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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歌的两剑,似乎将魔气从他体内逼出了一大部分,他又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往外流着黑色的血液,眼神微闪,薄唇勾勒出一丝嘲讽、冷淡的弧度,他看着那边走向步天音的云长歌,轻轻的开口:“长歌,你不定能杀死我的。”
“这天地间,只有一个人能够杀死我。”
那个人,就是步天音。
花清越的目光,有些复杂的落在了步天音的身上。
云长歌抱起她,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他轻轻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
他方才是要出手救她的,就算不用理智去思考,他的身体已经先于神智做出了反应,然而他最后却没有选择先救她。
因为在那一瞬,他想起了花清越的话。
他说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他原以为,自己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他爱的就是小步,是小步这个人,也是她的一切。她心中也有他,在那种情况下她是被迫的,她才是受害者。
这些他都明白的。
可是,哪里会有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了?
他无法欺骗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花清越并非在信口开河,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料敌第一,料事如神,从来凭借的都是洞悉人心。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难能可贵的天赋,有朝一日竟然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后果。
如果他没有这样料事如神的能力,他就会告诉自己,他在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他会蒙骗过自己心里这关。可是却不行。
他知道这是现实。
方才他对花清越几次都下了杀手,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杀死他。
哪怕是他屡次受了重创,但是他却杀他不死。
他是凡人,杀不死魔的。
“我说过,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杀了我……”
身后,花清越无声的靠近,却在下一刻被云长歌回身一剑割破了喉咙!
花清越竟然笑了起来,脸上是嗜血的暗芒。
他摸了摸自己几乎被砍掉的脖子,黑色的血沾了满手,与他白皙的手掌交相呼应,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异美感,沉默了一下,他就着被割开的喉咙,沙哑开口:“我说过,你杀不死我的。就算你将我大卸八块,我也死不了。”
“喉管都坏了,陛下竟然还能谈笑风生。”云长歌缓缓抽出长剑,指着他,冷冷道:“你动了我的女人,大卸八块怎么够?”
话音未落,剑气、风起云涌——
那天晚上的事情,步天音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她迷离之间只看到了漫天的剑光,杀气凛凛,生生将这七月初的天气冰冻三尺,让人望而生寒。
她以为花清越死了。
可是他并没有死。
他被关在一处宫殿里,身上有着一百零八道玄铁锁。
云长歌笑着说,这样都不一定能够锁得住他。
云长歌在等,等他的国师来,想办法杀死花清越。
窗外,清风鸣蝉,盛夏已经悄然来袭。
步天音却裹着厚厚的被子缩在红木大床的一角。
她不知道云长歌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委身于花清越的事情。
这几日,云长歌仍旧是温柔的对待她,像以前一样。
可是,她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云长歌虽然温柔亲切,但是却不与她亲近。他会和她一起吃每一顿饭,但是晚上却睡在别处,更没有与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步天音心思敏感,察觉出这一点,心便一下子凉到了冰湖底。
云长歌囚禁了花清越,占据了金碧的皇宫,金碧的世家、国公府早就对花清越的残暴行为有所愤怒,如今自是亲附于云长歌。
银月与金碧,在云长歌的领导下已经慢慢的在合为一体。两国合一,四海和平。
云长歌忙于国事,而韦欢也带着当初她从东壤借的几十万大军回了东壤,她没事的时候就缩在房间里发呆,偶尔素合会过来看她,每次都给她开不同的药,为了让她不喝苦的发酸的汤药,她细心的把药都揉成了药丸子,还加了一些蜂蜜在里面。既能滋补她的身体,又免去了苦味。
要说最近的喜事,也就是素合和凌风在一起的事情了。
她真是没有想到,素合原是一心想要回去北边的,却甘愿为了凌风暂时留下来,要让虬族那个大长老知道凌风拐了他们的族长,估计得气得胡子掉一地。
步天音想着想着便笑了起来,尤其是在想到云中和凝风时,脸上的笑意更浓。
云长歌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她笑。
以前她在他的太子府湖心居的时候,他也曾这样站在暗处偷偷的看着她。
但是那时候的心境和如今却大不相同。
云长歌眼底黯了一下。
云楚走过来,跪地行礼道:“公子,璃姬夫人到了。”
“好。我这就过去。”云长歌转身离开,云楚从半支开的窗子里望了一眼步天音,脸上写满了疑惑。
傍晚的时候,丫鬟端来了滋补的饭菜,云长歌却没有出现。
步天音问道:“云……皇上怎么没来?”
丫鬟欠身答道:“奴婢不知。”
“你下去吧。”
吃过晚饭,步天音借口去外面溜达,躲开了身边跟着的几个宫女。
云长歌虽然没有管制她的自由,她亦可以在宫中自由走动,但是每次出来,都会有几个宫女跟着她,她看得出来她们都会武功。
步天音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前面有动静,她躲进了一边的灌木丛里,听到两个经过的宫女窃窃私语:
“听说今天来的那位孟贵妃,是咱们将来的皇后呢……”
“她是皇后?那揽月殿住着的那个姑娘是谁呀?”
