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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吧。”还没回过神来的凌古氏稀里糊涂地来回望着凌智吾、凌韶吾,也没明白马家看上凌韶吾什么。
饭厅里,凌家老少无声地吞咽着米粒,除了凌韶吾带着欣喜,剩下的全部不明所以。
吃过了饭,凌雅峥正向外走,冷不丁地被凌雅娴截住道路。
“好你个偷天换日,说,什么时候将大哥换成五弟了?”凌雅娴嬉笑着,将前后巷子看了一回,拉着凌雅峥的手,轻声问:“这事,跟雅文在印透山上跟踪佩文有没有关系?”
凌雅峥嘘了一声。
凌雅娴冷笑一声,抓着凌雅峥的手,轻声说:“既然你法子多,认识得人多,就替我查一查,海宁白家的庶出老二人品才学如何。”
“海宁白家?”凌雅峥疑惑了,凌雅娴的夫君可不是这一家。
凌雅娴露出两分羞涩地摇晃着耳朵上的坠子,轻声说:“只怕就是这家了。”
“……”凌雅峥怔住,忙问:“三姐姐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姨娘那听来的,来年不是四五月,就是七八月,海宁白家打发人来见纡国公,顺道儿……”一咬嘴唇,凌雅娴的脸越发地红了。
“……最好别挑这家。”
“这是为何?”凌雅娴疑惑了。
凌雅峥笑道:“三姐姐别急,等我请如今办大事的舒姐姐替你查一查再说。”前世海宁白家从不曾来过雁州府,且秦征打季吴新皇时,海宁白家还助了季吴新皇一臂之力。如此说来,海宁白家是来救关绍的? ?
☆、第49章 一场好戏
? “……跟舒儿也别说太清楚了,毕竟的,母亲可是她嫡亲的姑姑,万一她在母亲跟前说漏了嘴……”凌雅娴立时警惕着说。
“放心。”凌雅峥说着话,瞅见梨梦、丽语忽地挤眼睛,就忙轻轻地推了凌雅娴一下。
凌雅娴会意,立时快步走进巷子里,过了穿堂,就消失无踪了。
凌雅峥在墙角下略等了等,果然望见凌智吾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大哥。”
凌智吾唔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你院子里的丫鬟去探望过晚秋没有?她怎么样了?”
凌雅峥连连摇头。
凌智吾叹了一声,又向前走两步,忽地转过身来,略有些局促地说:“峥儿,你替我向你二哥院子里走一趟,见了晚秋,就请她、请她将珍珠耳珰还给我。”
“……晚秋怎会有大哥的东西?”凌雅峥装傻。
凌智吾顿脚道:“峥儿,你只管听大哥吩咐就是了……那耳珰叫我院子里的丫鬟瞧见了,若不早早地拿回来,等丫鬟状告到母亲跟前……况且,我都将马家小姐让给韶吾了,你替我这点子事,也算不得什么。”
凌雅峥被催促着,就立时领着梨梦、丽语去,走出一截路回过头来,见凌智吾不安地徘徊,不由地有些失笑。
梨梦撇嘴说:“就这反复的性子,也难怪晚秋瞧不上她。”
“嘘——”凌雅峥竖起手指,巴不得凌智吾接着高高在上呢。
“小姐,你说,二夫人将大少爷辖制成这样,大少爷将来有个什么出息?”梨梦不屑地说。
丽语嗤笑道:“你这小丫头替少爷操心起来?有那样好命的,将来的造化是一定的了。”言笑间,迎面见凌韶吾院子里的念慈缓缓地走来,就轻轻咳嗽一声提醒凌雅峥。
“小姐。”念慈满脸欢喜地走来,深深地一拜,就乐不可支地说:“原本还以为五少夫人会是个破落户,谁承想,竟是真真正正的千金!”
凌雅峥轻声说道:“小心一些吧,虽是好事,但也要顾忌着二伯一家。”
“是、是。”念慈两只手遮住脸,勉强抑制住满腔喜气,又忐忑地问:“小姐,那马家小姐性子如何?”
凌雅峥心知念慈的心思,劝告说:“佩文姐姐虽是个好性子,但哥哥到底高攀了她。”
“……据我说,是门当户对。”念慈略恍惚了一下。
凌雅峥摇了摇头,说道:“你想想咱们家老爷那个德性,怎么能算是门当户对?”
念慈登时脸色煞白,悻悻地笑道:“这么说,少爷委实是高攀了。”
凌雅峥轻轻地拍了拍念慈的肩膀,依旧向凌敏吾院子走去。
梨梦回头望了一眼念慈,笑道:“她想得明白吗?”
丽语说道:“一准会明白,既然是高攀,五少夫人身份卓然,她就也该早早地为自己将来做打算。”
凌雅峥听梨梦、丽语嘀嘀咕咕着,就进了凌敏吾院子里,才进去,就被一群闲在院子里环肥燕瘦的婢女团团围住。
“你们怎么不去二哥房里伺候着?”凌雅峥笑道。
七月冷笑道:“哪里轮得到我们?有人拖着病躯,咬牙撑着照料二少爷呢。”
凌雅峥听七月火气大得很,笑道:“我受大哥所托,有话跟二哥说,还请你通传一下。”
七月忙哭丧着脸说:“八小姐,不是我推辞不肯,是昨晚上二少爷回来了就发了一通火,除了哪一个,哪一个敢近身?”
