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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容貌秀丽的女子坐在树下的羊绒厚毯上举杯、嬉笑,她们身着五彩绸缎,美丽动人。发间戴着木槿花、芙蓉花、三色堇等娇艳的绢花。一旁的侍者用纤细的手掂起一柄银勺,自坛中舀了美酒,倒入一字排开的夜光杯中,然后掺入了粉色的、蓝色的、琥珀色的调浆,最后在每一只酒盏中漂了一朵五瓣梅花。
树上有人在抚琴、跳舞,勾勒出一幅难见的盛景。
步天音面纱未摘,狐裘未解,随性的抱着手炉坐在树下,心里想着这信国公乃皇室外戚,给自己儿子办庆生宴恐怕不比太子过生日差了吧?他定然是中饱私囊,背地里不知吞了多少民脂民膏。转耳又听身边两位不认识的官家女说一会儿可能要下雪。她琢磨着找个时机就遁了,赶上下雪路滑马车就不好走了。她们叽叽喳喳的功夫,信国公已经寒暄过众人,宴席正式开始。
众人寒暄客套间,一个妖娆的身影出现在百花中央,一袭广袖抹胸罗裙勾勒出惑人的身材,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纤腰不盈一握。步天音不由得瞪大了眼,这姑娘大冬天的穿成这样也不觉得冷吗?可真是美丽“冻人”啊!
她的美目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落到了那一袭如雪的白衣上,花语嫣捧了酒杯,施施然走过去,欠身笑道:“不知语嫣可否敬云公子一杯?”
云长歌抬眸,礼貌的笑道:“四公主美意,长歌心领了。请恕长歌身体有恙,不能饮酒。”
花语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婉拒,脸上的笑意顿时退去,但仍是强装着温柔对他关怀道:“你生病了吗?”
云长歌微微一笑:“小病而已,不劳烦公主惦念!”
花语嫣讪讪的点头,他虽然一直在笑,可也一度在礼貌的拒绝着她的靠近!她端着酒杯坐到了他身边的位置上,怔怔的盯着他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优雅、精致,让人越看越是喜欢。坐在花语嫣另一侧的是信国公家的二小姐韦非玉,她将手中的暖炉递给花语嫣,安慰她道:“表姐,你没事吧?”
花语嫣最见不得她这副天真无邪傻里傻气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傻!她没好气答她:“我没事!”随后又换了副花痴模样,托腮看起了云长歌的一举一动。
离他们不远的步天音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这“云公子”便是那次大雪夜,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还借了他十万两银子的天人少年!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与太子结交,还被这四公主亲近!
步天音疑惑之际,她邻座的官家小姐又对身侧的丫头咬耳,声音刚好随风飘到了她这边,她紧了紧狐裘,竖耳听了起来。
“这云长歌是邻国银月的质子,一直被银月国的百姓奉为‘天人少年,国士无双’,听说在国内身份很高,十四岁那年来到金碧当质子,还深得东皇陛下赏识呢!可惜被这四公主缠上了。坊间都说,这四公主十八岁大龄未嫁,就是为了等他。可你看她那副模样,比人家男方大不说,还总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这云长歌素来不与女子亲近,听说连个好脸儿都没给过她呢!”那官家小姐说完就掩唇嘻嘻笑了起来,极是讽刺。
哦?他的身份原来如此复杂!难怪能随随便便拿出十万两银票呢!步天音心想得赶快想办法把这钱还上,不然他的身份又如此复杂,以后再有了什么牵扯怎么是好?她可不想徒惹是非!
“哈哈!欢欢。本王是不是来晚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人随声至,沈思安命沈二将一摞包装精致的礼物送上,信国公亲自迎上来寒暄:“沈王爷大驾!”
“韦伯父不必多礼!”沈思安勾过韦欢的肩,笑道:“太子表哥呢?”
“在这里。”花清越听到声音起身举杯,招呼了一声。今夜晚宴的客人里,花清越的身份最高,他自然落座主位。他的身边,是面色如水,隐含笑意,那倾城笑容却不达眼底的云长歌。
沈思安的目光一一扫过席间的众人,像是没有看到步天音一般,但是步天音明白,他分明看到了她。她不觉得自己脸上的面纱是欲盖弥彰,反而她这边灯火晦暗,她又坐得不起眼,谁也注意不到她。但沈思安眼力实在是好,她也无话可说。不过,被他看到了又怎样?他们现在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了!
席间,觥筹交错,丝竹悦耳,韦欢性格冷漠,不愿寒暄,反倒是信国公一直拿着酒杯替他应酬。
步天音问雨琦宴会何时散去,雨琦说,韦府的晚宴多半会持续到前半夜。她本想大吃一顿的,因为步家送了礼,她不吃回来觉得亏。但现在满眼都是不想看见的人,她当真没有半点胃口。
步天音正寻思着找个什么借口推辞先走,毕竟她现在代表的是步世家的颜面。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沈思安忽然开口,声音刚好可以让每个人听清:“听闻韦大公子剑术又有进步,何不小露几招给我们看看?”
花清越也笑道:“本宫也好久没见表弟舞剑了!”
韦孟轩了然,嘱咐韦欢道:“还不快去准备准备!”
