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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好傻的丫头啊!到今时今日,她心里想的还是对不起我,对我们这样对她居然没有半点抱怨。
“别哭了,日后你大婚姐姐不能亲自去送你,今日就当是给你送嫁,祝福你和李清白头偕老了。”我说罢从袖中掏出一方大红刺绣喜帕。
“姐姐,我不走,我要留下陪你,这样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她紧紧握着我的手道。
“别说傻话了,是姑娘都要嫁的,我怎么不能留你一生一世?”
“那你怎么办,姐姐?不然……不然我们一起走,如果你回去烈山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苍梧王爷说他很想很想你的。”
“那怎么成,我是乐朝的皇后,怎么能离开呢?”我再一次抹干她的泪。
“可是你在这里一点儿……一点儿都不开心啊!如果是过去的九爷,他一定会放你离开的。你要是偷偷走了,他也会原……”她说着突然停住,怔怔看向了门口。
我回头去瞧,竟是锦愁走了进来,他还是如往常那般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我们,只是简单地吐出四个字:“吉时到了。”
我点点头将喜帕端端正正盖在翠缕头上,在俯身之际再次在她耳侧道:“这帕子里有我写给苍梧王爷的信,你拿它去找他,路上一定要小心。去了好好替我照顾石头。”
她听了这话便要扯掉头上的帕子,却被我死死按住。
“别哭了,过三天就又回来了,大喜日子哭什么。”说着便把她搀扶起来,送到了喜婆的手中。
我和锦愁站在宫门前,看着一步几回头的翠缕,渐渐走远。我一直强忍着的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锦愁将一方丝帕递给我,声音极轻地道:“她会幸福的。”
我点点头,“她一定会幸福的。”比我们任何人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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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缕走后我命人把她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搬进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间布置的和我们在天心居共用一室时一样。
直整理到快过子时才上床,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才入睡,就听见门口一阵杂乱。
不一会儿,素竹竟将许内侍领进了门。
我呆呆看着他,居然无法开口问他。
见我不语,他哭爬着上来,伏在地上哭道:“娘娘,小奴该死……”
“出……出什么事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公主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进雷府的喜轿里的不是公主。”
我倒吸了一口气,踉跄着跑向锦愁卧室,他房中只燃着一柄红烛,他手拿竹箫坐在床前脚踏上呆呆望着窗口的明月,
我扑到他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襟道:“翠缕呢?她人呢?你把她怎么样了?你说啊……”
他凝着我,眉头慢慢蹙起,眼中的冷漠让人战栗。
我感到心口闷得喘不上气,终于一口血呕在地上,眼前锦愁无情的脸被黑暗缓缓吞噬……
第十四章 生死相别(下)
“陛下,娘娘醒了。”
我睁开眼感觉自己靠在一个人怀里,看见那人修长的手指,知是锦愁,便努力撑起身子下床。
“你急火攻心,气血还未平复,不能乱动。”锦愁抓住我的手腕道。
我看也不想看他,把他的手从自己腕上掰开,踉跄着向自己的房间走,可走到时却没勇气进去,想到满屋满室都是翠缕留下的东西,我心痛欲死,转头向外走去。
“娘娘,您要去哪儿?御医说您气血逆行,需要静养。”素竹急匆匆拦在我面前,我看着她又想起了翠缕,眼泪霎时模糊了眼睛,抹干泪一把她推到一旁木然地向前走。
素竹在后面不停叫着我,把披肩披在我肩上,我看着披肩上翠缕精美的刺绣,一把将披肩拽了下来,紧紧贴在胸口。
锦愁见我停下,猛地从后把我抱了起来。“你要去哪儿?你这么走下去她就能回来吗?”
我拼命挣扎着,锦愁无奈只得将我再次放在地上,可仍是拉着我不动,“凤梧回去吧。你现在需要静养休息。”
我冷眼看着他,“她当然回不来了,你都给她安排好了她怎么可能回不来。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她是翠缕啊,她陪我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你用她收买人心也就算了,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不过是不愿嫁出去,她不过是要我和她一起走,你就让她消失?你……你太可怕了。”
听我说到此处,锦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挥手让所有随侍走开。
“你的事她从没有说过,你在她心里是她的主子,她的哥哥,她的亲人,为了你她愿意舍弃一起,可就因为她要我和她一起走,你就这么对她吗?你的心呢锦愁,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么冷酷?你甚至比烈山韬还要冷酷残忍,他至少还有珍爱的人,爱他的兄弟,他的孩子,善待他的女人?而你……”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我脸上,我疼痛无比的心在这一刻骤然麻木。
“不错,谁要带你走,我就让她消失?她如果敢,她也会消失,烈山诺,烈山韬来都一样……谁也不能带走你。”他吼着转身直指向候在远处的素竹。
我看向素竹,她木然地望向这里,“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当年还要带她回来?”
