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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天师向之前那次一样,拿出药来给步天音处理伤口。
这一次的药味有些奇怪,令步天音感到了一丝惶恐和不安。
她偷偷瞄了眼离天师,发现她并未露出其他的情绪,可她仍旧放心不下。
上药的时候,步天音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云长歌现在肯定派人四处找我吧。”
“他对你的情意,你岂不是比我更清楚?”
许是在步天音面前暴露出了真实的身份,离天师与她说话的语气更像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了——某个被抢了喜欢的男人的女人。
她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她的唇畔,始终勾着一丝残忍的讽笑。
步天音忽然伸手抓住她给她擦药的手,道:“给我镜子,我自己擦。”
“你擦不好。”离天师说着,便再度动起手来。
不得不说,她对步天音的这张脸,真的是相当的认真又小心。
步天音想,她大概笃定了这以后就是她的“脸”了,所以她才会这样的小心翼翼。
只是,她的药虽然好,她擦得虽然好,但是她又不能二十四小时分分钟都守在她身边,那她脸上的伤口,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心中幽幽的一叹,步天音只希望,在她这样毫无心慈手软的折腾下,以后素合还是可以治好她的脸的。
她不想被离天师剥皮借脸,她也不想就此毁容。
目光放到了窗外,步天音除了一片亭台楼阁,再也看不到其它什么东西。她从不知道,云长歌在金碧的国师府,是设在了哪里?
“在看方位?”离天师幽幽的开口。
步天音从容一笑,道:“只是觉得金碧帝城,没有适合做国师府的地方。”
“想从我嘴里套出来你现在身在何处?”
“离天师告诉我又如何?还是——”步天音神秘的一笑,顿了顿,叹道:“还是即使我没了内力,没了灵力,现在身子很差,可你还是对我有所顾忌么。”
一句话说完,不待离天师开口,她便又径自阴阳怪气的补充道:“天音真是三生有幸,都这副模样了,还能让离天师如此害怕。”
没有理会她的奇怪语气,离天师已经给她擦完了药,慢慢收拾好桌上的用具,侧面的模样看起来竟然颇有几分良家妇女的味道,“逞口舌之快又有何用?”
“再不从嘴皮子上占点便宜,我怕是就要憋坏了。”
离天师看着她的脸,眸光微漾,有些波动:“步天音,你知道么,在我这里,你连半点赢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离天师第一次开口直接叫她的名字,倒是让步天音微微愣了一下,好半天,她才轻轻“哦”了一声,问道:“我是第一个知道你是女人的?”
“也不算是。曾经有一个国师府的小药童撞见了我在沐浴。”
“后来被你……”说到这里,步天音面露了然,朝她比划了一个抹脖子“咔嚓”的动作。
离天师笑了笑,默认。
步天音上下扫了她一眼,又问道:“那你打算借了我的脸,可是你的身材怎么办?”
这也就是步天音了。面前的这个女人不仅是她的一位情敌、一位隐藏极深的、心机颇重的、力量很强大的情敌,而她毫无招架之力,这个时候竟然和她像个朋友一样的聊天,并且还在担心人家的身材过于高挑,会不太行诶?
离天师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她说着,身子便是一阵抖动,只听咯咯一阵骨骼错位的声音,离天师像是变戏法一样,减形缩骨,身高竟然已经变得和步天音一样高,她之前要以男儿身出现,是以身材和普通男子无异,眼下当着步天音的面变成了这样,她难免有些惊讶,问道:“这是你原本的身子么。”
“这是一种缩骨的功夫,我本来是很高的。”离天师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女人解释这么多,或许是因为她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步天音两只漂亮的眸子笑成了月牙儿:“那你这样缩骨,一定很难受吧,很疼吧?”
离天师闻言面色微变,变回了自己原本的高度,语气恢复了冷漠:“不劳你费心。有着心神,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话音刚落,离天师拂袖离开。
步天音望着她高挑清瘦的背影,有些无赖的托起了脸腮,眸底一片狡黠。
这个时候虽然很不愿意想起云长歌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但是她真的很想此时此刻此地见到他啊!
同一时间,金碧皇宫已经乱成了一片。
乱成了一片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富丽的大殿外跪了一大片侍女和太监,为首的老太监有些焦急的抬了抬脑袋,往半敞开的门里瞭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一物从里面飞了出来,将他打了个东倒西歪,最后狗吃屎似的摔在了地上。
他摸了摸额头,掌心一片湿润,鲜红的血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那老太监轻轻一叹,他已经不是第一个受到陛下迁怒的人了。
殿内,云楚跪在地上,承受着比外面的人更加惨烈的对待。
云长歌一把将书案上的奏折扫到了地上,不偏不倚,雨点一般全部砸到了云楚身上,云长歌温文尔雅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怒气,滔天的怒气:“这么多天了,找个人都找不到?朱楼的人不是挺有手段的么,他们的主子都丢了,竟然连个消息也查不到!”
