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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为答谢我而预先准备河蟹,也可以说得通。”叶妩提出质疑。
“关键在于,皇嫂如何知道二夫人喜吃河蟹、一定会吃河蟹?”楚明亮越说越兴奋,神采飞扬,“只有一个解释,无论二夫人吃不吃河蟹,皇嫂都会吃河蟹,都会滑胎,都会将谋害皇嗣的罪名扣在二夫人头上。”
“你的意思是,贵妃精心布局,置她于死地?”楚明锋问,惭愧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些细微的疑点,当真是关心则乱。
“皇兄,臣妹分析得如何?”她蹦过来,微笑绽放如灿烂的夏花。
“你所提出的疑点,的确可以推断出贵妃精心布局、诬陷她,不过没有实证。”
楚明亮耸肩,“这是个苦力活,就要沈大人去找了。”
叶妩笑赞:“公主心思细腻,想旁人所未想。”
楚明亮拉住她的手,兴奋道:“二夫人,本公主练了几日,觉得手脚软了一些呢。虽然腰酸背痛,不过本宫会坚持每日练舞。”
楚明锋剑眉低垂,印堂凝结,“皇妹想在牢房陪疑犯?”
她欣喜地拊掌,激动道:“好主意!这间牢房布置得这么漂亮,在这里过一晚,想必别有情趣。”
他的黑眸立时浮现几许寒气,低喝道:“胡闹!”
“皇兄又凶臣妹……”她吓了一跳,秀丽的五官皱成一团。
“公主金枝玉叶,怎能在牢房过夜?再者,我是疑犯,公主怎能和疑犯过从甚密?”叶妩柔声道,“等陛下还我清白,公主再与我详谈。”
“好吧。”楚明亮听了劝,笑对皇兄,“皇兄回澄心殿吗?不如与臣妹一起走吧。”
楚明锋极力压着怒火,“你先回寝殿!”
她“哦”了一声,眉心微蹙,好像在想什么,慢吞吞地走了。
叶妩憋着笑,劝道:“陛下何须生气?公主心思单纯,哪里猜得到这么多?”
他拉她坐在怀中,余怒未消,“烦人的丫头。”
“公主所说的疑点,至少可以证明,贵妃存心害我,想除去我这个劲敌。看在这份上,陛下就不要生气了。”
“不生气也可,看你的本事了。”他贼笑,意有所指。
“两日未曾沐浴,陛下可否依我一次?”她苦楚地恳求。
楚明锋没有勉强她,只与她相拥而眠。
————
又是阴霾的一日,寒风呼号,天寒地冻。
宽敞的御书房内设了三个火盆,添不了多少暖意,但总比没有的强。
沈昭夜审凤栖殿的宫人,与被杀的两个宫女相熟的宫人有两个。她们说,离开凤栖殿后,那两个宫女就精神恍惚、魂不守舍,通常要叫三声,她们才会应答;而且,她们总是凑在一起低声密谈,不知在说什么。
可惜,她们没有看见那两个宫女死之前一两个时辰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
线索又断了。
楚明锋和他谈了一会儿,就让他先去歇着,午后再谈。
沈昭前往牢房,一边走一边想,从头到尾再想一遍整个案情。
牢房里,叶妩躺着,四肢冰冷,全身乏力,五脏六腑很不舒服,隐隐的痛,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人好像看见了死神的到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受惊过度?难道又染了风寒?
今日一大早,楚明锋就走了,去上早朝,她继续睡。醒来时,她缓缓睁眼,听见了吱吱的声响,还觉得身上怪怪的。
顷刻间,头皮发麻,全身颤抖。
恐惧铺天盖地地袭来,淹没了她。
她看见,十几只老鼠在鸳鸯被上、石床上肆无忌惮地爬来爬去,二十几只蟑螂布满了床,手臂上也有。
“啊……”
她尖声惊叫,叫声凄厉得传到了牢房外。然后,她跳下床,却发现身上挂着几只蟑螂。
太壮观!太惊心动魄!太恐怖!
她差点儿昏厥……
狱卒赶来,对老鼠、蟑螂对穷追猛打,战斗了好一阵子,老鼠和蟑螂才少了,躲起来了。
叶妩气喘吁吁,心有余悸,一想起刚才那可怖的一幕,就恶心得想吐,吃不下膳食,只吃了两口便让狱卒撤走。
不多时,她很不舒服,躺下来,却越躺越难受。
昨日还好好,今日一大早就病怏怏的,怎么回事?
头晕目眩,喉咙涩痛,是那种焦灼的痛,紧接着,脏腑剧烈地痛起来,就像被人狠狠地绞着,打了两三个结似的。忽然,胃里一阵痉*挛,她连忙起身,呕出来。
接连呕了两次,她感觉更痛了,天旋地转,支撑不住,昏厥软倒……
沈昭进来时,看见她一动不动地躺着,惊得面色剧变,快步上前察看。
探探鼻息,她还有气儿。可是,她口吐白沫,面白如纸,双手冰凉,不省人事。他的心揪得疼,抱起她,奔出牢房……直往太医院……
沿途看见御前伺候的公公,他喊道:“速去禀奏陛下,请陛下去太医院!”
