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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钏听了他这么一番夸奖,整张脸都红了,连忙摆手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邵三郎可不能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说完鼓起脸颊,惹得邵轩轻笑不止,那笑容真好似春日的阳光一般暖融融的,让王宝钏有融化的冲动。
邵轩的笑在李飞白看来就是明知故犯,可恶透了,李飞白皮笑肉不笑道,“我们宝钏的厨艺可是跟烹饪大师谷不沾学的,当年谷不沾为太上皇烹制的那一桌菜,让太上皇和那位都赞不绝口。”
邵轩看了一眼李飞白,突然觉得能把一贯高高在上的洛郡王逗弄得不爽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又道,“难怪,名师出高徒嘛,不过我听说……”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看了一眼李飞白,却被李飞白瞪了回去,又看看王宝钏,特地招了招手让她附耳过去。
王宝钏看了一眼李飞白,安抚地笑了笑,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也不知哪里不妥,却还是抵不过内心的八卦欲望和邵轩的男色诱惑,凑着耳朵过去了。
邵轩在王宝钏耳朵边轻声说着,李飞白特地往前凑了凑想听清他们说什么,却见邵轩的目光一直逗留在他身上,十分的惹人嫌。
简短的几句话,王宝钏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原来你们都知道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所以,这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吧?”邵轩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对着王宝钏放电,很自然的目光相接都能让王宝钏忍不住心跳加速。
李飞白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王宝钏这才意识到他还在,笑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啦,追宝,要不要我告诉你刚才邵侍郎跟我讲了些什么?你一定猜得到的。”
“噗嗤——”听到追宝这个称呼,邵轩终于忍不住笑喷了,如果可以不顾形象,他现在一定趴在桌子上拼命捶桌子,实在太好笑了,追宝?李追宝吗?这么俗的名字他怎么起得出来?
“我懒得管,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李飞白的脸已经黑成了猪肝色,却还是要假装不在意,冷着脸看了眼邵轩,拖着王宝钏就要离开。
邵轩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他们走,拉住王宝钏道,“三娘,如果以后我再也吃不到你做的宴席,我一定会觉得人生太遗憾了。”
“遗憾也是一种美。”李飞白挑了挑眉,目露凶光。
王宝钏并不知道为什么李飞白对邵轩的态度这么差,心里头又盼着同邵轩再见,于是道,“我们就住在东街那家清风客栈,你可以来找我,我做菜给你吃。”
邵轩得了王宝钏的话,愉快地点头道,“不如我明天就来吧。”
李飞白的脸已经黑得跟墨汁染过似的,可是王宝钏却完全没有看到,一个劲儿的点头道,“好呀,欢迎之至,明天晚上正好是月中,可以一边赏月一边看景,上次那家酒楼的酒也不错,可以让追宝帮忙去买,追宝你说好不好?”
不好——李飞白很想脱口而出这句话,看着邵轩一脸得逞的脸色,李飞白恨自己现在不能暴露身份,他郁闷地点了点头。
邵轩生怕李飞白真的内伤,以后给他穿小鞋的机会太多,于是见好就收道,“不如再宽限些吧,三天后,即使不是圆月,我想春日的晚景总是不错的。”
王宝钏点头同意,跟着李飞白离开,李飞白故意撞开了有些挡路之嫌的邵轩,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最新更新
因为同邵轩说话间各自都怀了些小心思,所以王宝钏和李飞白走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他们漏掉了一个人。司舟出去收剩菜回来就发现厨房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此时他居然一点都不慌张,反而很兴奋地跑到自己最常和翠儿约会的地方,用常用的口型吹出了只有他和翠儿才对的上的鸟叫。
可是他的鸟叫声刚出口,突然就被人在身后捂住了嘴。司舟吓了一跳,可是闻到那熟悉的脂粉香味,他睁大眼睛转过身,看到脸色惨白得像女鬼的翠儿。
翠儿见他又要叫了,连忙更加用力地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噤声,司舟终于是平静了下来,疑惑地看着翠儿悄声问道,“怎么了?”
翠儿早就满身冷汗,对着司舟做了个嘘的动作道,“我,看到了不该看的。”说完脸色又白了几分。
司舟听到这里,想起以前翠儿时常给他说的那些传闻,脸色也跟着白了,一下子六神无主地原地跺脚,翠儿显然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神了过来,心里头也早已打定了主意,问司舟道,“可不可以请你师父帮忙?”
司舟犹豫了一下,才一脸勉强道,“或许可以试试。”虽然知道司舟的把握不大,可是翠儿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在看到那一幕的之后,就知道这个别苑的可怕了,她唯一的念头是一定要逃出去。
司舟见她居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惊讶地张了张嘴,翠儿快速地换上了一身男仆的装束,两个人一脸心虚摸出后门。
好在司舟现在也算是红人了,王宝钏的徒弟,别人也不敢随便为难,再者花前和月下每次来都是大手笔,算是把别苑中的都买通了,他们很顺利地出了别苑,一路飞奔回了客栈。
王宝钏正在大厅里和李飞白、姚青一起喝粥,见司舟上气不接下气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脸上都是疑惑的表情。
李飞白瞥了一眼,淡淡道,“这不是那个绿袄的小丫鬟么?”
