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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对我说过呢?是重情重义的烈山诺?还是什么也不说的烈山韬?不是他,他不会要我忘了锦愁,他只会用他自己的方法慢慢打开我的心门,一点一滴把我心里的名字磨掉,直到刻上他的为止。
我抬头看向锦泞,“公主,我的心不是房子,谁要进来谁就进来,要出去就出去。你能了解吗?”
锦泞的目光颤抖了,带着无限怜惜地看向床上熟睡的人道:“可我可怜的哥哥呢?你不要他也就算了,又为什么要把他推向另一个人,你想过没有他也是有感情的。”
“可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万俟皇族多么需要一位继承人。”难道她以为我愿意把锦愁推给一位陌生的怀抱吗?但情势逼人我能如何?
锦泞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最后无奈转身道:“记得在天心居时,我常叫你姐姐,姐姐如果你能和九哥有个孩子,不论对你还是对九哥也许是个新的开始,难道不好吗?”
她说完像极怕我再说什么般,疾步离开了锦愁的寝室。
我带着一身疲惫走出了东殿,心里中却有个声音不停重复着有个孩子……新的开始?是啊,新的开始难道不好吗?
不管我想如何,锦愁需要个孩子来稳固刚刚复兴的乐朝,万俟皇族更需要一个孩子来传成血脉?我既然嫁给了锦愁,又有什么理由不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呢?
望着窗外皎皎明月,雨夜中锦愁抱着襁褓里的石头,石头颤微微跑向我的样子,烈山韬看着我给未出生孩子衣服皱眉的样子,许多前尘往事涌上心头。
孩子?我还能再拥有一个孩子,再拥有一个开始吗?
第四章 春禧流伤(上)
很美的烟花啊!我仰头看着漫天盛放的烟花,五彩缤纷地坠落在我身旁,因春节忙碌了一天的身心不知为什么变得更加疲惫了。扭头看向素竹翠缕她们几个正看得高兴,便兀自朝晨风宫而去,边走边享受不同于前面的自由静谧。
也许因为天黑,或是我太大意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在宫里走迷了,半天竟都未看见晨风宫的影子,最后只好向四处找宫里最高大的无衣殿,仔细辨识了半天才顶好方位。
看着那在暗中高远摇曳的灯火,我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的天心居,而那个寂寞的人还在他高寒无比的天阙里望着我,等着我。
想到把他留在了令不能他动弹的地方,我骤然失去了力量,胸臆中满是对他的愧疚和怜惜。不知现在谁能陪在他身边,会不会有个能讲笑话的女子让他浅浅一笑?
不知想了多久,听见背后有个声音叫我,我才回过神儿来,仔细看了看发现是翠缕,她将披风披在我身上。
“姐姐,你在想他吗?”
我没说话,只说我自己走迷了,她却突然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声哭道:“你为什么回来?当初你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想他吗?你回来又能怎么样呢?”
她哭着眼泪很快浸湿了我的衣领,我拍了拍她的背,忍不住苦笑,不明白怎么是我在安慰她,好半天才道:“所有人都让我忘了他,为什么你不说呢?”
“因为我知道你忘不了,你把心都给他了。”
我再次无言只是抚她背的手更加无力,直看到素竹几人提着灯笼过来,才低声对她道:“别哭了,该回去了。”见翠缕拭干了眼角的泪迹,便牵起她的手和她们回了晨风宫。
“素竹?”我轻轻叫着呆呆愣在我床旁的素竹,她像突然被吓着了般转回身看着我。
“娘娘,您再坐下歇歇,被子脏了,我去给你换一床。”她说着指了指梳妆台人却没出去,只是直直挡在我眼前不动。
我伸手把她拨开,看着空荡荡只贴着一个硕大喜字的床也是一愣,最后苦笑道:“既然被子脏了,我去翠缕房里睡好了。”
素竹像突然被点醒般,立刻小跑着去外面取我的披风。
“放回去。”她正要把披风裹在我身上,就被立在门口的锦愁叫住了。
素竹拿着披风的手僵在半空,看看我又看看他,锦愁见她不动,再次冷声道:“出去。”
虽然只是两个字,却让人感觉寒彻心底,素竹瑟缩了一下无奈再次看向我,见我点头后才快步离开了我的寝室。
锦愁着着一身锦白色的睡袍,乌黑的发此时只是用一条锦白色的丝带松散散系着,颀长瘦削的身体在宽大的睡袍中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可在昏暗的烛火下却散发着无比柔和的光。
我们无言地看着对方,不知僵持了多久,最后我撇开目光坐在床上揭那个占了大半个床的喜字,可才揭开一个角,手腕就被锦愁紧紧抓住。随后也不管我是不是跟得上,拉起我大步朝他的房间走。
“陛下……陛下,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掰着他的手,却一点儿也掰不开,平时不头疼的他总是温柔无比,绝不会如此野蛮地抓着我,不顾我的意愿。
我被他拉进他的寝室,对里面的宫女内侍道:“去,快去把陛下的药拿来。”
她们正要去就被锦愁一个凌厉无比的眼神再次钉在了原地,怯怯地看着他不敢再动,只见到他的头微微一偏后,他们便像受了惊般极快地关门退出了房间。
锦愁把我拉到他的床前站定,我怔怔看着他床上大红色的暖帐,大红的被褥,红艳到异常醒目的喜字……
“凤梧。”锦愁在我耳边极轻地叫着我的名字,那声音恍惚间像从十年前传来般熟悉亲切又悠远陌生。
我摇头苦笑,心中沉睡已久的记忆仿佛被唤醒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曾对趟在我腿上的锦愁半是试探半是憧憬地絮絮道:“我成亲时,一定要穿最红最红的新娘服,暖帐也要红红的,所有东西都要红的,红色最吉利,能避邪,可以保佑我们平平安安,永不分离……”
“好美的红啊!”我轻轻叹道,伸手抚着极为滑顺的暖帐。一切都如我当年设想的,我都得到了,全部都得到了,可当年的甜蜜如今品来为什么却如此苦涩呢?
