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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歌这时方抬眸笑道:“毕竟是暴君。”
步天音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云长歌素来会补刀,可没有想到他现在补刀的技能更是一阵见血。
步天音专心致志的为他穿好衣服,云长歌却道:“不必了,你还是脱了上来吧。”
步天音皱眉道:“我一会儿就要走。”
“让国师送你,省了你多少的功夫?”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给她省下来的这点时间不能浪费,她都得到床上偿还给他?
切,哪有打得这么好的算盘!
步天音不理他那副依旧欲求不满的表情,检查了他胸口的伤口,突然眉目一沉,问道:“还不打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云长歌唉声叹气道:“是……”
“别打算编个谎言说出来敷衍我,我去看过裴湄了。”
云长歌眸光蓦地一沉,步天音思忖道:“你不说的话,我只能猜一下,是不是一种药,让你跟裴湄存在某种联系,也就是说——”
步天音吸了一口气,在云长歌云里雾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目光里淡淡说道:“如果裴湄受伤,你也会受伤;相反的,如果你受伤,她也会受伤。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受到伤害,另外一个人也同样会受到伤害。”
不必等到云长歌的回答,在他那略带诧异的目光里,步天音就可以断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了。
屋外,夜色和月色俱寂。
步天音缓缓开口:“是不是也是璃姬?”
终于,云长歌有了一丝的反应,垂下了眸,并没有说话。
步天音扯下一丝帘幔,将那些碎晶石一样的蓝色寒毒包裹起来,放入袖中,她留着这剧毒还有用呢。
云长歌默默看着她做完这一切,才说道:“国师早就在外等候,你随时走,随时出去找他便好。”
步天音心中一阵感动,他应该是一早便猜到了自己要走,便提前想办法通知了离天师,可是,她中午离开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有决定要走。她决定要回去的,真的只是刚才的那一时半会儿。
所以说,云长歌果然还是高人。
还好这个高人是她的人。
云长歌道:“何时回来?”
步天音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他道:“长歌,你想要这天下么。”
云长歌忽而一笑,也反问道:“你呢?”
步天音道:“我自然对这半壁江山没什么兴趣的,我也曾想过为你放下一切,和你远走高飞。但是我现在发现,我们竟然都无法抽身。”
无论是从她这边论起,花清越会不会放过她,皇室会不会放过步家;还是从云长歌那边论起,璃姬会不会放手,花清越会不会放过他们。
云长歌眼中神光微动,道:“或许从一开始,你我就注定无法抽身。”
“所以我觉得,如果这个大陆真的需要一个领导者,那个人一定要是你。”
云长歌抬眸去看她,看到了她笑靥如花却眉目带寒的侧目。
有一些话,她早早的便想过,只是一直没有告诉过云长歌。
前世的她,父母不爱,亲朋疏远,她爱了七年的男人在她跟闺蜜同时掉下悬崖时伸手拉的是她。
在这里,她喝过最美的酒,受过最大的宠,她可以像个疯子一样乱来,这一切全部因为背后有人给她撑腰。
她要的并不多,只要云长歌一人。他若想要这天下,她自然会帮他去取。
但是,天下在云长歌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这天下在她步天音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两个针对这江河大川,却都不是出自本意。可当她发现无意于争斗的时候,却已然无法抽身。
就像云长歌所说的那样,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已没有办法抽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一点一滴所积累起来的,又岂是他二人之力能够撼动的?
但是,璃姬想要云长歌为她取得天下。
这天下既无明主,又何谈真正的国泰民安?
若说明主,谁又能比得上天人少年云长歌?
步天音心中已然暗暗下了决定。
临别之际,她伸手抱了抱云长歌。
云长歌笑道:“既然舍不得就不要走,你在这里也一样的。”
步天音道:“坐在这里等着你养我啊。那可不行,要养也是我养你。”
说着,纤秀的十指挑起了云长歌的下巴。
云长歌似乎对她这一动作颇为受用,趁她不备,拖她进怀里,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温柔道:“我等你回来。”
“别用美人计。”步天音低笑道:“裴湄那边,你要想办法解决,总不能让她用性命牵制你。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够带给我不止一个好消息。云长歌,我想我今日已经如你所言让自己变得强大,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我也只能尽我全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云长歌凝望着她,美丽的眸子竟然有了一挽浅浅的痛,他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小步,你已经变得很好了。谢谢你,能够……爱我。”
那一刻,步天音竟然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天下任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眼定一生(25)
子夜已过。
步天音将自己留在银月的蓝翎部下尽数交给云长歌。
离天师带她,悄无声息的回了金碧。
步天音直接去了韦欢在城南的那处宅子。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处宅子大门紧闭,跟从前一样,看似荒废了好久,她翻身进去,忽然眼前一道白影闪过,一把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小白师父亲自守夜了?