“你没有听说吗?她是前朝皇帝的女人,前朝皇帝还在的时候,她就住在皇帝的寝宫里呢……”
“嘘,小点声,这种事情不好瞎说的,走吧,我们要迟到了……”
……
步天音躲在灌木丛里听得清楚,揽月殿,听着这么耳熟?
她想了一下,忽然唇角冷嘲了一下,那不就是她住的地方么。
原来她们议论的就是她啊,那么,孟贵妃,岂不就是孟碧城了?
她也来了金碧。
云长歌派人接来的么。
步天音从灌木丛里缓缓站了起来,她打算劫住一个人,问出花清越的下落。
她要亲手杀了他。
时不我待,她不见了,那几个跟着她的宫人恐怕是早就通知了云长歌,她没有多少的时间。
这皇宫之大,她忽然想起了之前花清越见她的那个宫殿,那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绿色殿顶,那里,似乎不像是住人的,更像是关着人的。
皇宫里也有类似于牢房的地方,应该就是那里没错。
步天音寻着记忆找到了那里,果然发现那里有重兵把守。
她如今没有武功,爬房顶是不行了,在这里耽搁久了,恐怕还会被他们发现。
既然暗的不行,那她就来明的。
她缓缓从暗处里走出来,守门的士兵见到她忽然面色一变,互相看了几眼,似乎不知道她的身份,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步天音眼神微凛,厉声道:“陛下让我过来看看。”
士兵长枪一挡,交错的挡住了她,音容不苟道:“姑娘请止步。”
步天音唇角轻勾,长指自腰上挑下了一件东西,放到了他们面前,笑道:“这是陛下的随身玉佩,你们可认得?”
两个人犹豫了一下,面上仍然还有踌躇,步天音道:“陛下就让我过来看看,这边的事情办完了我还去找陛下复命,耽搁了你们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她这样一试压,两个人便不敢再做坚持。又想着这里里里外外都是士兵,守卫森严,这位姑娘手里拿着的又是陛下的东西,应该不会出事,便放了步天音进去。
她心中却并没有暗暗得意的快感。
这个玉佩的确是云长歌的,是她早上的时候从他身上顺下来的,云长歌最近事忙,竟然都没有发现。
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步天音身上没有任何的珠玉装饰,唯有左边手腕上有两串银链,她孤身轻盈的走在殿内,那两串手腕发出轻微的叮咚声响。
是当初云长歌没能亲手戴到她手上的红豆。
他本想一人一串,但是她将两串要了过来。
从墙壁上取下火把,一路点燃了照明用的灯盏。
大殿深处,锁着一个人。
一百零八道玄铁锁链,垂落在地上,寒凉彻骨。
结局卷 第三百二十章 愿得一人心(25)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为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沉默之际,那被层层玄铁链锁在十字架上的男子缓缓开口。
他念的是容若的一首词,而那首词原想表达的意思,是作者对爱妻的悲悼之情。凄婉又清丽,因为失去了所爱,而更显得缠绵凄切,感人至深。
词意所寄的是指亡妻,原来,她在他心里竟然早就死了么。
他如水的长发遮掩住一半的容颜,另一边露在外面的,隐在晦暗不明的阴影里,他淡淡的开口,声音有着说不出的疲惫,但却自带了一股魅人至极的性感。
步天音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点燃了就近的灯盏,殿内的光线变得明亮一些。她走上前,蹲了下去,慢慢的替他解开身上的锁链。
那些玄铁所制成的链子,极细,但是温度却是极寒。才不过几分钟,重重紧紧缠绕的锁链还没有解开几层,步天音的手便被冻得冰凉。那是一种血液在流动时活生生被阻塞住,被凝滞住的冰冷。
花清越微微低头去看她,她纤弱的身影映在他的瞳孔深处,将那抹小小的影子慢慢隐没。
他眼底猩红色的暗芒,也在一寸一寸的消失,直至完全殆尽。
步天音手上的动作很快,不多时,那一百零八道锁便被她解开。
花清越的身子,缓缓的坐在了一地冰凉的锁链里。
他靠在十字架上,神态慵懒且从容,仿佛他不是被囚禁在这里的。这一刻,他清俊的脸上褪去了过去的残暴和冷凛,有的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全部的……执念。
当爱已成往事,剩下的,也只有执念了吧?
执念,他对步天音的执念。
痴男怨女爱情之间的故事,往往都是爱一念之间。
一念成魔。
一念成人。
一念天堂。
一念地狱。
花清越靠在那里,突然伸出手,想要去拉步天音,步天音快步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他。
她知道他没有什么作为了,但是心里还是保持着十二分警觉,未曾掉以轻心。
花清越颇为自嘲的勾起唇角,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