司舟连忙冲过来,对着王宝钏跪下道,“师父,求求你救救翠儿吧。”
王宝钏一脸莫名地看着司舟,姚青却看到李飞白点了点头,花前适时地从楼上下来了,看到这情形,也假装在一旁看热闹。
“你们是要私奔,被赵刺史发现了?”王宝钏仍旧是一头雾水,她想着自己徒弟一贯不算太聪明,不至于开窍得这么快吧?
翠儿这时候也跟着走了过来,噗通一声在王宝钏身边跪下道,“三娘,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我……”
王宝钏被他们这样弄得不知所措,扶起一个,另一个又跪下,完全让她无所适从,还是李飞白过来帮王宝钏解围道,“你们先起来吧,如果是什么大事,在这里也不方便说,一起上楼吧。”
王宝钏站到李飞白身边,对他的话表示赞同,司舟这才站起身来,扶着翠儿一起站了起来,两个人跟着上了楼。
进了厢房里,王宝钏坐在卧榻边,李飞白跟着盘腿坐下,司舟和翠儿一起并排跪坐了下来。
四方坐定,王宝钏这才开口道,“好吧,好好说,怎么回事儿?”
“我,看到了不该看的……”翠儿的声音越说越小声,王宝钏只能越凑越近,而李飞白觉得自己屏息听下去一定会窒息的。
“翠儿说出来吧,没有外人,你,你,不要怕。”司舟此时突然有了男子汉的样子,握了握翠儿的手,有了他的鼓励,翠儿这才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完。
听完之后,李飞白是面无表情,王宝钏是若有所悟,司舟是大惊失色。
反应最大的司舟连忙握着翠儿的手道,“翠儿别怕,我一定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可是,应该会知道人是你带出来的吧?”王宝钏听完之后就有这么个疑问。
司舟听了立刻脸色都白了,看了看翠儿,又看了看自家的师父,低下头死命摆弄着自己的衣袖一个劲儿地叨叨着,“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翠儿也吓白了脸,生怕王宝钏不愿意收留她,哭丧着脸道,“三娘,我求求你,不要把我放回去,不然我一定会跟黄莺一样的。”
王宝钏知道大户人家,难免会有这种龌龊得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赵堂生对她不错,虽然奢侈了一点,但是本质上,王宝钏觉得他应该为人还不算差,没想到私生活也这么yin靡,不过此时想来,确实觉得赵堂生身边的侍女换得很快,没几天就是一个陌生面孔,而之前的全都不知所踪,这么一想,也不免为翠儿担心起来。
她看着李飞白等着他的建议,翠儿和司舟也都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李飞白开口道,“我在巴州认识了个朋友,也是当官的,为人也正直,赵刺史暂时也动不到他,你和司舟不如过去避一避吧?等风头过去了,再出来。”
“那风头什么时候会过去呢?” 司舟留恋地看着王宝钏,虽然知道李飞白是在帮他,可对师父的依恋让他如即将单飞的小雏鸟,不舍离去。
“快的话三四个月,慢的话三年五载,你说呢?”如果不是因为人是他带出来的,司舟根本不必离开,可是为了防止被牵扯上,他不得不让司舟一起去避难,看着王宝钏不舍的样子,他真为自己现在不能暴露身份而郁闷。
或许是因为隐瞒久了,所以越发不想揭开真相,觉得这一刻不易,所以不想轻易地就破坏这种美好。
王宝钏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也没有办法了,不过你还没有出师,所以你随时可以回来继续跟着我学习厨艺。”王宝钏探身摸了摸司舟的小脑袋,司舟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是徒弟更像弟弟,照顾他教导他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突然到来的离别让她很不忍心。
翠儿见王宝钏和李飞白肯帮自己,对着他们连连磕头,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含着泪水,让王宝钏心疼不已。想着那个黄莺跟翠儿也是一样大的年纪,却被赵堂生蹂躏致死,王宝钏的双目闭了闭,想象出来的那般惨状毕竟与亲眼所见相差太远,她怜惜地执起翠儿的手道,“司舟是我徒弟,很本分,也很仗义,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完,看了看司舟,司舟仿佛为了表决心,拼命地点头,眼眶都是红红的。
李飞白在王宝钏先前示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去了隔壁房间取了点钱财,有三十两黄金,外加几贯钱可以随身用,交给了司舟保管。
司舟和翠儿两个人又是磕了一番头,感激涕零着说着谢意。李飞白未免夜长梦多,连忙出门去找了花前来联系自己这边的司法参军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