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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着,拿眼瞅胤禛,想他说句话。
胤禛听她俩提起这事,也看了一眼文若,正瞧她瞅着自己,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却道:“既然是额娘的吩咐,那便照着办就是了。若儿初进府,许多事不会,婠姗你便多教她些。”这话却是向着文若说的。文若狠狠地瞪了他一个白眼,他低了头吃饭,嘴角的弧度却出卖了他强忍的笑意。
那拉氏应了,看了文若一眼,文若正好收回瞪四爷的眼光,不留神对上那拉氏的眼睛,那少有的凛冽目光刺的文若一蛰:“这眼光好熟!”心里只是不安,忽然浮现在眼前的是四爷那双冷峻的眼,“是了!是四爷的眼光!她怎么可以有四爷一样的眼光!”不由又在心里叹了声:“果然是夫妻!连眼神也可以如此神似。”
次日,文若早早起来打点从江南带回来的各样东西,一份一份搭配好,分送给各房的人。不单是主子,就连各房里稍微得脸的丫头也备了一份。另有许多玩意是特意带给诗儿等人的。喜的屋子里一众丫头、奴才什么似的:“东西倒是没什么,难得主子惦记,这么大老远带回来。多大的脸面啊!”文若和他们说说笑笑,分派着人给各房送去,自己亲自带着个嬷嬷捧了给那拉氏那一份,便往正院去。
到了那拉氏屋里,却见她房里堆了一屋的东西,正在指挥着丫头们清点,一见文若进来了,忙伸手招呼:“哟!来的真是巧!快来看看这些东西你还满意么?”文若纳闷道:“这是在做什么呢?”一面把带来的东西呈给那拉氏,那拉氏忙命丫头接了,“妹妹真是客气,这么大老远的,难为想着。”携了文若手坐下,指着那堆东西道:“正要叫人去找你呢。——四爷说要给你挪个屋子,所以我这里正分配着东西呢。”文若诧异道:“好好的,搬什么呢?”
那拉氏道:“四爷说了你原来那个屋子太老了,有些腌臜气,累的妹妹你生了场大病。所以把外面挨着书房那一处院子给收拾出来让你住了。一会儿让秦顺儿领你去瞧瞧。”文若瞧她神情,像是隐瞒了什么,当下也不多问。听的她说“离书房近”却是脸红了红,忙说些闲话遮掩过去了。
那拉氏又说了些“等妹妹的新屋子折腾好了,就把府里帐册、人丁薄等送来给妹妹瞧”之类,文若见推不过,只好应了。
当晚,文若便叫过诗儿,细细地问她这几个月到底出了什么事?诗儿见瞒不过,也只好说了:“当时奴婢们正在院子里作些女工,忽地戴总管带了几个人进来,也不说什么就在屋子里搜起来。奴婢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吓的什么似的。后来便在格格的枕头里搜出一个布娃娃来,上面扎满了针。”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见文若没什么表情,又继续道:“戴总管当时就把奴婢们全部拿了,一个个分开审问……”文若听到这里,看了眼诗儿,见她眼里含着泪,想必是受了不少苦,安慰道:“苦了你们了。这些事,我竟不知道。”
诗儿擦了下掉下来的泪,回道:“那时奴婢才知道了,格格在外面生了病,生死未卜,心里真是担心啊。”文若心下感激,握了她手,让她坐下:“傻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诗儿接着道:“后来查到李福晋那里了,然后戴总管回明了大福晋。人证物证都有,李福晋也没什么好分辨的,就命锁起来了。回头又给我们传了话,不让您知道,说是四爷吩咐的。”
来龙去脉,文若至此总算明白了。不由替李氏惋惜,魇咒之说,她当然是不信的,可巧正好撞上了自己魂魄出体,也算是她运气太差了点。区区布偶,自然不足惧,可是接下来的,是什么呢?文若忽然想起那拉氏平时的淡漠和那天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凛冽杀机,心下竟害怕起来:“她连这般隐忍的功夫,也和四爷如出一辙,只怕真的逼她出手的话,狠辣也不在四爷之下……”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格格你冷?”诗儿说着便替她披上了一件外衣,文若默默无言地站起来,看着窗外,早上还晴朗无云的天空此时却是乌云密布,“快下雨了……”文若自言自语道。
过了两日,果然戴铎便带了人请文若去看新屋子,房里的人早知道了要搬新院子了,一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眼巴巴地盼着,东西也早早地开始收拾了。总算盼到这一天,就等着文若一声令下。文若瞧着他们那盼望的样儿,不由笑道:“瞧把你们在这里拘的,咱们这就走吧。东西可看整齐了,别落了。”下面齐齐应着:“福晋放心,绝少不了一样!”
