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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了琉璃,问:“春花是不是和刘子语出去了?”
琉璃道:“刘子语是出去了,但是春花没有和他一道出去,早些时候念惜姑娘的丫鬟红袖把春花请了过去。”
天息应了声,想去桃园,却发现自己手里只拿着一朵花有些不太妥当,便递给了琉璃道:“送给你吧!”
琉璃不知所措地将花拿在手里,看着王爷急匆匆向桃园而去,心下受宠若惊,王爷会送花给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琉璃拿到鼻子边闻了闻,分外珍惜地将它插在了房内的花瓶里。她的脸红得和那朵玫瑰一般,她想王爷本来不是要送给她的吧?急匆匆去桃园怕是一朵不够两人分就塞给她了,她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她虽然知道真相,但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是第一次有人送花给她,而且还是王爷。琉璃笑得格外娇美。
天息只觉得有一股不祥的气氛,这种感觉越靠近桃园,越强烈,他疾步跨入,却见翠枝在院子里左顾右盼地,见到他便急匆匆迎了上来:“奴婢参见王爷。”
“念惜和小春呢?”天息劈头盖脸就问。
“姑娘带着小春去了大东湖,让奴婢转告王爷,请王爷务必也去一趟大东湖畔的白玉桥。”
“她们去那里做甚?”
“奴婢不知,姑娘交代王爷若不去,她就在那里等到您去为止。”
“胡闹!有什么事不能在府里说么?非要去大东湖。本王派人去接她们回来。”
“王爷,姑娘交代,王爷只能单独去,务必亲自去。如若不去她和小春你一个都见不到了。”
天息心里一紧,坏了!他本想抽时间和念惜好好谈一谈,可显然还是晚了一步。
☆、《柔倾天下》V章116
大东湖畔,碧波万顷;视野辽阔。
秋风乍起;吹得湖面波涛滚滚,凉意扑面。
白玉桥横跨岸边和一处凸起的小岛;小岛上有个凉亭;此处风景秀丽,但地处偏僻;因此人也是极少的。
十天前,天息曾带着她和小春到那座凉亭中小憩;念惜深知自己和天息早已回不到从前了;所以今天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见天息吧;她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天息是她最后的念想;如果连这一点也失去了;她便没有留存的必要,念惜的心是平静的,她倚靠着白玉桥,静静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如今天息已经康复了,是到他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她迎风而立,白衣飞扬,就像一只将要振翅而起的蝴蝶,她的双目一直无神地盯着那条必经之路。
五年了,她被人迫害过无数次,从未替自己争一争,不是不会争,而是无爱,如今她却对自己深爱的人使出了她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心计,她知道会伤害他,可是她不得不用这么决绝的方式,今天,小春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
她的眼神忽然靓丽了起来,他来了,骑着一匹快马,他将马停下,飞步走上了台阶,风尘仆仆地来到她的面前。
他第一句话便是:“小春呢?”
他紧紧按着她的双臂,这是他们重见之后他第一次主动触碰她,问的却是小春呢?
念惜的眼中一抹潮润,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她的心仿佛被凌迟,短短的一句话,就好像割了她千万刀,她推开了他,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她看着湖面幽幽地道:“天息,我已经知道小春是个女子了。而且她还易容,这些你都知道吗?”
天息望着她,心想是到了说清楚的时候了,便答:“为什么非要在此地说,这里风凉,回去本王便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我要在这里说,你回答我。”念惜的声音有些颤抖,更带着一丝冷漠。
“不错,小春是女子,而且是本王让她易容的。”
原来他是知道的,念惜心中更是绝望,她沉默了片刻,恳求道:“你,可以再抱我一次吗?”
天息觉得念惜今日有些古怪,他的喉咙干涩,但还是慢慢走近了她。
念惜扑了上去,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腰,在他怀中默默流泪,天息的手却没有搭上去。
她道:“天息,我们重逢之后,这是第一次相拥,你怎么能如此狠心都不抱我一下?”
天息心不在焉,他的双目一直在四下寻找小春的身影,他伸出手臂轻轻放在了念惜的背上,他忍不住又问:“好了,念惜,跟我回去,小春在哪里?”
“不要跟我提她!”念惜觉得他的拥抱毫无温度,她第一次如此凶悍地吼他,她大声道,“天息,五年了,我都不曾忘记你,为何你如此无情,你爱上了小春,你就可以这样对我吗?”
