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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见她们见完了礼,指着边上一个穿粉红衣裳的道:“这是二房廷瑾媳妇儿。”
廷珑在路上听姚氏讲二房正室所出只有两个姑娘,心知廷瑾必是庶出的。只见那穿粉红的年轻妇人走上前来,也不抬头,只偷偷用眼睛瞄着姚氏,一声“三婶”叫的娇娇怯怯的。廷珑不知该怎么叫她,正踌躇,姚氏回头对她说:“这是你四嫂。”廷珑才行了礼称呼了。
大太太又指着最后一个上身穿着石青,下面系着一条黑裙的妇人道:“这是你侄女廷瑛。”
姚氏心中回忆,知道她成亲一年死了丈夫,也没个孩子,如今回娘家寡居。等她上前行礼,忙亲自扶了起来,道:“瑛姐儿快起来,可还记得婶子上京的时候,你扯着婶子的裙子不叫走,我就要把你一块带去,你舍不得你娘就舍了婶子?”
说的廷瑛笑了起来,道:“怎么不记得,小时候我娘管家忙,我总去婶子那玩。后来婶子上京,我哭闹个不休,我娘要打我,以后才不敢闹了。”姚氏就扯着她的手叫廷珑认人,廷珑忙称呼了“姐姐”。
廷瑛就走过来把一旁站着的姑娘逐个介绍给姚氏,让几个一起上前行了礼。廷珑也上前厮见过,叙了年齿,以二房庶出的廷琦最大,今年虚岁十六,往下依次是廷瑶、廷瑗、廷碧、廷玥、廷琰,廷珑虚岁十二,排行最末,便依次叫了姐姐。廷珑一边默记这一堆廷什么廷什么的,把名字和人对上号,一边在心里头梳理这几人的母系,知廷瑗是大房大太太亲生,廷碧和廷琰两个是过世的二伯母所出,剩下的是二房庶出,姚氏跟她说过不必理会的几个。心里暗暗咋舌,二伯父看着斯斯文文的,还真能生,光闺女就五个,怪不得自己沦落到九姑娘了。
这边叙了半晌话,那边张英几个还没回来,姚氏心想东西大半在大伯年前上京的时候就带了回来,这次打点的东西不过是些随身的行李、衣裳、器皿,怎么这么大工夫还不见回来?
一时就有下人进来回报,道:“老爷遣人回来报信,说知府吴大人知道三老爷回籍守制,赶到码头上将三位老爷都请到府里做客去了,叫家里照常开宴,不必等他们。还有,三老爷叫把行李和家人先带回来,现都在院子里候着呢。”
大太太听了就说:“知道了,你去把人和行李都送到第二进院子里候着吧。”又对姚氏说:“你也带着闺女去瞧瞧住处,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回头跟我说,我叫廷瑞媳妇儿去办。”
姚氏谢过便往外走,桂姐儿忙请示了大太太,跟大嫂要了钥匙,就忙忙走在前边引路,带着姚氏和廷珑去第二进。姚氏进京前就住在这宅子里,本就不陌生,奈何桂姐儿笑语殷勤,不能硬辞。
等到了第二进,廷珑就见这里跟大太太的院子是一样的格局,四面的二层小楼围着一个正方的天井。跟着姚氏进了楼里,一进门先是厅堂,左右各两件卧室,桂姐儿引着她们去了东边卧室,从袖里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姚氏见房里堆着的是年前叫大伯带回来的东西,就点点头仍旧叫桂姐儿锁上,桂姐儿锁了门,就将钥匙递给了姚氏,姚氏身边的丫头伸手接过。
刚才开门的时候廷珑闻着房里一股潮味,鼻子做痒,打了个喷嚏,看姚氏扶着芍药上了楼,也蹬、蹬、蹬的跑上去,楼上似乎宽敞些,也是厅堂、卧室一明四暗的格局,廷珑进卧房去看,只见里面一架满顶床,沿天井那边窗下还设着竹木的“美人靠”,走过去坐下试了试。姚氏勘察了一遍屋子,见都是新打扫过的,一丝灰也没有,就指挥着家人搬箱笼,把不常用的都放到一楼最边上的两间。
接着分了住处,正房自然是张英和姚氏用,廷玉和廷珑住东、西两厢。又把家人安排在前面耳房里,到底地方不够,勉强两人一间屋才住下了。
忙完了大事,就叫芍药去取了册子,就地揭封开箱子领家伙——莲翘带着几个婆子小厮把廷珑的东西领了,小心的抬到西厢里。廷珑知道这里住不久,也不叫往楼上抬,学姚氏的办法,都搁在一楼南边的一间空屋里。
桂姐儿陀螺样跟着姚氏,见她把家事分配的井井有条,家人取东西也都是按册领取,没人去趁乱贪便宜,就不住声的夸姚氏擅长理家,请姚氏多多教她。姚氏坐在堂屋里,只喝茶,听她说话。
桂姐儿只当姚氏乏了,就说去帮着廷珑妹妹收拾屋子去,姚氏知拦她不住索性不拦,任她去了。
桂姐儿苦于姚氏密不透风,不能投其所好,就想着廷珑小姑娘心实嘴浅,扑奔而去,一进西厢,见堂屋里八仙桌上已摆了茶具,两侧扶手椅上围褡都套好了,一个小丫头专心致志的支使着小厮往中堂挂楹联,也没看见她,就自己走到二楼去。桂姐儿往卧房里一看,铺盖摆设都弄好了,两个小丫头正往满顶床上挂帐子,就问:“廷珑妹妹呢?”
