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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明白过来,里面有我不该见也不能见的人。
为了不让李内侍为难,我扯了个理由就下楼去四层的练武房了,说实话四层除了些兵器外一无所有,又不会打扰烈山韬,实在是乘凉的好地方。
见我选了四层,不在为难的李内侍立刻命人给我拿来了软垫,小几,和几盘吃食。
他们退下后,我便逐一把窗户打开通风,万没想到绕到衣架后,脚下被什么一绊几乎跌倒,幸好被下面一个半躺着的人扶住了。
“你怎么躺在这儿?”我抚着怦怦乱跳的心,看着半撑着身子的烈山诺。
“你说是我来这里合适,还是你来合适?”烈山诺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
我心道他说的也对,这里本就是他们兄弟习武,阋墙的地方,倒是我鸠占鹊穴了。不过,还是嘴硬道:“你是几时摸上来的?怎么连李内侍他们都不知道?”
“昨晚府里热得厉害,便想起这里凉快了。”
那么说他是半夜就入宫喽,看来喜欢这里风凉的人绝不单单我一个。
我正想着,外面的李内侍隔着门道:“凤姑娘,您没事吧?”
烈山诺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说他在这儿,我便朝着外面安抚了一句。
见无人进来,烈山诺起身坐在了李内侍给我准备的软垫上,然后对我的水果和糕点大快朵颐起来。
“你吃别人的东西也不打个招呼吗?”
他也不理我把东西吃了个七七八八后,才抬眼上下打量了我几遍,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我身上后道:“你要做凤姑娘做到几时?”
我的脸腾一下红了,知道他一定是听说我怀孕的事才有此问的,但这个问题不是我该考虑,我愿考虑的。所以尽管脸上发烫,我还是半开玩笑道:“因为我还是凤姑娘,所以你还可以在这里乘凉。”
他边轻拍掉手上的糕点残渣边冷道:“你以为你是凤姑娘,我们就可以这样共处一室吗?”
“那一定是因为你是苍梧王爷,我们才可以在这儿了。”我消遣着他道,有时候烈山诺让我觉得他像我在这个时空中朋友,但很快他一句话,就让这种感觉消失了。
他抬眼一双鹰眸一错不错地看着我道:“原因是你是你,我是我。”
是啊,因为他是苍梧王,我是凤姑娘,我们是满天下烈山皇帝最心尖上的两个人。我低下眉想着,想着我的孩子会不会是他心尖上第三个人呢?他会爱他,如我吗?
在我沉思时,烈山诺已经自衣架后拿出一本奏章,出了练武房。
我才要安心纳凉,就听见一阵细碎的银饰相撞声,随即是烈山诺朗声道:“凤姑娘好早啊。”
又一个凤姑娘?那一定是那个凤姑娘了,可烈山诺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清晰?他究竟想让我听得多清楚啊!
“哦,今晚陛下为我王兄送行,我来一是代我王兄感谢陛下,二是想让陛下看看我是穿苗服出席好,还是着宫装好?”
他们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自然的全然没有几乎成为夫妇的尴尬。我在门后听着倒觉得有丝好笑,精神气一松倦意便袭了上来迷糊了。
过午后,我打算去找烈山韬讨午饭,没想到门才打开烈山韬竟站在门口。
看我吓了一跳,他微笑道:“饿了吗?”
“你知道我在这里!”
“来了有一个时辰了吧!”他说着就要拉我进去,没想到楼下传来个声音。
“陛下,臣刚刚忘了禀告一事。”说话的人是烈山诺,原来他去而复返。
他说着突然看见我便停了下来,似有隐衷,我心道今日来的实在不是时候,便要转身进去,这才发现他愣住原来是因为我在流鼻血,我伸手一擦,竟然是黑色的?怎么回事黑的?
顾不得这些,我偷偷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停,不要引起烈山韬主意。我实在不想在引起另一场风波。
烈山诺会意,继续道:“臣忘了禀告陛下雷拓已经进京,是让他今晚在宴会上觐见,还是改日再见?”
雷拓来了?
我们分别已经近十年了吧!当年那个青涩少年今日又该变成什么模样了呢?他是否已经原谅了我当年的无心之失呢?
第三十六章 暗度陈仓(下)
对苍梧王的话烈山韬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显然对雷拓的到来并没有特别用心,才要转过身,苍梧王就继续道:“陛下的意思是先不见,让他在京中再逛上几日?”
