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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胄-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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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修文放下手中的笔,打量了她几眼,问道:“那松柏居的事呢?”

    “回王府,丁大少说,郡主正在养病,任何人都进不了山庄。”

    “是吗?”宋修文反问,默默思量着。他知道,前些日子一直有人去松柏居,一般都是晚上去,早上回。他虽无法确切地知道对方是谁,但依他想来,应该是丁文长才对。他继续盯着柳依依,似乎想把她看穿一般。

    柳依依是皇帝想杀的女人,他冒险把她留在王府,当然不是为了她的美貌,也不会因为她极会服侍男人,他只是相信,她分别与丁文长、皇帝私下相处多日,定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只是眼下看来,他觉得柳依依有事瞒着自己。

    柳依依低头站着,万分忐忑。为了生存,她或许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但对她而言,丁文长就是她心底的一股清泉,她必须守护,不得不守护。

    迎着宋维德的目光,她不慌不忙地说:“王爷,卑妾说句僭越的话,丁大少有时虽然荒唐,但断然做不出夜会郡主的事。”

    “是吗?”

    柳依依点头,补充道:“王爷,在见到大少之前,卑妾悄悄问了院里的小丫鬟。据说,最近丁家的琐事颇多,所以丁大少经常在那里呆到很晚。”为了让宋修文相信,她说了一个谎言。

    “是吗?”宋修文瞥了她一眼,问:“今日他对你态度如何?”

    柳依依笑了笑,镇定地说:“卑妾虽称不上沉鱼落雁,但男人见了,总是会多瞧几眼的。不过大概是大少与郡主的婚期将近,他对卑妾十分冷淡。”

    待她说完,宋修文挥挥手让她退下,心中不禁有些失望。柳依依此行没有给他太多的线索,反而让他怀疑她在说谎,甚至,她根本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接下去怎么办?皇上绝不会容许婚礼如期举行的。”他默默问着自己,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丁文长也在想柳依依的话。

    据他所知,宋舞霞离开昌平王府时只带了很少的仆役,原本服侍她的大多留在了秋水阁。即便宋修文是王府的主人,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混入妹妹的房间搜掠?再说柳依依,作为宋修文的宠妾,苏四娘还不把她看得紧紧的,她怎有机会去秋水阁,又怎么能离开王府找来他这?

    最让他奇怪的还是柳依依的态度。当日在ji院,她都不曾这般眉目传情,千娇百媚地“勾引”他,如今怎么会一改态度?

    太多的破绽让丁文长更加怀疑柳依依是受了宋修文的摆布,同时也让他更加地想见宋舞霞,即便他清楚地知道,就算见到她,她也不能给他确切的答案,解决的方法。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与她说一说,即便得不到解决,他也能心情畅快。

    虽然已过了立春,但天气依旧寒冷。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明净的月亮正高挂半空,让天上的星星黯然失色。此时此刻,他觉得宋舞霞就是他心中的月亮。没有她,他周围的一切也失去了颜色。

    同一时刻,宋舞霞也在看着同一轮明月,不过她不是在赏月,而是教丁立轩如何根据月亮的亏盈辨别时日。

    “看到了吗?今日是二月二十,所以月亮是这样的。”宋舞霞边说,边握着儿子的手,教他在纸张上画下月亮的形状。

    丁立轩点点头。待她放开了他的手,他又依样在旁边另画了一个,随即往前翻了几页,嘴里数着:“一页,两页,三页……”数完了,抬头看看宋舞霞,嘟着嘴说:“姨妈,已经五页了,我已经有五天没见过父亲了”他不满地控诉。

    宋舞霞眼神一黯,随即笑着说:“你父亲不是给你写信了吗?他说过些日子就会来探望你的。”

    “可是我给他回信了,为什么他都没有回我?”丁立轩继续控诉。虽然十八告诉他,做人不可以贪心,可是他真的喜欢和姨妈,和父亲三个人在一起。再说,他看得出,姨妈也在等父亲。

    宋舞霞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可是……”丁立轩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扁扁嘴,一把扑倒在宋舞霞怀中,撒娇般问:“姨妈,我想父亲了,你想他吗?”

    宋舞霞没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抬头望着窗外的月亮。已经五天了。之前他几乎每日都来探望她,所以她并不觉得什么。可五天未见,她忽然发现,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诚实地说,她思念他,甚至怀念着他们针锋相对的时光。

    “如果有电话就好了”她脱口而出。

    “姨妈,你说什么?”

    “没什么。”宋舞霞急忙摇头,推说时间晚了,催促儿子去睡觉。

    直到宋舞霞帮儿子盖了被子,吹熄了灯,走出房间,绿桑这才上前,问道:“郡主,今天下午的事,您看要不要写封信告诉大少?”

