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好了,这回可真要谢谢那位甄家二少奶奶了。”
“我昨晚看了一夜,发现三年前的六月,甄家买进了七斤六两的上等人参,却卖出了二十三斤四两,这就是他们买入假人参鱼目混杂的证据。”
“但是单凭这个只怕不足以将甄富入罪。可惜甄颢筠死了,我们没有十万两给庄子安,不然就可以让他拿出那半根毒人参指证甄富。”
“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放过甄富,更不能让你和叔叔、弟弟一辈子受苦。”
“哥。”岑筱液像儿时一般倚在容誓肩头,“我收到消息,叔叔和两个弟弟在去边疆的路上死了,如今岑家只剩你我二人了。”
容誓抚着妹妹的泪痕,往事渐渐浮现,恍如昨日。
他本叫岑廷夜,是岑家长子,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很小的时候他就向往浴血战场,杀敌卫国的日子,早早就投了军,所以这里没什么人认得他。
三年前,他在塞外听到了岑家被抄的消息,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为了蝇头小利罔顾人命的人,于是他和一个战死的士兵换了身份,逃出军营。几经辛苦,他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岑筱液,筱液告诉他,父亲临终时一直坚持自己是冤枉的,是甄富嫁祸于他。于是,他费尽心思混进甄家,希望能找到为岑家雪冤的证据。
李裘是当年岑家酒楼的账房先生,当初是甄富收买了他,让他伪造账簿,指证岑禹阳。李裘为人仔细,容誓相信真正的账簿他一定还留着。他曾多次偷入李裘卧房寻找账簿,但始终没有收获。他也曾多次探李裘的口风,可惜李裘滴水不漏。
后来他们利用甄颢筠的人脉调查当年买了假人参的苦主。甄颢筠查到,三年前有个穷酸书生庄子安花了半生的积蓄为病重的老母买了一根人参,但第二天他的母亲却死了,当时庄子安指天为誓说要为母亲讨公道,但没过多久却消停了。不仅如此,庄子安还突然发了笔横财,匆匆忙忙搬到了外地。
原本他们已经找到了庄子安,而且也知道庄子安当初只用了半根人参,另外半根还在他手里。庄子安答应,如果他们愿意给他十万两银子,他就拿出人参指证真凶。当然,甄颢筠并不知道所谓的真凶就是他爹甄富,否则他也不会答应出钱帮他们。但是,那晚甄颢筠还没有把银两带出甄府就遭了毒手。
之前岑筱液曾套过甄颢筠的话,知道甄家所有的账簿都在书房,岑筱液多次从甄颢筠身上偷走书房的钥匙,让容誓潜入书房寻找甄家药材铺的账簿,但是甄家账簿如山,甄富又把那本账簿藏得隐蔽,所以他一直没有找到。而甄颢筠死了,他想再拿到钥匙就不容易了,所以只能利用林亭初。
“筱液,我一直想问你,你还爱甄颢筠吗?”
岑筱液嘴角浮起冷笑:“自从进了青楼,我的心里就只有恨。甄富害了我们全家,让我们替他们甄家人受苦,我恨他们。和甄颢筠重修旧好只不过是一步棋,大闹灵堂也只是为了让他那个傻娘子以为我真心想帮他找出凶手,好利用她为我们岑家雪冤。”
容誓看着妹妹陌生的狠毒神情,心里泛起愧疚。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当年那个任性冲动却单纯善良的妹妹永远地离开了他,这一切都是甄家一手造成的。如今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帮妹妹脱离苦海。
☆、遗书
今日是初一,甄家一向信佛,自从连氏上了尼姑庵之后,每逢初一十五甄家的女眷都要上尼姑庵拜神上香,祈求家宅平安,亲眷康宁。
林亭初到了庵里,先往后院去请婆婆连氏一同出来上香。到了禅房门口却看见一个小尼姑捧着被撕碎的佛经,口里阿弥陀佛地念着。
“小师父,这佛经怎么撕成这样了?”林亭初双手合十,恭敬问道。
小尼姑脸上露着愠色:“里头那位甄夫人呗,问我借了藏经阁的佛经去抄,却给撕成这个样子,真是罪过。”
林亭初看了看小尼姑手里的经书,似乎是《父母恩难报经》。
小尼姑继续抱怨道:“这有钱人家的夫人就是难伺候,自从她住进我们庵里,每天晚上大吵大闹,说自己梦见儿子受苦,总是大半夜地找我要佛经。之前抄其他佛经的时候倒还都挺虔诚的,今天也不知发的什么脾气,一看到这经就给撕烂了。”
“我婆婆痛失爱子,心中难过,还望小师父多多见谅。”
尼姑听说她是连氏的儿媳,讪道:“原来是甄夫人,贫尼冒犯了。”
“小师父客气了,是我该替婆婆赔不是。”林亭初合掌鞠躬。
“这我可受不起,贫尼初入佛门,道行尚浅,多嘴易嗔,真乃罪过。甄老夫人每日抄诵佛经废寝忘食,甄家公子定能往生极乐。”
“多谢小师父。”
连氏听见林亭初的声音便从房里出来了,林亭初恭恭敬敬地扶着婆婆一起去上香。
连氏搭着林亭初的手:“好像消瘦了不少,在家里没受亏待吧?”
