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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郑晟睿才是皇帝，他听到……”宋舞霞转头看向听文长，“你故意的”她控诉，“你不怕大哥得罪皇帝，郑晟睿治他的罪？”
丁文长摇头，“大概是因为胡大哥想事情简单，又是直肠子，皇帝是真喜欢他。不过大哥对他也是真心的。”
“不管真心不真心，大哥是好人，如果他知道皇帝的那些卑鄙事，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相信他。”宋舞霞反驳。
丁文长没再与她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皇后那边，我想让她知道，我们是赞成这桩婚事的，但同时要她保证，一旦我们离开，她不会为难雁翎，为难胡家的人。眼下我还要顾着太后那边，暂时不能进宫，只能想办法把话递进去。”
宋舞霞想想，如果他们与皇后的协议是真的，他们确实应该这么对陆妙彤说。想着两人的“多重间谍”身份，她不禁在心中叹息。可想想太后那边，她又忍不住担心。“你想到理由让太后同意放轩儿离开了吗？”
丁文长再次摇头。“有货船的事在先，太后虽什么都没说，但她已经在怀疑了，所以我想，要说服她真的很难。万不得已，我们就在行动前的半个月偷偷把轩儿送走。他比我们先行半个月，想来会比较安全。”
“那雁翎、雀翎呢？还有，万一被太后发现呢？你也知道，府里的人，太后的，皇帝的，皇后的，各各都有可能看到不该看到的。”想着他们被“各门各派”监视着，只有在房间内才能躲开各种窥视的目光，宋舞霞就觉得郁闷。
丁文长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解释着：“我都说了，这是最后的办法。反正还有近四个月时间，应该能想到其他办法的。”
宋舞霞知道他这只是安慰她。想着他也够为难的，她又帮不了什么忙，全部的担子几乎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她只能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怎么都会相信他。
日子又过了两天。这一日，宋舞霞正在房内吐得厉害，几乎一天都没吃过东西，门房突然送来了名帖。因丁文长这些日子都在外办事，白天很少在，绿桑正想推掉不见，却见帖子的落款居然是宋允琪。她只能进屋询问宋舞霞的意思。
自宋允琪去了南麓书院，宋舞霞只是从陈二狗手中得到一些间接的讯息。“他是因为绣屏的婚事回来的吗？”宋绣屏下个月就成亲了，嫁得虽然有些远，又是继室，但至少是正妻，还是个从五品的官。
宋舞霞对着帖子喃喃。想着侄儿远道回来向她请安，她怎么都不能不见，遂对绿桑说：“让他明天下午来吧。下午好像比较好些。”
绿桑点头而去，很快折回了屋子，递上温水，轻柔地为宋舞霞拍着后背，小声说：“夫人，要不奴婢命人偷偷去抓几副药吧，您这样……”
“算了，我能忍着。”宋舞霞拒绝。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尽量不吃。
“可老夫人那边……”
宋舞霞没有回应。虽然她已经尽量掩饰，可丁文长的母亲毕竟是过来人，看得多了难保她已经在怀疑了。可就算她怀疑了，她也无计可施。用丁文长的话，他们只能尽量在她面前掩饰，同时阻断她与宫内的联系。宋舞霞想着想着，又是一阵恶心。她吐得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
“夫人，要不您去床上躺一会？”
“不用了，轩儿快回来了，你去看看午膳准备得如何。”
“是。”绿桑点头，刚一回头就看到丁立轩靠在门边盯着宋舞霞，眼眶红红的。
宋舞霞在绿桑的提醒下也看到了儿子。“轩儿，你怎么站在门口？快进来洗手。”她像往日一样招呼他。
丁立轩依然只是看着她。突然间，他快速冲向宋舞霞，一下子抱住她的大腿，“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挨先生骂了？”宋舞霞莫名。
“母亲，您是不是快死了？”他哭得更伤心了。
宋舞霞与绿桑面面相觑。“怎么这么说？母亲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吗？”
“先生说，如果一直生病，一直生病，总是不好，就会死。”他一边说，一边抽泣，“您这些天一直不舒服，你们还说要送我去读书，我知道，其实就是要把我送走……”
“傻孩子。”宋舞霞哭笑不得，只能用手帕擦着他的眼泪，劝道：“母亲没事，也没有生病，只是不舒服，过些日子就好了。至于你，就像你父亲说的，只是去读书而已，逢年过节都可以回来的。”
“不舒服难道不是生病吗？不是生病了才会吃不下饭，才会一直吐一直吐一直吐吗？”