韦欢一怔,道:“男儿仗剑是用来杀人的,又不是比划给你们看的!”话虽是这般说着,他却已抽出腰间佩剑,脚尖轻点,身姿优美的落到了宴席中央的红地毯上。瞬间挽起一朵剑花,卷着树上挂着的彩色绸带,那绸带瞬间变成了漫天的花雨,纷纷扬扬下落,韦欢立于花雨之间,长身玉立,好不风流。
花清越挥手,止住靡靡的丝竹音,舞姬福身退下,把整个场子都留给了韦欢。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了这位俊美的玄衣公子身上,有几个少女,见韦欢随性耍了一招后甚至面色绯红快要昏过去。韦欢每一年的生辰都会请来众多的帝都官贵,不少知名人士都带着自己尚未出阁的女儿来参加,希望最好自己的女儿能被韦府大公子看上,哪怕做个侧室,也算攀上了高枝儿。何况那韦欢生得俊美,女儿嫁过去也不吃亏!
坐在太子下座的沈思安忽然说道:“欢欢一人独舞怕是很无趣,不如找个人陪你过招?”
步天音听到他这样说,她心里无端的一个咯噔。他的目光扫向众人,虽然没有刻意看向她的所在,却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韦欢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花清越,淡淡道:“你们都打不过我。”
沈思安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花清越似笑非笑,等着看沈思安如何收场。然沈思安只是怔了片刻,指着场中一个方向道:“她。”
步天音如遭电击,霍的站了起来,刚才那股不好的感觉似乎要破土而出,她侧头问雨琦道:“他指的不是我吧?”
“就是你!”接话的是韦欢,他说话的同时将一把剑扔过去,步天音手疾眼快接住,韦欢突然走近几步,略带疑惑的问她道:“你是步天音?”
众人的目光一直都随着光辉一样的韦欢而至,如今他站在步天音的面前,还叫出了她的名字,虽然她以面纱遮面,但大家几乎都猜到了她的身份。今日步家的家主没来,自然是由他的嫡长女来出席。众目睽睽之下,她自是无法拒绝。步天音心中觉得好笑,看来她这个刚被休下堂,号称皇朝第一废柴的无颜女,倒很是引人注目啊。
“步家嫡长女虽然废柴无颜,但剑术却是颇有造诣。本王虽已休你下堂,却还是十分赞赏你的!”沈思安这番话说的难听也好听,气势宽容又大度,令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她步天音虽然气量小,善嫉妒被他休下堂,但他却不计前嫌,反而很欣赏她的剑术。
雨琦见沈思安说话如此咄咄逼人,谎话连篇,他根本都没见过小姐用剑的好么?小姐会剑术这事隐秘的很,连家里那些旁系的主子都不知,天底下更没几个人知道!她心中愤愤,替小姐鸣抱不平!可这种场合,她一个下人哪敢上前多一句嘴?
就在她委屈至极时,步天音居然淡定的伸手解下了狐裘扔给她,然后摘下了面纱,从树下阴影中缓缓走出。
她知道,真正的步天音虽然软弱,却是擅长用剑的,只是她轻易不在人前展示,是以知道她会剑的人极少。
可偏偏这讨厌鬼沈思安就知情者之一。
她虽然不会步天音的剑法,但这里的人应该也没人见过她的剑法。一会她以西洋剑法,大概可以应付。灵力不能用,她总觉得,那个借她十万两的少年不简单,她不能冒险使用!
步天音披散的长发仅用一根绸带绑在身侧,头戴水晶翠玉银线抹额,此外再无其他繁复的装饰。令所有人惊艳的,是她那妖气横生的半面桃花妆和那一身红衣白裙。
她右脸那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黑炭胎记,此刻被一三朵深红色桃花取代,每一瓣花瓣都楚楚动人,绿叶扶苏,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灼灼芳华,遗世独立。她以桃花妆遮住了丑陋的一面,同样也露出了另一面完好的容颜,整副容颜美得令人窒息!
破阵曲 第二十三章 出手救她
步天音身上穿的衣服,是所有女孩子从未见过的款式。
她的红衣白裙,搭配脚上那双银色短靴,端的是风华绝代!
在没有见过这件衣裳以前,她们从来不觉得,红色和白色搭在一起竟是这般的引人注目,夺人眼球!有些人甚至在心底拿她跟第一美人叶清音比较了一下,然后深深的觉得后者还不如面前的她!
沈思安在一瞬惊艳过后,看清楚她裙摆上绣的西番莲,目光忽然变得阴沉。
与此同时,太子和四公主花语嫣的脸色也都变得晦朔不明。
西番莲。云长歌。这普天之下,衣摆上会绣以西番莲这种妖花作为标志的,只有他云长歌的人。
花清越、沈思安、花语嫣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云长歌,却见他只是目色清澈的望着一处。再转而看向步天音,那厮正在茫然的四处张望。三个人各怀鬼胎,却都是在想——这会不会仅仅只是个巧合?
步天音被众目所观,却不觉如芒在背。她这衣裳实在是合身,她一穿上它,身上异香清淡,却不同于世间任何一种香料。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白衣公子。她的目光,也不知不觉就落到了云长歌的身上,四目相对,他也正在凝望着她。
这会是他送给她的吗?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