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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皇帝老子亲自下旨照料生活,又要留住的,这个皇子还是第一个,不是偏疼看重又是什么?也难怪有人暗地里议论朝堂上那个位子就是他的,任石贵妃和六爷再怎么呕心沥血也是枉然。
“这个还你姐姐。”翠缕说着把一段丝绳放在了我面前。
我呆呆看着桌上那半段有些褪色的五彩丝绳,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她见我呆住了,不高兴地恼道:“你失踪被九爷找回来时,把这个紧紧攥在手里,我还当你心爱的东西,好不容易洗干净了替你收着?这阵子一忙就忘了还你,你可到好,忘了。不要我丢了。”
“哎,别。我想起来了。”我把它又从翠缕手中抢了回来,顺在手心奇怪,“这个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武将绑盔甲用的。昨个我给长皇子还打了一条呢?难道不是你给九爷编的。”
当日我只能确定他不是个猎户,之所以口口声声叫他猎户大哥是不想让他起疑。现在想想也可能,他倒真可能是个武将。喜欢把人碎尸万段的武将。
可那日他要我明年秋天把这半段丝绳挂在家门口是何用意?难道这绳子开过光可以辟邪?还是明年这时,他会来报姐姐我的救命之恩?
管它呢?明年挂上试试,我倒要瞧瞧有什么希奇事发生。
我正在思量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向这里来,帘子一掀进来的原来是锦愁。
他一脸喜色地进来见翠缕在,也来不及让行礼的翠缕起身就拉起我的手往自己的寝殿去了。
我一路由他拉着进了房间,“九爷,您到底有什么喜事啊,这么高兴?”
他绷着脸孔看着我不语,笑容慢慢在脸上扩大,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开心,但也不由跟着他笑起来。最后他突然一下紧紧抱住了我,头靠在我肩头长长舒出一口似乎压在胸口很久的气,极轻松地低语道:“八百里加急的密报说,魏周帝烈山恪在赫连城病危,呕血不止。”
我听了这话身子不由一僵……
锦愁在为一个人的即将死去……庆幸,也许那人是个十恶不赦的暴君,也许那人挥挥手臂就可以置长江南岸数百万百姓于战火杀戮中,但我的夏沐,善良的夏沐是不会因为一个生命的即将殒落而庆幸的。
“怎么,凤梧你不高兴吗?”锦愁见我神色有异,牵着我的手问道。
我凝着他看,那黑水晶一样的眸子里依旧明亮,依旧闪动着良善的光。是啊。我自己置身古代尚不能做到一如往昔,怎么能要求时刻忧虑着王国灭种的锦愁对威胁自己的敌人心存怜悯呢?
若换作我是锦愁,时下大概会乐得手舞足蹈。像要求夏沐的完美般,要求锦愁是不合情理的。
我露出一丝微笑道:“政事我不懂。但看你笑我就开心。”
这一日,锦愁欢喜的样子让我不由想起现代逃过考试的学生。
他因为出身地位无可避免得过早成熟,只有在高兴欣喜时才会显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单纯的快乐。
就在传来魏周帝烈山恪病危后的不久,又传来了那个一生征伐的皇帝龙御归天和魏周新皇烈山韬登基大宝的消息。
当魏周新皇率领着十几万素衣将士护送皇陵还京时,乐朝上下正在为犹如战神的烈山恪的消失举朝欢庆。当然作为盟友的乐朝也没有忘记派出使节哀悼旧帝,拜见新皇。
而锦上添花的消息接连不断,出使魏周的大臣回来后当着满朝文武说,新皇烈山韬久在他强悍霸道的父亲管制下,生性懦弱毫无主见,而且因为初登大宝政务浩繁,又加上追思先皇哀毁骨立,几乎不能临朝听政。魏周并吞八荒之心,至于此矣,乐朝再无忧患了。
这话像新年的初雪,遍布了乐朝每寸土地,一时如弦紧绷的江南又恢复了往昔悠然自乐的景象。
而宫中比民间更多一桩喜事,那就是近十年未还朝的长皇子在他父皇引颈企盼下终于回京了。
所有一切变化得太快,昨日还国事危急朝不虑夕,今日竟已经高枕无忧,合家欢聚,这快得让我觉得不真实,甚至有丝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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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失态失魂
随着长皇子万俟锦浔的还京,新年将至,魏周易主三桩喜事的来临,宫中变换出一番欣欣向荣热闹非凡的景象。最忙得还要属我们这些宫女,我因为是锦愁的随侍平日里一日不得闲,到了这时反而较别人轻松些。
“我说不穿你偏要我穿,才下这么星点儿雪用得着这裘氅吗?七哥瞧见了又要笑了。”锦愁很少埋怨我,但今儿在水上迷径上却把我狠狠说落了一通。
这也难怪他,南方难得下一场雪,雪花又小得像小米粒,别人感受清寒微冷的别样情怀还来不及,他却被我装扮的热汗直抹。
“那也不能脱,现在正通身热汗,最不能吹冷风,你有个闪失,娘娘非重惩我不可。”我又哀求又威胁地弄得锦愁穿着雪裘大氅走在水上迷径上,竟热得自头上腾出一缕热气,我跟在后面也不敢笑,憋得肚子直疼。
早晨我一瞧见下雪就高兴坏了,赶紧拿出长皇子前些时候送的雪裘大氅给锦愁穿上。那雪裘大氅用北方寒冷地域的白色雪貂皮制成,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论气温绝不用穿,但我想瞧瞧锦愁穿上冬装是不是和前世夏沐穿着羽绒服圆圆的样子一样可爱,谁知道都很可爱,却不一样。
几乎在冬天中暑的锦愁没好气地一脚踢开了琅環书院的门,我吓了一跳以为锦愁非要挨紫晏先生说了,谁想里面却静得出奇。直到我们绕到了后园,才在凉亭里瞧见了两个正在对弈的人。
他们一人是着着纯白淡紫饰边锦缎大氅的万俟锦浓,一人是极淡的紫色锦缎大氅的紫歌。锦愁一瞧见二人才要上前询问今日的课业,手臂就被我拉住了。
我实在不忍破坏眼前这羡煞旁人的景致,一对佳人在瑞雪洋洋的天地间,宠辱皆忘专心对弈,能插入他们之间的只一缕红梅冷香,三两点白雪寒霜。
牵着锦愁的手,我轻叹了口气心道,哪一日,我和锦愁才能这般逍遥。没有魏周的威胁,没有权势的诱惑,没有他人的欺压,只有我和锦愁。
锦愁瞧我望着万俟锦浓和紫歌都要醉了,悄悄在我耳边嘀咕道:“你若喜欢等我开了府,我们也植红梅,也修可以对弈的凉亭,所有只要你喜欢。”
我们?