宋舞霞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477章 露馅
第477章 露馅
幸好丁文长回家吃午饭，解了宋舞霞的围，但两人也只能苍白地重申宋舞霞没有生病，送丁立轩离开是为了让他去读书的。
第二天下午，宋允琪按时抵达，由苏四娘陪着，恭恭敬敬行了礼，规规矩矩坐在一旁说话。经过南麓书院的规范教育，宋允琪的行为举止都有明显的改善，眼睛也不敢像以往那样在宋舞霞身上乱转，说话亦是温文有礼。
宋舞霞问了一些他读书的情况，也不敢留他们吃饭，正想暗示时间不早，她身体又不好之类的，苏四娘关切地建议：“孝和，你的身体还没好些吗？不如请宫里的御医替你把把脉吧。”
“其实没什么事，只是风寒而已。因为天气不见转凉，我又贪图凉快，所以反反复复的。”宋舞霞当然不敢让苏四娘找御医来瞧她。
“可是你这样……”苏四娘上下打量着宋舞霞，“会不会……”她迟疑，转而对宋允琪说：“你先去外面转转，我有话对你的姑母说。”说着朝他点点头。
宋允琪恭顺地称是，随着丫鬟走了出去。苏四娘接着说道：“会不会是你怀孕了？你们成亲也不少时日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宋舞霞叹息，表情真切中带着懊恼，十分惟妙惟肖。这些日子，虽然拒绝了不少人，但某些人来探病，她是挡不了的，所以这谎言她已经说了无数次。
苏四娘的手越过桌子，握住了宋舞霞的，叹道：“儿子才是女人的依靠。你如今这样不是办法，不如……我正好认识一个专治这个的大夫，很多人都是喝了他的药怀上孩子的，而且大多是男孩。不如我替你请了他来……”
“大嫂，不瞒你说，为这事，我也瞧过不少大夫，如今正在喝药。等过几个月吧，如果到时再不见效果，只能麻烦大嫂了。”
对这话，苏四娘倒也没有表现出怀疑，只是点了点头。
此时，外面传来了丁立轩的声音，只听他问：“你是谁？”
“你是轩弟吧，我是你的表哥，你不记得我了吗？”宋允琪回答。
宋舞霞闻言，急忙命绿桑把丁立轩带了进来，宋允琪也跟着回了屋子。“今日怎么这么早？”宋舞霞问儿子。
丁立轩向苏四娘行了礼，答道：“先生要去看大夫，所以布置了功课就让我回来了。”
“孔先生身体不适吗？”宋舞霞问，看到丁立轩点头，命丫鬟去问问情况，接着又问起了儿子的功课。
她本以为这样明显的暗示，苏四娘和宋允琪会马上告辞，却没想到儿子突然转头问宋允琪：“大表哥，你是不是从很远的地方念书回来？”
宋允琪正看着苏四娘，听到丁立轩问自己话，急忙笑着点头：“是啊。”他回答，神情中已无一丝以前那种纨绔公子的气息。
丁立轩一心只想知道有关书院的一切，追着问：“在书院念书的时候，你会想舅父、舅母吗？”
宋允琪想了想，又看了看宋舞霞才回答：“有时候会想，想的时候就写信回来。不过书院有很多先生，也有很多同窗，比在家里热闹，还可以讨论功课……”
“所以，书院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吗？”丁立轩接着问。
宋舞霞生怕儿子的话引起宋修文等人的怀疑，急忙打断了他，催促道：“不要缠着你大表哥，快去洗脸净手。”
“哦”丁立轩不情愿地点点头，问宋舞霞：“母亲，我们可以留舅母和大表哥在家里吃饭吗？”
“你二表哥还在家中……”
“不碍事的。”苏四娘打断了宋舞霞，对着丁立轩笑道：“既然轩儿这么喜欢大表哥，反正也不是外人，我们就厚着脸皮留下了……”
“大嫂，您这么说，真是让我……”
“都是自家人，表兄弟间就该多亲近。”
苏四娘这话立马让宋舞霞心生警惕，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不留他们吃饭是肯定不行的。生怕自己闻着饭菜味又会呕吐起来，她只能找了一个借口，出去找人寻丁文长回来，并亲自吩咐了菜单。
待她回到屋子的时候，就见丁立轩正与宋允琪说话，说的还是书院。她只能就着这个话题说：“这孩子，现在逢人便问书院的事。”
“你们这是想送他上书院，不是已经请了先生了吗？”苏四娘问。
宋舞霞点头，笑道：“是他的父亲说，他不能每日关在屋子里，日日与我在一起，应该去外面见识见识，多认识些同窗也是好的。所以我们正在打听京城附近的私塾。”
“其实官学也是不错的。”苏四娘建议道：“叔父毕竟人面比较广，不如请叔父代为安排一下。”
“他父亲并不在朝为官，我虽有郡主的封号，但只是个虚名，并非皇族，所以我们还是想找近一些，关系比较简单一些的私塾。等他稍大一些，或许会让他去南麓书院。到时还要请允琪代为照顾一二，你应该会回去继续读书吧？”她把话题转向了宋允琪。
宋允琪点头说，等宋绣屏的婚礼过了，他便马上回书院了。
丁立轩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他觉得奇怪，父亲、母亲明明是想把他送去很远的地方，现在又说找近一些的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