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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娘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儿的一举一动,眼睛不觉潮了起来,鼻子也开始发酸。
前些天桃乐大半时间都昏睡不醒,就是醒了也恹恹的寡言少语,苏曼娘光顾着心疼担忧了,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宝贝女儿溺水一场后似乎性情变了许多,不但不再娇蛮霸道,反而乖巧懂事得过分,与自己说话时似乎还隐隐带着几分客气生疏。
尽管这样的桃乐是陌生而令人费解的,但她的转变基本上都是好的方面,苏曼娘困惑之余倍感欣慰,或许是年纪到了,又突遭一劫,女儿终于开窍懂事了吧。只是不知这种转变是暂时的,还是会一直持续下去。
苏曼娘心里忽冷忽热,喜忧参半,也不敢把自己的疑虑在桃乐面前表现出来,唯恐一个不当女儿就会打回原形。
旁边一直垂头侍立的半夏也觉不可思议,只是先前她和桃乐已经打过一回交道,先受了一回冲击,此时对桃乐的反常表现多少有了一些抵抗力。
桃乐自然不知道主仆二人在想些什么,只是皱着眉毛捏着鼻子将一碗苦兮兮的黑药汁一气喝了个底朝天。
苏曼娘忙又端了淡蜜水递过去:“乖,快漱漱口。”
桃乐咕嘟咕嘟将一碗淡蜜水喝个精光,化去了嘴里的苦涩药味,这才觉得舒坦了,然后朝苏曼娘甜甜一笑,“谢谢娘。”
苏曼娘心花怒放,差点欢喜得晕过去,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又有一人从前院的回廊下匆匆行来。
来人是位十六岁的少年翩翩佳公子,身着一袭绣着银色云纹的白色劲装,轩眉朗目,英姿勃勃,正是叶家大公子叶沛然。
苏曼娘扬声唤道:“沛然,这边来。”
叶沛然循声望去,见母亲和妹妹并肩站在园中,当下大步进了园子。
到得近前,叶沛然和苏曼娘一样大惊小怪地劈头便问:“桃乐,怎么不在屋里躺着,这么快就起来了?”
这叶小帅哥不是一般二般的帅啊,桃乐心里暗赞一声,笑道:“沛然,你别紧张,我身体已经不碍事了,所以出来在园子里晒晒太阳。”
“……”
叶沛然嘴角一抽,他的好妹妹生病才消停了几天,这一好就又开始变着法地消遣他这个哥哥了,竟然没大没小地对他直呼其名。
一见叶沛然的表情桃乐便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不由轻轻吐了下舌头,赶忙道:“开个玩笑,哥哥莫怪。”
叶沛然对桃乐这么快就良心发现主动认错倒是颇为意外,不过此时也无暇细究,随口说一句“无妨,妹妹没事就好”,接着转向苏曼娘,低低道:“娘,辛家来人了。”
苏曼娘眼中霎时一亮,“来的是谁?”
叶沛然瞥了桃乐一眼,才道:“辛无疾和甘如海。”
除了叶家一干人等,桃乐并不认得其他人,也没听过辛无疾和甘如海这两个人名,所以看不懂叶沛然这个似乎包含了某种深意的眼神。
苏曼娘奇道:“咦,怎么无疾也来了?来做什么?”
说着也瞧了桃乐一眼,眉梢眼角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意。
桃乐莫名其妙,又好奇得要死,辛家来的这两个人跟她有什么关系么?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来瞅她?
叶沛然蹙了蹙眉,分明在强忍怒意,但也并不明言,只道:“我也说不好。娘,您还是去瞧瞧吧,爹也在前面。”
见他如此,苏曼娘敛了笑意,应道:“好,娘这就去。”
转而又对桃乐柔声细语地叮嘱:“乖女儿,这时节寒气还有些重,你别在园子里呆久了,一会儿就回房歇着,娘回头再去看你啊。”
待桃乐听话地点头应下,苏曼娘这才放了心,与叶沛然一道快步向前院行去。
待那两人出了园子,桃乐扶额做头痛状道:“半夏,我脑子里有些晕,一时想不起来了,我哥刚才说的辛无疾和甘如海是什么人?”
半夏霎时瞪圆了本就圆溜溜的眼睛,一脸“大小姐你脑子真的进水了么”的惊诧表情,却又不敢质疑,只老老实实答道:“辛公子是大小姐的未来姑爷,甘公子是辛公子的小舅舅。”
什么,未来姑爷?那就是未婚夫了?!
