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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有趣,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会抢走我的一切,哪怕我理智的时候无数次告诉自己你不会,见到你的时候,我便像被蛊惑了,像是有人在旁边催促着我,要赶快压制住你,不然你就会如同藤蔓,逐渐繁盛,而我就会如你周围的其余花草枯萎。我第一次认识你,不是在寿宴,而是爷画的画像……你在画上是闭着眼,趴在那睡着的,可一见面我还是把你认了出来,不是因为头发或是其他,而是因为你就应该是我设想中在他的画像上美到极致的那个人……这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一种奇怪的缘分。”
容音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没有说话,不想承认,可也不能否认。
“的确,你对弘晖的事,很让我感动,可是我今天来不是告诉你我准备与你化敌为友,或是接受你的,我只是想比较公平地告诉你弘晖临终前告诉他阿玛的话。”那拉氏的苦涩与矛盾,在那张没了精细的妆容,卸下了平时的高贵与雍容的脸上,有如此惨白的明显。
第二十二章 破镜
容音看着那拉氏,似乎是在鼓舞她说出来,弘晖走之前说了什么?
“他说了他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他阿玛能跟你和好,”那拉氏说出来后似是松了口气,认真地看向容音,道,“其实小孩子不大能看出来,但是我知道问题其实是出在你身上的。”
容音牙齿因为咬的太紧一磕,她吃痛,皱了皱眉,半晌,才漠然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为何又觉得问题是出在我身上?”
“容音,你不妨问问自己,爷对你的心,谁都看得出来,而你……如果弘晖不是看出来你对爷他也……他会这样吗?罢了,你自己的心,你该最明白才是……”那拉氏开始时有些微激动,不过很快就淡了下来,她告诉容音这些,只为了那是弘晖的遗愿,其他的她也不想多说。
“谢谢四福晋关心……”容音只是心疼弘晖那孩子,回想起过去,他一直认为自己会嫁给他阿玛,甚至给他生很多弟弟妹妹,而自己也默许他的想法,因为那也是自己曾经的期盼,可是现在,都早已成了泡影,还有什么好多说的呢?
“好吧,”婷雅讥笑,“既然如此,我更是不必强求。”自己何必背叛自己的本意,却弄得个里外不是人呢,冷静了一下,“容音,自己保重。”
“是,福晋也要多保重才好……”容音转身,离开,她了解那拉氏作为母亲的苦心与作为妻子的矛盾,但是,她都不能成全。
刑律骂她时,说过这样一句话:“你容音有胆子做出这一步,也一定有胆子准备接受以后的一切,到时候,可是要记得你今日的坚持!”
她记得,自然记得,伤害都这般深了,就算日后还有回旋的余地,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而重新开始,在她眼里,也更是一个笑话。
破了的镜子,怎么可能奢望重圆?
所以,如今对她而言,残忍的不是说两人持续的淡漠,寻求相忘,而是不断有复合的机会在吸引着她,可深知无法回去的她,只能一一将这些机会亲手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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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出门,顺着刚刚特意记的路,弯过假山,眼角晃过一个伫立着的白色身影,不自觉看去,心中一紧,欲转过头,赶紧快步离去。
“看见了何必装作没看见……”清冷的嗓音宛若叹息,响在容音耳边。
容音苦笑,然后转身道:“胤禛……”
在听到这个称呼时,他冷漠的脸上似乎有了一点细微的波动,但是转瞬即逝:“弘晖他,走之前很快乐……”
“嗯……”容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她抽了抽鼻子,然后道,“我很喜欢他……他……哎,罢了,你节哀顺变。”
说出口后,容音就后悔了,自己竟然说让他节哀顺变,嫡长子死了,怎一句旁观者的节哀顺变就可以安慰的,何况,自己不算旁观者,不光是自己对弘晖的感情,自己还是杀掉他另外一个孩子的凶手。
不行,想到这,容音就觉得不能呼吸,容音低下头,闭住眼睛,不行,真的不行,自己和他做不了陌生人,只能做仇人。
却不想,低着的脸被他的大手抚上,容音一惊,睁眼抬头看向他,眸中满是冰霜,不复昔日柔情,可是他却还是做着如此暧昧的动作。
“容音,我是真恨你……”胤禛收回手,缓缓说了这样一句后,转身走了。
容音看着他缓慢离开的背影,熟悉又陌生。仿佛好几次,他都这样绝情地从自己生命中转身,可是这一次,却有了些不同,或许是他所说的恨吧,以前是宽容,可现在是他口中的恨。
容音细细品味他口中的恨,恨自己的狠心么?是啊,看看婷雅的痛苦,再看看自己展现在他面前的若无其事,对待孩子的截然不同的态度……
容音摇头,不要恨,如果可以,自己希望的是完全忘掉。
自己是那么地清楚爱和恨之间的界限是多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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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笑着看颜韵坐在马车中说梦话,然后唇边带上了满足的笑意。这丫头,做梦都念着吃呢,哦,还有十三,她是要吃东西,还是吃十三啊?