他在说我们。
我抬头凝着他,五年时光了,那是我一步一步把根扎进了他心里的时间,虽然漫长,但我还是做到了。
经过千年的阻隔,身份的变换,生死的磨难,我还是追寻到了我前世的今生的爱人,他虽然已经不复对前世的记忆,但却爱我如昔。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我们没有打扰七绝王和紫歌,就那么站在不远处静静瞧着等他们分出胜负。
一阵寒风吹来,红梅花瓣随着风轻扬起来,落在了紫歌的发髻上,等她落子的万俟锦浓呆看着若有所思。好一会儿后才在紫歌提醒下,匆匆摸出一颗白子,偏赶那子落下的一刻一片红艳的梅瓣飘下来,和棋子落在同个地方。
“你输了。”一个清丽的声音看着失神的万俟锦浓道。
万俟锦浓从棋盘上拉回来看向她的目光有丝不解,有丝无奈,更多是懊恼。他一边拾着棋子一边看着紫歌道:“你几时能让我赢?”
“你几时放下了,几时就能赢。”紫歌淡定地瞧着他,狭长的凤目沉静若水。
万俟锦浓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冷然的目光回视着她问:“如果我不放下呢?”
“那就永远不会赢我,永远都不会。”紫歌说着起身拂袖而去,发髻上的红梅瓣飘洒下来,轻悠悠飘落在了棋盘上,锦浓的衣袍上,莹白的雪地上,红白分明互不相让……
我和锦愁如在五里雾中,不明白方才好好的两人,怎的就恼了。我上前施礼半开着玩笑道:“七爷莫不是如此小气,怕人说琴棋书画诗酒花七绝有一绝不精吧?”
“七哥才不会,七绝王本就是别人说的。何况我知道七哥的所谓七绝本就没有一样胜过紫歌的。”见我这样说锦愁第一个不干了。
他说完锦浓脸上刚刚的坚定与不悦,竟换成了一抹无奈和释然,无所谓地笑笑:“单说下棋我平生也只赢过她一次,其它就更不足论了……”
我听了这话下巴几乎掉下来,原来闻名乐朝的七绝王,还不如琅环书院默默无闻的一个小女子。我们这些人绑在一起不及万俟锦浓一成,可整个的万俟锦浓却不及半个紫歌,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世上注定有那么个人你在乎,却只能远远瞧着,无可奈何。
我们放下这话,才问起书院不同往日的清静。原来,今日下雪皇帝兴致也很高一大早就下诏招走了紫晏,一干鸿儒陪皇帝到御花园里赏雪作赋去了,今儿书院歇课一天。
对紫晏往日清高,一闻皇帝传召就屁颠颠赶去这点我早见识过,打心里实在不甚看得起。你若真文酸清高以一贯之倒显可爱,如此事权贵媚俗情实在有损大儒风范。
真正生得一身清流傲骨的反倒是他女儿紫歌,任你是七绝海陵,还是皇子贵胄,凭你蹙蹙眉有多少才子俊杰俯首来投,多少红颜娇媚屈膝乞怜,姑娘不爽,便拂袖而去,你奈我何……
我们正在闲谈就有内侍过来传旨说,今日瑞雪初临又逢长皇子还朝不久,皇帝摆宴承阳殿,问海陵王最近负责排演的歌舞如何,可能锦上添花?
万俟锦浓淡然笑之道:“你回去禀明父皇,锦浓的歌舞雅技定能搏皇兄怡悦。”
他的笑容绽在浑然一体的白色世界中,美则美矣,让人瞧了却难掩一丝悲凉……
因为要安排晚宴的歌舞,一向追求完美的七绝王尽管心有不甘,也早早去了。空荡的琅環书院中剩下了我和锦愁,我坐在紫歌的位子上看那残局,原来两人的棋势势均力敌,万俟锦浓只错了一步,便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