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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回站起来,灵力扫过全身,一瞬间就又齐整了。他回答道:“并未如何,你走后不久我便离开,只以为尊者……不告而别。”
“你可曾见到白曙天?”
钟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不曾。”
“是么……”离渊心中却疑惑起来。他记忆不完全,竟是想不起来他和白曙天那时谈了什么,只觉得至关重要。既然如此重要,白曙天为什么不会担心他告诉了他的跟班?若自己是白曙天,必然会试探一二,若是更省心些,便直接将钟回杀了也不一定。
钟回见他不说话,便开口打破了沉静:“尊者,苍渊界封界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若想离开此地,从绿萝界走便是了。”离渊冷面半丝动摇都没有。
“不,不仅仅是苍渊界,绿萝界也一样。实际上,周边几乎所有的界都已经封住了。我有一个挂件,坐标设在了苍渊界内,本以为能够逆向离开,却没料到苍渊界在另一边也封了界……”钟回早已不像初见时那般神采飞扬,疲倦之色溢于言表,“秘境即将开放,吾等修士前往查探,果真有天地至宝赤血丹参的气息。吾欲进一步查看,却发现了大批绿萝界修者。在下不愿意与他们硬碰硬,便先一步离开,后来再去时便看见那里尸山血海。”
钟回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低声道:“究竟为什么会是如此?他就不怕遭天谴么?”
天谴?生机之法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天谴多到无需畏惧,又岂会因为杀孽退缩?
“无需多言此事。”离渊心中对这场灾难的制造者早有人选,却并不愿意与钟回陈说,“仅是如此,却不至于让你们退缩不前。”
“当然足够!只是,我们现在也是不得不向前了。”钟回打了个冷战,“就在之前,我们的修者立下心魔誓言,必然要探索秘境,否者所有人心魔缠身,天打雷劈而死。”
离渊听得离奇,问道:“为何要发下如此誓言?”
“……因为我们之前曾经为了进秘境的顺序和队形争吵过,不欢而散。之后所有人重新坐在一起,大家都不甘心就此放弃,于是一起发了这个誓言。”钟回低声说着,声音痛苦无比,“我们简直是蠢货!”
“……然后呢?是谁提议这件事情的?”离渊追问道。
“他就在前几天已经死了。尸体在我们看见的时候兵解,一切线索都被切断,死得悄无声息。”钟回捂住了眼睛,“现在虽然有誓言,可是人心比之前还要涣散,只怕最后就算迫于誓言进入了秘境,也成不了什么事。尊者……您能不能打开苍渊界,让我们回去?”
离渊毫不留情地指出:“不怕誓言?”
钟回苦笑道:“此界如此诡谲,真要是进了秘境,说不定连魂魄都不能保全,相比之下,魂归故里说不定还是个更好的结局。”
若是魂魄仍在,哪怕心魔缠身,仍有一线生机。可是若是进了秘境,说不定就再没有以后了。
两相权衡,誓言的惩罚甚至还轻一点。
“你们啊,还真是。”苍渊门约束紧,门下并没有几个陷在香山界;离渊不至于为了这些散修的命运伤心,到底还是有些淡淡的悲哀,“再来这个地方之前,我把界钥给了苍涟,他现在才是苍渊界的界主,掌管着一界的开闭,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
“门主是您的学生,如果您……”钟回霁月光风的模样都仿佛是离渊的迷思,一扫而空。他惊慌失措,魂不守舍。
离渊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上来一阵淡淡的快意:看吧,离宸的追随者看不上他。可是他们都忘记了,离宸再怎么强大,那力量也并不属于他们。事到如今,反倒是他们来哀求自己,和当年臣服于离宸脚下之时一般无二。
离渊摇了摇头,打断了他:“不可能。苍涟既然吩咐了闭界,必然是有原因的。我不能陷苍渊界于危难之中。”
他说完之后,钟回也仿佛是丢了魂魄,靠在墙上,四目无神,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露出一个苦笑,“我明白了,尊者,您和离宸都是同样的人。在下只能尽犬马之劳。若有什么事情,招呼在下便是。尊者请莫要再想去苍渊界修者中,他们皆是魔怔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知道。”离渊不动声色。
“尊者此时必然已经找到了方法进驻秘境,您恐怕是在绿萝界修者当中吧。这样很好,只是绿萝仙子不日将来,请尊者保全好自己。绿萝仙子贪婪,对尊者的厌恶亦是强烈,不如等她和旁人两败俱伤再夺宝,免得被人渔翁得利。”钟回唠唠叨叨,似乎没有个完。
“……我知道。”离渊忽然觉得识海的天空中开了一个洞,风暴裹挟着雨点朝着里面吹去,最后那片被冰封住的记忆隐隐有了松动的痕迹。
钟回说的话,令他似曾相识,又感激莫名,连厌恶之情都少了许多。
“还有,尊者……尊者也猜到了吧,在下是奉离宸大人的命令前来的,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已。只是您早已经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在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与离宸大人的约定而已。他如此在乎你,你也偶尔回去看看吧。”