这次去塞外,康熙记起了将容音带上。可是弘晖刚没,胤禛没有跟来,所以这次出来的只有一、二、八、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不过,幸好还有明玉和刑律,容音才不至于当了颜韵和十三间的电灯泡,令容音奇怪的是十三对于她的态度,基本是很好的,从不敌视,只是淡淡的,可能这样不会使颜韵难做吧,十三也学精了。
马车停了,容音趴在窗子口透气,刚好刑律骑着马过来,容音对他甜甜一笑:“hello!”
刑律听罢,脸上浮现无奈的笑意,摇摇头:“对不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哼,你就装吧……对了,你认不认识这次我们要见的那个部落的人啊,据说有未来的八公主的驸马,叫什么?”
“仓津……”刑律笑着补充。
“哦,对的,温恪可是十三的妹妹,嘿嘿,也算是韵韵的妹夫了,好想看看长什么样子啊。你们家跟他们家有矛盾么?”容音先是很兴奋,随后又皱着眉头问道。
“离得远,只是有来往罢了,目前,我们的主要对手不是他们……”刑律觉得好笑,她思维跳转的真快。
“哦,那就好,免得到时候有什么矛盾……”
“想太多了吧,出来骑马么?”
“小灰都不在……”容音叹了口气,不知道那匹爱对自己翻白眼的马怎么样了。
“青铜借给你……”刑律抚了下他的青铜道,“出来跑跑吧,很久没骑马,又该生疏了……”
“就是就是,快出去跑跑吧,两个人对着窗口说话,把我都肉麻醒了……”颜动了动酸痛的脖子,不满地嘀咕道。
容音抽了抽嘴角,无奈地看了看刑律,然后走出了马车。
大部队歇下来补给,不少人都出来走动,喝点水,聊聊天之类的,容音看着前面不远的御车,再回首看了看绵延不绝的车队和马匹,叹息一声,皇帝的派头就是大,每年一次出行,都要带那么些人,不过带的人少的话,自己怕还是找不到身份跟着出来了。
刑律从青铜上下来,用眼神询问容音是不是要上去试试。
容音摇了摇头,像青铜这种名马,自己是没有勇气去征服的,骑下小灰那种怪脾气但是不敢反抗的“混血”马就可以了。
刑律微微一笑,也不勉强,只是牵着青铜,陪容音走走。
“对了,刑律啊,你如果算这边的生日,多大了?”容音突然想起了,一直没有关心过他生日是哪天,自己只知道他阳历生日。
刑律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你忘了吗?四十年,你来塞外的时候我十六岁……”
“对哦,都过了三年了……你好小啊,我都老了……”容音用不输于她的惋惜摇了摇头,“那你生日推算过来是六月吧。过了没?”
“六月二十六……”刑律的笑,带着些微凝滞。
容音扳了扳手指:“呃……那岂不是明天?”自己还真是一直没有关心过他的生日问题,号称铁杆粉丝的自己是不是太可恶了些?不过不能怪自己啊,谁叫他以前跟自己关系没有这么好?谁叫他要扮神秘装坏人来着……
“我明天去给你过生日,你要准备好吃的……”容音带着无害的笑容拍板。
刑律勾起一边的嘴角,笑意不多不少,却媚惑如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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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快就找到新欢了么?四哥岂不是很惨?”十四笑着,不冷不热地来了这样一句。
十三看着眼前和刑律相谈甚欢的容音,没有说话。
颜韵告诉了他所有事,而他,选择相信颜韵所说的同时选择了沉默。或许四哥知道了,会豁出去,不在乎一切,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看着自己崇拜的四哥,坠入这个他人设置的叫容音的温柔陷阱。
四哥,反正你们在一起也是不停地互相伤害,分开也是好的吧。
但为什么自己还是良心难安呢?就算看着容音那么开心,看着四哥对待政事更加用心,自己也会觉得不安。
甚至会害怕,自己在这一点上的隐瞒会报复在自己和韵韵间……
世事都是说不定的,你现在认为正确的事,日后可能就会变成悔之晚矣的错误。十三日后也许会真的后悔他自作主张的隐瞒,可是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可逆转的,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出售,就算日后,他有再多悔恨,也弥补不了任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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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心情不知为何,有点如同漂浮在空中般的不切实际的欢喜,她逼着刑律备了酒,然后杯杯都是一饮而尽,不久,她就有点醉了,她真的需要一个机会,好好地醉一次。
趴在桌子上,看向刑律,眼神因为薄醉而有点迷离了:“刑律啊,你为什么还不结婚呢?”
刑律一滞,然后笑开,“没有找到合适的……”
“你说你在古代还等着自由婚姻呢!真是的……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