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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心中难受,这种被人欺瞒的滋味,他深有体会。虽然他想解释,但是他更想先听她的解释。
“不愿解释,还是解释不了?”叶妩幽冷地问。
“若你欺瞒过朕,朕希望你坦白。”楚明锋淡漠道。
她惊愕,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就因为她欺瞒过他,他就可以言而无信?
的确,关于拓跋泓,她骗了他,可是,一码事归一码事,怎能混为一谈?难道他广纳嫔妃,就是因为他觉得被骗了?
他的黑眸染了一抹暗红,好似她给予的伤,“沈昭说过,夫妻之间理应坦诚相对,你为何一再欺瞒朕?”
叶妩愤怒道:“就算我骗过你,你就可以不守承诺吗?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吗?我已经放弃自己的原则、放低底线迁就你,你竟然这么对我?”
最后一句,陡然高扬,饱含悲痛,一双美眸泛着凄伤的泪花。
“朕不再纳妃,不是迁就你?那约法三章,不是迁就你?”闻言,楚明锋更来气,提高声音怒道,“事到如今,你仍然欺瞒朕,朕不知你究竟有多少真心?”
“拓跋泓是个怎样的人,做过什么事,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满意了?”
“朕不想知道!你与他是否情缘未了,朕没兴趣知道!”
“那你要我怎样?”她激动地怒吼。
“淫妇!”他的乌瞳剧烈地收缩,戾气满满。
叶妩忍无可忍,心潮涌动,怒气高涨,气得脸腮红彤彤的。
他竟然骂自己淫妇!
她怒目而视,骂道:“我是淫妇,你又是什么?种猪!”
楚明锋森厉地瞪她,体内怒火熊熊。
她立即下床,取了自己的衣衫,离开这个令人火冒三丈的寝殿。
他目送她离去,眼中仍然怒火熊熊。
————
次日早上,叶妩醒来,懒在床上,想起昨晚和他吵得那么凶,不禁又怒气上涌。
楚明锋如何知道拓跋泓与自己之间的事?无论他如何知道的,他也不能骂她“淫妇”!
笑死人了,她还没骂他呢,他居然骂她!
金钗端着一盆水进来,来到榻前,“姐姐,该起身了。”
“不想起来。”叶妩懒懒道。
“姐姐,这几日陛下政务繁忙,您就别跟陛下怄气了。”金钗好心劝道,“陛下已定好册封的日子,就在下月初一。”
“册封……”叶妩冷冷一笑,“是否册封,还要我点头呢。”
“姐姐又想怎样?”
“他言而无信,广纳嫔妃,我不会让步!”她坚决道。
“可是,陛下终究是陛下,广纳嫔妃、延绵子嗣理所当然。”
“那我不管,他答应了我,就要信守承诺,否则就不要乱答应别人。”
金钗无奈地蹙眉,不知如何再劝。
一连三日,他们再次形同陌路人,一人在正殿,一人在偏殿,老死不相往来。
叶妩决定坚持到底,他不来道歉,不来解释,不遣出那四个官家女子,她绝不会接受册封。
距册封大典还有两日,宫人送来册封大典所穿的深青袍服。金钗欣喜地展开袍服,满目惊艳,“姐姐,这袭袍服的衣襟、袖缘和袍角都绣着凤羽、云纹,华贵端庄,好美啊。”
叶妩冷冷地看,的确,这袭袍服裁制精良,绸缎也是宫中最好的,华美贵气,无与伦比。可是,情已破裂,空有华美衣衫有何用处?
入夜,她瞧着他回来了,刚进殿门,就将这袭袍服扔出殿外。
深青袍服躺在宫砖上,暗红的灯影洒照其上,耀目的凤羽暗淡了,青红之色交织成一抹黯然。
然后,她回寝殿睡觉。
次日,早朝后,沈昭求见。
他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绿意犹在,只可惜秋夜已凉。秋光明媚,暖暖的,晨风微凉,拂过手腕,好似拂过心头,留下一缕冷意。
“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我劝你不要开口。”叶妩冷淡道。
“我只想问,若不受封,今后你有何打算?”沈昭摇头一笑,的确是来当说客的。
“走一步是一步了。”
“你觉得陛下会为了你遣那四个官家女子出宫?”
“他不舍得,那我走。”
“你当真可以割舍?”
“世间有什么是不可以割舍的?”她苦笑,“虽然我骗了他,可是,这不是他言而无信的借口。”
沈昭问过陛下,但陛下没有说,“你欺瞒陛下什么?”
一片半黄的绿叶随风飘落,她接住叶子,撕成碎片,“与拓跋泓有关,算了,不提也罢。”
他没想到是拓跋泓,竟然不是晋王。他终究劝道:“妩儿,听我一句,陛下广纳嫔妃,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塞住那几个老臣的口。她们能否得到陛下的宠幸,全在陛下一念之间。既然陛下对你许诺,便不会言而无信。倘若你不信陛下,无法坦诚相待,那此后漫漫余生,又该如何走下去?”
