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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阳俯首亲她的脸,柔笑道:“你也说柳大人是清官了,我哪里敢随便攀关系,他旁边随身跟着一位武艺高强的女剑客,为夫是活够了敢那么做呢。”
喜妹好奇道:“女剑客?哇,真的是武林高手吗?就是……嗖嗖嗖,飞檐走壁……的人……唔……”
半晌,他笑了笑,贴着她的唇道:“是。只是,娘子好像对女剑客比为夫感兴趣。”
天伦之乐
喜妹刚要说什么便被他堵住了唇,良久,她气喘吁吁道:“呀,大嫂她们还等我呢,你在这里歇息一下吧,我可去了。”忙起身去里间把炕收拾一下,铺上被子,让他休息一会儿。
他抱着她倒在炕上,痴缠道:“没有娘子睡不着。”
喜妹拍了他一下,“少肉麻,不想睡就给我解释那女婿是怎么回事儿。陈知府家的小姐是不是很美呀,你们见过几次?说过什么?”
谢重阳一阵头疼,求饶道:“娘子,为夫好困呀。”说完倒在被子上便睡。喜妹也不难为他,收拾了一下便去正屋做自己的事情。
谢重阳一回来,同学旧友三三两两地来拜访,李宏言等人更不必说。李宏言做东,以黄知县的名义请谢重阳去县里做客,谢重阳一反常态,欣然前往,在县里住了两日才归。回来便是他生辰,大家张罗着给他庆祝了,第二日便被韩家几个少爷请去吃酒,被韩知琛绊住喝了不少酒,谈了好半天都脱不了身。
韩知敏看家里兄弟对谢重阳非常客气,特别是韩知琛,将他奉为上宾,心生不满,说了几句狠话便拂袖而去。谢重阳却不管,一边喝酒一边冷眼旁观,别人跟他聊自己不想说的话题便适时岔开,或者痛打太极。他本就为着某种目的赴宴,又加上喝了酒放得开,说话妙语连珠,幽默风趣,倒是把众人吸引在他的话题里,让最先想套他话的人无比郁闷。
“在下实在不能喝了,真是失礼,还请见谅。”他笑着不断作揖想告辞。
韩知琛扶了他一把,替他把酒都挡了,看着他道:“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盛情难却,在下也不好意思太护着子焱。不如去书房歇息一下,喝点醒酒汤,回头送子焱回去。”
谢重阳忙作揖致谢,连称不敢,韩知琛比他大了一辈,当不起如此亲近。
这时候有人过来找韩知琛说话,他便趁机说去院子里吹吹风。
九月清秋,风轻云淡,院中兰草葳蕤,几棵大缸栽植的丹桂含香吐蕊,谢重阳随意地走了几步,吹了吹风,脑子清醒了很多。
一个短衣打扮的苍头瞥见他,啐了一声,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我们夫人和少爷救你,你早死了。如今跟他们蛇鼠一窝,不是好东西,男人有钱了就变坏。”
谢重阳沉默着没有反驳,见那老仆人没有骂完就跑的架势,反而像等着他跳脚一样,便笑道:“大叔,你家夫人和少爷在我家住着呢。”
那老仆哼了一声快步走了。谢重阳回身对上韩知琛似笑非笑的目光,混不在意地笑了笑,“想必四少爷在家里不好过,既然如此,怎么不把这些老仆都遣走?”
韩知琛呵呵笑道:“子焱言不由衷哦。”
谢重阳笑而不语。
韩知琛自然知道,就算自己把家中老仆都遣散,到底还是去了锦绣坊。况且被人背地里骂着,他也好时时警惕,免得一个不防,着了什么道儿。
“他们不过是些仆人,能有什么错,再说我也不常在家,他们背后骂我,我也听不见。去计较自己听不见的东西,也太不爱惜自己。”韩知琛笑了笑,走到谢重阳跟前,“我家七弟没给你们填什么麻烦吧。他从小是个任性的孩子,实际善良单纯,多谢你们开导帮助他。”他说得甚是诚恳。
“四少爷如此说,也不枉他心里念你的好,说错怪了四少。对了,他说过要给四少道歉的,可曾来过?”
韩知琛似是而非地笑了笑,这谢重阳的心思果然并不好猜,他东扯西扯总是要把别人的话题扯碎,却处处围绕他自己的意图。
“请重阳放心,他是在下亲兄弟,还能如何?既然他想跟我一起做生意,我自然乐不得的。”他笑吟吟地看着谢重阳,似是说:你不就要这么一个承诺么,我给,我给你一个承诺,你自然也要还一个。
谢重阳却不接他的话,哈哈大笑,“醉了,四少爷海量,重阳甘拜下风,内子唠叨,不能再耽搁了。”
韩知琛也不留他,招呼小厮备车,亲自送他出门,“据在下看,尊夫人可聪明得紧呢,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
谢重阳摇了摇头,“四少爷过奖了,内子不过一小女人,哪里有四少爷说的那么夸张。”
韩知琛半开玩笑道:“若真的那么普通,重阳就不会这般紧张了。”
谢重阳半是认真地朝他抱了抱拳,“自己的女人当然紧张了。难道四少爷没有紧张的人么?”