“这件事情不用在这个地方说。”离渊说得异常小心。对方在说话间,已经发生了肉眼可查的变化,身上死气纵横,其中一线生气渺茫又坚强。
钟回笑了笑:“在这个时候还能看见尊者真是钟回有幸。接下来路途艰险,还请尊者自行小心。回……只怕难以坚持到那时了。尊者,这几天回浑浑噩噩,却也察觉了不少事情,其中复杂曲折,只怕一时难以说清。我与人有约,便快要到时间,先走一步。若是还能再见到尊者,回一定与尊者详细分说。”
“……”离渊忽然有了一种感觉,此时和刚刚的钟回并非一个人。刚才的钟回一心求生,却境界全失;现在的钟回死气缠身,修为却已经恢复到了巅峰水平,哪怕是对上比他更强的人,也会有一拼之力。这两者哪一个更好,却还真的不好说。
他刚刚还起了些念头,现在已经全然抛弃,只是道:“你便去吧。”
于他而言,从心而行,便不会有错。
而他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话不投机
离渊待钟回走了之后,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识海中的风雨刮得更加猛烈,记忆的冰冻却顽固不化。两者相对,却像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无论哪方胜利都是离渊在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下子瘫倒在了床上。此时若是勉强修炼,大概只有走火入魔一个结局。离渊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进入了睡梦中。
梦中是白乐天的眼睛,可是却并没有他常看见的温暖的笑意,而是空洞而冷漠。在他旁边,白曙天俨然已经是晋升仙身的大能,轻而易举地将离渊扫到一边,然后嘿嘿憨笑着和白乐天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离渊想要追上去,却忽然听到天上一声叹息,紧接着他自己只觉得空空荡荡,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已经魂飞魄散……
离渊终于惊醒了,摸着头仍是一阵疼痛,只觉得心神不宁。
他用法术整理好衣服,转身便出门朝着白乐天的房间走去。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白小少爷,或许在他身边自己能够睡个好觉。
葛昶站在门外,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一反常态地让开了身,毫不为难地让他过去。离渊晕乎乎地居然还说了声谢谢,就一头扎进了烟雾缭绕的房间里。
他在弥漫的雾气中找到了白乐天的气息,头疼忽然就缓解了下来,或许是因为他已经顾不上这件事情了。
看见白乐天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拙劣:他一直以来都想在对方面前隐藏脆弱的一面,如今却专门送上了门,没有比这更蠢的事情了。
他踉跄着想要离开,却被白乐天抓住了手腕。对方的声音仿佛吹在了他的耳朵里:“你看上去不太好。”
白乐天的手几乎是冰冷,可是他被抓住的地方却腾地上来一丛火,将他烧光殆尽。离渊紧紧拥抱着白乐天,倒在了床上,只觉得自己已经无上圆满,闭上眼睛,便进入了一个温暖和煦的地方。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梦境陪伴着他,其中有白乐天温柔的眼神。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还在想着:这不合常理啊,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呢?白乐天不过是个凡人,究竟何德何能将他一个修者紧紧禁锢在心中呢?最后他在梦境中释然了:不需要更多了,只要他陪伴在我的身边,就算是输了,他也认了。
一切走得很快又过得很慢,离渊在梦中仿佛度过了一生,醒来的时候仍然是什么也不记得。识海已经不再疼痛,可是记忆的封印依然强悍,他什么也没能得到。他不甘心地想要再多打破一些寒冰,却只有再得到一次痛苦罢了。
白乐天在他的身边坐下,给他亲手捧上了热茶。离宸接过喝下,胃里温暖起来。他忽然有些感慨,对着白乐天说道:“谢谢。”
“对我道什么谢?”白乐天皱着眉头看着他,“你的记忆还有一部分没有回来?是什么样的记忆?”
“要是我知道的话,那还能算是失去了记忆么?”离渊颇为无奈。
“一切失去的记忆都会有痕迹,就像是你把东西拿走了,空洞还会留在原处。忘尘只负责把相关的记忆隐藏起来,可不负责把空洞给补好。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不见了?你有什么地方想要知道,有没有什么自己的行为解释不了?”白乐天问得很仔细,很是把这件事情当做了自己的事情,这让离渊颇为受用。
他仔细想了想,迟疑着说:“实际上,疑点一开始就存在。”只是,那些似乎也并不是很可信。
“说来听听呢?”
“从一开始我来香山界就有些古怪。”离渊自己分析道,“我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的确,我得到了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