臣世人诟病使得根基不稳。
其实太子本也不怕,可偏偏是有人还有资格可以取而代之,这就让太子不得不去在意了,至少在登基前,也要学兴帝当年那般,把所有能动摇他帝位的人都清扫了,这才安心。
天渐渐冷了,风也愈发的狂了起来。
这夜里,总算是有了消息。
宫里入夜后总是一副萧条的模样,陆茉幽虽是躺在榻上却难以安眠,正是思索着就觉着窗子上被风吹的树叶枝条拍打着窗户,声响扰的愈发不能静下来,可细细去听,又觉着这枝条打的,未免繁密了些。
陆茉幽索性穿衣起身,一手推开了窗户,就在缝隙里瞥见远远的宫门处,隐约站着个内侍装扮的人,她细细一瞧,竟好像是曾经想要蒙骗她的小敏。
眼波一转陆茉幽便轻轻出了宫房,趁着风声悄无声息的到了宫门处,却不见了小敏的踪影,探头往宫外一看,细细去瞧才发觉溜着宫墙的黑影里隐着一道人影,看去仍旧像是小敏的身影。陆茉幽便也一闪身隐到了阴影里,小心看着远远小敏的身影,跟着便往前走了去。
果然便是到了上清殿,小敏的身影便真正不见了,陆茉幽正是蹙眉,就瞧见宫里西偏殿旁的那株柳树下,柳条里遮着一道人影,她看了看身上为避人耳目穿着的宫婢服饰,便索性垂头大胆朝着那人走去。
走近一瞧,却正是抿嘴带了一丝笑的德恭。
这老内官,似乎从来都这般从容适然。
德恭也没有声张,如今皇宫里局势鲜明,德恭是兴帝的人,自然也是愈发的危险,他引着陆茉幽便直奔了兴帝书房,倒是路过兴帝寝殿,陆茉幽不觉中便回了头去看了眼透着昏暗烛光的宫房,也不知兴帝到了如今境地,又究竟会作何感想。
进了书房后也未曾点灯,倒是这书房往日里总会有值扫的内侍宫婢,现如今却也都是一派宁寂不见人影,反倒给了德恭和陆茉幽便利,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书房深处,也不知德恭怎样操作了一番,就见一壁书墙竟是折开了一道门。
德恭闪身而入,门里一片漆黑,陆茉幽想也不想便也随了进去,只一进去就听着身后微微作响,那书壁又兀自合了上去。
路虽不广阔却贵在平坦,走了半晌后便依稀能见着星点光亮,可德恭此时却是住了脚步侧身让出了路。
仍旧没有说话,陆茉幽顿了顿,便越过了德恭往前而去,只是在从这老内官身边而过时,轻轻从口中飘出了一句“多谢”。
顺着这点光亮,陆茉幽渐行渐去光便愈发亮了起来,走到甬道尽头便是忽然一片豁然,很是宽大的一处屋,只是终究还是昏暗,待到得近前才发觉出只是一支黄油蜡烛,甚至这屋中都不能全数照亮。
陆茉幽心底此时才终于擂鼓一般慌张起来,她四下去看,可角角落落里却也因着光找不到而一片黑暗瞧不真切,正是急的要四下去搜寻,便听着这空旷的屋里,悠然传来了一声叹息:
“你果然是不肯听话的。”
话音显然的憔悴无力,带着几许无奈,然而更多的,却是浓重的宠溺。
陆茉幽便这样倏然顿住了脚步,仿佛连心跳也一瞬间的凝止,她冲着话音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