那么,可想而知事态已经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白轻水见到是她也露出了微微讶异的神色。
步天音立刻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来时的路上便见路边家家户户门户紧闭,虽然现在夜色已深,百姓都早已休息,可是,她在路上竟然连个巡逻的更夫都没有见到!
白轻水引她进了屋,韦欢意外的也在,现在人心惶惶,大家根本都无心睡眠。
实际上,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合眼了。
白轻水问道:“你去了哪里?”
他几乎都已经把整个金碧给翻过来了,可她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步天音道:“此事说来话长……”
白轻水打断她:“说。”
于是,一整个晚上她几乎都在说,而韦欢在一边整理乱七八糟的资料,他干活的样子和速度,简直就是古代版文秘。
要是这里有文秘考试的话,韦欢必定可以拿下。
白轻水一副早已超然于世俗之外的神情,对于她和云长歌已然和好的这件事并未问及太多,反倒是韦欢,他没有说话,却是冷笑了两声。
步天音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救你爹?”
韦欢拿起一只信封,自里面抽出信纸来,一目十行阅过,道:“怎么救?”
“定个计划,去劫狱,我们有人,人数上的话,不用担心。”
韦欢道:“为何帮我?”
步天音不答反问:“你呢,你当初为何帮我?”
韦欢道:“我并没有在帮你。”
“无所谓喽,反正你也没有害我,就当是报答你。”步天音耸了耸肩。
韦欢将字条递给白轻水,他看过微微蹙起了眉头,“东皇果然要秘密处死韦贵妃以及那两个孽种。”
步天音惊愕的抬起头,接过纸条一看,信上果然说了东皇要赐毒酒于韦贵妃、花语嫣和花容月三人。
具体什么时候却没有说。
步天音决定去一趟大牢见花容月。
白轻水道:“我与你一起。”
夜色正浓,两个黑衣人身如轻燕潜进了金碧地牢。
白轻水熟练的打晕门口的守卫,驾轻就熟的守在外面,对步天音道:“一直走,花容月在最里。”
步天音没说什么,心里想的却是,师父啊,你为毛一副对这里相当熟悉的样子?!你是不是来过好几次了!
有小白师父在外守门,步天音极其放心的找到了那间牢门,却并未放松任何警惕。
她躲在暗处,确定那人是花容月之后方才开了门。
她没有想到,上一次见花容月的时候他还是一身皇子贵气,十分傲娇的带她进了宫,那副贵族公子的模样让她至今难忘。
可是眼下他却穿着死囚的衣服,死气沉沉的缩在角落里。
步天音是看到那双花容月色的眼睛才能确认是他的。
他的身上血迹斑斑,很明显是有人在牢里动了私刑。他那张白皙如玉的脸上,也有了不少血痕。
她站在他面前很久,花容月才缓缓抬起头去看她。
然后忽然给她跪下了。
虽然两个人的交情并不深厚,但是步天音见不得他曾经那般风光,如今却因为父母之事锒铛入狱,想必东皇那个暴君一定将全部的怒气撒到了他的身上。
步天音扶他起来,道:“听说你要见我。”
好大一会热,花容月才似乎听到了她说什么,却是张口问了句:“你,说什么?”
步天音脸色陡然一变,伸手拨开花容月耳边的长发,这才发现凌乱的长发上是早已干涸的血迹,暗红到发黑。
他的耳朵里,也是暗红色的血,新旧交替,还有的黄褐色的脓水。
步天音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忿。
就算花容月是韦贵妃和燕陵的私生子,东皇也不能这样对他吧?
他难道小的时候就没有抱过他么,难道就不是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变成了如今这副少年模样么。
他怎么能……狠下心。
花容月似乎是着急了,他虽然没有听清步天音说的什么,可是他却激动的抓着她,口齿不清的说道:“绾儿,绾儿……救绾儿……”
他断断续续说了好几遍,步天音才听清楚,他说的果然是要她救燕绾。
她托起花容月的下巴,两指撵开他的嘴唇,才发现他的嘴里早已是一片溃烂。
原来私刑不止毁了他的容貌、耳朵,还毁了他的舌头!
东皇真是个暴虐的昏君!
这种令人发指的行径,连步天音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她伏在花容月耳边问道:“那你呢,你为何不让我救你?”
花容月这下听清了,摇摇头,眼里竟然是一种惶恐绝望的神色。
那一刻,步天音似乎明白了。
从前的花容月,当真对得起“花容月貌”这四个字。皇室子弟多俊美,容月最甚。
曾经的他那般风光霁月,他每一次照镜子的时候一定也很喜欢自己的模样。
然而如今呢?
如果给他一面镜子,他大概是会直接装死在镜子上的吧。
谁不希望自己长得美丽,谁又能接受自己曾经的美丽被一点一点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