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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她疯了似地往河堤跑去。河水是那么的冰冷刺骨,她不希望他们的孩子冻着。即便她愧疚,愧疚得无法面对现实,她也要把他们的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
她气喘吁吁地跑上河岸,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哭了起来。她一直期待着能与他过平凡的生活,她一直渴望着家庭,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庭。如今虽然因为她的任性,她失去了最爱的两个人,但至少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她一定能给它一个家,她一定可以的
她一边哭,一边鼓励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了寒冷。
“我不能生病,我不能昏倒在荒郊野外”
她站起身朝四周望去,映入眼帘的除了芦苇与杂草,别无他物。她不会钻木取火,如果她再不换下湿衣服她一定会感冒。之前翠羽就说胎儿已经不稳。
“宝宝,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渡过这一关的。”她一边说,一边往四周望去。隐隐约约中,她似乎看到了房屋的轮廓。“宝宝,不要离开我,我们一定能撑过去的”她鼓励着自己,也鼓励着肚子里的孩子。
河水早已冲走了她的鞋子。她光着脚走在崎岖不平的路上。石子磨破了她的脚皮,她痛,但这种痛永远比不上心痛。她用双手抱紧自己,努力让自己不失去体温。她告诉自己,她活着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们的孩子。作为母亲,她必须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一步又一步艰难地走着。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她觉得头快裂开了,她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但她知道,她必须走到有人的地方。
很快,天际的第一道曙光划亮了整个天空。她看到了村落。虽然颓败,但她相信那里一定有人。
“宝宝,我们有救了。”她在告诉他们的孩子,也在鼓励自己。
凭着最后的一丝意志力,她走向了最近的屋舍。泥土糊成的墙壁,稻草屋顶,破旧的门板上还有两个洞,用稻草堵上了。她知道自己再没有力气往前走一步,只能告诉自己屋里一定有人,一定有人会救他们的孩子。
她举手欲敲门,手指刚触及门板便失去了意识。
恍恍惚惚中,她看到了丁文长,她不断说着“对不起”,而他不停交待她,一定要养大他们的孩子。
我一定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有事。
怀着这个信念,她鼓励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醒过来。
当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站在她身边,而她正躺在一张床上。
“大嫂,你醒了。”女人与她打招呼,摸了摸她的额头,“看起来烧已经退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她艰难地道谢,伸手去摸肚子。目光所及之处,她所看到的都说明这户人家过得很艰难,不可能为她请大夫。她不知道孩子有没有事。
女人也是母亲,马上明白了宋舞霞的担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早上一开门就看到你躺在门外。”
“问这么多干什么既然醒了,就让她走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宋舞霞明白,不是他们狠心想赶她走,而是他们没有能力。她挣扎地爬下床,一下子跪倒在女人面前,哀求道:“大嫂,求你不要赶我走。”她突然间想到,成亲的时候,她让丁文长订做了一对戒指,算是他们的婚戒。逃亡途中,为了不惹人怀疑,她摘下了身上所有的饰物但惟独舍不得那枚戒指,所以她把戒指绑上丝线,挂在了脖子上。
她伸手抹去,戒指正安然地挂在自己的胸口。拿出带着体温的戒指,她把它塞到了女儿手中,哀声说:“大嫂,我知道大家都艰难。这戒指是纯金做的,烦请大哥去镇上当了,就当着是我的住宿费。”
女人将信将疑。宋舞霞穿着农妇的衣裳,实在不像是拿得出金子的人。
“不瞒大嫂,我和相公原本是北方来的金银商人,只因得罪了权贵,才乔装逃亡。又因害怕路上有劫匪,所以换了衣裳,哪知道最后金银钱财还是被抢走了,相公也被他们害死了。”想到丁文长,宋舞霞的眼泪簌簌往下淌。
“你怀着孩子,莫要哭了。”夫人轻声相劝,紧紧皱起眉头,沉思许久才说:“这事我不能做主,得去问问孩子他爹……嗨,你这不是一个人,万一出点什么事……”说着转身出去了。
