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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辞挥退了那人便脚步不停出了太傅府,竟是一路往皇宫而去。
这人曾欠他的,他可以因着自己错看而不计较,可她曾给陆茉幽的伤害,他却一分不能放下。本想着能此番大事过后再去处置,谁知她又迫不及待要令陆茉幽不开心。可那女子却是比她心头肉还要重要,他怎能令她心中有半分不足。
这盖头,明日必要盖在她头上,他决然不许陆茉幽和他都在心里留有这样一个遗憾。
待得到了长乐宫,简辞到得暗处仔细辨别了一番,认准了顾瑾的宫房。
只听窗子咯噔一声轻响,一道黑影便悄无声息进了顾瑾的宫房,原本夜浓静谧人人都已酣睡,那黑影一路摸索到这宫房中放置物什的箱柜之处,正待伸手去开,屋中却忽而传来一道女子轻缓又带着几丝得意的声音:
“若是我现在呼喊出声,人人见你同我深夜共处一室,那么我们这婚事,想必立时就成了。”
第88章
顾瑾手中攥着那红布小包裹,一听这屋里有了轻微异动声响,抬眼就瞧见了那从窗子一跃而进的黑影,就止不住的冷笑了起来。
尤其这一句话出口,眼看那黑影霎时大惊的顿住了脚步,她只觉着满心里那股痛快恨不能涨满了心,自她从外祖家回来至今几个月里,她始终都没有过过一天舒坦日子,今日可算令她扬眉吐气!她死死捏着手里的红布包裹,就好像捏的是陆茉幽的命那般,染着鲜艳蔻丹的青葱纤指恨不能折断,今夜她必要将两个人的婚事落定!
“阿辞,你是怎样的人?如今却要为着一个不知所谓的人来做贼?”
那黑影听到贼这个字似是极为不满,身子顿了顿,便转过身来冲着顾瑾坐着的方向看来。顾瑾见他看向自己,便缓缓站起了身子:
“我不怪你,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怪你,谁让我就是这样悲苦的人,从幼年时第一眼见你,就认定了你。不管你那时候就和我说只要我愿意,你就认做义妹,还是这九年里不管我怎样四处散播你喜欢我的谣言,你让着我纵容着我,却还是不肯要我,甚至在陆家那女子入京后你对我不管不顾。我纵然做了那许多不堪的事,甚至害了旁人性命,可我所做一切,无不是为得到你。”
她低低的说着话,暗夜中仿佛勾着情肠般催动着人心,可偏偏,那个立在黑暗中的昂堂男子,不为所动。
顾瑾微微一笑,带着难以掩盖的得意,也似并不在乎简辞到底有无触动,反正现在被她拿捏在手中,只消她张张口,依着她这九年里和简辞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传闻,再加之她的出身,这赐婚旨意只怕天一亮就会从上清殿里发出来。思及此,顾瑾愈发顺畅愉悦。
本不过鬼使神差去了小佛堂,谁知一眼就看到了她放在枕边的红布包,解开一看竟是这样令她觉着扎眼的红盖头!并蒂双莲?想的倒美!
即便顾瑾再觉着不痛快,可却也难以否认简辞对陆茉幽的看重,若是她将陆茉幽这东西拿了去,依着简辞的本事,不消几下就能查出是她,还怕他不来么?只要他来,就别再想容易脱身。
顾瑾就这般自顾自想着,一双丹凤眼便这样盯着那身影不住的浅笑。可那人见她半晌都不再说话,似等的不耐烦,转身便要往外走,顾瑾一看心下一惊便急急低叫:
“你敢动我就喊了!这宫里守卫如何你比我自是更加清楚,即便拦不住你,可只消认清是你,你纵是有一百张口也说不清了!”
这一句果然管用,那人再度顿了身子,顾瑾却是再不敢拖延,赶忙回身拔了火折子点亮了蜡烛,待端着烛台再回过身来,便听那人携着嘲讽笑意淡淡道:
“你喊吧。”
顾瑾闻言蹙眉抬眼,只是光亮所到处照亮了那人面容,她倏然倒抽一口冷气连着退了几步直到抵在了桌上方才站住,惊魂未定厉声质问:
“你是谁?”
那人却是挑眉戏谑:
“不知道我是谁,你还一再强留我?我不过来取些东西,是你把我拦住说三道四没完没了。在下是君子,少不得耐着性子等你说完,好容易等你不说了,我要走,你还是不许,倒是不知这位姑娘你究竟意欲何为?”
“你你!你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这是我的宫房!你夜半三更私闯宫廷贵女宫房,我只消一喊就能招来护卫!你这刺客便万别想脱身了!”
顾瑾万分惊骇却又气急败坏的低喊,戒备且恨毒的眼神令那人愈发觉着好笑:
“刺客?那你倒是叫护卫啊?”
那人似乎愈发兴起,竟是又转回了身子往顾瑾走去了几步,顾瑾犹如惊弓之鸟般扶着桌沿不住后退:
“你别过来!”
那人虽是嘴角噙着一丝邪笑,可却一眼看到了顾瑾手中攥着一个红布包,便三步并两步走到顾瑾身前,顾瑾死死咬住嘴唇满眼惊恐却不敢发出声响,那人一把从她手中拽出了红布包,正待拿住就走,却忽然眉头一挑伸手便解了这布包。
果然,只是一个红布包,一个空的红布包。
“东西呢?”
