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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也就是说,今天晚上,玉兰居里就会消失一条生命,也许,是两条。“哎!”素雪无力的放下手臂,心情变得十分恶劣。对于孩子,素雪有着异常执着的喜爱和怜惜,即便是顽劣不堪的小孩,在素雪眼里也是纯真可爱的。端宁,做的孽太多了!
眼角扫到青青神色惶急,使劲的绞着帕子,坐立不安。素雪捏捏眉心,斜眼看着她,“再绞帕子,手指就要断了,说吧,还有什么事?”
青青猛地抬头看向她,瞪大的眼里那红涔涔的血丝在烛火的映照下甚是渗人。素雪心里一紧,见她迟疑的看着门口,欲言又止,又起身打开房门,反复确认确实没人后才复又坐了回来,双手捏的紧紧的,青筋毕现!
素雪不由得坐直身子,烦躁的低吼道:“到底还有什么,不要磨磨蹭蹭!”
青青困难的咽了咽口水,沙哑着嗓子道:“当时,当时奴婢好紧张,心里不停的说‘快走啊,快走啊’,可是外面一直都没动静,我忍不住透过缝隙看了一下,只看见端宁格格,碧叶和李嬷嬷三个人,她们都跟木头似的站着不动。就在我以为她们会一直这么站着的时候,就见格格问了碧叶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见,碧叶答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格格听了她的回答后就猛地盯着她问‘你确定’,碧叶好像有点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青青的情绪激动起来,“然后格格就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贱人’,又打了碧叶一巴掌,拽着李嬷嬷不停的骂着‘贱人’,李嬷嬷劝她她也不听,还撕扯着帕子骂的更厉害了。我还在想她是骂碧叶还是骂马格格呢,就见她猛地推开李嬷嬷,叫了一句。。。”
青青将手肘放在桌子上,紧紧的握着双手,颤抖的身子让人觉得连桌子也在跟着她摇晃,用力的捏了一下双手,她抬头看着素雪,眼里带着一丝慌乱,一丝愤恨,一丝悲哀,一丝心痛,“叫了一句‘瓜尔佳陌柳,你这个贱人!’”
素雪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不妨个子太小,趔趄一下,额头差点撞着桌子。青青连忙起身扶住她。待得站稳,她晃晃有点昏乱的脑袋,不敢置信的看着青青,“她骂额娘?”青青擦了一下眼角,点点头。
素雪蓦地沉下脸来,转眼看向端宁住的“墨莲院”,“她还说了什么?”
“李嬷嬷连忙拉住她,打发走了碧叶,才劝她不要大意,格格却冷笑了一声,说道”,青青一把扶住桌子,神情悲愤,“她居然说‘五年前没有弄死她,是她命大!五年来都没怎么样,现在,她又能奈我何!’”。
素雪呆傻的转过头来,看着青青不断颤抖的嘴唇,良久,才神经质的笑出声来。青青神色一紧,连忙握住她的肩膀摇晃起来,嘴里急唤道:“格格,格格,你不要吓我!”
素雪拂开她的手,慢慢的走到椅子前,跳了上去,笔挺挺的坐着。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良久,才听到素雪幽幽的声音,清脆的童声却夹杂着历经沧桑的疲倦,“我一直都知道,紫竹院的玉函格格,不是病死的,她的身子一向很好,性子又开朗,怎么会被一场风寒夺了命去。她是因为伺候阿玛久了,在阿妈还没纳额娘的时候,她就在了,能在失宠那么久后又复宠,还生了儿子,能不召嫉吗?更何况,她生的,是阿妈的长子,还升了滕妾。虽然依旧是妾,可毕竟有了正式的身份啊。阿玛的妻妾里,除了端宁,就数她身份最高了,她一死,再没有人能比端宁强上一星半点,连儿子都是端宁的了,呵呵,也不知道静轩长大了,还记不记得有她这么个额娘。”
素雪絮絮的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青青听,“还有春桃,不过得宠了半个月就敢给端宁房里的丫头甩脸色,在端宁跟前骄傲得意,她死了,我也不奇怪。可是额娘!”
素雪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紧紧的闭上眼睛。原来,额娘不是难产;原来,她不是身体太过虚弱才血流不止;原来,这么多年来恶疾缠身大多都是拜那女人所赐;原来,她小心翼翼呵护的,一次感冒就可能丢掉性命的额娘,差一点点就被人给害了!
可是自从那个女人进了门,额娘的情势就每况日下,到如今都一年多没见着阿玛面了,她,还要如何呢?
“她们,还说了什么?”
“李嬷嬷说‘格格何必那么在意,驸马爷生性风流,都一年多没有踏进墨柳居了,况且就她那个病西施的样,见着就,就晦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就’”
“就没了。”素雪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难受,催道:“不用顾虑那些没有的东西,端宁格格怎么说的?”
