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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萍一瞬的惊诧过后转为兴奋,她可当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见一双明媚大眼四处乱看,看到哪里都觉着新奇,陆茉幽看她神情愈发觉着好笑,两人便躲在角落里悄悄的看了起来,正看着然而自身后的灌木树丛后传来两个女子低低的交谈声:
“姐姐你看那边,秦雪之竟然来了!”
“呀,果然是她呢,她来做什么?谁都知道此番她参选也不过走个过场,以她的身份与恩宠此番必然不是皇子妃便是公侯府邸的一品夫人,这样的聚会还来做什么?显摆给我们看吗?”
声音极尽酸涩嘲讽,陆茉幽一怔,再抬眼看去时便果然在花园另一边的一座凉亭中看见那一袭紫衣的女子,浓眉大眼英姿勃发,独自一人坐在亭子中,神态带些慵懒漠视。陆茉幽止不住抿嘴一笑,这般姿态果然如她性子一般。
“罢了罢了,我看不得她那张狂样子,还是莫管她了。我倒是听说了一件新鲜事,你要不要听?”
“姐姐说的可是前日皇子拜师礼上的事情?”
两人话题一转霎时一片极有兴致的开怀声:
“可不是,陆太傅家那孙女可谓是出尽风头,人家那一盘棋下的可真划算,不仅抢了一众皇子的眼,还令圣上钦点她今日也来礼佛呢!”
“嗤,小门小户的下作女子,为着争一个前程,可不是想尽法子出风头么!”
那女子似瘪唇轻鄙,随即两人低低的笑,白萍勃然大怒,正要发作,陆茉幽一把按住她,眼看就要按不住,只得拖着她往一边走去,这主仆二人避着她人面前拉拉扯扯直走出后花园极远后陆茉幽才放手,这一番累出一身汗来。
“姑娘!你拦着我做什么!又不是你要去和圣上下棋的!还险些让那罗佳音丢了陆家的脸面!不过是一盘棋罢了,至于她们这样败坏你吗?”
白萍眼中烧着两团火,适才还欣喜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陆茉幽轻笑摇头:
“那你是要找她们大肆理论一番呢?还是所幸直白一些直接打一架呢?”
白萍一怔,原本高涨的气焰霎时如同浇了一盆水,人便蔫蔫的垂下了头不再作声。不管她怎样,终究又会给旁人一个谈资,她家姑娘势必愈发遭人诟病,突然想起那叫秦雪之的姑娘,众人看她目光她难道觉察不出?可人家仍然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
看她这般模样,陆茉幽便知晓她已想通。白萍是个及其聪明的人,因此难免自持聪明便会莽撞。
“我有些口渴了,你去给我寻些水来吧。”
看她怄着难受,陆茉幽只得给她找些事情去做,白萍噘着嘴应了一声就没精打采的往外走,陆茉幽看她背影,终于忍不住抿唇苦笑。上京从来就不是个安宁的地方,即便看似风平浪静,可也暗藏波涛汹涌,有人在此处乘风破浪做得人上人,也有人在此处被一浪拍翻至海底再无翻身余地。
她想起秦雪之,镇国公府正支嫡出,多么尊贵身份,然而她知晓秦雪之却并非因着她身份,只因她是简辞表妹。镇国公家世代为炎朝镇守边关手握兵权,且还是炎朝唯一一家不设世袭代数且不降爵的府邸,满门武将,秦雪之那行事□□亦是如此,直爽大方心口如一,那些贵女的东西她不是不会而是不屑,不懂圆滑便惹得旁人不喜。
现如今她不过一盘棋便惊动上京贵族圈,又怎会不令那些贵女们妒忌针对。
罢了罢了,这些都不重要,她眼下只在乎简辞。
思索间,她转身欲寻一处坐下歇歇等白萍,然后一转身便看到身旁不过数尺之外便是一座小殿,只见小殿台阶之上半开的门溢出一股股清烟来,如同仙境,而殿门之上一方小小匾额,上书:小观音堂。
陆茉幽只觉着浑身一僵,猝不及防间心头猛然一痛,她近乎仓皇回头,急急迈步如同逃也似的凌乱几步,然而也不过几步之后,她突然顿在了那里,一颗心慌张乱跳,但那脚却如同灌铅一般再也难以挪动。
小观音堂。
还没回头,她眼泪已然流下,手不觉中便死死按在胸口,那里一阵一阵的闷痛,令她连呼吸都难再继续。
她终于回头,双眼死死看那阶梯,曾经正是此处,她抱着简辞坐在那里,一身一地的鲜血,都是简辞的。她突然转回身子,即便双腿颤抖,可却如同神灵召唤一般,向着那小观音堂便一步一步的走去。
陆茉幽拾阶而上,每一步都走的仔细,仿佛她的浴血重生脱胎换骨。待走到门口,她顺着那只开了一扇的门往里看去,一切都不曾改变,如同前世一模一样,内中供奉满室许愿灯,一盏一盏如豆光芒不住闪烁如萤虫。
陆茉幽,你没有心。
仿佛简辞那沉厚嗓音还响在此处,一声一声向她袭来,字字锥心泣血。
“施主可要点灯?”
