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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真的。”
“那现在天气冷,你也不许再去游水了。”
“游水?”我立时蒙了,他怎么知道我下过水?我这才想起,我回来时头发还是湿的。思及此,我笑笑道:“我是掉进水里了,刚刚走到琅嬛书院,水上密径的木桥都朽掉了,我一脚踩空掉进了水里。”
锦愁一副了解了表情点点头道:“会掉下去,那不要去好了。”
我点点头,又自镜中望着他道:“锦愁,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那里吗?过去在我们和六爷七爷还有紫歌茹媛姐姐,那时多好啊!”
我说到此处那双纯净的眼睛又瞥向了别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眼中的泪不停打着转,但最后还是没有落下来。
平复下复杂的心绪,我让素竹将一封密信交给内侍,命他们派专人送到雷拓府。
一个时辰后,雷拓在书房中将一封印着鲜红皇后之玺的旨意狠拍在了几案上……
第三章 愁情百转(上)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雷拓将一纸奏章让素竹呈给了我。
我拿起看了一眼不由皱眉,又是重修娉澜宫和让万俟锦泊入宗庙的事。这两件事我和群臣已经讨论了月余,一部分大臣为了逢迎锦愁意欲重修娉澜宫,但现在百废待兴处处用钱,我和一些大臣不同意,再来就是万俟锦泊是否应追封帝号入宗庙一事,这件事以我力主。
以万俟锦泊在世时的功绩和地位,追封帝号入庙是不为过的,况且其中还有锦愁这层隐情,也算锦愁一点儿心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当年事出突然我不能让两人入土为安,现在连陵寝也只能是衣冠冢。
“当年长皇子戍边多年,外御强敌,最终又是舍生保护先帝和当今陛下周全,论功绩地位都应追封帝号入庙受祭的。”我异常坚定地道。
“这……”说到此处雷拓不知为什么看向了一旁闲坐的锦愁,见锦愁一直未抬头仍是兀自看书,便又转回了头来,转而道:“不知娘娘对重修娉澜宫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这事已经议过多次,我的态度他再清楚不过,现在他不答反而看来是有意妥协,但也要看看我是否会让步。不愿和雷拓再纠缠此事,我无奈同意了重修娉澜宫的提议,算是和他的交换。
本以为雷拓满意后会走,没想到他却站在原地不动,我凝着他道:“雷将军还有何事?”
“这……这……”他支吾了片刻后,最后眼神一定隔帘看着我直言道:“臣以为陛下还朝已然数月,应广纳后宫昌盛龙脉,一者告慰先帝在天之灵;再者亦可安抚民心。”他说完又不由看了看一旁的锦愁,而锦愁仍是那般没有任何表情看着书。
还不待我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姐姐给陛下选妃?”话音未落,气愤的翠缕已经走进了门来。
因为儿时都是琅嬛书苑的旧识,即便有了公主封号,翠缕面对雷拓仍是毫无顾忌。
雷拓见说话的人是翠缕,本想再说什么,最后还是吞了回去。可翠缕没有听见他收回前话,还是不依道:“你知道姐姐和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怎么还能说让她为陛下纳妃的话?你知道她为了陛下,就算心里再怎么恋着烈……”
“翠缕。”我出声喝断她,不让她在说下去,她也自知失言低下了头,挥手让侍女放下给我们送来的午膳便转头而去,雷拓莫名被顶撞了一顿,无奈也悻悻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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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完了,原来一个国家的事情当真是千头万绪,难怪烈山韬过去总是日夜操劳,看来一国之君的位子实属难坐啊。现在空空荡荡的天阙里,他的日子大概更难过吧,或者在那里忙碌的时间才是最容易打发的。至少现在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看着眼前厚厚一摞奏章,我揉着酸麻的手臂起身不想却打到了后面的人,回身才看清竟是锦愁举着烛火站在我身后。
“凤梧……”他拉住我的手一边吹一边细细瞧着,唯恐我被烛泪烫到。
我摇摇头,凝眉问他:“锦愁,你怎么站在这儿?”
“掌灯后娘娘揉了揉眼睛,陛下便站在这里举着灯了,我们要接过来陛下却不肯。”锦愁的贴身侍女盈雨说着接过了锦愁手里的蜡烛。
“锦愁,没关系,我看得见,就是看不见也可以让她们在加些烛火啊。”我揉着锦愁的手臂内疚地道,说着便拉他向无衣殿后面走,不小心却碰到了一旁锦愁平日读书的小几,就在我扶住小几时,我看见桌面上出现了几个清晰的凹痕,那是被手指抠出的痕迹,浅浅的凹痕里还泛着隐隐血丝。
用过晚膳后,我本想去休息,锦愁却执意不让我走,我只好和他歪在床头聊天,说是聊天不过是我自己再回忆当年那些美好的时光,而锦愁只是闪着一双纯净的星眸安静地聆听着……
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脸上有一丝湿湿的温热,才发现自己睡着了,而锦愁早已歪倒在一边睡熟了,我轻轻拿起他的手想放进被中,可望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我的眼角不由湿润了,感觉所有力气都消失了般,颓然地用额角抵着他的手。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后,我用手帕轻轻将他的手包扎好,无力地向自己的西殿走去,我知道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我的背后目送着,我没有勇气回头去迎视那双眼睛,而有人更加没有勇气叫住我……
也许因为在烈山韬身边多年,对政务谋略已颇为熟悉,所以几个月来乐朝众臣对这种明为皇帝听政,实为我执掌权柄的局面已然默认,即便是雷拓也只是偶尔有些异议。
但自雷拓提起给锦愁纳妃一事后,他便再未提过,只是偶尔有朝臣隐约隐射,但很快也就没有了下文。可没有皇嗣一事仍让我不时为人诟病掣肘,再想到万俟皇族经宫倾一役人丁凋敝,我便以下定决心为锦愁做一个小规模选妃活动时,北方的细作却传来了烈山韬广征美女选妃入宫的消息,我相信这并非空穴来风,只是不明白将这消息传进来的始作俑者究竟是雷拓还是烈山,或者还另有其人!
