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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显然也怔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热情地笑道,“你是新耀吧。我是你二嫂吕碧青。”
她转身对身后的小丫鬟吩咐道,“快去告诉太太,三少爷醒了。”
“我不是在醉仙楼喝酒么?怎么会在家?”乔新耀扯着头发蹲到地上,显然头很疼,“还突然冒出一个二嫂,难道二哥的婚礼已经过了?”
“你已经醉了好几日了,你们两个快把三少爷扶进房里歇着,”吕碧青利落地吩咐道,“我去让厨房熬些清粥上来。”
“没想到你虽然长得丑,但还挺能干的。难怪二哥会娶你,不过真没想到二哥真会娶一个丑女为妻,他真是……”乔新耀嘟囔着。说话的声音却不大不小落入在场诸人的耳朵里。
吕碧青的眼眸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她知道自己其貌不扬,甚至无论她怎么打扮都无法掩盖与生俱来的缺点,哪怕她穿上最时髦的衣物,画上最艳丽的妆。还是个平凡的女子。
虽然她样样出色,但容貌一直都是她的软肋,她这样的长相能够嫁给乔新伟,已经是跌破了众人的眼镜,多少名媛小姐在背后看她的笑话,盼着她早日被丈夫厌弃失宠。
相比之下乔家却是专门出俊男美女的。且不说乔家的女儿是出了名的美丽出众,就是男子们也个个英挺不凡,就连最不争气的乔新耀此刻落魄得如流浪汉。还是掩盖不了他俊美的底子,而她无疑就是鹤群里一只最不起眼的芦花老母鸡。
就算乔家人对她的长相没有意见,那些嘴碎的下人们又岂会饶得了她?过门没几天就被初次见面的小叔子毫不留情地讥为“丑女”,这桩难堪事是肯定会传扬出去的,她还有什么脸面在社交场上混?
吕碧青心中虽然气怒悲愤。可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是一派长嫂如母的气度。仿佛丝毫不以为意一般,“新耀怕还是宿醉未醒,你们几个记得快把洗澡水放好。”
“新耀,你这孩子总算是醒了,可把妈妈担心坏了。”一听说儿子醒来,姚碧云连忙赶到了他的房间,不住地用帕子拭泪。
虽说早就知道儿子今天会醒,她还是不住地忐忑,生怕他们药量下重了,他这一醒她心中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妈,我什么时候回的家我怎么不知道?”吕碧青让人送上了清爽的白粥,饿了很久的乔新耀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
“你在上海喝得烂醉被人赶到街头,好在被你父亲的故友见着了,派人和家里说了,我们便让人连夜将你送回来了。”这一番说辞是家中人早就想好了,以乔新耀浑浑噩噩的生活态度也不会想出其中的蹊跷。
乔新耀随意“唔”了一声,“既然二哥已经结婚了,那我还是回上海去了。”
“什么回上海?咱们家都在这儿,那里已经是沦陷区了,你还去做什么?”姚碧云第一个不赞同,不仅是因为沦陷区不安全,最重要的是一想起那个把他魂儿都勾去的烟花女子,她就一阵紧张。
“呆在这儿做什么?没意思!”乔新耀越大越任性,甚至有些乖戾,毫不客气地顶嘴。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和流浪汉有什么区别?你非要把我和你爸爸气死不可吗?你也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这么惦念地回上海就是想去见那下九流的女子是不是?”姚碧云再也按捺不住怒气,直接怒骂道。
“你们知道了什么?”乔新耀惊疑地看着母亲。
“我和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你全都忘到爪哇国去了吗?你要娶个什么样的女子妈都依你,只要她家世清白即可,可你想想那种女子……”
“我不准你说她一句坏话!”乔新耀双眼瞪得通红,竟然将手中的粥碗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瓷片碎渣溅得四处都是,姚碧云也被深深骇着了,但是惊骇之后是深深的愤怒,她怒不可遏地挥手狠狠摔了儿子一个耳光,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打他。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室内,一屋子的下人都屏气敛息,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只有姚碧云气恨的喘息声。
乔新耀侧着脸,脸上是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垂在额际的头发遮不住他怨恨的目光。
“我要和这个家决裂!你们这些虚伪的蛀虫!你们让人恶心!没有思想!没有灵魂!从头到尾都充斥着自私……”乔新耀一字一句地骂道。
姚碧云的嘴唇颤了几颤,终究还是受不了他这样疯狂地谩骂,用帕子捂着脸走出了房间,身子还不住地发着抖,“你们几个把房门锁好,无论如何也不要让他出了这个房间。”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乔霏无奈地靠着椅背,现在的乔新耀可谓是众叛亲离,全家上下都对他充满了敌意,就连和他一向交好的乔新伟都因为吕碧青的事和他翻了脸,现在的乔新耀天天被锁在房间里摔东西咆哮,隐隐约约有流言传了出去,说是乔家三少爷被一个烟花女子勾引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已然是疯了。
乔家现在的声誉一落千丈,姚碧云日日愁眉苦脸,所有的社交应酬都无法在家里进行,因为楼上关了个和怪物似的乔新耀,天天咆哮嚎叫,甚至连夜深人静时也不例外,一家人被他闹得连睡都睡不好。
“他这几日还是这样么?”