云楚抿唇低头,吸气道:“公子息怒,能派出去的人已经都派出去了……”
“三天。”云长歌不悦的打断了他。
云楚稍稍抬起头来,看那白衣的男子静立窗边,一派清然,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三天?什么三天?这公子说话,怎么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啊!难道是要他去猜他的心思,可他哪里猜得到啊!
等了好大一会儿,云长歌才淡淡道:“最后给你三天的时间,倘若你们找不到,我便亲自去找。”
云楚一听,脸都绿了!
亲自去找?
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云楚刚要开口拼死奉劝,云长歌却说道:“不必多言,退下吧,让人去将国师请来。”
离天师到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黯了下去。
云长歌一袭白衣,如花似雪,长身玉立,他就站在朝臣每日上朝必经的通衢大道旁,一手搭在汉白玉长栏上,背影有些惆怅。
她知道,他在想着那个叫步天音的女人。
他叫自己来,也不过是想要她为他查找出步天音的下落。
离天师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的时候,云长歌慢慢转过了身,清俊妖冶的面容令他身后淡粉色的夕阳、落日、余晖都失去了光泽和颜色。
云长歌抬手止住了离天师要敛衽的动作,他开门见山的问道:“她的下落可有消息了?”
离天师道:“三日之内,她必定会出现。”
“她在哪里?”
“微臣不知。”
结局卷 第三百三十三章 白首不相离(12)
云长歌又问道:“连国师也不知道她在何处?”
“论天官,天地间当属陛下第一。陛下都算不到的东西,臣不敢妄言。”
云长歌淡淡看了他一眼。
“三日之内,她若不出现,我便亲自去找。”
“陛下是性情中人……”
“我不是。”云长歌轻轻的打断他,浅墨色的眼瞳里似乎有一朵又一朵的花开。“我只要步天音一人。”
语落,他抬步离开。
他走后,离天师面具下的诡异双瞳,微闪了一下。
云长歌回到小院的卧房后,并没有让人进来掌灯。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每逢天黑,没有他的命令,是不会有宫女进来为他掌灯的。
他似乎越来越喜欢黑暗了。
唯有全身心的沉浸在黑暗中,他才能一心一意的去思念步天音。
这是步天音之前住的地方,他现在住在这里。
这里的空气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即使他知道那是他身上同她一模一样的异香。
这里的被褥似乎还有她的温度。
这里的一切……都维持着她还在时的模样,包括飞羽。
只是飞羽从来不主动跟他开口,她似乎把步天音失踪这件事情怪在了他的头上,每次看他的时候,眼里都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讨厌。
之前那段时间因为花清越的缘故,他疏远了她,他也深觉后悔。
所以他决定,只要步天音还活着,好好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他要立刻带她离开。他不管她是不是被别的男人碰过,他不管这天下是不是需要一位明君,他不管黎民百姓是否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他不管了,他通通都不想管了。
他宁愿步天音还是冷眼看着他,像当初在银月那样,他不想要他们的孩子,她那样的冷淡、沉默,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但至少她是在他身边的。
不像如今这般,他心里着急的不得了,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他云长歌,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甚至……这一点是云长歌不愿意去想的,他都不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
不,她一定还活着!
他欠了她那么多,她那样吃了亏就会报复回来的人,她才不会没有让他伤心难过就……就离开人世的。
死一般沉寂的黑暗中,云长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思忖间,他很快便走到了大床的位置。
月光朦胧。
云长歌伸手去掀床上的被子,修长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他怔了一下,随即面容微变,猛地一把拉开了被子。
清冷的房间内,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
锦被之下,是一具美丽的女子胴体。
孟碧城死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待人温柔如春风般的云长歌,竟然会这般的粗鲁!
这虽然是她第一次主动来爬床,却没有料到,他竟然是这样一副猴急的性子。
黑暗中,孟碧城看不清云长歌的表情,也不敢抬头去看,她只知道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烧,一定红得可以滴出血来了。
云长歌站在床边不动。
孟碧城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觉得有些微凉,她慢慢伸出一条白玉般的手臂,去摸被云长歌粗鲁扯掉的锦被,想借此遮掩住自己的身体。
谁料,她的手刚刚碰到那锦被的边儿,那被子便被人一把扯掉了地上,云长歌的声音,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云楚!”
云楚“退下”之后,便一直在房顶上待命。此下听到命令,立刻翻身下来,身如轻燕般无声落到了地板上。
然后,吃惊的看着床上缩成一团,凌乱的长发半伏在身体两侧