    松柏居是丁文长的地方,即便她们不说,也一定有人去汇报了。宋舞霞知道,绿桑这么说,是看出了她的心事,有意让她找个理由给丁文长写信。她摇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绿桑所说“下午的事”,是指傍晚的时候,孝义郡主来“探望”了她。确切地说,她是来松柏居门口叫嚣,顺便威胁门房的。若不是之后追来的一辆马车把她劝走了,不定还会说出什么话。

    从孝义郡主断断续续的话中,宋舞霞知道,她和陆博涛的婚事黄了,而她即将远嫁。虽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如何,但宋舞霞早知这桩婚事成不了,所以并没太多的意外。

    “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她轻声喃喃。不管事情的始末与陆博涛有没有关系,结果一定会伤及陆家和礼亲王府的关系。

    “小姐,皇家的事,只有诚王妃和懿安长公主最是清楚。”赵嬷嬷在宋舞霞耳边如是说。她知宋舞霞与懿安长公主之间的事。两人的关系已经僵了一个多月,是时候跨出第一步了。

    宋舞霞摇头不语。她爱丁文长,但她不能当做完全不认识陆博涛。关于陆博涛的情形,让懿安长公主帮忙是最适合的,只是她怎么都无法原谅,元宵当日长公主明明早知一切,却什么都没说,冷不丁推她入场,事后又让她听到那样一番话。

    在宋舞霞犹豫纠结间,一晚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像宋舞霞估计的一样,松柏居的小厮找到了丁文长,把孝义郡主在松柏居外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了丁文长听。

    丁文长只是默默听着,并未表态,最后把自己连夜写的两封信交给来人,让他转交宋舞霞与丁立轩。

    其实就孝义郡主的婚事传闻,丁文长早已知晓,也知道了礼亲王正准备把女儿远嫁,此事已获得了太后的首肯,婚礼也正在筹备中。

    太后真正的态度如何,丁文长并不知道,但他听说,因为这事,陆博涛被叫入中宫,受了皇后的斥责。斥责的内容不得而知,只是隐约中听说,皇后希望陆博涛回甘州,但被拒绝了。

    这些事都在丁文长预料之中,唯一让他觉得奇怪的,他听说很多武林人士见过一个脸带刀疤的高手,似在密谋什么。“脸带刀疤的高手”,他直觉地联想到了鲁苍南。不过因他对武林中的事并不了解,也没多少人脉,所以并不能百分百保证消息的可靠性。他唯一可以确信的,陆博涛一定在计划着什么。

    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他正欲去自己的院子洗漱,丁母就派人把他叫了去。

    “文长,昨晚你又一晚上留在铺子了?”她关切地问。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三个精致的礼盒。

    “是。”丁文长解释道:“昨天临走时,正好遇到乾州来的管事,就与他们把那边的账目核算了一下。后来看时间晚了,就在那边歇了一会。”他相信自己的母亲早就知道了,但还是耐心地回禀。

    丁母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快些去休息吧,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些都是送给吉雅郡主的?”

    “是。”丁文长指着其中一个盒子说:“这里是一块上好的玉石,是高僧开过光的。”他指着另外两个说:“这两盒装的都是从南吴来的香料,一共两盒,分别给苏娜公主与吉雅郡主。她们离家多时,肯定思念家乡的味道。虽不知她们平日是不是喜欢用这些,但因为是南吴皇室的贡品,应该也是佳品。”说着,拿出礼单交给了母亲。

    丁母没再多言,催促丁文长快去休息,告诉他自己吃过早饭就入宫。

    给皇帝上供,给后妃送礼走的是不同的程序,但大体而言都是呈上礼单,确认东西无误后,送礼的人就会被领去等着。至于收礼的人收与不收,见与不见,都是后话。

    丁文长的母亲当然熟知这些,但当天,她却迷了路,失了方向,又递错了礼单。

    自金公公被皇帝杖毙,宫里的太监人人自危。虽然丁母口口声声说的是求见苏娜公主,但礼单走的却是进贡的流程,单子上也没写敬献给何人。

    郑晟睿身边的人,这些日子更是如履薄冰,自不敢耽搁,更不敢擅自决定。

    吉雅的怀孕并没让郑晟睿的心情完全变好。没了金公公,更是让他的生活充斥着不如意,有时候甚至喝不上顺口的茶水。看到单子上的内容,他不悦地问:“这是何人递上的单子?”

    “回皇上,是丁氏。”

    “哪个丁氏?”郑晟睿的声音高了几分。

    太监跪下了,抖着身子回答:“回皇上,是皇商丁大人的母亲。”

    郑晟睿再次看了看单子,心里觉得奇怪,明明都是一些女人喜欢的东西,怎么会送到他这里?想到吉雅郡主与丁文长有一定的交集,他沉声说:“带她过来见朕。”

    不多会,丁母跟着太监入内。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噗通”一声跪下了,战战兢兢地行礼。

    “朕问你,这些东西可是你送上的?”郑晟睿一边说,一边示意太监把单子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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