叶妩心中一动,看着秋日的天高云淡、灿灿日光愣愣出神。
————
犹豫了一整个下午,终于,酉时,叶妩前往御书房。
沈昭说得对,也许,楚明锋广纳嫔妃是迫于无奈,是权宜之计,是否宠幸她们,还不是他说了算?他们要坦诚相待,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吵架、怄气只会伤感情,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她就先跨出一步,敞开心扉和他谈他们之间的问题,否则,一辈子还有几十年,怎么过?
宋云不在,殿前只有侍卫把守。侍卫知道她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便让她进去了。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便轻手轻脚地进去,却没想到,御案无人,整个大殿一个人影也没一只。
奇怪,他去哪里了?侍卫明明说他在的呀。
忽然,叶妩听见嗤嗤的低笑声,好像从西暖阁传出来的。
有女子!
心跳骤然加剧,她慢慢往西暖阁走去,尽量不发出声响。
站在一角,探身往里面瞧,顷刻间,血液往上涌,烧了她的脖子、脸腮和眼眸——楚明锋,你好样的!
他坐在小榻上,一个身穿浅绿衫裙的女子坐在他腿上,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以娇柔的声音低声说着什么,语声含笑,清灵如空谷的鸟鸣。
从侧颜看,这女子不是后宫妃嫔,是四个官家女子其中的一个。
“叫什么?父亲何人?”楚明锋沉声问。
“臣妾林雪儿,父亲是吏部侍郎。”她的右手轻抚他的胸膛,温柔含情,“臣妾会粗略的按捏功夫,若陛下乏了,臣妾可为陛下松松筋骨。”
“稍后吧。”他意有所指地笑,大掌摸上她的后腰,熟稔地揉抚,“雪儿,雪儿……名字很美,人更美……”
叶妩再也看不下去,惊怒、悲痛交加,心中犹如滚过滚烫的油水,剧痛难忍;又好像剑锋刺入心口,心支离破碎……
是否宠幸她们,全在他一念之间!
说得很对,的确是他一念之间。他想宠幸谁,就宠幸谁,有何顾忌?
她毅然转身,踏出御书房。
热泪,轰然滚落。
她真是昏了头才会想着和他好好地谈、好好地解决问题,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他脑子里全是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帝王皆薄幸,他也不例外。
————
这夜,叶妩坐在床上,泪水长流。
金钗见她如此,急坏了,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唯有摇头叹气。
陛下怎么还不回来呢?
终于,陛下回来了,金钗连忙过去禀奏。楚明锋听了之后,来到偏殿。
殿中幽暗,妩儿坐在榻上,抱膝饮泣,那般悲伤,令人心痛。
他坐在床沿,见她双眸又红又肿、面上犹有泪痕,心痛加剧,一股怜爱涌上来。她去御书房太巧了,正巧撞上他与那个林雪儿……他也没想到会这样……他转过身,想把她搂进怀中,她却扬手劈来,使了全力推他,哑声怒吼:“不要碰我!”
他没有防备,被她这一推,差点儿摔出床外。
“我不想看见你,滚!”叶妩泪流满面地怒吼,凄楚悲伤的模样很憔悴。
“妩儿,你听朕说……”楚明锋试图抓住她的手。
她疯了似地打他,用长长的指甲抓他的脸,“滚出去……滚啊……”
见她形如泼妇,他唯有后退。
她声色俱厉地吼:“再不滚,我让你后悔终生!”
他无奈地退出寝殿,罢了,过两日她气消了一半再和她解释吧。
叶妩见他走了,泪落如珠。
此后三日,她日夜闷在寝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沉默寡言,郁郁寡欢,愁容满面。
金钗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劝了多少回,她还是冷颜少语、眉头不展。
虽然她不出门,但也知道了一些事。那四个官家女子已经正式册封为才人,都住在以往文贵妃住的凤栖殿。金钗告诉她,陛下龙体微恙,两个太医无法断症,最后还是徐太医来诊治。不过,徐太医也说不出个子卯寅丑,说陛下无病,应该是郁气攻心才觉得周身不爽利。如此,陛下服了两日药,好了一些。
叶妩静静地听着,无动于衷。他病了,还是死了,她不想再关心,不想再费心。
这夜,她特意问金钗,陛下在御书房,还是已回寝殿歇息。
金钗见她关心陛下,兴奋地说,一个时辰前,陛下又觉得身子不适,就回来歇着了。
见她若有所思、好像想去看望陛下的样子,金钗趁机劝道:“若姐姐去看看陛下,陛下就无须服药了,什么病痛都好了。姐姐,不如去看看陛下吧。”叶妩淡然道:“我自有主张。”
金钗闻言,失望地叹气。
夜色深浓,叶妩忍着没睡,躲在阴暗处,低声唤金钗进来。
金钗进来,睡眼惺忪,叶妩手持茶壶,狠狠地击她的后颈。瞬间,她晕了,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