纵然双腿重若千斤,纵然双臂酸痛难忍,纵然宫人纷纷侧目,他也不能让她有事!
她不能死!绝不能死!
终于抵达太医院,所幸徐太医当值,否则,她这条小命还不知能不能救得回来。
叶妩躺在太医院的厢房,徐太医从容地诊视,动作迅速,却又有条不紊。沈昭站在床尾,看似平静无澜,其实内心着急得如有火烧。
“徐大人,妩儿身患何病?为何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他无法想象,假若他没有去牢房,她是不是就此丢了性命?
“别吵。”徐太医低声道。
把脉后,他捋起她的衣袖仔细地看着。
沈昭担忧道:“妩儿虽无名分,但终究是陛下的人,你如此毫无避忌,陛下……”
徐太医不耐烦地说道:“真罗嗦。倘若避忌这、避忌那,还怎么诊治?假若因此救不活,那你和陛下抱头去哭吧。”
说毕,他又掀开被子,察看她的双腿。袍角越拉越高,直至膝盖,他看见,左腿外侧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伤口,像是被蛇咬的伤口。
沈昭骇然,她的腿上竟然有伤口,是老鼠咬的,还是蛇咬的?
诊视完毕,徐太医写了一张药方,吩咐太医院的公公立刻去煎药。
这时,楚明锋也到了,二人连忙行礼迎驾。
他踏进厢房,一眼望见叶妩躺在床上,挥手让他们起来,箭步走到床前,见她昏睡着、气色很差,一时之间,焦急、惊怒与担忧一齐攻心。分开也就两三个时辰,妩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怎么回事?妩儿怎么了?”他的心颤得厉害。
“陛下,皇贵妃的左腿外侧有一个细微的伤口,应该是被老鼠咬的。”徐太医回道,神色颇为沉重,“从皇贵妃的脉象与症状可知,皇贵妃被一只患病的老鼠咬了,染了鼠疫。”
“鼠疫?”楚明锋浑身一震,眼眸盛满了凛冽的戾气,“如若染了鼠疫,不是回天乏术吗?”
沈昭听得很清楚,徐太医称妩儿为皇贵妃,是陛下授意的。换言之,在陛下心目中,她位列皇贵妃,是后宫妃嫔之首。
称她为皇贵妃,而不是皇后,许是因为,皇后这个称呼要册封后才能叫,否则便是对祖宗家法的亵渎。依照陛下对她的喜欢与宠爱,册封她为皇后,毋庸置疑,指日可待。
他惊怕道:“五十多年前,苏州府发生过鼠疫,死了两万多人,染病的人无一幸免。”
徐太医点头,“鼠疫是绝症,回天乏术。这两年,微臣一直在研制医治鼠疫的药方,略有小成,只是还未在人身上试用药方。”
楚明锋忧心地问:“你研制的药方有用吗?妩儿治得好吗?”
“人染了鼠疫,许是立刻发病,许是两三日后发病。从伤口来看,皇贵妃应该是今早被老鼠咬了,立即发病。所幸发现及时、诊治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徐太医倒是不吊儿郎当了,稳重了些许,“陛下且放宽心,微臣已让人去煎药,稍后就能为皇贵妃喂药。”
“徐大人医术高明,定能救活皇贵妃。”沈昭安慰道,跟着徐太医用了这个称呼。
眼下的情形,只能等。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楚明锋的双拳慢慢握紧,“牢房的老鼠咬了人,定会染上鼠疫?”
徐太医道:“不一定,但十之八*九。陛下,无论是刑部大牢,还是各地牢房,必有老鼠出没,但也没听说所有囚犯皆患鼠疫。”
楚明锋看向沈昭,眸色阴沉,“你以为,妩儿染上鼠疫,是意外,还是人为?”
沈昭遽然一惊,“纵然是人为,也会以为是意外。陛下觉得,有人借机除之而后快?”
“若是贵妃下的毒手,朕定要她十倍偿还!”楚明锋语声冷厉。
“会不会有人暗下毒手,嫁祸贵妃?”沈昭寻思道,“毕竟,后宫并非只有贵妃一人心狠手辣。”
“言之有理,稍后你暗中查查。”
楚明锋看向叶妩,心道:妩儿,朕不会让你白白受苦。
二十几种药材熬成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沈昭端着白瓷碗,楚明锋抱着她,一勺一勺地喂进她的口中。然后,沈昭先去审问狱卒。
过了半个时辰,叶妩终于醒了,恍然隔世。
在睡梦中,她又看见了那团白光,听见他稚嫩的声音。她问楚明锋命宫人打造的两枚血玉雕镂鸳鸯扣能不能开启时空之门,他说不是这两枚。她还问,叶大小姐的灵魂去了哪里,他回答说,叶大小姐的灵魂就在身子里,相当于你们共用一具躯壳。
她吓到了,可是,为什么叶大小姐的灵魂没出现?
他说,因为你的灵魂、思想、个性太强势,压住了叶大小姐的灵魂,这具躯壳就由你主宰了。
叶妩还问,她在二十一世纪的肉身怎样了。
他诚实地回答,你在画舫上赏景喝茶,灵魂穿越了,剩下肉身,变成了植物人,由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