宋舞霞心怀忐忑地等了许久。他们既然救了她,给她换了衣裳,却没拿掉她脖子上的戒指,就证明他们是好人。他们不想留她,多半因为生活艰难,又不知她的来历。
其实她也不想就这么赖上人家,可她的容貌是个麻烦,再加上她怀着身孕,即便有一个金戒指,谁知道拿去当铺的时候会不会被人抢了。在这乱世之中,她一个孕妇实在太过脆弱。
大概过了一盏茶时间,妇人与一个汉子走了进来。男人告诉她,他可以拿戒指去当,但她若想住下,当得的银子,其中一半作为她的住宿伙食,且若是她在生产时出了什么事,他们不会帮着她养孩子。
先小人后君子总比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强。宋舞霞立马点头应了,并且告诉他们,她只希望他们给她买些日用品,其他的银子都归他们,但要求做个活当,只要有机会她就要去赎回戒指。
男人没有多言,倒是他的妻子劝宋舞霞索性做个死当,言下之意觉得她一定没能力赎回来。
对宋舞霞来说,这枚戒指象征着她和丁文长的婚姻,无论多难,她一定要赎回来,交给他们的孩子。她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坚持一定要活当。
就这样,宋舞霞便算是住下了,知道了这家的丈夫叫陆大志,妻子叫荷花,是村里的佃户,帮忙种田的,农闲时也去河里打打渔。因为世道不好,再加上陆大志为了躲避兵役,故意打瘸了自己的腿,所以一家人过得十分艰难。
当天晚上,他们帮宋舞霞在原本的杂物房铺了一张床。陆大志看起来虽不太情愿接受宋舞霞,但从镇上回来的时候为她买了一身衣裳,还为她抓了几副药。晚餐的时候,夫妻俩就着咸菜吃玉米糊,给宋舞霞及两人的孩子煮了白粥,还一人加了一个鸡蛋。
对儿子吃的鸡蛋,荷花很不好意思,喃喃着解释:“我们家穷,即便是自己养的,也舍不得给他吃……”
“大嫂,你们能让我留下我已经十分感激了。”宋舞霞急忙打断了她。她是真心感激他们的。她知道,让她靠种地打渔养活自己和孩子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还要靠着他们夫妻想一个生财之道。不管去不去蒲甘找胡三他们,银子总是需要的。
第二天,荷花领着宋舞霞在村里走了一圈,告诉众人宋舞霞是她的远房亲戚,因为死了丈夫,在家乡过不下去了,才来投靠他们的。
宋舞霞一边与村里人打招呼,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村里人大多与陆大志家差不多,都是家徒四壁,勉强度日。看地里的情况,收成却是不错的,不过据说交完租子,能有过冬的粮食算是不错了。因为此处地处南方,收完稻子马上便会种小麦,地里也有过冬的蔬菜,所以她不能像在京城时那样,教他们种白菜,发豆芽。
下午,宋舞霞让荷花带着她去镇上走了一圈。他们所临的镇名叫上杭镇,以宋舞霞的标准,只能算是集市,不过镇上什么铺子都有,药铺,胭脂铺,绸缎庄,也有不少买卖蔬果家禽的。听荷花的口吻,这是附近最大的镇子,所以人丁兴旺,不时还有商旅经过。
听到她说商旅,宋舞霞往四周望去,果然见不少酒肆、客栈。眼下虽冷冷清清的,但它们既然能存活下去,就表示一定是赚钱的。
“大嫂,这些酒家食铺应该都是做商旅的生意吧?”宋舞霞打探。
荷花点点头,笑道:“这是当然,孩子他爹打的鱼就是卖给他们的。虽然那些鲤鱼不值钱,但好歹也能换几粒米,熬一碗粥。”
“大嫂,不知这些酒家是否让人在他们的店铺卖做好的菜?”宋舞霞想到了生财之道。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486章 重逢
第486章 重逢
其实宋舞霞的想法很简单,在商旅经过的时候,给这些酒家做“外卖”。虽然她并不善于做菜,但基本的还是懂一些的。不过最让她有信心的是,这个时代的人都不舍得用菜油,可就做鱼来说,特别是鲤鱼,炸过之后再红烧或者糖醋是最佳的烹饪方法。再加上鲤鱼的鱼籽多,她甚至可以试着做鱼子酱。
当然,宋舞霞也知道,菜油昂贵,且不是日日有商旅经过,又不是人人爱吃鱼,所以这个方法最多只能暂时保证温饱。她若想赎回她和丁文长的结婚戒指,若想靠自己的力量养大孩子,必须找到其他的生财之道。
一开始,陆大志和荷花听到宋舞霞要买菜油,十分地反对,对他们而言,一勺菜油都可以熬一锅粥了。听过宋舞霞的想法后,两人依旧是反对,只是碍于银子是用她的戒指换回来的,所以勉强同意买一小坛子回来。
宋舞霞按照以前教桂花的方法,想用木炭去除菜油的青涩味。可眼下这个时节,还未到烧炭的时间,再加上附近都是穷苦人家,哪里会存着这种奢侈品。无奈之下,她只能从砍柴、烧炭开始。事实上,理论和实际总是存在一定距离的,她一双弹琴、画画的手,哪里会做这种粗活。最终还是荷花看她挺着个肚子心生不忍,上前帮她,总算做出了一些类似活性炭的东西。
本来荷花看她连洗鱼都不会,想帮她下厨,被宋舞霞拒绝了。她不能永远寄人篱下,总有一天她要独立照顾孩子,所以这些基本生活技能她必须在短时间内学会。
去鳞,清洗,下锅,控制调味料的量,注意火候,宋舞霞的手割破了无数次,手臂被热油烫出了不少的泡,总算在三天后做出了第一条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鱼。试过味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