小观音堂内走出一个小沙弥来,看到陆茉幽那般神情一怔,但随后终究还是上前来,陆茉幽看着殿内无数烛火,轻轻应了一声便迈步进了小观音堂。
殿内正中供奉的观音宝像被那些许愿灯的烛火照的愈发慈眉善目广纳众生,似乎曾经苦难无数罪过无数,在她面前都将会容纳万千涤荡内心。陆茉幽不觉中跪下:我佛慈悲,信女陆茉幽,愿以自身许愿,唯求此生陆家安顺简辞一世平安。
待起身上香后她方才回头:
“我想点一盏长生灯。”
“可要镇上生辰八字?”
“好。”
陆茉幽接过小沙弥递来的黄宣纸,手有些颤抖,落笔而书:兴元十五年,二月初十,卯时二刻。
小沙弥接过宣纸细细折叠后用油纸包好,拿出一盏黄铜空灯镇在那灯座下。
“小师傅,我想自己点,好吗?”
看小沙弥拿着黄蜡要点燃那灯,陆茉幽突然上前出言,小沙弥回头看她满面切切神情,便将黄蜡递给了她。
陆茉幽接过黄蜡,小心凑在灯前,这盏等并不是在那如大树一般的灯架上,而是悬在宝像侧旁,她踮起脚尖将烛火凑近点燃,看那细弱然而簇簇燃烧的火焰温暖而光辉,她对着灯笑,仿若点燃的是她内心的希望: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突然啪的一声轻微不知什么落地的轻微声响,陆茉幽一怔,恍然中回头看向出声处,那是小观音堂深处,烛火照射不到的地方,阴暗一片。
“谁在哪里?”
许久不见有何动静,陆茉幽禁不住张口询问,又过得片刻,那处方才传来缓缓脚步声,一人身影逐渐自黑暗中走出,渐次清晰,待看清那一瞬,陆茉幽仿佛浑身血液凝结,她睁大双眼,手中不觉用力狠狠攥紧黄蜡,那蜡中燃烧储满的滚烫蜡油便瞬间滚落流了她一手,可她却仿佛不知道疼,只怔怔的看着那人,那人看向她手,淡漠面色上双眉微微皱起。
陆茉幽终于回神,只觉着心口堵的不能呼吸,她张了张口,生生咽下原本想要唤出的名字,终究问出一句:
“殿下,何时来的?”
那人薄唇轻抿:
“本宫,一直都在。”
第7章
那一句话如同深深触痛陆茉幽心弦,她茫然四顾,只觉着不知哪里在疼,可却怎样也寻找不到,她皱眉垂头,一副慌张无措的模样,甚是可怜。
简辞无奈叹息一声缓步上前,但终因男友有别,他只伸手将那支黄蜡从她手中抽出:
“你烫了手。”
陆茉幽垂头,此刻才发现手背上一大片蜡油都已凝固,却也能看到原本白皙的手此刻红肿一片,她后知后觉感到疼,嘶的抽了一口冷气却又怕简辞看到,赶忙将双手背到了身后。
简辞看她终于意识到伤处,便将手中黄蜡一熄随手一丢,那黄蜡竟直直被抛到存储许愿灯的柜子上,只是适才抽出时太过急切,拇指便也伸进了蜡油中,此刻右手拇指指甲上一层薄薄的黄蜡,陆茉幽一低头便看到了那层蜡油,她心里一慌,竟觉着比滴在自己手上更令她疼,她抬头去看简辞,却发现简辞仍然在看她。
她一慌,又低了头。两人就这样默默对站,简辞目光淡漠却似乎有些不解,越是看她那眼神竟越是深了下去,小观音堂内除了偶然烛火噼啪声响外便再无其他声音,外间似乎经过飞鸟,几声细弱清脆鸣叫,简辞眉头一蹙,转身便走了。
“恭送殿下!”
她略带仓皇的在他身后说了一句,简辞已然出了小观音堂,她看他渐次消失的背影,心头却一股股的疼痛夹杂着喜悦矛盾的冲击着内心。
几乎是前后脚,简辞身影刚消失不见,白萍便找了水回来寻她到这里,一眼看到她烫的红肿的手,立刻便慌张起来,丢了水便要去寻蜂蜜给她擦。
两人刚出了小观音堂,便见一个小僧走来,看到两人自小观音堂内出来似乎闪过一丝诧异:
“施主可是来参加皇后娘娘主持的礼佛?现下时辰都快过了,两位姑娘怎的还在此处?”
陆茉幽一凛,竟将正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待要往后花园去看看,却被白萍死死拖住,白萍满脸怨怼神情,她不仅不喜欢了那后花园,更加不满她不过走开一会她就烫伤了手。
“你去寻蜂蜜,寻了到后花园来找我可好?这等大事耽搁了会被人说我轻狂不懂礼的。”
陆茉幽无奈,只得这样吓唬她,果然白萍一听说她会遭人诟病,十分不愿的还是松了手。
这边两人分开,陆茉幽便匆匆往后花园走去,及至转弯到了后花园门口一眼看去,却只见园中稀稀落落还留着一些人,但大多数人却都已然不在,陆茉幽惑然皱眉,若是礼佛开始了,万不会还留着这些人,若是没开始,怎的又有一大半的人没了踪影?她抬眼看天,时辰已近午时,突然她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近午时了,礼佛时辰早过。但丝毫未听到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