“格格凶巴巴的说‘男人的心思你不懂,要是不在意,他怎么会喝醉了抱着玉兰那个蠢货喊陌柳的名字!要是不在意,他怎么会带玉兰来这个地方,哼,以为我不知道么!这个和硕额驸府,有什么是我爱新觉罗端宁不知道的事!’”青青紧紧扣着桌子,指甲翻裂开来都浑然不觉,“她的样子好可怕,格格,她会做什么?”
嫉妒到失心的女人,当然可怕!素雪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反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了,她只是盯着‘墨柳居’的方向看了好久,我只见到她的侧脸,看不清表情。过了一会儿,她们就走了。”
“嗯。”素雪慢慢的坐下来,静静的看着跳跃的烛火,默不作声。青青安静的坐在对面,看着眼前稚嫩却又成熟的小脸,一时恍惚起来。
夜,静悄悄的。
风雨欲来丰满楼(5)
“带我去见夕荷!”素雪“嗵” 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来,朝门口走了,青青连忙跟上。
见到夕荷的时候,她正从床上睡眼惺忪的爬起来,还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素雪的心里登时升起一股怒火,哼!打量着自己不敢拿她怎么样么,那她倒要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夕荷这次见着素雪倒是老实了很多,规规矩矩的请安行礼,低眉顺眼的跪到一旁。素雪大步上前,一把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你说,我如果现在把你杀了,端宁格格来不来的及救?”
冰冷的声音刺得夕荷浑身一颤,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格格说的什么话,奴婢是格格的丫头,端宁格格怎么会来救奴婢。”
素雪冷哼一声:“你的青梅竹马可是端宁跟前儿的红人,据我看来长的还挺俊的,又颇有才干,真是锦绣前程尽在眼前,你说,如果你没了,他会记得你多久?”
夕荷一直平静的脸终于出现了波动,诧异的看了素雪一眼,“格格说笑了,格格知道的,奴婢命硬,天生克夫,又哪来的青梅竹马。”
“呵呵”素雪拉近夕荷的脸,戏谑的盯着她的眼睛,“夕荷,你在墨柳居里已经呆了六年了,你不觉得,很多事情,要瞒过一个一两岁的孩子,实在太难了吗?”
夕荷的眼越睁越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素雪,素雪却是越笑越开心,甚至朝夕荷眨了眨眼,“一岁的时候,你甚至抱着我跟他约会,一岁半那年,还跟他私通有无来着。那次是因为什么,对了,是因为阿玛好不容易来一次,却被你使计破坏了吧。端宁还许了你跟他的将来呢。”
手上的力道骤然加紧,素雪笑意愈深,声音却越发冰冷:“你说,如果你死了,你主子会不会给他找个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呢?”
夕荷惊疑不定的看着素雪,弯曲的身子渐渐挺直,只有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惧。“奴婢在格格身边伺候了五年,都不知道,原来格格的聪慧连静雅格格都不多让。既然格格如此聪明,想必也知道,奴婢虽是奴才,但也不是说死就能死的。”
素雪嗤笑一声,“的确,杀了你确实很麻烦,但狗急了尚且跳墙,更何况是人!”末了,已是铿锵有声,眼若利刃。
夕荷牙关紧咬,竭力保持镇静,“格格何须烦恼,奴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格格对奴婢如此顾忌,格格如果不放心奴婢,尽管软禁奴婢就是,奴婢绝不跟任何人接触,也出不了这个屋子,奴婢伺候了主子六年,总还是有感情的。”
素雪紧紧的盯着她虽有几许慌乱但依然平静的脸,眼神愈发凝重幽深。狠狠的甩开她的下巴,素雪霍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
天色已经全黑,无星,无风,月色正浓,清凉的月光冰冷的覆盖着大地,涂上厚厚一层寒霜。
微微瑟缩一下,终于,素雪坚定的转身,严肃的看着青青,“秋夜多潮,墨柳居陌格格房里的二等丫头夕荷,偶然风寒,高烧不退,昏迷不醒。陌格格体弱,为防感染,特请移夕荷出府养病。未料其病情过猛,中途不治身亡!”
青青蓦然瞪大双眼,素雪双眼一眯,威严自成,“去做!”
青青一个激灵,猛一点头,转身离去。
素雪抬头看向天空,一轮孤月照天心,月华清冷沁心层。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既然不能独善其身,又何妨纤手染血!
冷冷的勾起嘴角,素雪毅然转身离去。没有看见身后青青那道充满疑惑,怜惜,心痛转而坚定的复杂眼神。
……我意逍遥…
看着沉睡中依然皱紧眉头的陌柳,愤怒和心痛终于隐忍不住,充溢胸膛,直至喉间,泪水滑落眼角,哽咽出声。彼时彼境,亲眼目睹端宁狰狞的面孔,亲耳听闻那残忍的迫害,她经受的是怎样的伤害。而她,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这具残破柔弱的身躯竟然能坚持到回到墨柳居才倒下,陌柳,就是这样一个外柔内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