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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喜欢讲,自己讲好了。”他冷冷地回我,虽然只是听声音,我也感到了他确实兴趣缺缺。
但我是怕他昏睡过去再次失去意识,才如此提议的。他先前手臂脱臼已经引起了高烧,为了爬出坑又消耗了很多体力,刚刚更是差点窒息而死,很难说会不会在深秋的寒夜中体力耗尽冻死。
据我所知很多同志是牺牲在黎明到来之前的。
“我讲就我讲。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我的故事不是那么好听得。
我眼睛转悠了一下,开始用非常低哑的声音讲起来:“话说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就在一条最长最可怕的路上,一个车夫赶着马车从那里经过。突然他看见有个妇人在路旁向他招手,声音低低地对他说,小哥,我好累,让我搭段车吧。车夫见妇人长得肤白如雪有几分姿色,就同意了。”
我说到这里从腰间的包包里掏出已经所剩不多的点心,掰了一半摸索着递给他:“被雨水浸湿了,要吗?”
这次他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我不由得意的一笑,令一个对你时时戒备的人消除防备,原来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一边催问我道:“后来呢?”说过自己不喜欢,还追着问。
我也没卖关子继续道:“后来呀。一路上都蛮安静的,直到那妇人说话了。”
“她说什么?”
“你不要急嘛,听我讲。她呀从手提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梨子,递给车夫说,梨子给你吃,很好吃的哦。车夫想也没想就接过来,吃了一口。随后那妇人问了一句话?”
“什么话?”他讷讷地问我。
“好吃吗?”
“嗯?”他以为我在问他点心,转而答道:“嗯,好吃。”
我压住笑意道:“不是问你。是那个妇人问车夫,好吃吗。车夫和你一样也说好吃。听他答后,妇人声音低沉哀伤地说,我生前也很喜欢吃梨子的……”
“咳咳……咳咳咳……”
我清楚的听见某人被点心呛到,不停咳嗽的声音。
我憋住笑继续讲:“车夫一听到这话,吓得赶快勒住了缰绳,面色翻白。只见那妇人慢慢把头倾到前面,对车夫说……”
“她又说了什么?”他声音里有丝受了愚弄的懊恼。
“我生完小孩后就不喜欢吃了!哈哈……”我说完前仰后合地笑起来,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由怒转喜的笑声。
我催着他讲奈何这个人耳朵很硬,说什么也不肯回报我一个,我不知自己后来又讲了几个故事,最后自己竟困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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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要来人了。”
好冷啊,我怎么觉得这么冷,我朦胧中感觉被谁紧紧抱着,可周身还是冷得牙齿打颤。
“乐朝的人要来了。”
“不行,我要把她带回去。”
“我们身在乐朝皇家围场,是无论如何带不走她的。而且看她的衣饰不是官宦小姐,也是宫中女子,一旦失踪太久定然会有人寻找。请爷体恤。”
我听见耳畔有人在说话,想睁眼瞧却努力睁了许久才睁开眼睛,但眼前只有明晃晃的光,什么也看不真切,朦胧中只瞧见昨天那人的脸庞。我见他脸色似乎好了很多,不由虚弱地一笑道:“这次你有力气了,不会还要把我碎尸万段吧?”
他轻摇着我的身子急道:“你醒了,我要你现在和我走,你可愿意?”
你旅游团招团员啊,跟你走?我的锦愁在这儿,我跟你走干什么去?我使劲摇了摇头,竟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头也晕得撑不住,又闭上了眼。
“你不愿意?”他口气中透着吃惊。
我干嘛要愿意?我要回去找锦愁。
“爷,她这个样子不要说沿途颠簸,恐怕在耽搁个一时三刻都要……”
我感到身子被人狠命一拥,耳畔就听见他声音很大的对我喊:“你听好一年后的这个时候把这个挂在你家门前,记住一定要挂,千万不要忘了。”他说着把什么塞进了我手中,又用了很大的力气把我的手攥紧。
随后,我感到自己被人放到了一块阳光很好的地方,耳畔是渐远的马蹄声,我在那马蹄声中又失去了知觉……
“
第十五章 还礼结盟
“锦愁,锦愁,锦愁救我……”我从噩梦中惊醒霍地从床上坐了起,热汗沿着两鬓淌下来。
“凤梧。”一个声音在我身侧响起,我转过头看,才发现锦愁就我床旁的坐着。我像看见了救命稻草般,想也没想地扎进了他的怀里。