他扬着那散开的红布包回头问顾瑾,顾瑾一怔可霎时便明白了这忽然出现毁了她计划的陌生人竟就是为了陆茉幽的红盖头来的!她目光怨毒死死看向那人,那人原本皱眉,见她这般神情便不免嗤笑:
“做贼的嘲笑旁人是贼?你不喊人了么?不如我喊吧,待把人都引来,我只说是你喊我来的,否则这窗子怎的就给我留了缝儿?”
顾瑾惊骇瞪大眼,此刻恨不能咬碎银牙,她算计的严丝合缝,却着实没料到竟会如此无耻的出现这样一个人。此刻不管谁发出声响,只要惊动了人,让旁人瞧见夜半时分她的宫房里有个男人,她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彼时莫说嫁给简辞做十一皇子妃,只怕从此便会被人诟病成了一个无耻女子。
即便万般不敢,顾瑾仍旧挪到榻旁一手摸到枕下抽出了那块红盖头,扬手便丢了过去,那人伸手一接,厌恶的眼神待转过去看盖头时,眉眼便柔和了下去。
他笑了笑将盖头折了整齐又用红布包住,转身要走。顾瑾松了一口气,可这气才出得一半,却见那人忽而一回头,带着轻鄙神情:
“本不想和你多费口舌,可也真是忍耐不住,怎么你觊觎旁人的东西,旁人不给,就是欠了你?这道理恐怕同谁也说不通吧?如姑娘这般不懂廉耻的女子,在下此生当真唯见姑娘一人。”
他如说笑话般风轻云淡,顾瑾却霎时只觉着一口气憋在了喉间上下不得,直将整张脸都涨了一个通红火烫,却只死死咬着牙瞪着那人,手颤的攥着烛台都令这屋里的光不住摇晃。
那人却看也不再看顾瑾一眼,一撑窗台便跃出了屋,左右一看原本该在此处等他的人竟没了踪影,便皱了皱鼻子三两下纵跃消失在了阴暗处。
一路出得皇宫,便往念心苑而去,待回到念心苑最里的院子时,只见偏厢书房还亮着烛火,他推门进去,只见简辞正坐在书案后自在的看着书,他撇了撇嘴:
“主子。”
“嗯。”
简辞应了一声却没从书里抬出眼来,只伸了手,他便将红布小包放在了简辞手上,简辞直接攥着拿了回来,那人交了东西便退了出去。简辞自是知晓顾瑾打了什么主意,紧要关头不愿再为这人的龌龊心思引出变故,故而临近入门,却换了悬刃进去。
这厢悬刃刚出了门,却见另一人正迈步往书房走来,两人四目相对一瞬,冰冷而疏离。悬刃脚步未停离去,那人便径直进了书房。
简辞仍旧看着书,听到脚步声便淡淡道:
“明日一早你到陆家去,带着你那队人乔庄陆家下人车夫,天一亮便护着陆家人出城往荆南回。”
那人听了简辞如此吩咐便是一怔,随即面上便带出些微抵触,虽并未直接说,却仍是闷闷回了一句:
“属下即便眼下不得主子信任,可属下的职责也是帮护主子而已。”
简辞目光略从书上移开一分,冷冷看了眼桌前的惊刃,可却难得没有再说赶他的话,只淡淡说了一句:
“不论如何,要留活口,我要供词。”
惊刃又是一怔,可旋即便明白了简辞话中意味,霎时满面惊喜,声如洪钟便应了一声是,与适才截然相反的姿态极为高昂的退了出去。
陆家人是不能留在上京了,却又不能真就离了上京往荆南回。若遇伏击,远水解不了近渴。最好的法子莫过于瞒天过海,让人人都亲眼所见陆家人回荆南了,可其实,陆家人还在上京。
他解了手中的红布包裹,小心将那块红盖头拿了出来铺平在桌上,鲜红的布上,金边构着渐次粉白的花,墨绿的杆,茎秆一支,花开两朵,同心、同根、同福、同生……
简辞清浅一笑,神情如化不开的水。
他转身进了书房暖阁,不过歇了一个时辰,天将亮的时候便又动身匆匆赶往太傅府。
整个正院仿若还留着昨夜喧嚣的痕迹,大门和院中都还悬着喜庆的红绸,惊刃带着他那一队的影卫此刻都已化作陆家下人将一些行礼正在装车,陆家兄弟二人亦是正在院中指挥,见他来了却只看了一眼也并未停下。简辞便越过众人,直入了正房大厅。
厅房内,陆正雨与陆良夫妻正坐着等装好车便出发,而新做陆家妇的苏落梨同陆茉幽便侍奉在旁。
简辞迈步入了门,一眼看向陆茉幽便对她一笑,脚步却是径直走向了陆正雨坐着的地方。
待到得近前,话未张口,却是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第89章
陆良与陆夫人倏然一惊便站起了身,苏落梨更是一惊过后慌忙便回身将屋中几个婢女遣了出去,而陆茉幽却是奉着手中一盏茶便怔在了那里。满屋的人猝不及防便被惊的顷刻静寂无声,于是,便觉着简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