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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哧!”小忧笑的合不拢嘴,指着那帮小孩叫道:“哈哈,打系你出干狗屎。”
“哼!”那帮小孩立刻不乐意了,互相使了个眼色,貌似头头的一个小男孩眼珠滴溜溜一转,咧嘴笑了,“姐姐的声音真好听,一定系个漂亮姐姐,我们唱歌系你听吧!”
“好啊好啊!我要听!”小忧一把揭开斗笠乐呵呵的点着头。小男孩露出豁了两颗的洁白牙齿,“一,二,三,唱!”
一帮小孩立刻唱了起来,“排排坐 吃糯糯,糯糯香 买生姜,生姜辣 买琵琶”,一边唱一边拍着手蹦蹦跳跳的跑向小忧,轻尘和莫言条件反射的让到一边,留下小忧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琵琶苦 买猪肚,猪肚烂 好咽饭,买把刀 刀又快”孩子们一边跳一边转着圈,童音悦耳动听,步伐轻快灵活,确实赏心悦目。“好切菜 菜又花,花又甜 田又漏,好种芝麻和绿豆,芝麻绿豆不结籽”。
“嘭”一圈孩子动作整齐的面向小忧站好,齐齐伸手指向她,声音干净利落,“打系你出干狗屎!”
小忧看着他们欢快可爱的笑脸和整齐划一的小手,傻了!
“哈哈!”轻尘爆笑出声,越笑越大,直到眼泪流了出来,腰疼的站不起来也没止住。禁不住跑过去抱住莫言哎呦哎呦了好一会才喘过气来。可抬起头却看见莫言面色扭曲了好久,龇着嘴,“呵呵,呵呵”两声,停下了。
轻尘闭着嘴憋了半天终于没有忍住,扑哧一声又蹲了下去,佛祖玛利亚,这是一对活宝吗?
那群孩子见她笑的这么开心,也嘻嘻哈哈都乐起来了,而被围在中间被一群穿着开裆裤打成了干狗屎的小忧,笑的跟个花而似的。
走进茶禅一味,扑面而来的凉气让轻尘神情一清,真如夏日里喝了一碗冰镇绿豆汤,爽到了极点。只是冷却下来的汗渍粘腻腻的很不舒服。轻尘难得一回用了次特权又洗了个澡,这才神清气爽的坐到三层的特殊包间里,喝着冰绿茶听中间的姑娘弹琴唱曲。
茶禅一味的三层都是风格独特的包厢,内里通风采光条件极好,夏日里每个房间的四个角落里都放了冰,大厅正中间搭起一个台子,每日午时和傍晚会有姑娘演奏佛曲或请高僧讲经。大厅的角落里也都放置了冰盆,搭起了鼓风机。清凉安静,在这茶陵已是文人雅士茶余饭后的必去之处。
任何地方,你可以打压商人,可以弹劾官吏,可以欺压平民,但是,一定不能得罪一种人——孔子的弟子!轻尘握紧茶杯,看着一个个虚掩的门帘,惬意的笑了。
清幽抒情的旋律配以优美清雅的古筝,飘飘渺渺,悠悠扬扬的回荡在大厅之中,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润物无声,又如朗照松间的明月,清幽明净。就那样丝丝缕缕的沁入人的肌肤,为心灵做了一次洗礼。纯净无染,返璞归真。就是这样的感觉。
“烦死了,弹的什么咿咿呀呀的,听的本少爷都要睡着了!”正当人们都面色宁和,沉浸在心灵的洗涤中舒适惬意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划破了静谧的气氛。
砰地一声踹门声,轻尘皱眉望去,一个一身华服的公子哥儿怒冲冲的冲向台去,嘴里乱吼着:“爷不是来听这劳什子佛乐的,爷是来看美人儿的!要听佛乐不会去庙里的听么?美人儿是拿来看的,不是拿来当佛爷拜的!”
众人正听的气愤他已是冲上台去,一脸喜色的朝台上捞去,“住手!”珠帘已被拉开几个,眼看他就要拽上那姑娘的手臂,却听“哎呦”一声,转眼间,那公子已是匍匐在地。而蒙着面纱的姑娘双手紧握姿势未变的站在一旁,仿佛没有挪动过一步,只是旁边已经多了个男人,手持长笛亭亭而立,正是台下伴奏的乐师。
“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本少爷!知道本少爷是谁吗?爷!”
“闭嘴!”那纨绔公子正揉着腰怒视着台上两人放声大骂,就听见一道阴寒刺骨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里。那种阴冷中含着高贵,傲然中藏着冰凌的嗓音,实在是太独特了。
轻尘诧异的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一个包厢。
“滚,立刻!”森寒冷峻的声音又一次传来,简短有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遵从。
纨绔颤抖了一下,憋会嘴里的话。他的跟班立刻凑了上去,劝他赶紧离开,谁知那纨绔定了定神,扫了一眼周围,当然只见门不见人,踌躇一阵,又瞥了眼蒙着面纱的琴师,眼里又现出贪婪来。只见他脖子一梗,不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让爷滚爷就滚,那爷以后在这茶陵县还怎么见人?”