“怎么会呢,三妹他们对我都很好,可能是近来睡得少所以才瘦了。”林亭初心下纳罕,连氏以前也只有当着别人的时候会扮出温和婆婆的模样,她们二人独处时连氏总瞧不上她这个儿媳妇。
“你嫁进甄家才几天颢筠就走了,是我们甄家亏待了你。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只管来找婆婆,婆婆会替颢筠补偿给你。”
“谢谢婆婆。”林亭初更迷惑了,莫非抄诵经文真的能让人修身养性?可那连氏又怎么会撕烂经书呢。
说话间已到了堂前,刘氏和甄浣逸已备好贡品等着她们敬香叩头。
甄家这种大户对拜神是极讲究的,住持送尘师太敲着木鱼瞑目念诵佛经,众人在连氏带领下上香叩首,祈福求安。
敬过佛祖,送尘师太请她们到后堂去用斋膳。连氏踏进膳堂,嫌恶地看了看里头吃斋的善信,送尘师太见她皱眉便知她不愿与这些贫苦人家一起用斋,请了她们到后院禅房,让小尼姑把斋菜送去。
林亭初用过斋菜与甄浣逸出来散步。送尘师太与几个尼姑在庵门口施粥赠衣,林亭初和甄浣逸也过去帮忙。
“师太,这些好像都是旧衣服呀。”甄浣逸问道。
“阿弥陀佛,冬日渐临,穷苦人家衣不蔽体,所以就有善信将不合身的旧衣赠出,以让这些施主有衣服过冬,免受寒侵之苦。”
“我那里也有许多不穿的衣服,要不我回去再让人拿过来,师太也帮我赠给她们,好不好?”
“阿弥陀佛,甄小姐如此善心,福有攸归,贫尼替诸位贫苦施主谢过。”
林亭初也道:“之前婆婆给我做的那些新衣服一直也穿不上,放着无用,不如也捐出来,积德行善更好。”
“如此甚好。”
回了甄家,林亭初从箱底找出了几件衣服。
哪个女子不喜欢穿漂亮的衣服打扮自己,这几身衣服绮艳华美,用的又都是上好的布料,王裁缝的手艺更是一流,捧在手里轻盈似纱,却暖如棉裘。但是自甄颢筠死后林亭初就只穿过白色的衣裳,这几件衣服一拿过来就藏入了箱底。
林亭初一时兴起,换上了那身鹅黄彩裳。对镜梳妆,别上步摇,戴上耳坠,望着自己的妆容满意一笑,却又僵住。昔日,甄颢筠也曾为他梳妆描眉,赞她眉眼如画,如今颢筠尸骨未寒,她却这样浓妆艳抹,林亭初顿生愧疚之感。
屋外忽有人敲门:“二少奶奶,三小姐让我过来取衣服。”说话的是容誓。
林亭初一慌,撞跌了那件桃红绣花氅衣,拾起衣服,却飘出了一封信。
“二少奶奶,没事吧?”容誓再次敲门。
“没事。”林亭初拾起那封信,拆开细看,竟是李裘的遗书,还有两把钥匙。
在信里写道:“二少奶奶,若是你能看到这封信那我李裘应该已经死了。因为如果我拿到银子,平安离开甄家,我就会把这封信拿回来,不过看来我现在应该是一个死人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但我肯定,杀我的人一定是老爷。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大少爷和老爷在书房与二少爷发生了争执,是大少爷杀死了二少爷。但是老爷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串通了夫人、小姐还有大少奶奶一起给假口供,把事情伪装成打劫杀人。
老爷答应会给我五十万两银子,不过他需要时间筹措。老爷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我知道甄家太多的秘密,一直都是他的心腹大患,但是以前他还没有必要灭我的口。三年前是老爷给我银两让我做了原本假账簿诬赖岑家酒楼的岑禹阳,让岑家抄家灭门。这件事是老爷在我手里的把柄,但是老爷知道我不会说出去,因为那样我自己也会因做伪证而入狱。可是如今不同,如果我把大少爷杀死二少爷的事说出去,他就会没儿子送终,但是我却一点事情也没有。如果他杀了我灭口,这两件事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所以我写下了这封信,我知道,如果我真的遭遇不测,整个甄家也只有二少奶奶会帮我报仇,因为这也是在帮二少爷报仇,更是在帮二少奶奶自己报仇。大少爷杀了二少奶奶的夫君,让你青年守寡,甄家上下更合起伙来欺骗二少奶奶,这口气二少奶奶如何能咽下?大少爷杀了人却逍遥法外,独霸甄家所有财产,老爷百年归老之后只怕二少奶奶连立足之地也没了。
若是二少奶奶想替二少爷报仇,我李裘可以帮你。在我乡下祖屋的大榕树地下埋着当年岑家酒楼的账簿,这是老爷诬陷岑家的证据,凭着这证据二少奶奶就可以逼大少爷认罪伏法,就算大少爷不肯老爷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