“锦愁,我以为在也看不见你了。”深坑受困时,几次我担心再见不到锦愁,此刻见着在也管不了许多了。
心头有涌上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口还没开,门旁就有一个人轻轻咳嗽了几声。
我们回头看去是闲闲的七绝王万俟锦浓,锦愁见有人脸一下红了,把我扶回床上,盖好被子。
万俟锦浓来到我病榻前,乱人心绪的唇角轻微一挑道:“丫头,你想吓死老九啊。你失踪那夜他带人把各寝帐翻了一遍不算,又带人去搜了一夜山,就差去翻皇帐了。”
我窃喜地看向锦愁,他则一脸不好意地把头瞥向了别处。就算被万俟锦浓取笑着,尊卑的礼数还是不能忘的,我起身要给他行礼。
他却大大摇着头,向后退了一步,似乎还嫌锦愁不够尴尬般地道:“你的礼日后受起来,也要想想了。劳贵琳王衣不解带看护了几昼夜的人,金贵自不必言。”
“几昼夜?怎么会那么久?我是昨日才……”我吃惊地看着他们,不明所以。
“才离开我们在山里走迷的?”翠缕端药进来见七绝王在,先行了礼,然后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地把药端到了我床前。
我才要接就发现自己是两只手被裹得像熊掌般,十个手指头每个都缠着布条,不由眉头一皱。
翠缕见了我的表情,又埋怨道:“也不知在山里迷路碰见了什么,他们把你抬回来时,十个手指个个血葫芦一样,血肉模糊的。这几日她们猜你是豁出去了手指给山鬼啃,才被放回来的。不过,我看啊,你是怕做针线活,才这么糟蹋自己的。”
经这个贫嘴丫头一说,我才想起来我的手是在土中扒那个人时弄伤的。当时,我疯了般想救他,早忘了平日细心养护的手,想想就算手伤了,但至少他没有死,我必不内疚了。
而且如今看锦愁他们都以为我是一人迷在了林子里,我也觉得没必要多做辩解,就由着伺候了我几日的翠缕数落。
我眯起眼制冷支棱着两只手,装出一副想起了恐怖回忆的样子吓唬翠缕道:“哎,她们还真猜对了,我就是在林子里碰见了鬼打墙。那鬼青面獠牙,可怕极了,他拦住我问,你是要脚啊,还是要手啊。我想我还要走回去,没有脚怎么走,就说我要脚。谁知他一下咬住了我的手……”
我说着突然擒住翠缕的手,她吓得尖叫出声,我忍住十个指头的疼,拉着她不放继续吓唬道:“他咬啊咬的,最后生气的抬起头对我怒道,你呆头呆脑,正所谓心不灵手不巧,这手实在难吃,我要吃你的脚。”
“啊……”翠缕听到此处两个眼睛瞪得一般圆,呆呆看着我讲。
我见这丫头上了套便继续道:“我一听这话,立刻跪下哀求道,你别吃我的脚,我有个妹妹,她心灵手巧,手一定好吃,我带你去……”我说着看向翠缕身后,对门口招了招手道:“哎,你来吧,她就是翠缕。”
翠缕尖叫着把脸埋在了我的被子里,气得直捶我腿,锦愁和锦浓则都笑弯了腰。
我也笑得前仰后合,但笑着笑着脑海里就不由回荡起了雨夜树林中,那人轻轻的咳嗽声,嘶哑的笑声。
他平日应该是个很寂寞的人吧,即便笑着,流露出的也是份拘谨,自持……
可我干嘛要想他,我念头一转,心头不觉多出丝懊恼……
瞧我脸色有异,锦愁以为我是手疼了,就把我的手放回了被中。随即转头对七绝王道:“七哥,来有何事?”
被人一问七绝王才说起正经事:“我见你这几日挂心着凤梧,还抽空打听许舟的事,特来告诉你一声。”
“父皇,究竟把他怎样了?”锦愁现出一副焦虑的样子,我看了心头一黯。去年这时,他还不曾关心朝中的事,当真一年不似一年了,可我能如何?
这次七绝王脸色也变得不甚好,拧眉道:“说也奇怪,从那日父皇处罚了许舟后,他就不见了踪影。我问过父皇身边的侍卫,他们一致说当时把许舟扔进了马厩,后来就在无人见过他。”
锦愁看了一眼已经服侍我喝完药的翠缕,翠缕会意,行礼退下去了。
“七哥,觉得许舟那日所说的如何?”锦愁说完眼神淡定地瞧着兄长。
七绝王莞尔一笑道:“老九,自你封王后,政事果真精进不少。不过,这话你该去和六哥讨论才是,我自来是闲云野鹤,不离这些的。”
“七哥,若当真不管,那日御驾前又何必给许舟求情。”锦愁甚是机敏地道。
“这个嘛,你也知道,我一直仰慕他的才华,交为知己。士为知己者死,何况求个情。我府里这班耿介的呆书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这话从旁人口中说出来,三分戏谑三分真,经美若天人的七绝王一说只剩下一番恬淡诗情的君子之交。可他终归没有正面回答锦愁对话,转而道:“你称病先回来大概还不知道,父皇昨日围猎时已经和魏周使节交换了盟书。”
听到这话锦愁瞪圆了眼睛:“拖了如此久,父皇怎么现在同意了。”
我躺在床上走了神,那日在雨夜我除了在机缘巧合下救人一命,另一个收获就是突然明白了万俟穆把魏周使节一拖两月的原因。
那夜,我冷得牙齿打颤时,忍不住回想起了前世在老家北京的生活,忆起了此时十月末北方的寒冷,在联系上娉澜宫听见的赫连二字,我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近来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