“砰”伴随着杯盘落地声,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响的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轻尘看了一眼房里的桌子,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冒出某冰山男端着红的跟猪蹄一的爪子,龇牙咧嘴,泪流满面的说:“我不是故意的。。。”汗,汗如雨下!
茶陵之行(5)
胤禛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疯了!
今年他刚刚升了贝勒,为了能体验民生疾苦,更好的办好差事,于是求了皇阿玛外出游历。到了湖南境内,本是准备去岳阳城,看看传说中“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的“八百里洞庭”的。谁知道先行一步的老十三传信来说在茶陵州发现了一件怪事,说是一个大山里闹鬼,到底是什么事又没说清楚。
想想老十三还不到十三而已,如此孤身一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乱闯,他如何放心的下,于是星夜兼程赶往茶陵。幸好他来了,否则还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茶陵居然藏了这么深的水!明察暗访之下,竟是探不到半点有用的东西,不过隐隐约约透出来的已经够让他震怒了,民打官,官杀民,私刑,重税。。。
哼!迟早,他会查个水落石出!他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干实事,贪污受贿,假公济私的人!偏偏,皇阿玛一味纵容,倘若是他,倘若是他一定不会轻饶!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去拍桌子,却什么也没拍到!看着杯盘狼藉的地面,手心隐隐开始发痛,翻转过来一看,已是红通通一片!旁边的随从想要给他上药,胤禛一把推开了他,这点痛算什么!又怎敌得过心里的愤怒和失望!他一点都不相信,一个小小的茶陵县令能有如此大的胆子擅自私派,无疑是上面有人撑腰!
哼!他这一生还有一恨,就是结党营私,为了自己的利益恣意损害国家人民。他,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无论多久,多难!认准了的事就要做好,认定了的路就要坚持!
看着那个兀自在台上叫嚣的纨绔,胤禛心里更恨了!顶着烈日忙碌了一下午,热死人不说,心里还窝了一肚子火。当看到茶禅一味时真是欣喜若狂!胤禛没有什么爱好,唯独信佛,在京城时,茶禅一味就是他难得经常光临的娱乐场所。那雅致的环境,清新的音乐深得他心。在这偏远的茶陵,酷热沉闷的傍晚,看到久违的茶楼,心里自然喜不自禁。果然,一走进去就很凉爽,喝着沁凉的茶水,听着清幽的音乐,心灵顿时就沉静了下来,仿佛尘嚣都已远去,只留下这一片安然纯净。
可是他,那个在台上指手画脚的跳梁消除却破坏了他好不容易的来的清净。这种感觉,就像炎炎夏日里,口干舌燥的时候喝了一碗冒着寒气的冰镇绿豆汤,真是神清气爽啊,一口下肚的时候却偏偏在碗里发现了一只死苍蝇。那种感觉,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胤禛深吸口气,踱了出去!这屋子里,太热了!
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男子,青衣青帽青鞋,以为自己是扁头乌龟吗?或许真是的!“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我们送你一程?”
那男子怔愣片刻,立刻叫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本少爷这样说话,知道我是谁吗?本少爷可是总督府的公子!”
胤禛蓦地垂下眼帘,不动声色的将手背到身后。这种只想蒙受祖荫的纨绔子弟更可恨!“哦?是那家总督府的公子?”胤禛觑着眼要笑不笑的问。
那公子却以为他怕了,得意洋洋的冷哼一声,“家父正是湖广总督李辉祖!”
胤禛心里冷笑一声,很快,是不是还真是个问题!不过,现在不易多惹事端,就让他多蹦跶几天!眼睛一扫旁边的中年文士,那人立马上前一步,温和一笑却也气质高华,“佛曰:‘一沙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可见一茶一禅,两种文化,有同有别,非一非异。一物一心,两种法数,有相无相,不即不离。”
“停!”纨绔一声历喝,手一挥,“你在嘀咕什么,本少爷听不懂!”
文士面显诧异,礼貌如常,“一啜一饮,甘露润心,一酬一和,心心相印。在下是说,茶文化,禅文化,合称茶禅文化,乃天下读书人读书人皆修之课,是净化人心、启迪智慧之所必需。”
“你到底要说什么?本少爷还要看美人呢?”纨绔不耐烦的挥挥手,却在看到胤禛冷着的脸时瑟缩了下。
“什么?”中年文士大惊,“这里在座的各位,莫不是茶陵周围的有道高僧,至圣高徒,来此聆听佛祖福音,领会人生真谛,公子你,公子要看美人大可去该去的地方,怎会来此清雅神圣之地?”
“你!”那纨绔面色立刻黑了下来,想要发怒却被旁边随从死死拽住,看看周围依然垂下的帘子,即使再笨也感觉到了空气的凝重。只得恨恨的瞪了中年文士一眼,面色扭曲的甩手走了。
轻尘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文人,舌灿莲花,出口成章就是这样的吧,果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