锦愁看着我不语。
我凝望着他冷笑,“你就是要让她传送消息,让烈山韬痛苦?从你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而我也不过是你报复烈山的另一种工具。”
“不是,凤梧,你不是,不是。”他极力摇着头,轻轻抚摸我被打的脸。
“我真的不是吗?真的锦愁?”我拉下他的手,按在他自己的胸口问道。
他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眉缓缓拢了起来。
看着他变化的脸,我也再次露出了鄙夷的笑,他自己也不敢肯定不是吗?我本就是他复仇计划的一部分,他又怎么敢说我不是他的工具呢?
我靠近他声音极低地道:“翠缕的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说罢大步向前走去,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离他越远越好。
可他却还不肯罢休,再次拉住我,逼我和他对视道:“即使我说现在翠缕过得很好你也不会相信是不是?”
不相信他,再他一次又一次利用我后,利用锦泞,翠缕之后,我怎么信任他?
扯过他的衣襟,我抚着上面精美的纹饰让他看,“这是她缝,她绣的,一针一线灯下熬出来的,只要你穿在身上不觉得一针针扎着你的心,一条条丝线勒着你的喉咙就好。我……是不是还相信你,对你真的重要吗?”
他僵了好久,只是直直和我对望着,最后终于放开了。
我挥开他扶着我的手,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可才走出两步就觉颈后一痛,身子不由自主瘫软无力。锦愁从后接住了我,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贴着我的额头道:“你怎么会不重要?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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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来后,就让人把我和翠缕的所有东西都搬进了娉澜宫,锦泞守在我身边,我知道是锦愁让她来劝我的,可她却只是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
我很快就好了起来,回到了无衣殿,而我回无衣殿的第一件事便是连下两道旨意,一道是代锦愁向嫦修求婚;另一道下到礼部,命他们将喜讯昭告天下,为锦愁大办喜事,册封嫦修为贵妃,将她的寝宫就直接安排在了晨风宫东殿。
当锦愁恼火万分地到无衣殿质问我时,我只是用眼神告诉他,这是我的报复。
在我来到这个时代近三十年后,我第一次充满仇恨的报复竟然是对我此生付出最多的人,我曾经最最深爱的人……
第十五章 雨润箫残(上)
我看着被春雨打湿的窗棂,感觉这场细密的雨又大了些。尽管在南方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前世从北方长大的我,还是不喜欢江南这种湿冷的天气。
拿起衣架上的披风递给素竹,“你去给陛下披上,劝陛下回去吧!”
隔着窗纱,我看见锦愁固执地不肯离去,只是兀自吹着箫。
从他和嫦修大婚那夜开始,他便在娉澜宫廊下吹箫,哀伤动情的箫曲引得娉澜宫所有侍女都守在窗下门旁倾听。看着这些少女羞涩痴迷望着他的样子,我似乎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
奈何人依旧,心已改。廊下吹箫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洁如皎月的少年,窗下听曲的我也不在是心怀痴梦的少女。一场旧梦早该醒了,他又何必执着呢?
每当见我卧房的灯被吹熄,他便会悄悄离开,可今夜我早早上了床,灯火也熄了,他却依然留在外面吹箫。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正要起身再次让素竹劝他回去,廊下的箫声便断了,侍女们也乱了起来。
须臾,素竹跑进了房中,“娘娘,陛下晕在廊下了。”
我命人把锦愁抬进屋内,本想让他们把他安置在当年茹贵妃的正房,内侍们却将他抬到了我房中安置在了我床上。
把过他的脉,我心里也安定下来,他不过是受了些寒,又忧思过度才会昏厥。我怕他身体孱弱不能自行驱散寒气,还是命人去熬了姜汤,又让人脱去了他的湿衣服,可他手里紧握着箫不肯松手,使内侍们怎么也不能把袖子脱下来。
无奈我只好自己动手,“锦愁……”我唤着他的名字,好半天他才缓缓睁开眼,似是不认识我般看了好久才放心地将箫递给我,乖乖脱了湿衣服。
不多时,素竹端姜汤进来,想代我喂他姜汤,却在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冰冷眼神下退了下去。
她临走我吩咐她去晨风宫取几件锦愁的衣服,再准备一顶暖轿。
“我喝完了。”他将不留一点儿姜末的碗递给我,神情中带着一丝孩子的炫耀。我见了不禁想起他在天心居时喝姜汤的情景,他一贯最不喜欢姜的味道,每次喝都要人说好多次,才肯把姜末也吃掉,随即就会露出这种神情等人赞赏。
我想接过碗,他却捏着不肯放,“陛下受了风寒应当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