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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芳这才看见郑晏怀里的狗,顿时大惊失色,只怪它实在忒小,又一声没叫,才没叫她发现。“哪里来的野狗?白露呢,你怎么敢叫少爷抱着这玩意儿?!”
“别凶白露,是我自己要抱回来的!”郑晏瞪了她一眼,甩开众人,箭一般冲进正屋,自发抱出小狗捧给云氏看:“阿娘,我捡了一只小狗!您瞧它好看不好看?”
云氏没几个丫鬟那般夸张,饲养宠物有助于宝宝提高免疫力,现代怀了孕、生了小孩仍养着猫猫狗狗的家庭不在少数。不过现代的宠物都是打了疫苗的,还得经常洗澡,洗得干干净净的,免得招了虱子。
不动声色地从郑晏手中将小狗接过来,云氏讶道:“哟,这是从哪儿找着的?耳朵这么大,可不太像狗。”
“是不是跟博美串的?”阿团跟着跑进来,摸摸小狗湿漉漉、凉冰冰的小鼻子,嘟哝着:“瞧着有点像狐狸。”
云氏托着小狗,柔声道:“你俩先回屋换衣裳,咱们去老夫人那儿走一趟,回来再和小狗玩好不好?”
阿团乖乖点头,郑晏不放心,轻轻揪着小狗背上的毛,求道:“阿娘,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阿娘什么时候骗过你?”阿团前世为了养条小狗不知磨了她多久,但那时云氏要工作,阿团要上学,实在没人看顾。如今时间也有了,地方也有了,索性遂了她的心愿。云氏唤来寻芳,将小狗递到她手上,吩咐她给这小狗洗个澡,转回头对郑晏道:“想养就养嘛,想好给小狗取什么名字了吗?”
“阿娘真好!”郑晏欢喜地跳起来搂住云氏亲了一口。他从云府回来后就多了这么个习惯,一高兴起来,逮人就亲。
“喂!”阿团挤到中间,不满道:“你凭什么亲我娘?经过我同意了吗……”话音未落也被郑晏搂住亲了一口,兴高采烈道:“叫什么名字呢?大黄?栗子糕?不行,得取个威风的!妹妹,你快想想啊!”
阿团的脑子立刻被取名的话题带跑了,提议道:“大耳!它的长耳朵最特别了,跟兔子似的!”
“这名字一点也不威风!”
两人换完衣裳仍争论不休,阿团如今是越来越小儿心性了。云氏看着好笑,打头走在前面,领着两个孩子往福寿堂去。
福寿堂侧厅摆了一张如意圆桌并一张条案,上面零零碎碎地摆着好些小玩意儿。
郑月明原本正捧着一瓶玫瑰露对着阳光细看,浅红色的玫瑰露装在澄澈透明的六棱水晶瓶中,在阳光下像红宝石一样闪闪发光。一瞧见阿团进门,立刻扔下玫瑰露,抱起胳膊,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阿团也冷笑一声,礼数周全地行了一圈礼:“阿团见过祖母、大伯母、三婶婶、大姐姐、三姐姐。”偏偏漏下了郑月明。
云氏无奈阿团小心眼,又和郑月明斗上了气,为免钱氏发难,先岔开这一茬,问道:“三妹妹今儿怎么不在?”
钱氏正聚精会神地听手边的一位妇人介绍一匣子宝石该如何镶嵌,原也没在意阿团和郑月明之间那点小波澜,随口道:“今儿是同礼会试的头一天,宜君哪儿有心思玩乐。”
云氏闻言笑了笑,没作声。
阿团心下奇怪,郑宜君正经的夫君温同义月前已经离开承平侯府,独自去了任上。郑宜君不说随夫君一道赴任,反而留在侯府,一心照顾起准备春闱的小叔子。虽说长嫂如母,可温氏兄弟年岁相差不大,又双亲俱全,郑宜君和温同礼之间难道不该避嫌?
温氏兄弟到底是手足情深,还是别有隐情呢?
阿团猜疑的工夫,郑晏大大咧咧地冲屋里唯一一个中年男子走去,问道:“宋老爷?我听丫鬟说您带了一柄锋利异常的匕首来,在哪儿呢?快拿给我瞧瞧!”
“四少爷……”那中年男子四十许人,也就是带着货物上门的行商宋宽,面白无须,透着一股子阴柔气儿。冲他带来的站在如意圆桌便伺候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招了招手,那小丫鬟立马从桌上捡起一只两掌宽的楠木匣捧过来。
宋宽从小丫鬟手里接过匣子打开,匕首已经出鞘,和刀鞘并排放在匣中。刀鞘用硬木制成,外层镀金镶红宝石,藤蔓花纹绚丽清晰,奢华无比;匕首则通体黝黑,刀柄上简单地缠了几圈黑布条,刀身狭长,两侧开刃,迎着阳光也不见反光。
郑晏瞧都没瞧那光彩夺目的剑鞘一眼,伸手取出匕首上下颠了颠,试着重量大小都十分趁手。阿团踮着脚扒在郑晏肩上,问道:“宋老爷,这匕首和刀鞘不是一对儿吧?”一繁一简、一贵一素,瞧着就不搭。
宋宽淡然一笑,答道:“四姑娘此言差矣,焉知井浅河深便不能是一对了。这匕首长七寸五分,吹发即断,鄙人前后试过百余刀鞘,皆被削作两半,唯有这一只……”严宽拿起那金灿灿的华贵刀鞘,叹道:“进深恰恰七寸五分,与这匕首严丝合缝,又敌得过刀刃之利,虽是不同剑师所铸,却堪称天作之合。”宋宽双手合十,念道:“红粉骷髅,白骨皮肉,凡有所相,皆为虚妄。善哉!善哉!”
