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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蛹颥u,数次登门查探。陆茉幽眉尖一动,随即往下又看,一目数行,随即合上奏折,从容叩头:
“臣女有罪。”
再不多赘言,倒令兴帝略是有些诧异:
“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罪?竟不为自己辩解?”
“十殿下数次登门查探,若果然为臣女父亲一事,臣女便无从辩驳。”
“你倒不奸猾!”
兴帝冷哼一声,但面色却缓和了些许,随即话锋一转,冷冷一笑再次质询:
“查了这许久,查出了什么?”
“臣女羞惭,只查出歌姬紫玉三个月前不知是何缘由自卖到姬坊。”
她既不隐瞒也不卑不亢,兴帝面色变了变,终于转了目光,却并不是去看简瑄,而是看向了简辞身后的侍卫:
“带他下去!”
声音冷厉,陆茉幽心头一颤,再三遏制仍旧忍不住抬眼看向简辞,只见他神色淡然起身,但动作却慢,长袍下摆上还带着些许灰尘,那两个侍卫亦步亦趋便随他出了小书房。
“起来吧!”
兴帝张口,陆茉幽谢恩起身,他又回头看向简瑄,目光虽冷却竟带着一丝无奈:
“你也起来吧。”
随后又看向陆茉幽:
“我炎朝官员,堂堂书香世家,眠花宿柳包养歌姬,不仅如此,他的女儿竟还惑及皇子妄图脱罪!”
兴帝面色阴沉,听闻此言陆茉幽尚未有所反应,简瑄便又再度下跪,却并不急躁,只淡淡辩解:
“陆姑娘并未惑及儿臣,且儿臣前往十三衙门也并未为陆良脱罪更不曾阻挠查案,只是探查而已。”
兴帝听他说话似极为烦躁,转眼间看他肩头的足印便终究再不曾发作,又看了一眼陆茉幽。原本怒火炽烈,召简瑄入内时甚至他礼未起便一脚揣在他肩头,然而此刻面对两人都如此直白的态度,他的怒火竟便消了许多,但看着他们仍旧烦躁,便皱眉摆手。
内侍匆忙入内便引着两人往外走去,刚出了小书房,简瑄的贴身内侍便凑了上来,一见简瑄肩上的足印便皱眉顿住了脚步。简瑄并不理会,也不曾慢下脚步来等陆茉幽,只负手前行,他那内侍便转身向另一个小内侍悄声交代了一句:
“回去告诉纯娘备下药酒,殿下伤着了。”
陆茉幽猝然立住如遭雷击。
纯娘?
第23章
陆茉幽目光一闪,霎时便想起前世父亲在太傅府中与祖父大闹说要娶回家中做续弦的女子,正是叫做纯娘的。
“十殿下。”
她唤了一声,但简瑄似乎在想些什么竟并未回应,陆茉幽疾走几步追上又轻声唤了几声,他仍未有知觉,于是陆茉幽便伸手轻轻一拽他袖角,简瑄忽而眉头一皱伸手捂在肩头,待回眼看到她后,便温润一笑,只是这一笑却带着些许歉意:
“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陆茉幽在他目光看来时垂下了头,本不欲和他有交集,但她却惦记那纯娘,仓促之下唤住了简瑄,却又不知要如何张口询问,眼神变了又变。这纯娘未必便是前世那纯娘,但即便是了,这纯娘便会是紫玉吗?但若真的是,她又该怎样去问?
“是臣女连累了十殿下,为着父亲的事情,累及殿下受伤。”
她抬头目光飘向他肩头,他顺她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肩头,轻轻掸去了灰尘:
“不妨事。”
见陆茉幽锁着眉头,他便又是一笑:
“你不必放在心上,此事也如你在奏折上所见那般,陆大人虽是包养了那歌姬,却从未做过污秽之事,只是交谈投契,便想帮她一帮。但眼下确然对陆大人不利,他前脚离了歌姬房间,那歌姬便被发现惨死。”
简瑄淡淡分析利弊,陆茉幽突然意识到兴帝故意将折子丢来令她看,只怕看那第一行字是一个目的,而另一个目的,或许便是让她知晓眼下案情进展?
兴帝若真是有此意图,那自然便是为了简瑄。
陆茉幽皱眉,不觉中抬眼,便正对上了简瑄那双始终看着她的深沉幽邃的眼瞳,猝不及防之间,便将他温润掩盖之下潜藏眼底的淡淡忧伤也都一并看去。
陆茉幽猝然转头,然而这一转头间,便看到不远处的那一株玉兰树下,简辞正倚树而站,两个侍卫便守在一旁。不过短短五六日的时间,他清瘦许多,却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致使他还虚弱了许多,此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过来,极为短暂便又收回,这一眼带着淡淡的冷漠与冰冷嘲弄。
他将她和简瑄的一应举动都看到了眼中,陆茉幽微微抿起嘴唇:
“臣女,谢过十殿下。待此事安稳后,臣女必登门致谢。”
简辞远远听她这一句话似乎身子一僵,随后便略是吃力的起身,慢慢走了。
陆茉幽甚至连看他背影一眼都不敢,心底有些疼痛,生生忍住。只是简辞,你再等一等可好?这纯娘,当真是太过重要的一个人。
这边她话音刚落,便见芮荷走到近前,却原来是一直等在上清殿外,只等她出来便要领她往凤仪宫去,这一路上只她二人,陆茉幽忖度再三,想要问一问简辞的事情,却终觉着太过显眼而作罢,她总不能在他艰难时刻再给他添烦扰。
…(太傅府)…
这一趟入宫倒算是收获颇多,不仅知晓了此案现下状况,也有一个意外的收获,便是那纯娘。
陆茉幽自是将奏折上所见都一一告知母亲和兄长,兴帝态度无从揣度,皇后自是依靠不了,一句后宫不得干政便将她限的死死的,只是陆茉幽也看的出来,在这件事情上皇后也并不想插手。
所以那纯娘便成了最是关键的,若这纯娘当真还是从前的纯娘,且还就是那紫玉的话,那么紫玉没死,此事是否便能有所转机?但纯娘若真是紫玉,那紫玉房中已然被砍杀的面目模糊的尸身又是谁?