十三岁的桃乐囧囧有神,石化当场。
……
苏曼娘一到正堂门口便感觉里面气氛有些凝重。
丈夫叶远鸿坐在上首,皱着眉沉着脸,明显是发怒的前兆。
堂下左手第一位坐着一名少年,穿一身简单无华的玄色宽袍,正低眉垂目慢慢喝茶。灿烂春光从身后的花窗斜斜映照进来,少年浓密的长睫在玉白的脸颊上投下一抹暗影,令他整个人显得沉静而疏离。
第二位是一名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身形高大,意态风流,此时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似乎正在专心致志地鉴赏对面墙上挂的一幅山水画卷。
三个人都没开口,厅里静得针落可闻,仿佛三个人沉浸在各自不同的世界里。
苏曼娘心里打了个突,脸上却绽开欢喜亲切的笑容,一面往里进一面热络地寒暄:“难怪今早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客要来!无疾,怎的来越城之前也不事先捎个信,也好让苏姨提前准备一下。”
辛无疾长身而起,抱拳恭谨道:“苏姨。”
苏曼娘将他上下一打量,两眼放光啧啧赞道:“三年不见,长大了这么多,都比苏姨还要高了!瞧这形容气度,真是人中龙凤卓尔不凡哪。”
辛无疾淡淡一笑,“苏姨谬赞了。”
叶沛然跟了进来,被母亲的肉麻夸赞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中大为不忿,却也不能开口质疑,只能冷着脸负手立在一旁。
甘如海这时也上前来躬身一揖,“见过苏夫人。”
苏曼娘忙客气地虚扶一下,“贤弟不必多礼。”
甘如海是辛无疾母亲甘如意之弟,辛无疾的小舅舅,苏曼娘自然不会怠慢。
苏曼娘随意在对面拣了张椅子坐下后,又关切询问辛无疾:“无疾,你爹娘可好?这次怎么没一起来越城?好久没见你娘了,苏姨着实有些想念。”
辛无疾欠身道:“多谢苏姨挂念,家父家母一切安好,无疾在家时,我娘也时常念及苏姨。只是他们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暂不得来此。”
苏曼娘点点头,笑道:“一路山长水远舟车劳顿地挺辛苦吧?你这可是头一回来越城,一定要在苏姨这里多住一阵子才行,苏姨这就叫人收拾两间上房出来……”
“好了,曼娘。”叶远鸿不耐烦地打断,吹胡子瞪眼的,“你也不问问他来做什么的,咱们叶家这间小庙留不留得住他这尊大佛!”
苏曼娘眉尖一蹙,嗔怪道:“这说的什么话,我不正要问么,你急什么!”
叶远鸿重重哼了一声,板着脸继续运气。
苏曼娘拂了拂鬓角,再次换上和颜悦色的笑靥,柔声道:“无疾,这次来有什么特别的事么?”
被苏曼娘一再慈爱相待,辛无疾暗自感叹为何有其母却无其女,低声道:“无疾此番前来,除了拜访苏姨叶叔,还想与令嫒解除婚约。”
“哦,解除婚约啊。”苏曼娘唇边维持着惯性的笑容,紧接着脸色一僵,从椅上豁然起身,尖声叫道:“什么,解除婚约?!”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看啊,好冷好冷好冷。。。。。。。。。
4
4、小相公 。。。
辛无疾料到苏曼娘会有此反应,心中不无歉意,口中却并不含糊,“是。”
上坐的叶远鸿再次重哼一声,叶沛然的脸色也更黑了一层。
苏曼娘瞠目结舌,整个人都凌乱了,“为什么?”
因方才儿子在后院提到辛家人时脸色不善,来正堂之前苏曼娘便有了些心理准备,进来之后耳闻目睹的种种更让她意识到情况不一般。原以为叶辛两家出了什么比较严重的误会,但她自忖以两家之间非比寻常的亲厚关系,便有天大的误会也能化解,万万料不到辛无疾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力和承受力!
辛无疾一字一顿道:“因为,令嫒烂漫活泼,而无疾生性冷僻,只喜练武静修,不识儿女之情,实非令嫒良配。为免令嫒日后委屈受苦,蹉跎青春,无疾故请解除婚约。”
苏曼娘闻言倒怔住了。
若辛无疾敢说出桃乐半个不字来,她今日就算豁出去与辛家撕破脸也要把这臭小子暴打一顿!可辛无疾口口声声只道自己的缺点不足,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态度又是这般谦恭有礼,让苏曼娘满肚子的火气都堵住了,根本发作不出来。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首先,被亲家解除婚约毕竟是不光彩之事,若传扬出去叶家颜面何存!
其次,苏曼娘对辛家很满意,无论在谁看来,叶辛两家联姻都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而以辛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和辛氏夫妻的为人,女儿若是嫁过去便有了可以遮风挡雨的强大靠山,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能放心。
何况辛无疾又是这般人品相貌,愈大愈见风华,不是她夸大其辞,在整个武林年轻一辈中也属凤毛麟角。若他配不起自家女儿,那还有谁能配得起!
最后,也是苏曼娘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正视的一点,宝贝女儿实在有些娇蛮任性,只怕在越城内外都是出了名的。
因怀孕时数度差点流产,女儿出生后到五岁以前又体弱多病,基本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所以苏曼娘自小心疼这个来之不易的娇弱女儿,对她百般呵护宠溺,才惯得她这样骄纵霸道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