天息伫立在那里,就像一把笔直而立的剑,他看着念惜的泪滑落,心里不是没有触动,他并非无情,只是情已放下,他现在对念惜的感情更类似于一种亲情,一种想要看到她安好的朋友之谊。他没有解释,因为在念惜看来,他自始自终都是负心了,移情别恋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心中有愧吗?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觉得愧对我?”念惜声嘶力竭。
天息默默注视着念惜,他终于道:“念惜,我并不否认从前对你的感情,也不打算抹掉我们的过去,尽管这并非成熟之爱。但人总会成长,我走出了曾经和你的那段感情,便不会再回头。即便没有小春的出现,我们之间也不会再续前缘了。”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心心念念好不容易盼来的和你相逢,为何是这样的结局?”她抓着他的双臂,眼泪滂沱。
“对不起,映蓉。是我不好,我本以为这半年来对你的精心照料可以让你幸福地过生活,也可以通过潜移默化让你渐渐认识到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却未曾想还是害你伤心了。”天息此刻有些不淡定了,他觉得这事他确实处理得不够高明。
映蓉一步一步后退,她的心彻底破碎了,她觉得她活着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你太残忍了,这半年里,我日日活在忐忑中,天天都在揣摩你的心意,想着你会如何安置我,可是日复一日,你总是让我等着,让我猜着,你这是要让我一直活在煎熬之中吗?皇上给我一年的期限让我怀上你的子嗣,否则就将我送出王府卖入青楼,你有没有为我想过?”
听着映蓉字字血泪,天息震惊了,尤其是最后一句,他并不知情。他道:“你为何不早说?这件事我会妥善解决,不必忧心,别闹了,跟我回去!”说着他要去拉映蓉。
映蓉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跟你回去?我以何身份跟你回去?我究竟是你什么人?”
“朋友的身份!从你第一天进入王府,我就替你安排好了,这辈子你就是恭王府的贵客,一生一世都可以衣食无忧地住在那里,我会护你安全,让你的下半辈子过得幸福。但怕你难以接受,故而……”
“幸福?没有你,我何来的幸福?天天看着你,你心里却没有我,天天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这比呆在皇宫里看着自己不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夜夜春宵还要痛苦千百倍!”
“念惜!”天息语气严厉起来,“感情之事不能强求,你须得认清现实,女人的一生。不是只有男人才能活下去,你难道就没有勇气另觅一份真爱么?”
念惜心中大恸:“你已如毒一般渗入我的骨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天息,你身为王爷,有个侧室也属正常,为何你不能接纳我为妃?倘若你觉得我不配成为你的妻,我可以卑微地成为一名妾,只求和你在一起。”
天息心中燃起一丝痛楚,他道:“念惜,不许你如此卑微。本王不愿看到你如此作践自己。你须明白,我不娶你是不想你受到伤害,心里没有你,却娶了你,岂非害你一生,虚情假意又有何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以后不得再说不配为妻甘为妾这种话,本王不喜。你是一个好姑娘,值得一个好男人堂堂正正迎娶你,本王会替你把关,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去!”
天息说着,又要去抓她的手臂,念惜又退却一步:“站住!”
天息止步,不知她又想做甚。
念惜凄然一笑,眼里似有一股诀别之意,她道:“天息,今日话说开了也好。憋着多日,不吐不快。如今明白了你的心思,我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你也不必为我难过,我已经思虑清楚,这事怨不得你,只怪自己福薄。”
天息皱眉:“念惜,你究竟想做什么?”
念惜拍了拍手,只见红袖抓着小春出现在桥的另外一头,隔着较远的距离,还没等他看清楚,红袖便一把将小春推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溅起水花来。
天息大惊,提脚便要飞身过去,还没跑出几步,念惜便纵身从桥头跳了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同时落水,相隔的距离又远,他只能救一个!想起小春会游水,他便毫不犹豫地从桥头跳下去,先救了念惜,当他将念惜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她一面呛水一面拉住了他的胳膊,道:“既然选择了我,就让她死!”
天息盯着念惜:“你说什么?”他顿时放开了她,发疯一般跑向桥的另外一头,他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他听不见一切的声音。
小春的手脚被缚,加之迷药的作用,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直到被水呛了,她才挣扎起来,却发现手脚被捆,她惊慌闭气,却已来不及,呛了几口水,水从她的鼻子喉咙钻了进去,仿佛要灌满她的肺腑,那种窒息之感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太渴望呼吸了,可是吸进的都是水,她在水里睁着眼睛,看着鱼儿在眼前游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幕幕过往,无比得清晰,好似放电影一般,将她的这一生都闪过,原来她的生命中还有一位如白荷一般的男子,他笑灿若朝阳,他叫天佑,是他将她从七公子的手中救了下来,是他第一个说喜欢她,当他看到她假死的时候,毫不犹豫要追随她而去,她逼着他奉旨成婚,可他又毫不放弃,穷追不舍,她犹豫过,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