她一路沉思回到念心阁时天已沉黑,却越是思量越是心凉,纯娘在十皇子府,那便是简瑄的人,似乎有什么不对,却又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幕令她看不通透。待得安顿好了白萍退出,她宽衣上榻一头枕在软枕上后,却突然觉着枕下一阵纸张磋磨作响的动静。
她一怔,伸手探到枕下,竟果然摸出一封书信,信封之上并无字迹,但不知怎的,陆茉幽几乎是顷刻之间便认定是简辞送来的,她慌张点灯抽出那一页薄薄的纸,只见纸张之上寥寥几笔她再熟悉不过的疏朗字迹。
昭和十七年,荆南县令江氏。
何解?陆茉幽颦眉抿唇,对这几个字极为不解。昭和十七年,距今三十九年的时间,且这县令江氏又是何人?她尚想不明白,却想起今日得见他的模样,清瘦而虚弱,她觉着心间颤了一颤,将那信纸捧在怀中,一颗心上下不安,他究竟怎么了。尤其眼见她和简瑄如此,他当时的神情分明是误会了的,却仍然未曾放弃她。
但昭和十七年关于荆南县令江氏的事情,看来便只能找个机会问一问太爷。
陆茉幽思来想去,似乎只有登门才能一见这纯娘,故而天亮之后她踟蹰再三,还是携着白萍带着礼物前往十皇子府。
那守卫回禀后不消片刻,便见一个内侍从内而出,却正是昨日随同简瑄的那人,他赔笑引着陆茉幽入内,一路之上可见十皇子府虽是堂皇贵气,却始终不曾奢华豪逸,一应房舍苗圃均是一俱淡雅。那内侍引得陆茉幽直到小湖旁侧,简瑄便正在一株柳树下就着老树根一般的木桌旁看书。
只见他一身月白长衫并未束腰一派松散飘逸,且发丝也一并散在肩头并未挽起,斜斜倚在木椅上极为闲散的姿态,趁着湖光潋滟,倒真是美到极致。他听到脚步声抬眼,见到她后淡然一笑,伸手便将桌上烹煮的清香四溢的茶水为她倾注一盏。
“你倒真是上了心。”
“殿下终归是为着臣女家中之事受伤,若不来一探,终究难安。”
她浅笑行礼,压下心头的僵硬。这一路上她四处观察,十皇子府中人员单薄,侍奉之人并不多,且并未见到一个婢女,这些都与从前相同,他和简辞的府中均是除却侍奉的内侍和护卫外,并无宫婢。
但若如此,那纯娘若是不出现,她又将要怎样验证?
“并不妨事,你若始终挂在心上,那便是个大事了。”
简瑄勾唇一笑,拈起茶盏凑在唇边。
“主子,该涂药酒了。”
那内侍始终侍立在旁不曾退去,此时上前提醒,陆茉幽心念一动,但随即简瑄眼皮一垂,淡淡应声:
“且放一放,过会再说。”
内侍躬身便退到了几步之外。
一时间两人竟是无语,湖边之上现着淡淡尴尬,两人便都默默品茶,待那一壶清茶眼见便现了底,陆茉幽便起了身。
“殿下还是好生休养,臣女先回去了。”
简瑄淡淡应了一声,便放下茶盏,又拾起了书去看。见他又专心去看书,陆茉幽看了看他肩头,待行礼后走到一旁时,突然踩在青石缝隙身子一歪,惊呼声还未出口,简瑄便倏然丢了书一手托住她手臂,只是她略是挣扎间便一手按在了简瑄肩头。
简瑄目光一闪,脸色变了一变,却并未丢开她。
“主子!”
那内侍慌张上前,陆茉幽便一脸苍白,她觉出他手臂在颤抖,那内侍仓皇看后慌忙伸手扶住了陆茉幽,简瑄方才松开手,随即一手捂在肩头便靠在了椅背上。
“不妨事。”
他淡淡张口,只是面色却白了许多。
“快拿药酒来!”
简瑄尚要制止,但见陆茉幽一双黑瞳幽深,终究张了张口却未曾出声。
只过了片刻,便见一人慌张端着药酒前来,蹲身在简瑄身侧,抬手便掀开了简瑄长衫,露出他肩头一片乌黑的淤血。
陆茉幽目光一颤,随即便打量起那带着急切为简瑄涂起药酒的女子来。
果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