第十八章·所谓允文允武
阿团傻张着嘴,被宋宽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头皮一疼,是郑晏拔了她一根头发来试刀。
“呀!”阿团捂着头顶踢了他一脚:“干嘛不用你自己的啊?圆圆姐姐!”阿圆是郑晏的乳名,但郑晏的小男子汉主义觉醒得早,不知怎么认定了这是个女孩儿名字,一早抗议过,从有了“郑晏”这个大名,就再不许别人唤他“阿圆”。
严宽略略伸手稳住郑晏持匕首的那只手,免得他割伤了自己,轻声道:“四少爷,小心。”
“不许叫我圆圆!不许叫姐姐!”郑晏炸毛了,恶狠狠地冲着阿团呲牙。
郑晏对别人是真粗暴,对她就是只纸老虎,阿团才不怵他,朝他吐舌头做个鬼脸,故意一边挑衅般叫着“圆圆姐姐!圆圆姐姐!”一边蹦跳着退回云氏身边。
云氏见怪不怪地将她拢到身侧,指给她看宋宽带来的其他东西。
方才递楠木匣子过去的小丫鬟正在展示一支象牙针线筒,粗看是两指粗细的圆筒状,比寻常的针线筒要短,筒身上刻着寥寥三道水线,中间一只长须大虾,反面刻着游鱼,满是童趣。中间上下空心,末端坠着一根串玛瑙翡翠珠的黑色蜡绳,前端是筒盖,轻轻一拉,就露出里面放针的凹槽。
那小丫鬟边笑边讲,语调欢快活泼,手上逐一演示各色机巧。
阿团正看得入神,外面突然进来个气喘吁吁的管事,一头急汗,禀报道:“老夫人,宋老爷带来的一只小兽不见了!”
“什么小兽?”
跟在那管事身后进来的是宋宽带来的小厮,此时苦着脸道:“老爷,是戈壁里捉的那头大耳朵狐狸。笼子上的锁鼻儿不知道啥时候开了,发现的时候就剩了个空笼子,院子里找遍了也没见着!”
啊,原来不是野狗,是狐狸啊。阿团和郑晏心虚地对了个眼神。
云氏轻咳了一声:“不知宋老爷带来的那头小兽可是黄色皮毛的?”
“阿娘!”郑晏慌了,连连扯云氏的袖子。阿团也急色道:“宋老爷,你那小兽卖不卖?”
宋宽见此哪里还不懂,想是那头小狐狸误打误撞跑到了侯府二房,叫两个小儿捉去了。
故意沉下脸,搓了搓手指,道:“此异兽狡猾刁钻,极难捕捉。我原是不打算卖的,但若小少爷喜欢……”
郑晏闻言喜形于色,宋宽心中大定,云氏无奈地叹了口气,天真啊,不打算卖,带来侯府作什么?这下可不好杀价了。
最终还是敌不过郑晏和阿团哀求,以二百两银子买下了那头小狐狸。
郑月明站得远远的,阴阳怪气地抱臂哼道:“四妹妹千万看好了那头畜生,别胡乱蹿去灶上,叫人家捉去炖了汤!”
阿团怎么可能示弱,故意当着她的面对银烛吩咐道:“你且去找管事的,告诉他们二房新养了一头宠物,黄毛大耳朵,哪个不长眼的敢伤了我的狐狸,我就拔光他的头发!”
两人针锋相对地又过了一招,阿团随手去摸离她最近的一只匣子,无意间碰到郑月珏的手。郑月珏立刻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缩回手,想了想,竟还示弱一样轻轻将匣子向阿团的方向推了推。
阿团不解,趁无人注意,悄悄凑到郑月珏身边去,低声问道:“三姐姐,你怕我?我又没打你!”
郑月珏眼睛瞪得溜圆,抿紧了嘴巴使劲摇头,脚底下却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真没意思。
阿团有点挫败,撇撇嘴,垂头丧气地走开,想念起古灵精怪的表姐云二月。当天就磨着云氏给云府下了帖子。
薛氏也爽快,第二天巳时便领着一双儿女登门。
云二月居然穿了一身大红骑装,腰上勒着寸宽的春水纹锦带,脚踏赭色鹿皮靴,英姿飒爽。
手里捏着小马鞭甩了个空响,叉着腰遥指阿团,调笑道:“噫!哪里来的小娘子,端的宜家又宜室,思来想往我的肝肠断,一心带你往回家!”
阿团羡慕地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直接扑上来扒云二月的衣衫,口中道:“好姐姐,给我试试,堂上厨下、池边野地,都随你去!”
云氏涨红了脸,拍着阿团的背,呵斥道:“胡闹什么!哪里学来的混话,还不快点请你表姐进去歇歇。”
薛氏捂嘴轻笑,道:“怪道人说外甥肖舅,原来外甥女也不遑多让的!”且看阿团这信口开河的样子,倒真对了云承渊的脾性。
因郑月璧的婚事近了,云氏由此及彼,难免想得远一些,忧愁道:“她这么个性子,往后怎么嫁的出去呢?”
薛氏想得开,擎着她的手坐下,安慰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姐姐便是把心操碎了,也不能替她走。只要于大局无碍,这些个细枝末节便由着她罢。”
云氏摇摇头,反调侃起薛氏,拍拍她的手背,道:“就怕阿团没有承渊那般好运道。”云氏每每见薛氏都忍不住感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