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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他不出口还好,这一张口兴帝愈发盛怒便大骂起来,一阵呼喝侍卫斩杀太子和德恭,却不见一人入内,半晌后,兴帝终是颓然住了口。
太子冷眼瞧着兴帝,此时才终是冷冷一笑:
“江山总要承继,父皇若是早能想通,何至今日?”
这话说着,便更是满身的冷冽再也止不住:
“父皇当年派周嫔毒杀我母后,允她皇后之位,过后竟只封了妃,反倒扶了她的嫡姐周妃为后,父皇就没想过有朝一日,小周妃怀恨在心将此事宣扬出去?”
兴帝眉头一搐,看来显然他没料到他后宫里的女人敢这么反抗他,看向太子的眼神便复杂了起来:
“你母后是我炎朝元后,杀她也是为了保你!”
虽是大方认了此事却也丝毫不觉有错。太子于是便露出那般鄙夷的神情:
“莫非我母后在就保不住我?莫非我外祖满族留在上京我就难以安生?父皇,你分明是怕动摇了你的权势,又何必将自己说的冠冕堂皇?这许多年里父皇是给予过儿子无数教导和扶持,可又给儿子下过多少绊子,恐怕父皇自己心里最清楚。父皇想要的,只是一个你想让生就生,你想让死就死的臣子,而不是家人,更不是儿子。这一点,儿子跟了父皇二十多年,也总算是学会了。”
太子像是终说出了埋在心底几十年的话,畅快里又带了嘲弄的笑。
兴帝眼底闪着寒光,太子便上前一步伸手抚了抚兴帝褶皱的衣领:
“父皇怨不得旁人,儿子也想做一个恣意的主子,这一切,都是跟父皇学的。早些交出老十一,儿子顺利登基,就会给父皇解药,将父皇安好养到朔奉别宫,尊您为太上皇。”
兴帝紧盯太子却不答话,太子没了耐心,便回头扫了一眼德恭,德恭虽垂着眼,却立时沉着声接了话:
“圣上,只有保得青山才能东山再起。”
兴帝嘲讽冷笑一声,这话再没有实在的,他决无可能再起,却也是一下松了口:
“书房密室里尚有夹层。”
太子眉尖一挑,倒真是没想到那个地方。
随即也不再停留,转身便往外去,他再没有时间耽搁,越早完事越早继位才是安稳。
太子一走,兴帝便抬了眼去盯德恭,满眼嗜杀冷毒,这是他最信任的身边人,却不想竟是这人背叛了他,是他万没有想到。
德恭便抬了头,却是望向了远方,眼神便那般悠远了起来,含着丝丝缕缕不明的柔光:
“当年主子谋夺江山,属下以营卫统领的身份为主子四下打探消息暗杀皇亲官宦,更是几次三番救主子性命于危急。主子说,等大事得成,便给属下一个厚赏。属下便想,等主子大事所成,也就不再需要属下,便求主子放属下脱了影卫,属下便也终能和妻女团聚过寻常人的日子。”
德恭嘴角不觉含了笑,可话里对兴帝的称呼却是变了,甚至也不再自称奴才,说到此处他眼神一动,忽然便夹杂出了忍不住的痛苦:
“谁知主子继位前竟是赏了属下宫刑,倒是让属下见光了,让属下遥身一变,成了内宫大总管。”
德恭一笑,带了几分无奈:
“主子安抚属下,说妻女尽安,你安排了人送她们去南方富庶之地生活,更是赏了无数金银。可属下却清楚的很,主子用人一向只求一意用力,又怎么会留我妻女在世令我牵挂?”
德恭眼底此时悲伤一闪,却是忽然现出亮光,一下就转了话题:
“主子不必恼怒,属下自当为主子分忧,太子……是成不了事的。”
德恭笑的心满意足就往外去,只是走到屏风旁时又顿住脚步:
“太子来寻属下时,自是将当年的事摸的一清二楚,更是几次三番终让属下动了心。可太子行径太像主子,实在是让属下瞧不上。且尚有一事主子恐怕不知,当年主子派去杀我妻女的人,却是动手时被人发觉,救走了她们,后来将人远远的送走了,属下始终以为妻女尽丧,可前些年却忽然知道了这消息,属下实在欣喜若狂,而救了属下妻女的人,这份大恩,不得不报。那个人……”
德恭顿住,一笑回头:
“姓石。”
第140章
兴帝登时如觉晴天霹雳,这个人令他忌惮了一辈子,即便是他死了都不能让自己安心,却没想到这人无意间留下的后笔,竟就在自己身旁。
这一刻兴帝才忽然明白,他认为的忠仆,一路保的,是简辞!