丫头见是刚才跟着太太和姑娘过来的奶奶,就道:“回奶奶,我们姑娘去少爷那边收拾屋子去了,一会就回来,奶奶有事找我们姑娘,坐下喝杯茶等吧。”桂姐儿见这丫头说的一口官话,嘎嘣溜脆,长的也水灵灵的,就问:“你叫什么名字?”那丫头答道:“奴婢叫莲翘。”
桂姐儿问了话,也不留,又去东厢寻廷珑,一进门见屋里跟西厢一样,堂屋里摆设都铺陈好了,问了丫头,回说姑娘在楼上,这才迈步上楼,就见廷珑正在厅堂里坐着不知想什么呢,顿时脸上含笑招呼廷珑。
廷珑见桂姐儿来了,忙起身行礼,把她让到东边坐。桂姐儿见廷珑年纪还小,脸上犹存稚气,就先捡些甜言蜜语给廷珑灌了下去,见廷珑腼腆,不时低头垂着眼睑,想是个面皮薄的,也就不再兜圈子,笑眯眯的问她在京里住什么样屋子,张英在朝里管什么衙门,她外祖家众人又是做什么的。廷珑听她问的不像话,有一种被人当肥羊的感觉。不知怎么回应,只好将腼腆进行到底,问什么只睁着一双大眼睛做懵懂状,实在避不过去的就只点头或是摇头。
桂姐儿见廷珑白生了个灵秀的皮囊,内里实是个闷葫芦,心里就有些不耐,实在打听不出什么,也没有再坐的兴致,笑眯眯的叫廷珑换身衣裳到正方吃饭就自去了。
廷珑见这位不怎么省油的二嫂子走了,就到里间看廷玉卧房收拾的怎么样了,又去书房看那几个丫头指挥着廷玉的两个小厮支书案、画案。见收拾的差不多了,就交待了跟廷玉的小厮乔木和桐木看屋,自带着丫头去正房寻姚氏。
等到天擦灰的时候,大太太就派了人来请去大房开家宴。大概是这一天实在累了,廷珑胃口大开,就着砂锅木炭煨炖的不知什么汤慢慢的吃了一大碗米饭。等吃完了,见几位堂姐的一碗饭都剩了小半碗,知道自己太豪爽了,不过也不往心里去。捧杯喝了茶,姚氏就跟大太太道乏,带着廷珑回了第二进院子歇息。
第二日起来去正房请安,廷玉已经在堂屋里坐着。见廷珑进来,起身笑着对廷珑拱拱手道:“多谢妹妹。”廷珑知道这是谢自己帮他收拾屋子,也拱拱手道:“大兄弟是知恩图报的好汉,哪会随口谢谢就算完了呢。不如……”说着拿眼睛在廷玉脸上打转,做出一副色狼的样子,廷玉脸上一红,嘴里骂道:“也不知哪里学来的这幅样子。”
张英和姚氏出来正听见这句话,见廷玉一脸激动,廷珑一脸无辜,就道:“好生跟你妹妹说话。”
廷珑怕自己笑出来,忙敛身给张英和姚氏请了安,廷玉也过来躬身问安。张英便道:“昨日我和你们大伯、二伯商议了,就定在下月初二清明日给乃祖迁坟改葬,廷玉这几日随我上山,顺便也看看庄子。”
又对姚氏说:“维信兄弟家的白鹿山庄离咱们庄子不远,他们那庄子建了几十年还十分坚固,我去问问当初起庄子的图纸还在不在,若是还在咱们就照着样子起一个,岂不省事?也能早点搬过去。”
姚氏听了就点头答应着,道:“还有些土仪要给他家送去,不如跟你们一发去,也省些事。”
廷珑听了心里雀跃,很想出去走动,听见张英答应,就欢心欢喜的想着穿什么鞋上山。
一家四口喝了杯茶,起身去大房请了安,张载就叫吃过饭让廷瑞陪着张英一行上龙眠山。
作者有话要说:哎,其实俺也是个很腼腆地银,厚着脸皮求评的时候觉着老抹不开面子了。
白鹿山庄
姚氏见她乖顺的要把尾巴露出来摇一摇了,就笑着道:“你跟着我做什么,还不回房去换衣裳,等着出门。”
廷珑巴不得一声,眉开眼笑的飞着下楼去,莲翘在后面跟着一叠声的:“姑娘慢些,看磕碰着。”
廷珑回房换了出门的衣裳,又叫莲翘开箱找了双跟脚的绣鞋,打扮妥当了,转回姚氏房里坐着。不一时想着外面老高的太阳,遂打发莲翘回去开箱子取帏帽来,安坐着等出门。
不一会儿,大房果然来人,只说轿已备好了,来请太太。姚氏叫丫头捧了盒子带着廷珑来到前院,张英在门首看见也没说什么。
因上山,一行人都坐轿,到了山脚下又换了四人抬的竹轿,张英、廷瑞跟廷玉都不坐,只沿着石阶走,叫竹轿在后头跟着。廷珑在轿上坐了会儿,见台阶两旁竹林遮天蔽日,也不甚热,便不肯再坐,跟在父兄后头踏阶。
廷珑边看风景边拾级而上,耳朵听廷瑞说些山上的情形,听来听去方知这龙眠山却不是什么巍峨险峻、穷山恶水之处。徽州以商贾名闻天下,城中多有富户,那些身家颇丰的都愿在这龙眠山上修屋建楼以作避暑之处,又因是有名的聚气之地,多有宝穴,墓葬更盛,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个别墅区加八宝山呀。
走至半山,廷珑觉出累来,才又上了轿,只用眼睛看这茂林修竹,小桥流水。近午时,远远见竹林深处浓绿中有一片白墙黛瓦的屋宇参差起伏掩映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