“凤梧,你喜欢吗?”
我点点头,掰开他的手道:“这红很好,可陛下不是喜欢白色吗?我去叫他们换回来。”说完便朝门口而去。
“凤梧。”他的声音猛然提高喝断了我迈出的步子。
他从后面紧紧抱住我,手握着我的手极柔地一遍遍抚着帐幔,被褥,喜字,满室满屋所有我憧憬过的红色,几乎令我窒息的红色……
我视线中的世界变得盈盈闪亮,我仰起头不想让泪流出眼眶。锦愁极轻极柔地揉着我的发,我敏感的耳后,颈子,倏忽间,他轻柔的蝶吻印在了我的颈上。
“陛下……”我侧步想躲开,可他的手臂却紧环着我的腰,让我没有退路可逃。
“陛下,我想回去了。”我想推开腰上他的手,可他却攥地更紧了。
“你该休息了,陛下……”
“叫我锦愁,不要叫陛下,叫我的名字,叫我锦愁。”一个异常暴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吼着。
怒声未落,他已再无力抓紧我,目光也撇向了别处。
我愣愣地看着他颓然的侧影,不由心生怜悯,无言地向门口走去。
“凤梧,别别回去。”他再次从后抱紧我。
“不行。”我用尽全部力气掰开他锁在我腰上的手断然回道。
“凤梧……”
“今夜让我回去。”
我话音未落,便感觉身后的人身体瞬间僵硬了,他一把把我转到了他面前,往日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寒若星芒地怒视着我:“今夜?为什么是今夜?”
我不愿看他几乎扭曲的脸,侧步想离开,却再次被他挡住。
“今夜不行?!因为今夜是你们一起在湖上看烟花的日子吗?因为今夜是他为了你跳进冰湖的日子吗?可你记不记得就是今夜你也和我一起看过烟花?烟花下你说和我天上地下永不分离,难道你都忘了吗?都忘了吗?”锦愁瞳仁充血一字一字对我道,也一步步把我逼退。
我的泪在眼中闪动着,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退无可退地靠着殿中的圆柱。
他用拇指轻拭去我的泪,声音比以往更加温柔甚至几近哀求地道:“你还是凤梧,我还是锦愁,我们会回到过去的,会的。”
我躲开他再次伸来的手,背对着他兀自向门口走,道:“你不知道,说出来你就再不是我的锦愁了吗?”
“那你要我怎样?要我永远不说?永远不说出来吗?”他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在冷清的房间中……
第四章 春禧流伤(下)
“娘娘,雷拓将军请您上朝理政。”无衣殿章总管说完便趴在地上不再起身。
他已经是第三个雷拓派来的人了,前两个我只道了句知道,便将他们打发回去,没想到他竟不甘心。
“章总管你用过早膳了吗?”我放下饭碗道。
章总管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最后摇了摇头。
“好,那你过来把这些东西吃掉,宫里若有人追究你办事不利,你就回说这是我的旨意明白吗?”我说罢起身回了内室。
“娘娘,您今日不上朝吗?”素竹边为我整理衣衫,边偷眼看向外面试探。
“不去了。”本也就不该去,不该在陷入那不属于我的泥潭中,思及此,我心头豁然开朗从心底极痛快地嘘出一口气来。
不知为什么素竹见了我这样,竟也很开心地笑了,黛眉一挑道:“那娘娘今日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讷讷重复着她的话竟茫然了,我想干什么?二十多年了,为了锦愁,为了烈山,我有多久没有想过我想干什么?我要干什么?
“是啊,干什么好呢?”我凝神想了想,最后心思一定,“我们今日出宫,去国子监。听说江南士绅给那里捐了很多钱,去瞧瞧修葺地如何了。”我说着动手拔掉了头上的凤冠,招手让素竹给我找了件素色的袍子就带着她和几个侍女出了晨风宫。
“娘娘,您来过这里吗?”素竹看我怔怔望着国子监换下来的旧匾额问道。
“嗯,十六年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