韩知琛愣了下,瞬间恢复如常,淡然一笑,上前一步就要扶他上车。
谢重阳摆摆手,“四少爷客气,重阳不敢。索性也不远,走走也好。”说完不肯上车,独自飘然而去。
韩知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表情变幻不定,半晌,缓缓地扯开唇角,“果然……天生一对呢!”
想起来他也无比郁闷,没想到谢重阳越来越厉害。他原本以为谢重阳不过是口才好,脑子活,所以善于清谈,可没想到会到如今这种地步,天文地理、政治经济、士农工商,只怕聊个一整天,他都不会重复话题。而韩知琛一直想问的事情总是被他东扯西扯弄得支离破碎——关于柳大人,关于柳大人对盐政的意见。
谢重阳喝得有点多,脚步飘忽,脑子却又异常清醒,只是像没了约束的孩子一样随性,感情洋溢。进了铺子一路笑着招呼,回了自己小院天色已晚,串门的已经各自回家,他便关了门缠着喜妹不放。喜妹瞪了他一眼,见他喝得双眸异常明亮,忙去给他斟茶,“跟一帮白眼狼喝酒,还喝成这样。”
谢重阳双手环上她的腰肢,唇贴在她鬓发处,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颊上,酒气微醺,“就要这样才好呢,喝多了说什么话我都不记得,半真半假,事后可认可不认。”
喜妹靠在他怀里,被他的气息整个包围着,身子发软,白了他一眼,懒懒嗔道:“好啊,原来你一直用这招对付我呢。”
谢重阳慵懒地笑笑,抬手握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待感觉自己几乎无法自持的时候才才抵着她脑门轻笑,“为夫喜欢用这招对付娘子。”
他这些日子酒喝得多,喜妹怕他难受或者伤身体,每次都准备专门的香醋解酒。好在他喝了酒非常安静,也不会吐,只是每次感情荡漾得让她招架不住。
喜妹一回头见躺在炕上的女儿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他们,便有些不自然起来。虽然丫头不过是个小不点,什么都不懂,可她还是觉得有点羞窘。
于是谢重阳又被要求女儿醒着的时候不许做亲热的动作,免得对孩子不好。谢重阳只好去哄女儿,求她快点睡。小倾偏偏是有人哄就格外精神,咿咿呀呀怎么都不肯睡的人,到最后谢重阳都睡了,她还踢腾着小脚踹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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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阳这次回来,说等来年秋天会试去省府,之前都可以呆在家中。平日里他除了应酬就在家读书,同时帮喜妹他们策划一下锦绣坊以后的发展方向和路子,以及与韩李两家的合作事宜。
谢重阳的意思,让锦绣坊可以一直坚持作坊式,可以去各地开分号,直接购买当地的棉花雇佣纺织工,然后将最后的布匹卖给各大布商。开作坊也有好处,不必承担转运的风险,不怕路上有什么差错,也不必承受朝廷规定的商人税收,更不怕会囤积货物卖不出去。
如果参与经商,便跟其他布商合作,锦绣坊控制货源,影响价格,监督账房。至于合作的条件,可以先定一个初步的,然后根据各布商的经营规模、方式、盈利多少等细节来正式确定。
喜妹觉得可行,便跟大家商量了,他们夫妻的主意,孟永良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绝无异议。于是又请周管家给出主意,了解一下各地的风俗以及棉花产量问题。周管家便让自己下面的掌柜和伙计帮忙收集信息,到时候收编成册交给她。
喜妹便让谢重阳推掉那些可有可无的应酬,呆在家里帮她想方案,一起照顾女儿。小夫妻卿卿我我,只是小倾白日酣睡夜里怎么都不肯睡,非要人抱,否则便哭闹一阵,两人只好轮流哄她。等孩子好不容易睡着,喜妹也没了什么心思,欲求不满的某人便早起时候撩拨她,一来二去就起晚了,他因不出门能守着媳妇儿,又热衷帮她挑衣服、绾头发、插戴发饰……要么又帮她画眉擦胭脂点唇……结果经常来不及跟大家一起吃早饭。喜妹很不好意思,谢重阳倒一脸正色,每每都以丫头耍混,衣服穿好了又尿为由解释。
既然拿孩子做借口,也免不得真有因为她来晚的时候。夜里丫头破天荒睡得早,两人过分了些,早起喜妹略微有点鼻塞,让谢重阳伺候女儿穿衣,爷俩扭在被窝里耍了半日,谢重阳被她尿了一身,连带着被褥湿了一大片。喜妹只得抱被子去晒了,又催着谢重阳赶紧把女儿收拾好,两人抱着孩子去跟大家吃早饭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一进门,喜妹便说小倾尿了,忙活了一阵子,回头还得拆被子。谢大嫂等人掩口轻笑,少不得说几句话打趣他们。张美凤伸手点了点小丫头嘟着的小嘴,“我们小倾可乖了,从来不尿被子呢。每次要尿尿了都呀呀地叫让人把,跟我们一起的时候也一次也没尿过。一定是娘娘忙得顾不上管我们小倾,是不是?”宋玉竹便顺手把孩子接过去,让喜妹他们吃饭。
谢重阳笑微微地倒是无所谓,一脸的正经,就好像人家打趣的东西与他半点无关,他绝对不会做一样。喜妹脸皮薄,有些撑不住,暗恨他明明一点都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