凌雅峥听着这些话,就自己个向上房走去,离着游廊还有七八步之遥,就听里头凌敏吾说“昨儿个不是说了,不知者无罪吗?你又何必一再向我请罪……再者说,倘若不是因为你偶然进了我院子,又如何会被母亲恨屋及乌?”
“二哥,我来了。”凌雅峥出声提醒一声,见屋子里没了声音,这才亲自推门进去,才一进去,就望见元晚秋红肿的双眼、削瘦的身形,再看窗子底下,就见凌敏吾怏怏不乐地趴在美人榻上。
“八妹妹怎么来了?”凌敏吾诧异地问,随即笑道:“恭喜恭喜,韶吾终于得偿所愿。”
凌雅峥轻声道:“这还要多谢二哥相助……这会子过来,是替大哥讨一对耳珰的。”
“耳珰?”凌敏吾一怔。
元晚秋立时说道:“我这就去取。”说完,立时弱柳扶风地向外去。
凌敏吾皱着眉头看着她出去,握着拳轻轻地向美人榻上一捶,轻声问:“昨儿个的事过了,家里人都说些什么?”
“家里下人,嘀咕着,说大夫人为给二哥定下罪名,连自己个的身子也不顾呢——没人信大夫人当真喝了那王八汤。”
“呵——”凌敏吾伸手遮住眼睛,“我也这算是因祸得福了,总算有人提起母亲的不好了。”
“是。”
“大哥为何要讨回耳珰?”
“据说是被丫鬟看见了,唯恐丫鬟说给二伯娘听。”
“就料到会是如此。”
凌雅峥一笑,忽地听见吱嘎一声,回头见是元晚秋脸色苍白地撞在门扉上,立时问:“怎么了?”
“耳珰没了。”元晚秋声若游丝地说,“昨儿个就想还给大少爷,就将耳珰放在包袱里,方才去瞧……”
“谁进过你的屋子?”凌敏吾立时坐了起来。
元晚秋连忙摇头,泪眼婆娑地说道:“好几个姊妹住在一间屋子里,也说不上,究竟是谁进过,谁没进过。”
凌敏吾在美人榻上懊丧地翘起腿来,冷笑道:“料想那一对耳珰不值几个钱,比起先前大哥替你给赵家的赎身银子,更是不值一提,你且跟大哥说,丢了。”
元晚秋紧紧地攥着拳头,浑身哆嗦着说:“二少爷别总提赎身银子,倘若二少爷是我,难保二少爷不抓住那根救命稻草!一码归一码,这耳珰,万一大少爷以为我昧了下来……”
凌敏吾眉头紧紧地皱着。
凌雅峥问道:“是什么样的耳珰?兴许我有一样的,拿来给大哥送去就是了。”
“……不是咱们府里的东西。”凌敏吾紧紧地抿着嘴,不耐烦地瞧了元晚秋一眼,气道:“多事!七月,七月?”
一连呼唤了两声,院子里的七月才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少爷有什么吩咐?”
“去大少爷那,就说,多谢他替我寻来那珍珠耳珰,耳珰已经送了人了,人家很是喜欢。”
“……什么耳珰?”七月狐疑地望向元晚秋。
“叫你去,你去就是了,多嘴什么?”凌敏吾催促道。
“是。”七月不敢多嘴,立时退了下去。
“这事,就这样了了吧——就算被人翻出那耳珰,也权当做是我请大哥替我买来的。”凌敏吾说道。
“……多谢二少爷,晚秋见识少,不知那耳珰值多少银子,但斗胆请二少爷暂借了银子,替晚秋还给大少爷——昨儿个,二少爷冷不丁地将耳珰抛过来……”
“又是我的错?”凌敏吾失笑一声,望见凌雅峥还在,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我的银子,都叫大哥借走了,再没了——那耳珰就权当做是我买下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是。”元晚秋舒心地笑了,须臾担忧地说:“七月一听耳珰就来看我,就怕,她回头回到大夫人跟前胡说八道。”
“怕她呢!”凌敏吾浑不在意地说。
凌雅峥微微挑眉,见这边没自己个的事,就识趣地退了出来,手指绕着耳朵上悬着的蜻蜓坠子,听着屋子里元晚秋绵柔的声音,心叹亏得阴错阳差,没叫元晚秋再看上莫三,似元晚秋这种女子,没遇上这个“莫三”,也会遇上其他“莫三”。
凌家大房院子里,凌钱氏摩挲着肚子,双眼望着高几上摆着的一对珍珠耳珰,微微眯了眼问:“当真是二少爷送给晚秋的?”
“是,二少爷亲口说的。”
“好。”
七月糊涂地抬头问:“夫人说好?夫人不想将晚秋打发走吗?”
“为什么打发她走?”凌钱氏拿着银质牙签挑弄着蜜饯,伸手摸了摸越发丰腴的脸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她,隔三差五地叫老姨娘教训她。”
“夫人的意思是……”
“倘若老二以为我恨屋及乌,才会越发地护着晚秋,我要他们如胶似漆,再分不开,”凌钱氏摸着小腹,想起前面失去的两胎眸光一沉,“再叫姓赵的来将元晚秋领回去,——待那时候,不信老二会沉得住气气,他沉不住气来寻我……。”
“就怕他们平头百姓的,不敢来咱们门上领人。”
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