烈山诺这话出口我才发现我没时间沉入回忆,他如此说诺完全是为了给我争取时间,他明知道烈山韬不喜欢乐朝旧将过多了解京中的事,也不愿他们和朝中重臣过多联系,却还这么问,无疑是在给我拖延时间搽鼻血。
烈山韬果然敏感道:“不,就让他今日在宴会上觐见,让他尽快和苗王见面,不需在耽搁。”
就在烈山韬说话时,我尽快地搽着鼻血,看见变黑的手帕我也来不及多想。
下面烈山诺应了一声,慢慢行了个礼,退下去了,我感激的看着他,他走时神色却是漠然的。
烈山韬正要拉我进去,李内侍便上来问要不要上午膳,烈山韬点了点头但又叫他先端一盆清水来。我当他是要自己净面,谁想水端进来他却把我拉了过去,慢慢浸湿帕子然后在我脸上轻柔地搽起来,我这才明白他是要把我没有搽净的鼻血搽干净。
我看着他心头不由一热,突然想着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锦愁的,而烈山也一定是欠了我的。他缓缓搽完拿下来发现雪白的帕子变成了黑紫色,呼吸猛然加重,但最后还是把帕子放进了水中洗,可揉了两下手就从水中霍得扬起,我立刻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扬手把水盆扫出去。
他一双怒目和我僵持着,僵了好一会儿后,我握着他的手道:“我不会有事的。真的。”
他抽出了手,看向别处道:“你要保证。”
“我保证。”我安抚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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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晚上的宴会,我精心打扮过,浅蓝色的宫装淡雅华丽,头上的发髻也是筱绿认真梳理过的,但最后我仍坚持让她帮我别上我娘那把银梳。
一如往常我坐在烈山韬右下手,锦愁和锦泞坐在较远的地方,作为主宾的凤宵兄妹,则坐在烈山韬左下手,而凤宵似乎为了昭示凤瑶在宫中已稳固的地位,竟将更靠近烈山韬的位子让给了妹妹,如此一来,凤瑶和我变成了相对而坐,实在具有讽刺意义。
魏周的歌舞一贯没什么看头,尽管没看头但还是需要她们烘托气氛,烈山韬和苗王、几位王公重臣酒酣耳热之际,就有内侍上来回禀雷拓到了。
烈山韬听了端着的酒杯停在半空,笑看着下面的凤宵,见凤宵那张活死人搬得脸上微微变了颜色后,便转头看向了我,我不想与他对视低头夹着菜,心道雷拓此时来一定是烈山兄弟的安排,他们如此就是要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中给苗王一个警醒。
果不其然,早已进京的雷拓仍还穿着战袍,不过那崭新鲜艳的战袍未染一丝征尘,当他大步走进大厅时,厅中霎时安静下来,一股威武慑人之气立时荡满宴上,这正是烈山兄弟要的效果。
如今的雷拓早已不是当年御船上那个羸弱无助努力坚强的少年,他变得成熟稳健,曾经稚嫩的脸上也早因那块烙印显得布满风霜。这些其实在我意料之中,令我吃惊的是他昂首进来时,对宴上的锦愁和锦泞熟视无睹,甚至眼光在他们身上停也未停。
走到烈山韬的御座下他目光自信而坚毅地看向烈山兄弟,丝毫没有畏惧之情,我脸上平静可心潮澎湃看着他,心中明白这十年未变的也许只有他的目光了。
烈山韬大加赞赏地向苗王介绍着雷拓,凤宵此时已经明白来人就是日后和他共筹大计的魏周大将。
烈山兄弟似乎很满意他们对苗王施加的压力,酒宴再次进入了高潮,雷拓也被安排在了烈山诺的身边,足见他现在在魏周的地位。令我吃惊的是看也没有看锦愁一眼的他,走过我身边时,竟用冷漠鄙夷的目光扫了我一眼。
夜宴进行到一半,苗王也命侍女献上了一段跳竹舞,凤瑶带着众多侍女,穿着银光熠熠的苗服灵活跳跃在青青翠竹间,我痴痴看着他们不由想到小时候自己就曾和凤瑶一起学过这舞蹈,一时那些纯净如水的往事都涌上了心头。
跳竹舞过后,我不想让回坐的凤瑶看见我对往昔的留恋,便起身出了大殿到外面透气,筱绿看外面蚊子多,便回去给我拿扇子,我呆呆看着无际的夜空心中五味杂陈。
“凤姑娘不愧是凤姑娘啊,到那里都是皇帝的座上宾,心上人!”一个冰冷夹杂嘲讽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去,忍不住苦笑,全当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道:“雷将军近些年可好!”
“不过是血雨腥风得过罢了。”这句让人听了心惊肉跳的话,从这个年纪不过而立的青年口中说出却平静异常。
我低眉喃喃重复着“血雨腥风”四个字,最后道:“心也让血雨腥风沤冷吹凉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不懂吗?就因为锦愁记不得他了,他便可熟视无睹吗?唉,我本想说出来,但想想既然锦愁已忘却一切,又何必再多出一个人扰乱他简单纯净的世界呢?随后释然道:“算了,没什么了。”我说着再次把目光投向深沉至极的夜空。
可此时雷拓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一阵苍凉冰冷的笑声回荡在了夜色里,那笑声中饱含着对我对今时今日甚至对他自己的嘲笑和怜悯。他笑罢突然横在我面前,一双鹰眸咄咄逼人地瞪视着我声音低沉地道:“你若还念在往日和他的情分,念在当年对我说的那句留住有用之身,就让我们见一面。”
我怔怔看着他的脸,月色明朗,他脸上那块烙印凄楚狰狞,原来他的心还未冷,还炽热如昔,我点点头。
他看见我的回应像如释重负般,长叹了口气,闪身就要退回廊柱后,我猛地抓住他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