于是戴铎便引着文若先往院子来,果然如那拉氏所说就在书房后面,隔了道围墙。是个小小的独立院落,和后院却隔的远了。因此越发幽静,一道月拱门,进的院来,见左边是个小池塘,却不知道从哪里引的活水进来,只听得水声汩汩,从左上角的假山上倾泻而下,如一幕白帘。池塘上更有小桥横架,接通游廊,弯弯曲曲直通正殿。院中遍植蕉棠,虽无其他花卉点缀,但更显得这院落清爽大气,落落大方。
文若顿时觉得精神一振,旁边秦顺儿察言观色,讨好道:“福晋可喜欢?这可是爷亲自吩咐赶赶儿的收拾出来的。”文若笑而不答,径直往院中行去。却见正门并无一匾一字,诧异道:“怎么连匾额也无?”戴铎回道:“四爷说,福晋是有主见的人,一切听福晋安排。”文若微微一笑,心中有暖流趟过,想起初次见面时的意气之争,竟不料他却记在了心上。便道:“辛苦你了,戴总管!这院子很好。”戴铎也笑道:“福晋满意,爷高兴,咱们也跟着有福了!爷另外吩咐了,福晋自己布置屋子,需要什么,只管来取,若府里没有,一定现买了来。”
于是文若便指挥着丫头嬷嬷们搬东西,布置屋子。直忙了半天,才略略地像个样子了。这会儿便坐在外面亭子里出神:“取个什么名儿好呢?”
正在呆呆地出神,冷不防闪出个人来:“想什么呢?”文若抬头一看,却是四爷笑吟吟地看着她,便侧了侧身子,拉了四爷在旁边坐下,就势把头靠了他肩膀上,有一茬没一茬地道:“我在想着给这院子取个什么名儿呢?”四爷笑道:“这也值得费了这半天神?——瞧你,如今越发连个礼也没了,可是我惯的。”文若听了,抬了头起来,笑道:“恃宠而娇,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了。”四爷哈哈一笑,“你自己倒也明白!”一面拉了她起来,“走,去瞧瞧你的屋子布置得怎么样了。”文若便起了身,两人同往屋里来。
小小三间房舍一溜排开,里面却不曾隔断。只用各式屏风略作分割,大致的隔出书房、小厅并卧室来。进门便见一张大理石案,案上放满了各家名帖。左边满满一架书靠墙而立。正中墙上挂了大大一副“烟雨图”。四爷便停了脚步,微带笑意地瞧着文若:“这连书房都做出来了,你还打算考举子么?”文若瞪了他一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只有男人可以用书房么?”四爷哈哈笑道:“闺房中置书房,倒也有意思。你这书斋可有名么?”文若笑道:“名儿倒是有了!不过我那字可不敢拿出来献丑,不知道四爷肯不肯赏脸给我这小书房题副对联呢?”四爷颔首道:“那你这书房面子却也不小了!”文若知他应允,满心欢喜,忙笔墨纸砚准备起来。四爷见她墨磨的匀了,方才提了笔,笑道:“你说,我写。”
一时写毕,等那墨迹晾的干了,文若拿起来细细端详,见那字劲力浑厚,方正醇和,洋洋洒洒,浑然天成,越看越爱,不舍得放下。四爷笑道:“怎么?不满意?”文若道:“不是呢,”看看四爷,若有所思地道:“字好,人更好。”“你这是想说字如其人了?”四爷从文若手里接过那对联,念道:
“雅韵留三味
清心入四方”
又瞧了瞧文若,也道:“这联也好,人更好。”文若笑道:“便叫它清心斋吧。”四爷念了两遍,“清心斋?”彷佛有所悟地扫了文若一眼。文若低头避开了他的眼光,心里想着:“他该明白的吧。”
四爷把对联放下,朝门外喊了声:“秦顺儿!”侍立在门外的秦顺儿应声而入,“四爷有什么吩咐?”四爷指了指案上的对联,“把这个交给外面的人拿去裱了,等着用。”秦顺儿忙答应了,小心翼翼捧了那字出去。
这里四爷便又看书架上的书,忽然发现了什么,顺手抽出两本来,似笑非笑瞧着文若:“这样禁书,你也敢明目张胆放了书架上?”文若一看,正是《西厢记》和《金瓶梅》,笑了笑,道:“闺房中,放这些书不是正应景?”四爷无奈地道:“偏有这些歪道理。”踱步出来,往卧房看去。
只见东边设着一张卧塌拔步床,上悬着水墨山水的纱帐。临窗一小几,搁着把古琴,焚着檀香。四爷见了那琴,便道:“那日听你弹过一回,只是当时那曲子实在太过悲了。今日可否再弹一曲?”文若嗔道:“不过要你写了副字,就不肯吃亏了。”胤禛笑道:“我四爷的字可不是白给的。”说罢便拣了位置坐下了,一副“请”的样子。
文若无奈,只好坐了琴边,自己会的曲子实在有限,那些个古曲也是勉强充数,要弹是弹不好的,不如弹个新鲜的。想了想,手指抚上琴弦,“咚——”古琴悠扬含蓄的声音开始弥漫开来。却是一曲《涡水曲》:
“我本飘零人;
薄命历苦辛。
离乱得遇君;
感君萍水恩。
君爱一时欢;
烽烟化良辰。
含泪为君寿;
酒痕掩征尘。
灯昏昏;
帐深深;
君忘情;
妾伤神。
一霎欢欣;
一霎温情;
明日渦水头;
遗韵埋香魂 ”
一曲终,古琴的尾音仍缭绕不绝,两人均沉默了良久,彷佛都醉在那哀怨的琴声中了。四爷叹了口气,伸手拉了文若,很低却很清晰地说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