可这个消息传来后,那些要我为锦愁纳妃的朝臣却变得格外安静。
第三章 愁情百转(下)
看着被扔了一地的美人画,我不禁皱眉,这些都是早晨我让盈雨送过来让锦愁看的备选皇妃的画像,现在全部横七竖八躺在了地上。刚刚我正在和朝臣商议新年祭祀的事,翠缕就急匆匆跑来说锦愁疼痛发作,现在晨风宫被他搅得人仰马翻。
“陛下,您把药喝了吧,喝了就不疼了,求求您喝了吧。”几个内侍一边想稳住头疼欲裂中把所有人推开的锦愁,一边想把药喂给他。可现在的锦愁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对所有人的靠近都只是推搡冲撞,内侍们怕伤到他也不敢用全力,一时间场面混乱异常。
我看着他疼得几乎变形的脸,只想过去缚住他的双臂,让他安静下来不要在闹。可我知道现在过去自己同样会被他撞到一边,正要开口叫他们退下,刚刚那个端着汤药的内侍就被锦愁身子一撞跌出了老远,药汤洒了一地,药碗碎片也飞出划伤了一旁的盈雨,盈雨手背立时鲜血直流。
我挥手让盈雨下去包扎伤口,因为怕锦愁踩道画轴摔倒,又让侍女们把地上的画收好,随后让内侍们放开锦愁。过去锦愁头疼如果不去碰触他,他也不会冲撞别人,只会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地方隐忍,那样的他却格外让我心疼。
不再被人束缚的锦愁渐渐安静下来,样子异常疲倦地坐在了他画画用的小几旁。我挥手叫过翠缕耳语了几句,不多时她将一些沉香放在香炉中点燃。
多余的人出去后殿中安静下来,我缓缓走到锦愁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他身边轻轻整理着凌乱的桌面,见锦愁并没有再激动,就跪在他后边帮他轻轻按摩起了太阳穴。
我们就这样坐着,我并没有努力劝他喝止痛药,因为我知道那药对他的头疼只是效果寥寥,喝与不喝差别不大。倒是沉香会让他凝神平和下来,这是我在天心居十年的发现,因为知道沉香可以让锦愁平静,所以我过去总是和烈山韬特别要些。也因为总是看烈山韬为了政务烦躁,便偷偷把沉香也放在天阙的香炉中,他不喜欢那个味道闻到总是皱眉看我却什么也不说,现在估计他不会再闻到他不喜欢的沉香味道了吧,我想着不由轻轻笑了出来。
“凤梧……凤梧……”
“啊……”不知在锦愁叫过我第几声后我才听见,木然地回头看向他,可他的眼睛已经漠然而空洞地望向了别处。
看见如常的锦愁我命人将药端来,他像完全感觉不到苦涩般仰头将药喝了下去。见他如此我从桌上的美人图中拿出一卷。
“陛下,您觉得这位李千金如何?听说她多才多艺,不仅花鸟画得极好,而且笛箫古琴都很拿手,人也温柔……”
我话未说完手里的卷轴已经被扫到了地上,锦愁一双清澈的眼中荡起来几乎仇恨的光,一只手狠狠地抓着我的手腕。
我的手虽然极疼可还是无言地看着他,我在等他说什么,那么只是一句话也好,可过了很久很久他手上的力道渐渐消失,但紧紧抿着的唇还是没有吐露半个字,反而自己低下来头不在看我。
“就算过了十年,九哥还是九哥!为什么你不能再变成当年那个眼里只有九哥的凤梧?”一个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看着锦愁熟睡的脸不知该如何回答锦泞,目光瞥向一边看见她锦白色绣着浅蓝色菊花的鞋子,感觉从魏周回来后她的性子更冷了就像那朵冰色的菊花。
“你就忘了他吧。不要在让九哥伤心了。”
忘了他,好熟悉的话啊!
是谁对我说过呢?是重情重义的烈山诺?还是什么也不说的烈山韬?不是他,他不会要我忘了锦愁,他只会用他自己的方法慢慢打开我的心门,一点一滴把我心里的名字磨掉,直到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