吕碧青有了女权会那里的差事自然可以躲出去,姚碧云就不成了,天天从早到晚忍受乔新耀的折磨都快精神衰弱了。
“哪一天不是这样?”姚碧云摁了摁太阳穴,神色憔悴,“我真是没脸出去见人了,有的时候实在受不了了真想给他打一针镇定剂,我这几天和你爸爸商量着将他送出去……”
“送到哪儿去?”乔霏也觉得头疼。
“不知道,找个乡下地方把他送过去,派几个健壮的人看守着。”姚碧云神色冷漠,“不然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你二嫂刚刚进门,你大哥还没有结婚,他这样胡闹还有哪家小姐刚嫁过来?”
“这样岂不是要放弃他?”这样做和前世将乔新耀赶出家门有什么两样,这恰恰是她一直不想看到的。
“不然呢?”姚碧云十分疲倦,“我们对他真的失望透顶了。”
“再试一试吧。”乔霏建议道。
“你也不是没试过,结果呢?连你都被他骂个狗血淋头的,你说外头那个女子魅力该有多大啊?竟然会把他迷成这样?”姚碧云眼底净是绝望。
“我再上去试一次。”她边说着边上楼敲开乔新耀的门,此时的他正神色麻木地望着天花板。
“三哥——”
“你来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们一家人虚伪的嘴脸。”迎接她的是乔新耀毫不友善的冷笑。
“今天是云清的忌日,我想来拜祭她,可是一直找不到她的照片,记得这间房里有她的遗照便来找找。”乔霏淡淡地说,“三哥不必介意我,想骂什么尽管骂吧。”
乔新耀的脸顿时僵住了。
“记得往年这个时候,三哥你都会写一些文章纪念她,今年莫不是忘了吧?”乔霏带着讥讽看着他,她转过身手里捧着云清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温柔娴雅地微笑望着他。
“我——”乔新耀脸红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真是完全忘了,醉生梦死的日子过得太久,他竟然连云清这个深深爱过的女子都忘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说媒
乔新耀嗫嚅半天,想从唇瓣里挤出“我没忘”三个字,却怎么也挤不出来,他可以恨乔家上下的每一个人,可以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自己,但是云清永远是他心中最圣洁的一块圣地,这个女人从始至终以自己的青春无怨无悔地爱着他。
面对爱妻美丽的容颜,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消失在原地,他曾经在她的灵前发誓终身不再娶的,也一直清心寡欲地活着,可是这段日子的纵情声色,却是真正的对不起她。
对于一个作家来说,爱与美的象征往往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过去的乔新耀一直以云清为自己创作的源泉,但是渐渐的这座源泉枯竭了,他便要寻找新的蘀代品,不过仅仅是蘀代品,红颜薄命的云清永远都以最美丽的礀态活在他的回忆里。
也许云清活到了今天,容颜衰败,成为一个在家里苦苦守候丈夫归家的女子,他也会充满了对云清的不耐和厌烦,从而将云清看作乔家的一员,对他们都充满怨怼。
早逝对云清来说是不幸,却也是幸。
“三哥,若你心中还惦念云清,不妨为她做些什么。”乔霏将云清的照片摆正,又献上了一束白色的雏菊。
“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我这个样子能做些什么?”乔新耀盯着云清的照片,形容苦涩,现在的他形如废人,浑浑噩噩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来给她鞠个躬总可以吧。”乔霏冷道,“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妻子,当年的你们是何等幸福恩爱,你这一本《爱清札记》我读过后不知道哭了几回,恐怕现在你已经不会再为她写出这样情深意重的文字了吧?时间是一块磨刀石,终究会磨去所有的缠绵恩爱,也会磨去怨恨无奈。最终的一切都会让人慢慢遗忘。”
“小五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儿女情长?这样感性的话倒不像是你平日会说的。”乔新耀带着冷漠的微嘲,他们这样自私虚伪的人也懂得情么?
乔霏不以为意地拂了拂乔新耀写给云清的那本书上的尘土,“我和云清好歹姐妹一场,她生性单纯通透,是个全无机心的好女孩儿,像这样的女子独一无二,无论是我还是二嫂都是远远不及,三哥你说呢?”
“那是自然。”乔新耀毫不犹豫地说,云清纯洁得就如天上的白云,没有一丝杂质。
“那么世间上又有什么样的女子能和她相比。甚至让你连云清这样的女孩儿都忘在脑后了?”乔霏的声音转为严厉,“三哥不妨引荐引荐,也让我见识一番。”
他哑然无语。那个让他醉生梦死的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