兴帝自觉一辈子谨慎无误,却没料想临到最后竟是一个天大的纰漏挂在面前,一时气血翻涌忍耐不住,一口鲜血便喷溅而出。两个跪在榻边的小内侍却是悄悄互看了一眼,也并没有敢起身为兴帝料理。
只不说上清殿这寝殿,太子出来后便是一路往书房而去,熟门熟路进了书房便是往密室而去,只是进了密室却顿了脚步,等了片刻,直到听到身后传来轻缓脚步方才冷冷一笑:
“老内官看来仍旧心向父皇,否则怎会不告知本宫这密室里另有夹层之事。”
德恭便走上前来在密室一角不知何处动作了一番,就见一面墙上便开出了一道口来,却也不慌不忙回话:
“现在知道不也不迟?奴才总要看好形式保自己平安才好。”
太子冷哼一声,怎么不迟,若是能早上一些日子,恐怕那些糟心的事也就不会闹的这样凶猛,形势又大不相同。
只是也没理会德恭,便径直往里进,走了片刻狭小的道路,忽然一片开阔,一间令人意想不到的密室中的密室便现在眼前,四处灯火辉煌,然而这整间屋里除却灯火也只是灯火。
太子眼瞳一黯回头去看跟来的德恭,就见德恭一抬头看,面上便浮现了一丝惊讶。
太子仔细看了一看便眉眼一变转身急走而去。
德恭也没回头,只是收起了惊讶露出淡然。他跟在兴帝身旁久了,做戏自然早已炉火纯青,不过是露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显示他并不知此事,又有什么难的。
随即他出了门,伸手便招来了一个小内侍:
“圣上如今偏宠李贵妃,你往李贵妃宫里去一趟,将这白玉佛手赏了去。”
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莹白玉饰,那小内侍双手接了便小跑去了。
太子一路急回,一入东宫便急急一挥手,随即一道身影落在太子身后,太子皱眉:
“老十一从宫里失踪了,这事再不能等,若等他回缓过来恐怕这帝位又生波澜,还是先行继位占得一个先机为好,总还有五分盛算。你去城外发令,令他们明日一早便入城围宫,到时我便发令说圣上架崩,以私军维上京安宁免生意外。”
那人面目阴冷,只一听简辞失踪露出分毫讶然,随即听令便匆匆而去。
太子便冷下了脸,不住思量这其中究竟哪里出了偏差。
却说这人连夜潜出宫去,却也恰好赶到城门便是天亮开城门的时候,一路出了上京,只是远还不到驻军的地方,却见了一个平民打扮的人拦住了去路。正欲呵斥,却忽然发现这人正是太子手下领军中的一人,那人也显然的气急败坏,在看到这人时也着实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也不等发问就急急上前在他耳边慌张低语:
“江南军同精绝秦家军如今都围在我军紧旁,一分不能动弹。”
这人听了这话登时面色一变,却是一句话没说转头便又往京中赶。
只是刚到宫门外,就隐隐觉出了不对。倒是当机立断住了脚步隐在一旁,竟见是十二皇子简淮带了一对人马围在宫门外。
远远也听不清楚简淮同宫门守卫说些什么,只见那些守卫虽顾忌门外兵马却并不敢让路,简淮一阵怒起便振臂一呼,登时人马大动往宫中闯去,竟叫跪在宫门外的一众请愿流民高亢随流,一时间宫门大乱。
他仔细一看,心下一沉,竟是也不再寻机会往宫里去,而是一返身便折回,自顾自的走了。
简淮所带的人,分明不是十二皇子府的守卫,怎么看,都未免太骁勇善战了些,反倒更像常年守在边境的人。
未到巳时便传出了消息,简淮领精绝秦家军闯宫救驾,竟是太子拘禁了兴帝,甚至太医一见简淮便跪地痛哭,声称圣上中毒,随即内宫大总管兴帝随身内官德恭跪地伏罪,称正是自己听命太子对圣上投了毒。
这一下,太子弑父弑君的罪名落了一个实在。
随即简淮闯东宫,更在东宫密室救出身受重伤并且加之奇毒,眼下奄奄一息的十一皇子简辞。
如此,太子构陷谋杀亲弟的事仿佛一下得到印证一般。也是时机做的好,简瑄简晔立时便上了查探废庶人的八皇子简岭遇害结果,便又是一阵风浪。
竟是太子授意简岭刺杀皇后嫁祸十一皇子,这一下又让人想起当初的事来,此时再看果然觉得便透出了古怪。
太子嫁祸十一皇子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沿途便杀了八皇子简岭,一为再次嫁祸,二是担忧此事被简岭宣扬出去。谁知那平时看去平庸的八皇子经废庶人事后竟忽然精明了一回,觉出太子并非一个可靠的,路上便将此事详尽留下手书,更是盖了私印在底。而那伤痕累累的护卫,也在军册中寻到根迹,正是当初随简岭同去朔奉的八皇子府护卫。
如此,人证物证便是齐全了。
几乎同时,宫中擒住太子的时候,城外秦家军带同江南军同起而围控住了太子军。倒是兵不血刃,不过一番喊话登时便动摇了军心。那些被征被训的太子军都只当自己投的是正经炎朝的军队,却不想竟是做了叛军,这一下十成里有七成都弃了械,一瞬便溃不成军。况且不管训的怎样,终究没能拉出来上过场,也还算是稚嫩。
这一下,有品有阶的官宦贵族依次上书入宫,兴帝如今虽仍旧是瘫在龙榻不能动弹,却是神思清明能见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